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師講到這裏,大家腦海裏有什麽想法嗎?”


    有同學舉手提問。


    “老師,我有個疑問,那頭暈算是症呢?還是病呢?”


    問到點子上了!


    李介賓欣慰的迴答道:“高血壓病也會導致頭暈,但是在西醫看來,這就是高血壓。


    西醫在命名病種的時候,往往會根據疾病病因、解剖部位、病性去命名。


    比如說大葉性肺炎、支原體感染肺炎、新型冠狀病毒肺炎......”


    “而中醫則更原始樸素一些,頭暈呢那就是頭暈,口渴呢就是消渴......大家發現了嗎?中醫的很多病名,其實就是,症狀本身。”


    好像確實如此呀,下麵同學連連點頭。


    有時候就是這樣子,越琢磨越清楚,原本渾渾噩噩的概念就這樣被抽絲剝繭的弄明白了。


    “也因此!我們中醫的辨證論治,證型證候,這個言字旁的證。


    是對疾病過程中所處,一定(當前),階段性,的病位、病因、病性以及病勢所作出的,高度病理性概括!”


    “而病,則是對疾病從開始到結束,這一總的過程的概括!”


    李介賓用力的強調重點,這是中醫與西醫診斷最大的區別。


    中醫的診斷是動態的,先賢們不斷的試圖去發現疾病某個階段變化中的規律,然後不斷的創造各種學說去闡述。


    張仲景為什麽牛逼?他的方子為什麽被稱為經方?為什麽西方人會拿著張仲景的經方去搞ai機器人,而不是金元四大家?或者明清醫家的方子搞?


    無他,張仲景創造出來的六經辨證體係,是一個相對完整的,可以自己運行的係統。


    從太陽到陽明,到少陽,到太陰,到少陰,到厥陰。


    從疾病發生之初在表在肌腠,到腸胃,到膽樞紐,到脾,到心腎,到肝。


    後世的醫家驚奇發現,似乎當自己遇到問題,就可以按圖索驥的從經方中截取一段治療思路然後演化成新的東西。


    無論是李東垣的補中益氣湯之於小建中湯。


    或者是錢乙的六味地黃丸之於腎氣丸。


    或者是溫病學派的宣白承氣湯之於承氣湯。


    什麽是方書之祖,醫家源流?


    醫聖之名不是靠我們吹吹捧捧出來的,是用了千年時光,一拳一腳打出來的!


    此時的李介賓氣場全開,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在何老師的視角下,此人猶如請神上身了一樣,睥睨四方。


    “所以,西醫的視觸叩聽,是去找這個病因,然後去診斷這個病因。而中醫的望聞問切則是去判斷當下這個患者的即時狀態,診斷的,嗯,大概是病機吧,發生、發展、變化的機理。”


    下麵的學生大氣都不敢的喘的聽著李介賓的話,唯恐漏掉了什麽。


    而何老師則是開始反思自己的授課方式是不是有待改進——雖然還沒開始。


    李介賓說的興起,直接拿當下的新冠來舉例子。


    “當新冠流行的時候,西醫在幹什麽呢?他們在忙著找病因,找病株,分離病株,培養病株,然後想辦法去製造疫苗......他們這樣做,就源於他們的診斷治療思路,乃至於發現一個新病,然後就要造一個新的單詞來命名。”


    “武江之初,鍾北山臨危受命給派過去了,一開始大肆宣揚穩定軍心,但是你們發現沒有......後來慢慢不提鍾老了,而是又把張叔禮派過去了,開始讓張老發言了,這裏麵你們就沒品出來味道嗎?”


    何老師立馬心想,那不就是為了上中藥嘛。


    所以請鍾老坐下,讓張老發言。


    中國人一直喜歡吃瓜,聽八卦,上至朝堂,下至百姓,行為雅俗共賞,也許事實另有真相,但是討論起來,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是樂此不疲。


    就像現在,下麵的同學已經被李介賓這模棱兩可,意蘊無窮的話挑起來了無限遐想,出現了很多可歌可泣,蕩氣迴腸的腳本。


    “咳咳,我這裏有一點點淺見,拋開事實不談,我們僅談醫理......”,李介賓清了清嗓子壓下下了下麵的討論聲。


    長幼有序,不管怎麽樣自己是晚輩,對於作出重大貢獻的前輩們,自己沒有立場去指摘他們為什麽不能做的更好,畢竟十年之前、十年之後,他們都義無反顧。


    “我們剛剛講了西醫的思路,當時西醫還在不停的試圖攻克難關,而這邊中醫已經把中藥用上了,很多人不理解我們中醫,他們就會說,你們中醫怎麽什麽都能治?憑什麽?”


    李介賓看向四周的學生,又重複了一句:“憑什麽?”


    “憑我們的辨證論治!”下麵突然有個學生喊了出來。


    隨後此起彼伏的紛紛說道:“我們不用去管什麽新病毒,舊病毒......”


    “對呀,咳嗽我們就止咳,發燒我們就給他退熱,管是什麽病毒呢......”


    “肺裏有痰我們就化痰,給他上二陳湯......”


    “患者惡心嘔吐,我們就健脾祛濕......”


    不知道誰在下麵說了一聲:“這不就是新冠中醫指南部分的治療方法嗎?”


    一時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我們剛剛都說了些什麽?


    何老師:同學們都好棒呀,要不,你們也去編個指南玩玩?


    隨後他看向了李介賓,眼神複雜。


    他是經曆過“非典時代”的,嚴格意義上說,“非典”是自己消失的。


    而當時西醫用來治療非典的手法很簡單,村醫都會用,“老三樣”嘛:


    退燒藥、抗生素、激素。


    尤其是大劑量激素衝擊治療,那些存活下來的非典患者......感興趣的可以去百度一下。


    而這次新冠,後來把鍾北山老前輩按在座位上,讓他保持沉默,他聽到的小道消息,咳咳,強調一下,小道消息哈,別當真。


    就是鍾老提出來的治療方案,跟當年的如出一轍。


    而中央的反應很迅速,還玩這一套?


    當年的後續大家是知道的,我不看好你的方案,然後轉而大力推廣中醫藥方案,走中西醫結合互補的治療道路。


    該研究的你們去研究,這邊馬上讓患者喝上中藥!


    西醫太慢了,時間空間上來不及呀,還是中醫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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