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水縣這段時間可出了不少熱鬧,其中最熱鬧的就是外麵來了個大商販,專門在縣中采買酒水,果脯幹貨等。


    他們不止專門采買那些大鋪子的東西,一些百姓手上的散貨也專門找人收購。


    百姓手裏有錢,又瞧著商隊帶來的東西裏有很多新鮮玩意兒,便想著趁此機會采買一些過年用的東西。至此,雙方都賺得心滿意足。


    五大家族的人一直都在觀望,看看這支商隊是個什麽來路?比起其餘四家不同,魚家是最先和阮虎達成協議的,可以在魚家旗下的任意鋪子采買東西。


    剩餘四家的人見魚逸春這麽爽快就與人達成協議,一咬牙也吩咐下去和阮虎的隊伍開始達成協議,互相簽訂了不少訂單。


    阮虎的商隊離開前夕,賈安特地邀請了五個大家族的家主在本縣最好的酒樓商聚一番,以此歡送阮虎離去。


    賈安坐的上首與諸位家主推杯換盞相談甚歡,同時也邀請阮虎上前為他們講述接下來的行程。


    “多謝賈大人好意,諸位請看,如今已經入冬,北邊那些蠻族正是缺少物資的時候,一般這時都會在邊城的互市裏采買糧食,鹽布茶藥等各種中原才有的東西。”


    “我的隊伍雖說是第一次來錦水縣,但是這條往北的商路已經走了好幾年了,跟那邊的蠻族也打過交道,隻要東西好、價格實惠,人家也是願意跟咱們做生意的,雖說錦水縣沒有茶葉,但其他東西也是要有都有,迴頭我把貨物拉到互市去,跟人家部落裏的人交換,我就可以拿迴不少數量的牛羊馬來。不說別的,來年開春春耕的時候,你們縣裏的牛馬絕對充足。”


    此話一出,不少還有些擔憂的家主臉上麵色頓時和緩起來,賈安也在台上欣慰的點點頭。


    “正是了,其實我仔細看過錦水縣的輿圖,還有現在正在耕耘的田地圖,周圍還有大批的荒田沒有開墾,隻是北方嚴寒土地不比南方容易開耕,這兒的農具比起南方也相對粗獷一些,不好用。若是有牛馬,在農人們手中也能相對省力一些,開的荒地也會越來越多。”


    “本官再下令開荒三年,免去農稅這樣想來那些百姓們也能多多的參與開荒的政策,這田地多了,收的稅就多了,收的稅多了之後,衙門所要實行的政務才能更好的實施,百姓們也能享受更多的實惠。”


    阮虎也十分敬佩的抱拳慶賀,不同於二人,剩餘四個家主心裏想的卻是,這開的荒田越多,那麽他們以後從那些庶民手中買的田地也就越多,而且他們自己的田地,也需要有足夠多的牛馬來耕耘,隻有這樣產糧才會多,誰會不希望自己手上的糧錢多到倉庫都壓不下呢?


    想到這裏,四人更是十分讚同賈安的想法:“賈大人說的正是這,不管從何等方麵想都是於國於民有利之事,我等必定十分支持。”


    賈安就等的就是這句話,他拿起酒杯敬諸位:“既如此,就有勞各位了。說到底,這之後咱們與北邊生意的往來,還得多請諸位鼎力相助。”


    “那是那是……”


    這場宴席吃的那叫一個主客相宜,賈安一邊高興的唿喚眾人吃酒喝菜,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在一旁安靜十足的魚逸春,這位首富從始至終就沒有發過一句感言,臉上也麵不露色,賈安到現在也看不出此人是何等深淺。


    這件事的影響不光是做生意那麽簡單,就拿錦水縣內專門買賣糧食的商販,古靜國說起吧。


    當時阮虎走時,可是跟全縣上下不少釀酒的人家定了訂單的,不管他們的產量是大還是小,都需要用糧食作為原料。


    連帶著整個縣的糧價迅速上升,古家賺的盆滿缽滿,其餘幾家人看的那叫一個眼紅,那段時間古家上下都恨不得走路都帶風,為此還鬧出了不少事情。


    古興是古靜國的小孫子,前幾天為了防著賈安使壞,再加上他又與公家的孩子鬧了矛盾,特意被家人壓在家中哪也不去,早就被憋的上躥下跳,根本就攔不住。


    這不因為賈安牽頭古家掙了不少錢,他們早就認為賈安是有意拉攏他們家,根本不足為懼,便放任古興在外麵遊玩。


    脫離了五指山,孫猴子破壞力十分兇猛,才出去不過三天便砸毀了五家鋪子,苦主上告上衙門,賈安問責也隻是象征性的賠了一些錢而已,道歉一句沒有。


    而看出賈安並沒有為難穀家少爺之後,剩餘三家的小主子們也開始撒了瘋的在縣城裏搞破壞,好不容易有了一兩個月清靜的百姓就此徹底告別好日子。


    百姓們也看出來了,這位新上任的縣令雖然願意幫著百姓們處理一些事情,但麵對這四個大家族一樣有心無力,漸漸的也就不再將這類事情上報衙門。


    四個家族放任自己的後輩們這般放肆,也是想看看賈安究竟想做什麽,但最嚴重的時候也不過隻是讓他們賠付銀錢罷了。也因此,他們漸漸放鬆了對賈安的警惕,認為此人也不會爾爾。


    而此時,賈安也收到了來自濟南的信封,林教喻在信中寫明了範家人在山東海灣建立的鹽莊。


    和朝廷規定的必須要以鹽戶專門熬鹽的政策不同,範家居然強迫良民放棄田地,從農戶轉為鹽戶,這無疑是犯法的!而且相比傳統的鹽戶,這些新鹽戶們往往因為不得要法被鹵水傷及身體,壽命也會短折不少。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給此類鹽戶的每月銀錢糧食都是正常鹽戶的一半,甚至更少。為此有不少人往往都餓死或者病死在了鹽場上。


    賈安看的頓時怒火四起,居然還有這種事情!他又仔細翻看了當地官場的情況,果不其然,早已被範家人收買,甚至範家還特地派了分支在那處鹽莊附近駐紮起來,林教喻能夠想方設法的打聽來這些情報已經算是費盡心力了。


    賈安看著這些情報心裏想著是如何把這類事情傳到合適的官員手中,本朝向來重農輕商,尤其是像這種將農戶轉為鹽戶的情況更是要嚴罰的,但他手上沒有證據,且交到誰手上還是個未知數。


    此後,他又翻看了那處可產鹽地區的輿圖,發現這麽大的地盤範家未必能夠全吃下,或許還有其他產鹽的家族在那裏盤踞,果不其然,讓他查出還有另外幾家人也在當地圈地產鹽。


    其中,能和範家分庭抗禮的當屬兩家,一家姓李,人家的鹽業更多分布在山東本地,不稀罕往北邊銷售。


    另外一家姓趙,走的卻是往東北的路子那裏據說也有一處蠻夷十分缺鹽,剩下的就多是一些小鹽商,無法與這三家抗衡。


    賈安思索片刻叫來阿沅和賈達:“阿沅這些銀子你拿去,去山東那裏買些鹽莊,小點也沒關係,最好是連在一處。記住別讓人察覺是我們賈家的人”


    阿沅瞬間想到了錦水縣的鹽商範家,難道賈安是想自己產鹽運過來和範家搶生意?


    “三爺不都說官不與民爭利嗎?”


    賈安輕笑一聲:“讓你去就去。”


    阿沅不敢再多說一句,領了銀票便匆匆下去了,心裏還在思索該派哪個人去辦這事。


    隨後,賈安看向賈達:“父親應該是給了我一些好手的吧,他們中有沒有那種善於打探情報的人?”


    賈達的思索一陣點點頭,賈安瞬間便鬆了口氣:“想方設法潛伏到範家的鹽莊去搜集證據,然後捅到李家趙家的人手上,畢竟是塊肉,我就不相信他們會不想咬下來,範家鹽莊出了事,他們就沒了生意來源,這時官府的鹽可就開始上用場。”


    賈達卻有些擔心:“隻怕到時候範家會狗急跳牆。”


    “所以這鹽莊就派上用場了呀,雖然小比不過他們原來的,但也了勝於無嘛,不過我想要的東西可就不隻是銀票那麽簡單。”


    賈達愣了一陣,他沒想到賈安花費那麽多錢去買鹽莊,居然要拱手相讓,想到那十幾年份的鹽引。也罷,隻要賈安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賈達隨即領命下去,開始安排下屬悄悄潛入範家的鹽莊去打探情報。


    賈安看著安靜下來的書房,忍不住揉揉肩頭。


    “唉,就希望這事趕緊結束,免得越拖越久。”


    此時,四柳掀了簾子從外麵走來,手上還拿著一副信封。


    “三爺,奶奶那邊傳信過來了。”


    賈安接過,是胡幼繁的來信,他迫不及待的拆開信封,果然上麵寫著胡幼繁他們已經乘船離開在趕來的路上,隻是天氣寒冷,所以速度會放緩一些,不過在過年前夕趕到應該是沒問題的。


    賈安既無奈又好笑,他都說了,讓胡幼繁慢慢的趕過來,如今天氣都那麽冷了,等到開春再過來也行啊。


    但信上胡幼繁卻說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一路上江木蘭負責照料孩子們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看來她真的不想讓甲安自己一個人在外地過年。


    無奈之下,賈安隻能吩咐下人趕緊把後院都收拾出來,準備迎接女主人和小主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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