沈莫憂最後是在孟冬懷裏哭睡著的,其實一路上白芷都有尾隨,直到迴了相府,她才找蕭凜川複命。


    “主子,沈大小姐哭暈過去了。”


    白芷雖然不清楚這兩位主子在搞什麽鬼,不過她隻管領命做事。


    蕭凜川還呆在解憂鋪裏,實在是他的身份特殊,掌櫃的也不敢把人趕走,隻能躲在角落裏,苦哈哈看著蕭凜川。


    “知道了,如果她沒有事交給你們做,你和羅蘭最近不要太頻繁出現在薔薇院。”


    “是,屬下明白。”


    白芷嘴裏這麽答的,心裏卻是有些想不通,她家主子這般喜歡沈大小姐,怎麽會任由沈大小姐與他生分?


    果然她是不適合男歡女愛這種費腦子的事,主子怎麽說,她怎麽做就是了。


    薔薇院。


    沈莫憂剛被扶迴院裏,荔月就麵有難色的走進來,看著沈莫憂支支吾吾的,“那個……小姐,二夫人來了。”


    “二嬸嬸?她來做什麽?”


    大房沈淩豐和二房沈萬豐,自來都是表麵和諧,實則麵和心不和。


    沈淩豐覺得自己這個弟弟不爭氣,混了這麽久才隻是個吏部侍郎。


    而沈萬豐則埋怨沈淩豐,身為自家兄長,當朝丞相,不僅不幫他,反而次次見麵都是數落他居多,長此以往,他自然是不樂意的。


    “不知道,不過奴婢跟二夫人說了,您身子不適,她說她知道不該打擾您,隻是有件事實在拿不定主意。”


    話說到這個份上,似乎不讓人進來也不行了,沈莫憂抬抬手,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了,“那就把人請進來吧。”


    沈家二房沈萬豐的妻子錢寧,長相普通,唯一好的就是性子比較溫婉,沈萬豐當初娶她的時候,也是有目的的。


    圖的就是她有個當刑部侍郎的爹,可惜刑部侍郎錢貴樸是個老古板,做事一板一眼,半點空子都不讓他鑽。


    否則他也不至於這麽多年,才混了個吏部侍郎的官位,一想到這個,沈萬豐對錢寧這個妻子便很是冷淡。


    這些年來,錢寧心知肚明沈萬豐的態度是因為什麽,也多次提醒過她父親,好歹在官路上多照拂照拂。


    結果她父親倒好,不僅沒有聽她的,反而劈頭蓋臉把她大罵了一頓,說什麽他是嫁女兒,不是扶貧,沈萬豐若是想憑她的娘家升官發財,那是癡人說夢。


    她其實心裏也覺得不得勁,憑什麽他大哥沈淩豐可以憑借莫無雙娘家,位極人臣,她自己的夫君就不行。


    最後一氣之下,跟錢貴樸大吵大鬧,連錢家都很少迴了。


    相府慣來都是見風使舵,二夫人錢寧跟娘家鬧的不愉快,上至沈老太太,下至相府的下人奴仆,都沒有給夠她應有的尊重。


    何況她嫁入沈家那麽久,隻生了一個病殃殃,從小就泡藥罐的兒子,之後便再無所出,原本生了個嫡子,又是沈家這一輩唯一的男丁,錢寧還挺引以為豪。


    可日子久了,沈家人誰不知道她兒子是個不中用的廢人,這麽一來,她有兒子跟沒有又有什麽兩樣。


    “喲喲,聽說你病了,這是怎麽了?”


    錢寧一進門,嚷開了嗓子,像是恨不得滿院子人都聽見。


    沈莫憂臉色的確發白,所以也就順理成章躺在床上沒有行禮,“二嬸嬸恕我無禮,方才在外頭還好好的,也不知怎麽,頭暈的厲害。”


    錢寧故作緊張擔憂,邊問還邊抱怨沈莫憂的婢女,


    “可有找大夫看過?你身邊這些丫頭,瞧著也都是機靈的,怎的伺候如此不盡心?”


    “季春是學過醫的,已經看過了,還是老毛病,心悸過度,勞二嬸嬸掛心了。”


    沈莫憂神情淡淡的,也沒讓錢寧坐下,反而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她看,“不知二嬸嬸今日來找我,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唉,這叫我怎麽說好?你自己都身體不適。”


    錢寧有些躊躇的上前,那模樣看起來是有些難言之隱,不過沈莫憂可不相信她會不說出來。


    “既然二嬸嬸覺得說不出口,那便先迴去,等想說了,再迴來也不遲。”


    沈莫憂並不慣著她,愛說不說,反正這事用膝蓋想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錢寧見沈莫憂是這個態度,一時愣在原地,有些沒反應過來,“喲喲,你這是……”


    沈莫憂輕笑出聲,“二嬸嬸莫不是在跟我說笑,特意來找我一趟,怎麽又不說了?”


    錢寧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說出來,沈莫憂定是也不會管她的,此刻也不怕她奚落,一股腦說了出來,


    “是這樣的,大嫂不在,憐兒的葬禮,母親說要我來安排,我就是想問一問你,知不知道你娘何時迴來?這個葬禮,能不能由你來……”


    隻是錢寧話還沒說完,沈莫憂就先發難了,她嗤笑一聲,語氣裏滿滿的諷刺,


    “二嬸嬸是不是忘了,我還未及笄,這種事自有家中長輩操心,嬸嬸打量著把這件事交給我,是存心告訴府外麵的人,沈家沒有長輩嗎?”


    “沈莫憂,你這是什麽意思?”


    錢寧一聽沈莫憂這麽說,當即就變臉了,原以為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沈莫憂若是醒目,就該好聲好氣,好言好語的接下這個差事。


    哪裏知道她竟是個油鹽不進的,不僅不配合,還出言諷刺她,簡直是不把她放在眼裏。


    “二嬸嬸,我才要問問你是什麽意思?這事是祖母推出來給你的,退一萬步來說,你要找的人也不是我,怎麽著?覺得我好欺負?”


    是了,上輩子無論是相府還是外麵的人,都覺得她這個沈家嫡女好欺負得很,誰都要來踩上一腳。


    就連錢寧這種不被婆家尊重,不被娘家愛護的人,也這般肆意妄為。


    “沈莫憂,我是長輩,吩咐你做點小事怎麽了?你就不怕我在母親麵前告你一狀,說你不敬長輩,目無尊長嗎?”


    錢寧唾沫子滿天飛,“劈裏啪啦”罵的很是難聽,不過沈莫憂隻當沒聽見,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翻著荔月遞給她的話本子。


    好半天,沈莫憂聽到耳邊的謾罵停止了,才緩緩轉過頭一臉笑意看著錢寧,“二嬸嬸罵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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