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在夢境中變得年幼的伴侶,薩爾看著這樣瘦弱可憐的謝維,整顆心仿佛都被揉碎了。


    他將小玫瑰手腕和腳腕上的鎖鏈撈在手臂上,這樣粗重的鐵鏈子對八九歲的孩子來說是非常累贅的負擔。


    抱著謝維坐到床板上,沒有鋪任何柔軟墊子的木板床上隻有一張草席,薩爾將好奇打量自己的小玫瑰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然後輕輕拍著他的背邊安撫邊問道。


    “希亞維,記得我是誰麽?我是薩爾,你的伴侶,你知道什麽是伴侶麽?”


    謝維摳著自己的手指,搖搖頭又點點頭。


    他不認識男人,但是知道伴侶是什麽,伴侶就是會永遠在一起的人,是因為相愛所以決定和對方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做喜歡的任何事情,可以陪伴著自己,愛護自己,同樣也被自己陪伴和愛護的人。


    薩爾因為小玫瑰在夢境中遺忘了自己而感到非常失落,但麵對這樣幼小又脆弱的伴侶,他的失落不值一提。


    他試圖摘掉小玫瑰手腕腳腕上的禁魔鎖鏈,這種低級鎖鏈用外力強行摧毀是完全可以的。


    非常輕鬆地扯斷了鏈條,但緊緊箍在小玫瑰手腕和腳腕上的環扣卻讓薩爾犯了難。


    這東西大概是在小玫瑰還小的時候就被戴上了,之後一直沒有更換過,所以隨著小玫瑰逐漸長大,它便越來越緊,直到卡進了小玫瑰嬌嫩的皮肉裏。


    他很難將它們取下,因為這相當於從小玫瑰的皮肉裏將它們剝離,這種疼痛在沒有藥劑的情況下,小玫瑰會痛到昏死過去。


    小玫瑰被環扣箍住的部位已經完全潰爛了,薩爾想到謝維那異於常人的敏感痛覺,心疼到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捧著謝維的雙手,輕輕地吹了吹,沒有藥物沒有止痛劑,他隻能想到用這種方式來為小玫瑰緩解疼痛。


    薩爾的額頭和手背上爆起來一根根青色的經脈,偶爾在床榻上會弄痛謝維的堅硬肌肉繃得死緊,憤怒具象化地表現在了他的身上。


    但他極力地克製著,唯恐嚇到懷裏年幼的伴侶。


    謝維察覺到了男人的情緒,他有些害怕,但見男人像是要哭了一樣的表情,想了想,他輕聲說道。


    “謝謝你幫我把鏈條扯斷,我已經舒服很多了。”


    稚嫩溫和的嗓音落在薩爾耳朵裏,每一個字都像是尖利的箭矢,戳得他鮮血淋漓,恨不得立刻去將把這個該死的鎖鏈戴在小玫瑰身上的人大卸八塊。


    他明白了,他終於明白希亞維為什麽會在被戴上禁魔手鐲後,反應會那麽激烈,激烈到產生了自毀的傾向。


    被這種東西禁錮了那麽久,他怎麽可能不憎惡不恐懼,自己將他最害怕的東西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讓小玫瑰再一次直視自己曾經不願迴憶的傷疤,他將這道傷疤揭開來,戳爛了。


    他的小玫瑰害怕疼痛,所以他想要逃走,他想要永遠地逃離。


    大祭司說夢境裏他所看到的,就是困擾著小玫瑰的記憶,這記憶一定是真實且深刻的,一定是希亞維每每想起來都會痛苦萬分的心結。


    他要做的就是弄清楚他的心結來源,和他一起麵對。然後了解他害怕的東西,問清楚他想要的東西。


    最後哄也好,騙也好,一定要將他帶出夢境。


    小玫瑰昏睡一個月了,一直處於無法進食狀態的人身體虛弱到了極致,如果遲遲無法將他喚醒,小玫瑰的身體便會逐漸崩潰,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維持著他的生命了。


    “不用謝,希亞維,這是我應該為你做的,你不需要道謝。”薩爾沒能忍住,他輕輕地吻了一下小家夥的發頂。


    他的伴侶有著美麗的白金色長發,小玫瑰的長發一直垂落到腰部以下,完全散開可以鋪滿整個線條優美的背部。


    薩爾愛極了謝維的一切,他知曉他身體的方方麵麵。


    但在夢境裏,他年幼的伴侶白金色的長發暗淡無光且有些幹枯。


    薩爾托著謝維的腋下將他抱坐在自己大腿上,讓小家夥麵朝著他,大概是因為發現自己並沒有惡意,所以小玫瑰漸漸地放鬆了下來。


    他非常乖地任由自己擺布,這樣的乖巧讓薩爾感到難受,他不敢去想,在此之前他的小殿下還受過什麽樣的折磨。


    謝維的衣服非常寬大且不合身,隻是一件從頭罩到腳的袍子,連係帶都沒有,雙腳是光裸的,分開坐在男人大腿上後,兩條細瘦且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腿便從袍子下露了出來。


    大概是因為現在的伴侶過於年幼,薩爾難得紳士地移開了目光,但他的餘光還是瞥見了一些,隻是這一瞥,就讓薩爾目眥欲裂。


    他看見了,他寶貝的小玫瑰的雙腿上,竟然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掐痕!


    抖著手仔細查看了一下,薩爾親了親拉著袍子想要遮住傷痕的小家夥,他溫柔地親吻謝維的眼睛和鼻子,忍著眼眶裏的熱意請求道:


    “可以讓我看看上身麽?身上還有其他的傷麽?是誰做的?告訴我好麽?”


    他會將這個人帶迴極北領地,用最殘酷的刑法折磨上幾十年,他不會讓這個人輕易地死去,他會在這個人有限的生命裏讓其嚐到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審判。


    “不,不行,她好像已經死掉了,我看到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在流血,很多很多血。”


    謝維呆呆地看著麵前的人,他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要看他的身體,他的耳朵變紅了,但在男人問是誰傷害了他時,他的臉色和唇色瞬間變得慘白。


    但他的眼神裏卻並沒有恐懼或害怕,因為他知道那個傷害他的女仆再也不可能出現在他麵前了。


    她再也不能傷害他了,受傷的地方會重新長好,過一段時間就不會再疼啦。


    沒有得到同意,薩爾便隻能擼起小玫瑰的袖子查看了一下,又從寬大的衣服領子裏偷偷看了看。


    小玫瑰的上身倒是沒有什麽掐痕,胳膊上也沒有,這稍微讓薩爾好受了那麽一點點。


    “死了,那真是便宜她了。”低著頭陰沉地低聲說了這麽一句,但很快薩爾就又拉起謝維小小的手掌,溫柔無限地在他的小手上落下一個個滾燙的親吻。


    被薩爾親來親去,謝維倒是沒感覺到被冒犯,因為男人的動作實在過於自然,親吻的地方又還算合理,所以謝維一直沒有說什麽。


    他覺得男人很像他以前鄰居家的小狗,小狗在親近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挨挨蹭蹭地舔他的手掌和臉頰。


    想到這裏謝維愣了一下,他看了看昏暗的小房間,又看了看四周破舊的家具,還有不遠處桌子上的那截粗短的蠟燭。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混亂,鄰居?小狗?女仆?不對啊,奇怪,好奇怪,聯係不到一塊去了。


    謝維用右手揉了揉眼睛,他從男人手中抽出了被抓著的左手,然後打了個小哈欠說道:“我有些困了,薩爾。”


    他記得男人說自己是薩爾,還記得男人說自己是他的伴侶。


    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麽那麽大的人要和這麽小的他成為伴侶。


    但他現在好困,頭有些痛,想睡覺。


    “睡吧,我抱著你,我的小寶貝。”薩爾將懷裏犯困的小家夥橫抱著放到自己腿上,他用自己的外衣裹住了年幼的伴侶,輕輕地拍撫著小玫瑰,哄著他入睡。


    夢境雖然有一定的時間限製,但還是可以讓薩爾哄著他的小玫瑰睡上那麽一會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被迫成為偏執領主的嬌弱伴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北極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北極生並收藏被迫成為偏執領主的嬌弱伴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