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畢,餘聰白立馬抬起手鼓掌,眼裏帶著驚歎之意,“好曲,好曲,魚兒姑娘不僅是人美,這笛聲也好聽!”


    屠靈越沒有說話,他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劍柄上的文字——追天。


    此等樂曲在音宗當是算不得好的,但對於餘聰白就不一定了。


    “去拿些酒來吧。”屠靈越說道。


    “好的,公子請稍等片刻。”小靈雙手交疊朝前伏了伏身,隨後輕巧地走到門外。


    “其他姑娘這會兒都在休息嗎?”屠靈越突然又問道。


    餘聰白看向屠靈越答道,後麵一句壓低了聲音,“那不是很顯然的事情,咱倆來早了。”


    魚兒雙手拿著餘聰白的笛子,又跪坐在他身邊,怯懦地說道,“正如這位公子所言。”


    “聽說萬延城的宵禁很嚴,外加上最近城裏出了些事情,若要真是晚上來,可就走不了了。”


    屠靈越把玩著眼前的茶杯,茶水涼了,他硬是將杯身摸熱,卻一口也沒喝。


    房間裏的香氣雖不明顯,但還是能注意到的,屠靈越知曉這些事情,他不提點,原先以為餘聰白也知道的,沒想到對方跟個二愣子一樣,還真就玩心大發。


    “反正錢你出,”餘聰白無所謂待多久,在哪裏不算待,他隨後又低頭和魚兒姑娘開始說起話來,“你還會什麽表演?還有什麽好玩的嗎?”


    一當餘聰白這位清秀俊朗的少年靠近時,魚兒姑娘反倒瑟縮起來,她咬了咬唇,男人來這裏不就是為了尋歡作樂?


    今天碰見的這兩位爺出手闊綽,長相俱佳,很難讓魚兒姑娘不心動。


    不過,這裏玩得不就是她們嗎?


    她看出眼前這位小公子的純情,也看出對方是個不差錢的主,要是對方看上了自己,將她贖迴去,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咚”的一聲,銀子砸在桌麵上,頓時將魚兒姑娘的視線吸引過去。


    她看向冷麵閻羅,心知這兩人身份不簡單,來這裏的目的恐怕也不簡單 ,“公子有何問題盡管問,魚兒自當是知無不言。”


    “前些日子,你們這兒是否來過一個臉被燒傷的男人?”屠靈越問道。


    “這倒是不清楚,隻是來了個戴麵具的男人,走之前還玩死了一個姐妹。”說著說著,魚兒姑娘臉上便泛起一層灰白之色,眼底浮現懼怕之意。


    “別的就不清楚了。”


    她看著那明晃晃的銀子,腦中又想了想,“奴家那姐妹說是被玩死的,實則是被人割破了喉嚨死的。”


    “她的屍體現在在何處?”


    “前日被人裹了一個草席,被丟在了城外的亂葬崗。”


    問完話,屠靈越將手中的銀子推到了魚兒姑娘的麵前,“你先出去吧,喊你時再進來。”


    “奴家遵命。”魚兒姑娘欠了千身,衣擺蕩漾得像水紋一般,款款移步而去。


    “吱呀”一聲,房門再次關閉。


    “師兄,你今晚該不會要去那喪葬崗去看一看?”餘聰白直接端起盤子,將糕點拿在手裏。


    他見屠靈越自進門而來便不動一水一食,後知後覺發現了一些問題,索性也不是什麽大問題,用手就可以解決。


    “師兄你要吃一塊嗎?”


    屠靈越搖了搖頭。


    “你不吃,那我就全部解決了。”餘聰白笑眯眯地說道,隻是客氣地一問,他當然知道答案。


    “咚咚!”房門被敲響,小靈拎著一壇酒走了進來,酒壇上蓋蓋著幾隻大碗。


    “酒放下,你且出去吧。”屠靈越頭也不抬地說道。


    小靈正要離開,卻被餘聰白喊住,“等等,小靈姑娘,可否問一下,茅房在哪裏?”


    “公子,請跟奴家來吧。”


    走在大廳時,餘聰白站在原地問道,“那台子合適有人上去表演?”


    “接近黃昏時。”


    “這幾天你們的生意可還好?”餘聰白跟在小靈姑娘的身後問道,周圍的人不多,整個如意樓顯得有幾分冷清。


    “自然是不好的,城裏最近出了亂子,不知公子是不是修士,若是修士的話就更要注意安全了。”


    “嗯?小靈姑娘可否展開一說。”


    “這麽告訴你吧,前幾個月,城裏便出現有人失蹤的事情,關鍵是失蹤的都是修士,不論男女。所以奴家倒是沒什麽太害怕的,就是來的客人少了些。修士本就是武功很厲害的人,能把那麽多修士都抓走,那肯定是更加厲害的人做的。”


    “原來如此,不過我不算什麽修士,倒是沒有這樣的煩惱。”餘聰白笑道,他現在就白斬雞一個,跟普通人比也好不到哪去。


    “公子,前麵便是茅房了,奴家就先走了。”小靈姑娘抬手指著某個方向說道。


    餘聰白點了點頭,鑽進茅房後,解決了雙重的生理問題。


    他看著茅房外的水缸裏飄起來的瓢,舀了水澆在手上洗了洗,還挺周到的。


    水缸裏倒映出一個巨大的黑影,餘聰白剛將瓢放進去,腦袋便被什麽重物狠狠砸了一下,他頓時癱倒在地,兩眼發黑,失去了神智。


    一盆冷水撲麵而來,餘聰白睜了睜眼,後腦勺傳來陣陣疼痛,額頭兩側的長須被水淋濕緊緊貼在臉上。


    他還沒看清楚情形,便被人抓著衣襟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什麽鬼?


    “這次的貨不錯。”麵前帶著黑巾的男人拍了拍餘聰白的臉頰,眼睛看向餘聰白時就像看一個豬仔。


    “最近城裏的修士越來越少,外地的修士也大都不敢貿然前來,你是不是該給多點兒?”


    站在男人身後的一個戴麵具的人伸出兩根手指搓了搓,眼裏帶著貪婪的神色,聲音十分晦澀難聽。


    餘聰白忍著不適,麵上發衰,怎麽出門上躺茅房還被抓走了呢?


    他聽著兩個完全看不見臉的人說話,隻覺得自己是要被嘎腰子了一樣。


    怎麽他還就是修士了呢?


    作為音宗的弟子,怎麽不算呢?餘聰白雖然沒有那些記憶,但是身體是什麽樣,還是什麽樣。


    真氣他也有,隻是不會用。


    但是目前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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