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長!”


    像是要一股腦的將法庭之上雜亂的聲音鎮壓,氣勢駭人的從座椅上站起的妃英裏,目標直指原本最應維護【肅靜】的法官先生。


    “什,什麽?辯護人。”


    “辯方請求進行反詰問!”


    “可是······”


    “以上,檢方就此結束詰問環節。”


    終於是不緊不慢的作結,九條玲子恰當的支援,直接替猶豫之中的審判長做出了決定。


    “那麽,辯方律師。”


    “是的。”


    或許是不再甘願隻能遠遠旁觀的無奈,從庭審開始,第一次從座椅旁離開的妃英裏。


    “雖然這麽說有些為時尚早,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多餘的掙紮隻能算作浪費時間。”


    並沒有立刻離開證人席的九條,刻意等待著對方的靠近,才用大抵隻有她們彼此能夠聽到的聲音說到。


    “當然,檢方其實並不介意,不如說,我個人很期待妃律師的表現。”


    然後,突然響亮起來的聲音,像是要讓所有人都能聽到自己給予對手的【祝福】。


    “······”


    妃英裏並沒有迴複,對她而言,僅是【沉默】已經可以說是她全部能夠做出的【應對】了吧——可謂敗者僅有的餘裕了。


    “那麽,宇佐美真治先生。”


    她的視線從最初到現在,幾秒甚至十幾秒都隻專注的,凝望著某個仿若【祈求上帝原諒】之後又沉默的垂下頭顱的教徒。


    “可以開始了嗎?反詰問。”


    像是不清楚什麽時候【開始】才適合,與其一心的擅自做出決定,好似大方的要將【決定權】全然交出。


    “妃律師,真的沒問題嗎?”


    正因為身為助手,粟山綠當然很清楚的,妃英裏這像是將主導權輕易丟棄的舉動,作為律師而言無疑是糟糕的,不過。


    總會有的吧,這種極具【人性】情感的舉止——最為困惑的大概是妃英裏本人才對吧,正發生的,已經發生過了的一切,像是全部都一無所知,更甚至她從未真正了解過自己的【委托人】一般!


    “笨蛋,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呀,一定,絕對會沒問題的呀!”


    ——這既是事實,就算強逼著不去承認,也不過是自我欺騙。


    ~~~


    “被告,我從剛才開始就有一個問題。”


    標直的鋼筆,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她拿在手裏晃動著,但是,果然還是這樣的形象才符合內心對於【女性律師】的期待吧。


    “不過,不是對你,而是對於前一位證人,當然,也就是你的前妻,龜田昌子小姐。”


    “我很好奇,明明我第一次去美木升的時候,她提到你的時候,總是很不高興的樣子,換句話說,你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友好吧?!”


    “嘛,大概。”


    “那麽,能告訴我嗎?宇佐美先生,為什麽一個和你關係不好的女人,會為你製造【不在場證明】的偽證嗎?”


    “我已經說過了,······”


    “是的,你說過,她是被強迫的。”


    果然,搶話的功力並不遜色於九條玲子。


    “那麽,請問,籌碼是什麽?”


    “籌碼?”


    “她之所以接受你的【強迫】的理由!”


    “······”


    被告人宇佐美真治似乎沒有第一時間迴答的意願,因此,會有點稍顯遲到的【異議】!


    “異議,我並不是能夠理解,為什麽辯護人會在意於兩人之間關係的理由,同樣,辯護人依據自身的感受來做出判斷而得出的【兩人關係不好】的結論,就相當於所謂的傳聞證據吧,而傳聞證據,可是沒法子拿來當證詞的喔。”


    “我還有一個疑問,辯護人憑借自己的偏見而單方麵認為【兩人的關係不好】,那麽是不是隻有你這樣認為,或許你心中的一般常識,其實跟大家不太一樣吧?”


    這已經近乎拋離了【駁斥】的界限,完全可以稱得上,對身為辯護律師的妃英裏進行【詆毀】的程度了。


    但即便如此,微笑著的九條玲子也像是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樣過分的話吧。


    “審判長,發問的目的是為了證明被告與前一位證人之間的關係,證人與被告之間如果存在衝突的話,並不排除對方作偽證來冤枉被告,並且被告也因此【自暴自棄】的做出之前那些不嚴謹的說辭的可能性。”


    ~~~


    “說他是自暴自棄誒,怎麽呀!這就是她的【反擊】嗎?”


    “完全不痛不癢就是了······不過,果然還是很想把它踩下去。”


    什麽情況,就連【自言自語】也會串台?嚐試轉過頭望向女性美貌的側顏,錯覺的希望【應該不是她】吧?


    結果被早早等待著的【充斥殺意】的目光威嚇到了。


    ——誒,可怕!女人好可怕!女檢察官更可怕!九條玲子最可怕!


    ~~~


    “······抗議駁迴,請證人迴答此詢問。”


    被審判長這麽一催,宇佐美真治卻並沒有困擾,大概在【充足的思考時間】後他已經有了答案吧。


    “我······隻是希望,她至少做到一名母親的責任!”


    “母親,的責任?”


    忍不住反芻對方的答案,目光也不經意的流轉到了聽眾席,某一片區域,某一個人的身上。


    “媽媽。”


    不知道是敏銳的感知到目光,還是突然的情之所至,眼鏡男孩的耳畔聽到了這樣的低語。


    “責任?這樣的說法,不是很過分嗎?!”


    “什麽?”


    以為是妃英裏再度的提問,卻因為音量並沒有聽清的情況下。


    “沒有,什麽都沒有!”


    “辯護人,如果可以的話,請繼續。”


    “不,不用了。”


    “誒?”


    “以上,辯方的詰問到此結束!”


    像是準備【絕地反擊】的氣勢,不知為何突然就漏掉了,可以說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妃英裏單方麵宣布詰問結束的同時。


    “既然這樣,那麽。”


    “同時,庭上。”


    還不等審判長繼續下一步的行動。


    “最後,基於現在的情況,辯方申請暫且休庭。”


    “休庭,是嗎?”


    “庭上,檢方原本有打算,對剩下的證人進行徹底的詰問,可是正如辯方律師認為的那樣,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何不先午休呢?”


    再度為審判長的最終決定,用【肯定】的迴應,落下了最為關鍵一手的,依舊是九條玲子,不過,現在的她,是釋放善意的一方——【暫且放過你吧】,活像是勝者的餘裕。


    “……好吧,時間確實到了,那麽本庭將在午休結束後的下午時段繼續進行審理。”


    宣布休庭的末尾。


    “此外,檢方九條檢察官,被告方妃律師,請一同到會議室。”


    專門提及兩人的邀約。


    “是的。”


    “我當然很樂意與妃律師同行。”


    至於其中的【緣由】,兩人或許都有所猜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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