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一會兒說瓜蔞根,一會兒說天花粉呢?”羅娜在一旁聽著,然後有點被繞糊塗了。


    “瓜蔞根就是天花粉呀。”李介賓解釋說。


    瓜蔞根,在經方裏也是用得挺多的。瓜蔞的根,就是現在說的天花粉了。


    天藥粉這個藥性苦寒治消渴,本身就止渴、解熱,並有緩下作用。中藥學教材說這個藥可以潤腸通便,津液足了,那大便自然就通了。


    瓜蔞根對於寬胸的作用,它不如瓜蔞實,瓜蔞實就是整個瓜蔞。看治什麽了,要是祛痰寬胸,用瓜蔞不用瓜蔞根;要是祛熱解渴,用瓜蔞根(天花粉)不要用瓜蔞。


    瓜蔞根這個藥還有點兒補藥,有點強壯作用,咱們也是常用它所謂滋陰。


    國內的中醫體質學研究其實不如日本研究的深入,日本漢方醫學在兩方麵是有突出貢獻的,一是腹診的開發;二就是體質學說的發揚。


    中醫說瘦人多火,因為陰虛火旺會煎灼津液,消耗水穀精微物質,按西醫的說法就是這人基礎代謝高。


    有關注體重人士可能注意到這個了,晚上睡前稱個體重,早上排空後再稱個體重,看相差多少,對比其他人基本上就可以判斷出來。


    不同時代的審美是不一樣的,有時候大眾的審美很具有指向性,比如現如今的名牌包包,名表名車,是財富的象征。


    在物資匱乏,許多百姓忙碌一年都吃不飽肚子的古代,能養出一身肥膘的人,那種健康美麗也不僅僅在於皮囊,而是溫飽的象征。


    所以古代是沒有減肥方的......大概吧,也不絕對,所以中醫減肥興起也就是近幾年吃撐了的人們才有了這個需求。


    人久病虛衰無力,那麽,心下(胃)多少有點滿,這個滿有兩個問題:


    一個有微所結,有微結;另一個氣上衝。它有桂枝、甘草,它解這個氣上衝作用。


    “柴胡桂枝幹薑湯,在柴胡劑中是治療虛證的,慢性虛性病用它會比較好。”


    李介賓給孟超凡說:“幾個柴胡類方裏,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是治療實證的,而桂枝加龍骨牡蠣湯治療虛證,這個柴胡桂枝幹薑湯則更虛......”


    孟超凡兩眼一亮大為讚同:“我用柴胡加龍骨牡蠣湯很多,可以治療各種神經軀體化症狀......”


    一般中醫認為,柴胡桂枝幹薑湯有桂枝有幹薑,把桂枝看得熱得不得了,像民國名醫惲鐵樵用桂枝都是泡水了用,這跟溫病學還有西方醫學的傳入有關。


    寒熱對立,很多時候用藥腦子裏麵隻有寒熱,而忽視了陰陽虛實表裏,隻要看到有“熱像”,就用清熱,少有名醫能透過現象看本質。


    通過這些,也能理解中醫並沒有那麽簡單,紙上得來終覺淺,一時的風氣也不是那麽好扭轉的,過去的寒涼派、溫補派其實說白了現在依舊這樣。


    李介賓經常用桂枝,他用桂枝的思路是走的經方,不像咱們現在這些教材說“桂枝是個熱藥”,把人嚇得都不敢用。


    所以其實這個方子,柴胡桂枝幹薑湯最平穩不過,並不是想象的那麽熱,但是可以補虛。(因為裏麵沒有清泄。)


    兩人在那邊討論,意見漸漸統一,這次的醫案也成了個成功的案例,這柴胡桂枝幹薑湯對兩人來說,再無秘密可言了。


    學了多少個方子,跟掌握了幾個方子,是不一樣的。前者隻是知道有這個方子,而後者則是能用這個方子。


    方劑學教材裏麵的方子有362首,正方182首,附方180首,囊括經方時方,所選方劑都是從千年中醫流傳中的方子中,精中選精出來的。


    很多方子假如秘而不宣,就會成為人們口中所說的祖傳秘方。


    但是很可惜,缺乏了實踐的打磨,這些方劑就成了劉沉香肚子裏的金丹,根本發揮不了應有的威力,正如太上老君所說,我是可惜我的金丹,你吃了我那麽多的金丹,卻對它們的功效一無所知,你不知道那個屬金、那個屬火,因為你是囫圇的吞進去的......


    不過囫圇吞下也很厲害了,畢竟劉沉香吞了金丹增長了法力,都能在舅舅放海的情況下過上幾招了,萬一真的穿越迴去了,把這些方子一背,一抄,那妥妥的進太醫院吃皇糧呀!


    羅娜中醫就學的不好,經方對他更是聽天書,不過好在李介賓講的淺顯易懂,她在一旁還是聽懂了點東西,然後自己畫了個圖。


    症狀:小便不利、但頭汗出、發熱、胃不舒服喂不下飯(痞、微結)、大便幹結後溏。


    組方:柴胡、桂枝、幹薑、天花粉、黃芩、牡蠣、甘草、薑半夏、白芍、茯苓、白術。


    柴胡、黃芩——退熱。


    桂枝、白芍——止汗。


    薑半夏、黃芩、牡蠣——胃痞、微結。


    茯苓、白術——利尿。


    天花粉、牡蠣——生津。


    幹薑、甘草——補益。


    李介賓跟孟超凡看到羅娜總結的東西,感覺還是很有意思的。


    “你這樣理解......其實也可以。”李介賓剛想說點什麽,然後想了想,羅娜沒那麽多理論基礎,講太多的理論對她也沒什麽幫助,反而這樣子更實際一點。


    孟超凡是西醫出身,對羅娜總結的東西更熟悉,這種用藥思路在後世可能不行,但是放在經方上,是能講的通的。


    因為經方是先有方後有的理論,許多理論都是唐宋之後的古人添加上去的,不管什麽理論,講的再好聽,再合理,歸根結底,還是要臨床實踐的。


    李介賓則是又給羅娜歸了一組:


    柴胡、桂枝、幹薑——溫中達表,以除微結之邪。


    黃芩、甘草、瓜蔞根、牡蠣——清熱解渴降逆,以收外浮之陽,於是表裏通徹,汗出而愈。


    這便是不同用藥的理念,不同的體係,所展現出來的差異。


    孟超凡看李介賓的分法,自己也是玩心大起,然後也歸了一組:


    柴胡、桂枝、黃芩——少陽之樞,以達太陽之氣;


    牡蠣——啟厥陰之氣,以解胸脅之結;


    天花粉——引水液以上升而止煩渴;


    幹薑、甘草——補汗下後中氣虛。


    達表、轉樞、解結、止渴、理中。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一旁的羅娜表情則是帶一絲絲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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