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沒等餘聰白清醒清醒,渾身便開始泛起疼痛的感覺,他咬緊牙關,才沒丟臉的喊出來。


    “疼嗎?”寥羽眼眸淡淡地看向水裏的人。


    “不疼。”餘聰白執拗地說道,卻疼得連眼前的人都看不清了。


    寥羽看了看這別扭的小孩,沒再說話,直到看到水麵飄起一具屍體來,他才驚得跳入水中。


    將人一翻過來,寥羽才看見餘聰白耍小聰明般的笑容。


    寥羽沉了沉氣息,卻聽見小徒弟有氣無力的聲音,“師尊,我沒力氣了。”


    “淬煉失敗了?”寥羽扶起餘聰白的身子,替其把了把脈,清冷的眉目帶著不解。


    餘聰白抱著師尊的腰,在他的懷裏聞了聞那股幽冷的香氣,下一瞬便被寥羽給推開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就是趁機裝柔弱嘛。


    “師尊~”他眨巴著眼睛,隻見對方加快腳步,丟下一句話,“兩萬次。”


    “哦,蒼天呐!”餘聰白仰天長嘯,臉上帶著一絲絲得逞的笑意。


    “還好修得不是無情道。”


    餘聰白慢慢悠悠地往迴走,卻被乾遠攔住道路。


    “不知大師兄有何貴幹?”餘聰白率先開口道。


    “師尊讓你我二人去山下一趟,解決一樁小事。”


    “現在嗎?”


    乾遠點了點頭。


    餘聰白收拾了一下,拿著劍便跟著乾遠走了。


    “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餘聰白跟在乾遠身後問道。


    “未名山莊的二公子前陣子被人襲擊,久病不起,問藥難解,便懷疑是有妖物作祟,便來求救了。”


    乾遠向餘聰白述說著詳情。


    恰逢山下集市熱鬧,餘聰白第一次出街,好奇心是掩不住的。


    “別亂碰。”乾遠喝住餘聰白的動作。


    餘聰白偏就不信邪,一伸手戳破了那紅紙。


    “嗷!”地麵下陷,翻出一條巨大的蜈蚣來,嚇得餘聰白頓時跳到了乾遠的背後,“師兄,山下就有那麽大的蜈蚣啊!”


    “誰在打攪老夫的好眠?”


    蜈蚣屈起百節身軀,遮天蔽日,觸角四處抖動,發出巨大的聲音。


    “對不起,是在下的錯,在下第一次出山,沒什麽見識,還望大妖前輩原諒。”餘聰白恭恭敬敬地說道。


    “第五上峰的人?那家夥怎麽會收你一個冒失鬼?”蜈蚣看了看一旁臉熟的乾遠,“罷了罷了。”


    “多謝前輩原諒。”餘聰白看著地麵又合到一起,仿佛什麽也沒發生,周圍的人依舊趕著集市。


    “師尊的教誨看來你都記在心裏了。”乾遠看著尚有禮數的餘聰白說道。


    “是非善惡,我當然知曉,”餘聰白拍了拍胸脯,同乾遠道歉,“方才是我無知,差點就惹了大麻煩。”


    “怎麽會?你有這般覺悟,已勝過尋常人。”乾遠不吝誇獎,順手買了串糖葫蘆送給餘聰白。


    餘聰白手裏接過糖葫蘆之後,一路上都顯得格外安分。


    經過兩天的跋涉,兩人終於趕到未名山莊。


    乾遠將手中的請帖交給了守衛的人看,守衛立馬將門打開,恭敬地迎人進去。


    “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老管家捋著羊胡子看向來者,眉目間隱含憂慮。


    “在下乃是未名山莊的管家,叫我魏伯就好,我現在就帶你們去看我家二公子的狀況。”


    魏伯和年長一些的乾遠並排走著,腳步匆匆,一路說著二公子的情況。


    餘聰白慢悠悠地跟在後麵,突然之間,他覺察到一股異樣的氣息,來不及告訴師兄,便追了過去。


    “小妖怪!”少年手裏拎著一隻黃鼠狼,滿頭是汗,“你跑得還真快!”


    “少俠可否放過小的一命?小的願為少俠做牛做馬,做媳婦也行。”


    黃鼠狼雙手拱著,眼淚紛紛往外冒,好不可憐的樣子。


    “你知不知道你是隻公的!”餘聰白看向小妖怪的肚皮,擺了擺手,“我不殺你,隻是想問你點事情。”


    “恩公難道也是要問那病秧子的事情?”黃鼠狼一聽自己不用死,眼淚就立馬收了起來,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著。


    “也?你都被抓過多少次?”餘聰白詫異道。


    “也就三次,算上恩公。”黃鼠狼突然之間咬上了餘聰白的手指,趁著對方鬆手的瞬間,一溜煙沒影了。


    “可惡的小妖怪!”餘聰白看著流血的手指,麵色發苦,還不知道有毒沒毒,先去找到師兄他們吧。


    未名山莊宅子偌大,餘聰白轉來轉去都沒找對地方,正想著直接抓個人來問問,卻撞見鴛鴦野合之事。


    他躲在樹上,看著倒在花壇裏的一男一女翻來覆去。


    “魏朗,奴家好喜歡你啊~”嬌嗔的聲音讓餘聰白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好靚兒,再幫哥哥最後辦件事,往後這山莊就是哥哥的了,你要什麽,哥哥都滿足你,隻要在他的房間的四角埋下針紮小人就好了。”


    “我當然願意~”


    餘聰白偷聽著,竟沒想到能聽到關鍵信息。


    學到了。


    等兩人收拾好衣物走了,餘聰白才從樹上下來,他撓了撓脖子,就是蚊子有點多。


    “好看嗎?”樹影後出現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嚇得餘聰白立馬轉頭看,手裏的劍也亮出來了。


    “誰在捉神弄鬼?”餘聰白拿著劍,不等聲音再次響起,就循著方才那兩人離去的小路瘋狂奔去。


    誰料黑影幻化出一隻手,徑直拽住餘聰白的腳,將人拖在地上拉扯著。


    “giao!”餘聰白嚇得拿劍四處揮著,發覺腳被纏住之後,便立馬揮劍砍去。


    “啊——”一聲尖銳的吼叫之後,萬物歸入平靜。


    餘聰白手心裏全是冷汗,誰讓他最害怕的就是鬼。


    記憶裏阿爹阿娘總是這樣嚇唬他。


    這時他竟才迴想起那麽一點事情來,按理說,他不應該失憶,但師兄給的說法是忘了也好,總比想起來好。


    屠村的事件足夠慘烈,慘烈到讓記憶自動屏蔽。


    思及此,餘聰白才長唿一口氣,終於走到了有光亮的地方。


    “是餘仙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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