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徹觀察了許久,總算打聽到最近會有一批商隊將從扶安西州前往玉門關,為的就是出關往關外的那些蠻族換取東西。


    他仔細踩過點的,發現這支商隊雖然武裝充沛,但貨物也非常多,想到那好幾輛馬車上全部都是裝滿的糧食,海蒂徹眼中閃過一抹貪婪。


    海蒂徹的手下有一人名叫達裏姆,有些憂愁的說道:“族長,那夥人手上帶著都是真家夥,而且好幾個人都是練家子的,怕是之後會有場苦戰。”


    海蒂徹冷哼一聲將手上簡易畫質的地圖扔給他:“若是一個護衛的都不帶,老子還要懷疑是不是那些官兵設下的魚餌呢?中原人就是狡猾,也就隻有像這樣武裝嚴實的,我才會相信這的確就是一隻肥羊。”


    說吧,他手指向兩處是高山底下是一條長長的峽穀,此處易於埋伏。


    “你帶兄弟們去另外一邊埋伏著,記住讓擅長射箭的好手留在山上,那些個累贅就舉著石頭準備往下扔,我帶著兄弟們等肥羊進陷阱了,就直接衝下去。


    你和其他兄弟把入口給堵住,不要讓他們有機會逃脫。”


    達裏姆是海蒂徹的心腹,雖有疑慮,但還是對海蒂徹的命令堅信不已,他帶著一部分強壯的人馬來到對麵的高山上找了隱蔽點埋伏。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太陽已經漸漸來到他們頭頂,炙熱的陽光烘烤著地麵,水分被蒸發在地麵上,扭曲了畫麵,熱的人口幹舌燥。


    海蒂徹蹲在岩石後方,眼睛死死的盯著,下麵的情況不敢鬆懈,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而流,滴到地麵上,隻聽呲啦一聲,汗水被滾燙的地麵給直接燙沒了。


    這些生番族人,一個個都不敢亂動,隻能不停的用手抹去汗水,心裏一直都在期盼那夥人趕緊過來。


    聽遠方傳來一陣駱駝的鈴聲,海蒂徹仿佛野狼看到了獵物一般,神情專注。


    隻見遠方那如螞蟻一樣的黑點漸漸放大,有一隊人馬牽著駱駝和馬匹,身後是一長串的貨物,有糧食有茶葉也有其他來自中原等地的各色珠寶絲綢,看的海蒂徹躍躍欲試。


    有了這些好東西,他就能過上好一段吃喝不愁的日子。想到這裏,他心裏暗下決定一定要想法子把這批貨物拿到手。


    駱駝鈴聲越來越近,那些商人們也漸漸來到峽穀,正準備往裏進,而高山上的兩支隊伍也已經蓄勢待發。


    就在魚兒即將進入魚簍的時候,隊伍卻突然停下,隻見那領頭的商人停下腳步,命人去打探一下情報。


    海蒂徹暗歎一聲可惜,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在外行商自然是要謹慎一些,才能走的更遠,也正因為這個動作,讓海蒂徹心裏最後一絲猶豫打消了。


    看著那商人派出兩個斥候去山上打探情報,兩支隊伍提前便躲藏起來,他們在附近駐紮多時,對於地形早已記得滾瓜爛熟。


    比起初來乍到的遊商,他們隨便一找就能找到合適的山洞岩石進行躲藏,所以當兩個伺候來到山頂,仔細查看時並沒有找到隱藏起來的海蒂徹等人。


    因為惦記著商隊兩個斥候查看了一會兒後便下山匯報去了,得知沒有人在附近埋伏領隊的商人這才鬆了口氣,帶著隊伍繼續前進。


    殊不知,此時的海蒂徹已經帶著自己的族人重新迴到位置上,準備埋伏。擅長射箭的幾位壯士,已經拿起弓箭瞄準他們。


    等到最後一個人進入峽穀之時,隻聽嗖的一聲,破空聲傳來,一支利箭直接射中其中一人,那人當場倒地。


    此時知道中計的商人,趕緊帶著隊伍往後撤,可惜已經遲了。


    海蒂徹怒吼一聲,舉著長刀,騎著高頭大馬從山下奔赴而來,直撲向商隊。達裏姆則是順利下山,將入口堵住,把所有企圖逃跑的商人和手下全部攔住。


    海蒂徹眼睛死死盯著那些貨物,雙眼泛著金光,猙獰的笑著說道:“都給我聽著,識相的把所有的貨物都給我交出來,否則你們就留在這兒吧!”


    領頭的那人嚇得臉色蒼白,但還是握緊拳頭向海蒂徹說道:“我們這批貨是向玉門關慕白晨將軍送過去的,你們就不怕慕將軍震怒嗎?”


    海蒂徹並沒有聽明白領頭的商人說的話,但好在族中有翻譯,聽到慕白晨這個名字時,海蒂徹眼中閃過一抹忌憚。


    此人雖然鎮守玉門關不便出行,但他手段之狠辣就連惡毒的海蒂徹都忌憚三分,但轉念一想,隻要他把貨物吞幹淨後把這些商人全部都殺了,沒有了證據,慕白晨還能奈他何?


    想到這裏,海蒂徹已不再與其虛偽蛇,直接下令讓所有的戰士準備殺人劫貨。


    領頭的商人見此情況,恨得咬牙切齒,也直接拔起刀來,準備吆喝著所有的隊友準備血戰到底。


    震天響的喊殺聲中,兩支隊伍就這麽交戰在一起,互相廝殺起來。


    海蒂徹殘忍血腥但戰鬥力卻是非常爆表,隻見他手握長刀一下便將一個身高七尺的壯漢給劈成兩半,把周圍想衝上去的人都被他那猩紅的雙眼嚇得連連後退。


    領頭的商人見狀直接大喊:“誰能斬此賊首,我賞銀一千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眾人雖然膽怯於海蒂徹的武力,但為了那僅有一點的希望,他們還是硬著頭皮,舉著刀向海蒂徹揮去。


    然而,在海蒂徹麵前卻是擋螳臂擋車。銀光閃閃,傳來陣陣的慘叫聲,不一會兒那些個被迫自衛的商人護衛們全部都倒地身亡,一時間血流成河。


    領頭的商人見狀也沒了血色,看著周圍逐漸變少的護衛們,他隻能咬牙帶著剩餘的幾人衝出包圍,想要趕緊離開此處,找玉門關的將士報仇。


    海蒂徹放下長刀,從另一人手中拿過弓箭,瞄準幾人的背影。


    領頭商人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後隻剩下他一人,他拚命的往前跑,想要跑出關峽口躲過身後的追殺。


    風從他耳旁吹過,隻剩下風沙聲,突然背後一痛,他疑惑的停下腳步。


    低頭一看,隻見一隻銀色的箭頭從背後穿過他的胸膛,接著又是第二支箭、第三支箭,三箭齊發。這位商人,終於從疑惑中得到一個讓他吃驚的結論,他中箭要死了。


    商人捂著胸口,倒在地上,雙手還在不停的向前爬著,緊接著,右腿又是一疼,他被釘在地上,怎麽也動彈不得。隨著鮮血不斷流出,他雙眼漸漸發黑,體溫也逐漸下降,變得冰冷。


    他的手不斷的在地上摩擦著,變得血肉模糊,但依舊不肯放棄,隻可惜他傷勢過重,最後就這麽死在了離關峽口最近的地方,離那穀口隻剩下一指的距離。


    海蒂徹收迴目光,將弓箭扔迴給屬下,看著那滿滿一車的貨物,高興的哈哈直笑,而追隨他的屬下們也無不為之興奮,因為這代表著他們今晚終於有飯吃了。


    海蒂徹扯開麻袋,開著裏麵那飽滿的水麥穀豆子,成箱的金銀珠寶,如頭發般絲滑的絲綢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還有許多的藥草皮毛,這些東西他海蒂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好好好,今天所有出力的人,都可以拿一部分。”


    海蒂徹殘忍,但是對於他忠心的屬下還是挺大方的。也正因如此,他才會有這麽多追隨於他的人。而這些人也高興的將自己看中的東西全部收入囊中。


    海蒂澈則是將最珍貴的一隻珊瑚把手塞到了達裏姆手上:“最近你辛苦了,這給你。”


    達裏姆望著手上那鮮紅如血的珊瑚把手,有些無奈的將其推迴去。


    “族長,從我跟著你開始就沒想過這些東西,你還是拿迴去吧。”


    海蒂徹眼中劃過一絲深意,但還是堅持的讓他把東西收迴去:“這是我給你的,你就拿著吧。”


    達裏姆還是不肯收下海蒂徹,這才遺憾的將珊瑚把手塞到懷中,其實達裏姆早就知道這是在試探他,因為他是整個族中的二把手是,除了海蒂徹之外地位最高的人。


    這麽些年來,海蒂徹對他的忌憚從來就沒有少過,哪怕他是一直跟著他的人。


    整個生番族人都知道,海蒂徹最喜歡就是紅珊瑚這樣好的東西,除了海蒂徹的房間,就沒有在其他人的地盤見到過這樣的東西,達裏姆怎麽肯收呢?


    而海蒂徹也很識相於他的退讓,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容忍達裏姆一直存活到現在。


    清點好所有的東西之後,海蒂徹一聲令下,讓人牽著駱駝和馬匹,推著東西往迴趕去。


    一路上看著那荒蕪的戈壁和漫天的黃沙,海蒂徹感慨的說道:“哎呀,也不知道這樣的肥羊,什麽時候能再來一批。”


    達裏姆寬慰他:“族長不必如此煩憂,實在不行咱們再去附近的城鎮洗劫一番。反正那些漢人的武力也就那樣,隻要不去招惹玉門關的那個閻羅,咱們就基本上沒什麽事。”


    說起這個,海蒂徹就十分不服氣的迴頭往扶安西州的方向望了一眼:“達裏姆,你說怎麽就那麽不公平?像漢人這般毫無武力的小雞崽子都能占據那樣肥沃的土地,反而像咱們這樣的勇士卻隻能在這樣荒涼的地方生存。


    祖先就應該狠狠的撕下一塊肉來,若是咱們能夠一直占據著最肥沃的綠洲,何至於像現在這般?”


    達裏姆苦笑一聲,隻覺得海蒂徹習慣於用武力說話,卻忘了當年祖先們麵臨的窘境。


    海蒂徹並沒有將其聽進去,隻是望著扶安西州的方向越看越像是在看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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