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水縣貧民窟的百姓經過好幾天的拉扯,總算是轉移到縣城西邊的空寺廟內。


    這間寺廟據說當年是曾經擴建翻修過的,所以麵積很大,後麵還有好幾個可以供人居住的廂房。


    陳大高把他們弄進去之後,把賈安準備好的一半糧食和柴火木炭扔在地上,就讓他們自行分配了。


    這群人在他們走後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的便上去搶東西,能搶多少是多少,然後各自分成小團體或留在大殿上找個角落住下,或幹脆跑到後麵的廂房裏找間還算不錯的屋子住下。


    就算是最破最爛的廂房,也比他們自己原來的茅草屋要強。之前刮大風,搞得屋子搖搖晃晃的,指不定哪天就塌下來砸到人。


    為此,他們每天都求神拜佛,希望房子能夠堅持久一點。現在住的雖不是自己的房子,但一想到能夠安然度過這個冬天,便忍不住朝縣城的方向叩頭,心裏不斷的感激賈安的大恩大德。


    剩餘的糧食和柴火則被賈安按人口計算分配到最窮的城南城北,尤其是老弱婦孺得到的相對會多些。


    這些人得到東西後,無不感激涕零,隨後各自分散將其藏在不同的地方,這樣即便後麵有小混混上門想搶奪東西,最起碼還能留些下來度過這個冬天。


    四個大家族也收到了賈安的動作,聽完之後便扔到一旁,心裏更是對賈安的想法嗤之以鼻。


    “費那麽大精力照顧這些庶民有什麽用,他們身上能搜到多少錢?等著看吧,什麽時候這位賈大人身上的錢都倒貼完了,他肯定不會像現在這般好聲好氣,多半都會露出爪牙來,像我們一樣割韭菜。”


    而被他們念叨的主角賈安正在與阮虎通信,最近阮虎已經到達了東北邊,那裏也有一個互市,聽說那兒的蠻族特別捕獵,那裏盛產的熊皮虎皮鹿茸,還有各種巨大的魚類,甚至還有人在山間野林的河水中挖到了珍珠,一個個渾圓碩大,一看就是稀世珍寶。


    這樣的好東西更是被當地的官員作為貢品,專門供應至皇城中。賈安肯定是弄不到大個的,但是拜托阮虎弄些小個稍微殘次一點的還是沒問題,屆時弄迴來在自家的珠寶閣裏設計成好看的頭麵,賣給那些貴婦們照樣能賺筆錢。


    而且阮虎還在信上說他們錦水縣的鹽糧食布匹藥物還有烈酒,果脯等在當地賣的也很好,屆時迴到錦水縣,就按照他們商定好的股份,賈安自己都能賺的不少錢。


    但賈安並不覺得就僅限於此,他打算明年好好整修一下山上鄉野之間的道路,他可是打聽過的,這山野中有不少山貨,因為道路崎嶇,根本就沒法運到縣城甚至更遠的地方去換錢。


    正巧賈寰發明了水泥,若是能夠走賈寰這條線把水泥弄過來好好修理道路,這樣吸引過來的商隊肯定越來越多,錦水縣也會越來越富裕。


    不過除了這一點之外,還有上次說過的與範家同樣占據了山東海灣的趙家,對於阮虎這支隊伍販賣過來的鹽十分不滿。


    在阮虎過來之前,整個東北就隻有他們一家在賣鹽,即便他們把價格調的有多貴,那些蠻族和刁民還不是得咬牙切齒的買鹽,結果現在來了一個更便宜的,一下就把他們的優勢給打下來了,趙家人恨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而跟著阮虎一起過去的範家商人可笑得齜牙咧嘴的,幸好他搶先一步讓家主同意跟著一起來東北,否則都不知道原來一個荒涼之地居然有這麽多寶貝。


    趙家人也稀罕從南邊地界捎過來的東西,但不希望阮虎再帶著範家商人過來,而範家商人吃到了甜頭,又怎麽肯善罷甘休?兩家就這麽明裏暗裏的在阮虎麵前爭鬥一番。


    阮虎就把這事當成笑話寫給了賈安,賈安看過之後笑了笑,隨即將範家家主範君浩請來將這事兒講給他聽。


    範君浩在得知東北有好東西的時候,也如同那位族人一般眼冒金星,宛如看到了什麽寶藏。


    而當聽到趙家有意阻攔時,頓時喜色全無,麵色冰冷起來。


    賈安一邊寬慰一邊說道:“唉,雖說隔行如隔山,本官平日裏並不關心什麽行商之事,但阮大哥的商線可關乎著咱們全縣今後的生意啊,這趙家如此霸道,總不能真就放棄東北這片市場了吧?”


    果不其然,當聽到可能被迫放棄東北這塊福地的時候,範君浩臉上蹦起了青筋。


    “而且我聽阮大哥說離開東北之後,他們還要繼續往北走,那裏有不少蠻族,同樣也需要鹽。若是每迴都是如此,範兄啊,要不下次還是別讓族人跟著去了,反正咱們縣城和附近的鹽都被你們範家給包了嗎?也夠你們賺了。不然那些鹽商聯合起來抵製咱們商隊的東西,我們縣的那些貨物可就砸手上了,總不能因為你們一家讓其他人家也賺不到錢吧。”


    中原地區雖鄙視北邊蠻族粗鄙不堪,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們那裏也有不少好東西是中原所欠缺的,賈安之前不是說過嗎?隨便弄些個牛羊馬虎皮熊皮之類的迴來,拿到南方去賣就能賺個盆滿缽滿,這麽好的買賣他憑什麽要放棄?


    而且這走商也不是說建立就能建立,賈安推舉出來的這支商隊,貨物之多閱曆之豐富,範君浩也前所未見,這說明要麽賈家就是這支商隊的幕後主使者之一,要麽就是背後的大佬連賈家都高攀不起。


    這樣大人物範家又怎麽能夠失之交臂呢?


    想到這裏,範君浩連忙說道:“賈大人,這話可說不得。哪有滅自己之氣,仗他人威風的,不過就是個小小趙家,難不成這天底下還都讓他們趙家盤圓了生意不成?”


    賈安又勸了勸:“哎呀,範兄。雖說範家在咱們這一帶頗有名氣,天下鹽商也不止你一家呀,若他們真的合起夥來欺壓你家那怎麽辦?我這也是為你著想。”


    豈料,範君浩直接擺擺手,謝絕了假安好意:“大丈夫在世,若畏首畏尾怕這怕那,還有何意義?小人多謝賈大人提醒,還請賈大人莫要忘了咱們的約定,這商隊的事可要好好的盯著才行。”


    賈安看他這樣子,是鐵了心了要和趙家拚火,無奈的歎了口氣,各自散去。


    賈安卸下偽裝癱坐在椅子上:“總算是跳進去了。”


    阿沅忙著恭喜:“恭喜三爺,這麽一來,咱們計劃就成了。”


    賈安搖搖頭:“不要太小看他們,從商這麽多年還能把範家生意做的如此之好,不是人精也經驗老道,他未必看不出來我在挖坑等著他跳。”


    阿沅愣了一下,連忙問道:“那既然他知道咱們設計坑他,為什麽範家主還要跳進去呢?萬一他知道你的計劃,怕不是……”


    “從這幾家人和阮虎簽訂訂單開始,大方向的行動便由我來掌控,別忘了我是官,他們是商。再說了,我說的哪點不是實話,如果他們真的甘心不去搶東北那塊肉,那麽之後北邊或者南邊的肉也輪不到他們來搶。”


    阿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見賈安依舊一臉疲憊殷勤的給他捏肩捶腿。


    賈安閉眼享受一陣,又問道:“說起來,奶奶和孩子們現在到哪了?”


    “迴三爺的話,大約還有一兩日的路程就到了。”


    賈安點點頭,疲憊的揉揉身子命阿沅下去打熱水。


    阿沅下令,人們頓時動起來,很快賈安便躺在熱水中舒服的慰歎一聲。


    他昏昏沉沉的躺在浴桶裏,一隻細膩的秀手撫摸在他的肩上,輕輕的揉捏按摩。


    這力道比阿沅要輕上不少,但按起來卻極為舒服。賈安享受了一陣便在這溫柔的按摩中漸漸沉睡過去。


    那隻手的主人見他已經睡著了,便輕輕的往下遊走,劃過挺拔的胸肌,結實的腹肌,不斷的往下。


    “你幹什麽呢?”


    阿沅把那女子直接拽出來,見賈安並未醒來,鬆了口氣的同時愣是把人拽出浴室,在燈光下看清此人的麵龐。


    正是四柳,她一臉作賊心虛的扭動著被抓住的右手:“阿沅哥哥是做什麽呀?快放開我。”


    阿沅甩開她的手冷哼一聲:“擔不起你一聲哥哥,我倒不知你什麽時候竟跑到了三爺的浴室裏去,莫不是忘了咱們爺從來都不許婢女服侍洗浴的嗎?”


    四柳一臉沉默,但眼睛卻盯著浴室的方向,阿沅一個側身便擋住對方的視野。


    “你素來得用,可還記得紅羽?”


    四柳皺著眉望向他,隻見阿沅一臉冷笑的看著她,聲音中充滿了譏諷:“當初紅羽也是這般不自量力的想勾引主子,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被主子厭棄,好在咱們三爺是個念舊情的,將她嫁給阿江,如今還能好端端的生個兒子,你一個後麵來的不比紅羽自幼長在他身邊的福分,你覺得三爺還有奶奶會饒得過你?”


    四柳咬著下唇,不甘心的瞪向他:“甘姨娘,齊姨娘還有江姨娘都是丫鬟出身,怎麽我就不行?”


    阿沅頓時氣笑:“那你可有見過三爺主動把丫鬟納進房裏麵的?你要不信,盡管去試,等到哪天把主子給惹毛了將你打死。可別怨黃泉路上,我沒給你提過醒!”


    說罷直接揮揮衣袖,頭也不迴的往房內走去,準備把賈安叫起來睡覺。


    四柳氣的渾身發抖,周圍還有不少小丫鬟看到了這一場景,紛紛對她指指點點,這下是真的把臉麵都給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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