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空間,既然我有這個人格存在,原本這個空間裏屬於你的另外一個人格也同樣存在。我能用萬年修為壓製住這個人格,你不一定能。晗晗,是你被原有的人格壓製住了,但你現在能出現在我麵前,告訴我這些事,就說明原有的人格已經被你壓製住。”


    怎麽會這樣?冷璿夜百思不得其解,寧晗隻是個普通人,怎麽能壓製住原有的人格呢?


    寧晗點了點頭,不能說太多,但寫出來,多多少少也算是投機取巧些,她在冷璿夜手心裏寫下字字句句,告訴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他們有一個孩子。


    “孩子……”冷璿夜震驚,瞳孔震顫,他和寧晗已經有孩子了!


    這一瞬間,他很吃醋,但也要分場合,自己吃自己的醋,為難的是寧晗,想來想去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徒勞無用的醋,又有什麽意義。


    寧晗點了點頭,“大概五天前,寶寶出生了,你讓我服下過一枚丹藥,所以,我完全沒有痛苦,寶寶還沒有從蛋裏孵化出來。你說過,你答應過寶寶,可以讓他免受修行多年才能化形的苦楚。你召來鳳凰,鳳凰把寶寶帶走了。”


    在沒被冷璿夜帶迴來之前,寧晗獨自在竹林裏,茫然無措的等待,等待著未知的一切,心裏最惦念的就是他們父子,想象著還有沒有再見之期。


    “那一刻,我以為,你的消失……會是結局,讓我空歡喜一場,甚至懷疑究竟你的出現從頭到尾都是假象,還是我是假的。原先所有的人都消失了,還有幾個蛇妖也一起來的,他們也消失了。隻有我一個人……一人闖進你的世界,多年前初遇時,被你認出是個外來者,我這個外來者,獨自承受著你們接二連三的消失……也不知自己最終身歸何處,魂歸何處……”


    寧晗在他手心裏慢慢寫著字字句句,指尖觸碰著他的手心,冷璿夜耐心的感受著她寫出的一筆一劃,透過字字句句,可以感受到她的處境。


    “我們有個兒子,我當時遺憾的是,若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連我也消失了,無人如你一般,再做我的指路明燈,那麽,就再也沒有人知道,我和你,有一個還沒來得及取名字的兒子。”


    冷璿夜聯想到鳳凰,既然自己的另外一個人格召來鳳凰,把他兒子帶走,唯一擔憂的就是空間之力會影響到寶寶,所以才出此下策。


    “鳳凰帶走寶寶是件好事,晗晗,你大可放心,我與鳳凰認識多年,鳳凰已經是上仙,他修煉的地方極為隱秘,也會保護好寶寶的。寶寶破殼而出需要許多年,你與其多想想寶寶,不如多看看我,多想想我吧……”


    “我可以做到不吃自己的醋,但是,若你在我身邊,終日擔憂著寶寶,嗬……我在輪迴裏兜兜轉轉,不曾與你成親,不曾與你有過夫妻之實,現在等到未來的你……你卻想著寶寶……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會吃醋的,我有嘴,就要告訴你,我沒有那麽大度的為我另外一個人格承擔他的所作所為……若你連一分愛都不分給我,不惦念我一絲一毫,我又情何以堪,如何自處?”


    寧晗秀眉微蹙,她說什麽了嗎?她說她不愛他了嗎?


    她開口道:“哪有母親不想自己的寶寶,我也隻是擔心他,和對你的愛不同的,我沒有說每天隻會想著他,完全不顧及你啊。”


    “晗晗……我還沒有碰過你,如今你孤身來到我身邊,我隻能靠想象……另外一個人格和你有的孩子……我很荒謬,卻做不到不吃醋。”


    “是我的一念之差,總想來到曾經的空間找尋和你真正經曆過的朝朝暮暮,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麵。”


    談及此處,寧晗心裏的愧疚感越發沉重,冷璿夜溫柔的摟著她,輕聲安慰道:“謝謝你想要找尋現在的我,否則,我苦守無依,想要給你一個安身立命之處,也總成了奢望。我愛的人,想要知道曾經的一切,正如現在,我也很想曆經你和我另外一個人格經曆過的事情一樣,這種本能的渴望,不該受到任何責怪。我想,無論是現在的我,還是陪你進入這個空間的我,都沒有怪過你,你也不需要責怪自己。”


    “晗晗,我會給你一個安身立命之處,和你一起等待著那個人格歸來,縱然……他的歸來會完全取代我,我也是甘之如飴的。因為那才是完完全全的我。我現在經曆的,沒經曆過的,他都經曆過,並且,未來……他已經做得那麽好了……還可以大度的成全現在的我與你一見。”


    “縱然我也會滿心妒火,也會等待著,時光成全你我的那一天,就像曆經百年,等待著你的重生一樣,我不曾抱怨,會遺憾,會委屈,也會等你的出現。”


    寧晗眼中的淚止不住的滑出眼眶,冷璿夜太好了,她知道他很好,但沒有想過,跨越時空,無論何時何地,何種處境,無論怎樣的她,貿然出現在他麵前,他都會對她極好。


    會盡快的接受她的一切一切。


    “冷璿夜……時空對我,還是有所眷顧的,讓我能遇到你,還能站在你麵前,先說出一句喜歡。”


    冷璿夜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間,抬手幫她擦掉眼角的淚,努力平複著自己複雜得難以言喻的心緒,接受著她的出現的同時,也做能安慰她的第一人。


    “時光對我,也是有所眷顧的,讓現在的我,等到了未來的你,隻要是你就好,我的癡心妄想,也不再是癡心妄想。”


    寧晗抬眸,仰望著他,抬起手觸碰他眉間。這個動作,對現在的冷璿夜來說,十分陌生,他的身子微微一顫,同時,也反應過來她這個動作的含義。


    他的晗晗,觸摸的是他眉宇間的金色妖印。


    “晗晗,我有金色妖印,當初化形時出現過,你不曾看見過,看來,後來你看見過很多次,我很開心……”


    “現在的我,與你一見,想要把我的餘生都許給你,我終是太笨拙了些,那麽久了,那麽久了,還要你先靠近我。我也曾先靠近過你,這顆朱砂痣,就是最好的證明,兜兜轉轉都是我,你跑不掉了。我也很腹黑,不會把你推給別人,隻有我……哪怕是曾經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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