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看……我才不要看你!我也不想挖你的眼睛了,你明明知道,即使我想,你也可以自我保護,你又欺負我。”


    “我以後不欺負你了,對不起哦,小狐狸。我早說了我不是個好人,等你見到你命中注定的伴侶,就會知道,我有多麽的不值一提。”


    他發出一聲苦笑,繼而道:“你也不會提起我了。”


    “你怎麽了?為什麽這麽說?”小狐狸並不理解他言中之意,希望他給個答案。


    但……並未。


    “閉上眼睛。”冥司寒聲音柔了幾分,像是哄小朋友。


    小狐狸聽話的閉上眼睛,心裏緊張不已,好怕自己睜開眼睛,就看不到冥司寒了,剛想要睜開眼睛,就聽到冥司寒略顯嚴肅的聲音:“不許睜開。”


    “好……你不會是現在要動手脫光光了,讓我睜開眼睛看,或者……你要我閉上眼睛,你悄悄的跑掉,我睜開眼睛就看不到你了吧!”


    她緊張的閉著眼睛問。


    冥司寒輕笑出聲,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又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耳朵,心裏嘀咕,小妖怪還是太弱了。


    他曾經用修為幫助她可以隱藏住本體,可是她情緒不穩的時候,耳朵照樣顯現了出來。


    “不會,我保證,你睜開眼,還能看到我。”


    小丫頭就是很好哄,好單純。


    “即使你睜開眼睛,我要走,你攔得住我嗎?我可是很厲害的,你攔不住我。”他加了一句。


    聽了這句話,小狐狸雖然閉著眼睛,但眼淚又流了下來。


    是啊,她攔不住他,睜不睜眼,有什麽區別。


    冥司寒的眉心又蹙了起來,抬手,輕輕的為她擦眼淚。


    “誰家的小哭包啊,閉著眼睛還哭。”


    “是你不好!我都那麽聽話了,你叫我閉上眼睛,我就閉上眼睛了……那,你答應我,即使你再厲害,我開口留住你的時候,你給我一個麵子,讓我能留住你,好不好?”


    小狐狸心裏委屈,是啊,他很厲害,他是大妖怪,她的修為永遠也比不上他,怎麽可能控製得了他的來去呢。


    “留我做什麽?”冥司寒語氣裏透著從未有過的溫柔,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若是有其他妖怪在場,聽見他此刻的語氣,一定會以為冥司寒是假冒的。


    不過,冥司寒自己清楚,天底下,沒人樂意冒充他這個十惡不赦,人人喊打的罪人。


    現在卻聽到有人天真的想要把他這樣罪大惡極,不可饒恕的人留下來。


    冥司寒的聲音非常溫柔,是小狐狸從未聽過的溫柔,她心裏震驚,又不敢讓冥司寒用同樣的語氣再說一遍給她聽。


    那句話,隻能在腦海裏一遍遍迴想,迴想他話語裏從未有過的溫柔。


    這樣溫柔的一句話,讓她不由自主的決定,會記在心上一輩子。


    “就是……想見到你,很想,非常想!”


    冥司寒輕輕敲了敲她的腦門,語氣又恢複了痞裏痞氣:“剛才口口聲聲的說恨我,也對,隻要是個母的,都口是心非,就不能坦白一點嗎?要讓別人猜來猜去的,我就搞不懂了。”


    “可以睜開眼睛了嗎?”小狐狸自動忽略了他那些讓她很尷尬的話,被他輕輕敲了腦門,反而傻乎乎的笑了,嘴角上揚。


    “不可以。”


    “你不會真是在脫衣服吧?!”


    “我說了,我的身體,會汙了你的漂亮眼睛,就不會脫給你看哦,乖~你腦子裏想想就行了,哥哥身材還是很不錯的。”


    冥司寒又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調侃道。


    “我沒有想過……誰像你一樣……”小狐狸誠實的迴答。


    “不像我最好,小妖怪,永遠也不要像我一樣哦。”


    聽著冥司寒輕佻的語氣,小狐狸腦海裏反反複複迴想著他那句留他做什麽。那句溫柔的詢問,不複存在,讓她焦躁不安。


    “我想留住你!我知道一定是你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保護我,否則,我哪有那麽好的運氣,想要靜心修煉的時候,就不會有大妖怪來欺負我。”


    “我從前還沒擁有人形的時候,就一直被欺負,我絕不相信,自己化作人形,就有了那麽好的運氣。是你在保護我,對不對?”


    冥司寒震驚,小狐狸就是很聰明啊,他不想告訴她的話,她都猜到了。現在問出來,他要承認嗎?


    有什麽意義嗎?


    “你別一直哭啊!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不相信自己運氣好的,怎麽,運氣好,讓你那麽傷心?倒黴孩子。”


    他的眉心又蹙了起來,手有些抖,連再次為她擦眼淚的動作都略顯笨拙。


    小狐狸情急之下把心裏話都解釋出來,卻沒有得到他的肯定答案,她不聽話的睜開眼睛,凝視著他的眼睛,一瞬間,看到了他眼裏一閃而過的擔憂之色。


    他在擔心什麽?他在害怕什麽?


    “是不是你?”她問。


    冥司寒眼中波瀾不驚,仿佛剛才一閃而過的擔憂都是她淚眼迷蒙時看到的假象。


    “小狐狸還挺能腦補的,這說明,你在想我,竟然把你運氣好都算在我身上了。”


    他吊兒郎當的壞笑著,絲毫不在意的語氣。


    “你幹脆把天底下所有的功德都算在我身上,那麽,我就功德無量,立刻飛升了,好吧?”


    “真的……不是你嗎?”小狐狸低頭,抬手揉了揉眼睛,委委屈屈,聲音小得像是隻有自己能聽到。


    冥司寒聽到了,不答,在她低頭揉眼睛,避開了她目光的時候,他的眉頭蹙得更深。


    他鬼使神差般,情不自禁的把這個哭紅了眼的小妖怪摁進自己懷裏,小狐狸渾身一顫,儼然不敢相信自己現在的處境。


    隻聽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別動,剛才你說的事,我答應你了,別哭了。哭紅了眼的樣子,很醜。”


    小狐狸腦子裏嗡嗡嗡的,甚至沒反應過來她剛才說了什麽事,他答應她什麽了?


    情緒亂七八糟,像是一團根本理不清楚的線團。隻覺得充斥在鼻尖的,是他懷裏,透過薄薄的灰色襯衣,傳來的冰冰涼涼的體溫。


    好想貪戀,又不敢貪戀,也絕不敢奢望她若是死心塌地的喜歡他了,他也隻會喜歡她一個人。


    兩情相悅,哪有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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