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賓,你說這算什麽?咱們都是學中醫的,結果最後生病了卻要吃西藥,你不覺得很沒麵子嗎?”打完點滴,送薛靜迴宿舍的路上,大樹有些不爽的說。


    他沒說出來自己內心的邪惡想法。


    如果醫務室裏給治不好,薛靜病情惡化,這個時候再用中藥給喝好,這樣子就覺得大漲中醫的臉麵,如此當念頭通達,而且很爽呀。


    隻不過,受罪的是自己同學,這個想法肯定不能說出來。


    李介賓對著他翻了個白眼,這小子怎麽跟當初的侯偉一個德性?


    還真是胸懷利刃,殺心自起呀,學了點中醫,就總想顯擺一下,甚至隱隱約約還希望別人病的厲害點,好凸顯出自己的能耐?


    這是有了心魔呀,要治一治。


    送薛靜到了女生宿舍門口,臨了交代她一定注意保暖,先別洗澡洗頭,吹冷風,可以用溫毛巾擦擦,多喝溫水,好好睡一覺休息幾天就好了。


    薛靜臉紅紅的,估計是燒還沒退徹底,周圍幾個同學看著嘮嘮叨叨的李介賓,尋思著平時賓哥沒那麽囉嗦呀,難道是有情況?


    要是讓李介賓知道他們想的啥,估計會懟一句,平時你們也沒生病呀!


    迴去的路上,看大樹仍然有點意猶未盡,李介賓決定給這個中二少年降降溫。


    “大樹,你看武俠小說嗎?”


    “看呀,你呢?”


    李介賓自然是看的,尤其喜歡金庸老爺子的書。


    金庸老爺子乃傳統武俠小說界的泰山北鬥。


    他的小說被改編成各種影視劇,很多人物家喻戶曉,比如說某出場自帶bgm的天地會總舵主.......總之,比醫生們出名多了。


    在這其中就有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絕世高手,全部作品中沒有正麵描寫,但是側麵描述的隻鱗片羽,就令人心生神往。


    他雖然沒有正麵出場過,但是卻造就了兩位主角,一個是楊過,一個是令狐衝。


    沒錯,有熟悉的小夥伴聽到這裏應該就知道說的是誰了。


    “餘縱橫江湖三十餘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敵手...無可奈何,唯隱居深穀,以雕為友,嗚唿,生平求一抗手而不可得,群雄束手,長劍空利,誠寂寥難堪也...”


    “劍魔獨孤求敗既無敵於天下,乃埋劍於斯。”


    一個絕世劍客,最後長劍空利,難覓敵手,欲求一敗而不可得,故名,求敗。


    楊過誤入其劍塚,得其傳承。


    劍塚中有三把劍,卻有五排刻字,代表了獨孤求敗的五重境界:


    利劍:“淩厲剛猛,無堅不摧,弱冠前與河朔群雄爭鋒。”弱冠指的是二十歲之前,一個人在20歲之前,不可能獨自塑造出一套如此複雜、深奧的劍法,大概率是來自家傳。


    軟劍之位空著:“紫薇軟劍,三十歲前所用,誤傷義士不祥,乃棄之深穀。”十年間,獨孤劍法精進,已然超越祖輩,軟劍比利劍靈活多變,而且劍身輕盈,速度也更快。但一味地追求速度,舍棄招式,會令人誤入歧途。故而獨孤求敗殺氣並未內斂,誤傷好人。


    玄鐵重劍:“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四十歲前恃之橫行天下。”說是劍,按原著的描述,更像是個圓柱體,重六十多斤,以當時楊過一流的內力竟然不能提起,此時孤獨不再追求劍招的精妙,而是返璞歸真,逐漸脫離了招式的束縛,以一力降十會。


    木劍:“四十歲後,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玄鐵重劍可謂是獨孤的全盛時期,縱橫天下已然絕頂,難覓敵手,但是可怕的是他境界居然再有突破,在擺脫了招式的束縛之後,他又舍棄了玄鐵重劍的剛猛,而楊過最後便是到此境界,神雕後期不再提著玄鐵重劍到處溜達,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


    某個文青老頭曾經說過一句裝b無比的話,當劍已經成為了我的負累,而你還掛著它縱橫天下。


    而木劍之後沒有劍,但是有一行小字:“自此精修,漸進於無劍勝有劍之境。”無劍勝有劍。


    正應了令狐衝獨孤九劍的最高境界,無招勝有招。


    當年的獨孤求敗怕是四十歲就已經無敵天下,而無敵天下之後,還是無敵天下。


    這與中醫有什麽關係嗎?李介賓講八綱的時候,沒有給同學講一句話:八綱隻是工具,而不是目的,八綱最後隻有陰陽,因為治病必求於本,本為陰陽。


    盡信書不如無書。


    人在學習的過程是一個加減法,先做加法,再做減法。


    如同開方子一樣,大部分初學者都是洋洋灑灑幾十味藥,想到什麽加什麽,恨不能氣血陰陽寒熱虛實全部都顧上。


    而加藥很輕鬆,能一味一味的減下去,知道那些是不必要的,那些是必要的,那才是真本事。


    而至於減到最後,更能一味藥起到多種作用,幾味藥協同超過1+1的作用,達到一味藥也減不下去的地步,這才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也是曆代醫家的巔峰水平。


    翻一翻方劑書,很多名醫行醫一輩子,最後流傳下來的,也就幾個方子,那是他們一生的精華所在。


    補中益氣湯之於李東垣。


    溫膽湯之於陳無擇。


    血府逐瘀湯之於王清任。


    六味地黃丸之於錢乙。


    左歸丸之於張景嶽。


    ......


    當然,翻完一本方劑學,會發現,那些名家們寥寥一兩個方子,而整本方劑書,幾乎大半都是經方。(笑)


    這就是張仲景曾經達到的那個境界,醫聖之境,幾近方之盡頭。


    某晚年不詳的紅毛東總是喜歡在書裏寫什麽這經,那經的,逼格滿滿,更是設定了,每條道隻有第一個證道的人最牛逼,後麵的如果不能走出來自己的路,都不厲害......而在我大中醫界,《傷寒雜病論》便是一本直指大道的經典,唐朝就算了,宋以後的醫家,一半一半都是圍繞著這本書打轉。(還有一半是《黃帝內經》)


    “但是張仲景寫這本書的初衷也不是讓大家完全照書抄方,那是《太平惠民和劑局方》的水平。張仲景真正想傳達的是治療大法,如何能夠在各種情況下,應用正確的方法去治療,乃至於治錯了如何去挽迴。”說到這裏,李介賓表達出來自己的想法。


    “從這一點來說,阿靜如今表證,解表就行,無論是新康泰克,非甾體抗炎藥,或是桂枝湯發汗解表,隻要能發汗,達到解表的效果,就是吃一頓麻辣燙都是可以的!”


    李介賓言語鑿鑿,一片誠懇,可惜大樹從頭聽到尾,最後隻是癡癡的問了一句:“阿賓,那你如今已經到了什麽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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