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言行日常 ,天子盡在掌握啊!


    隻是看眼前這架勢,天子似乎也不像是要問罪或者審問的意思,反倒是有些像長輩在訓斥和教育晚輩。


    不過也是啊,這天子算是自己舅父,呃,表舅父。


    老太師是自己舅公,肯定都是長輩了啊!


    既然天子都知道了,且事無不可對人言,也沒有什麽不可說的。


    麵對天子的詢問,薑逸索性坦然說道:“臣仆幼失怙恃,及稍長,大兄歿,雖有長嫂如母,然臣仆年幼無知,生性拙劣,做了不少錯事,然好在未及大惡,臣仆自認還算是一個好人。


    且嚐言,天因著作生才子,人不風流枉少年,臣仆雖然有不羈,然這是風流而不是下流,這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吧?”


    聽到薑逸說完,老太師用手指點了點薑逸,無奈搖頭說道:“天因著作生才子,人不風流枉少年,風流而不下流?我就說吧,豎子些許才智,皆用在了口舌之上!”


    而對於大虞天子來說,雖然一直在關注薑逸 ,薑逸的每一首詩詞,近期所有的言行,也都會呈現到他的麵前。


    真正與薑逸麵對麵時,才知道薑逸這腦袋,確實~它不太正常~~


    天因著作生才子,人不風流枉少年!


    這等詞句,他根本想都沒想,張口就來。


    先前怎麽說那鮮於叔的來著?


    一個月作的詩詞,比人家一輩子的成就都高,這還真不是吹噓啊。


    而且太師說他才智用在口舌上,還真沒有亂說。


    瞧這辯護詞,簡直就是滴水不漏,似乎說他一句重話都感覺是委屈他了。


    又想起先前薑逸一人舌戰群臣,硬生生的將那鮮於叔逼的當場罷官,姒權近乎動手殺人,天子也不由的感到無語,算是見識了薑逸的辯言能力。


    所幸從品性方麵來看,這孩子倒是沒有什麽大問題。


    天子感歎說道:“薑八鬥啊薑八鬥,我看說你獨占八鬥都少了!那你且說說,你的誌向是春水煎茶,可現在卻被擢升為小宰,心情如何?”


    “天子賜,不敢辭!”


    看天子麵色不善,薑逸抹了把汗,連忙補充說道:“臣仆心中激蕩,願以詩詞酬天子!”


    要寫詩?


    天子當即一揮手,立馬有寺人將筆墨紙硯,全部都送到了薑逸的麵前。


    這也不是謙虛的時候 ,薑逸當即撚起筆,唰唰唰的的就寫了起來。


    “——酬天子


    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洛邑花。”


    筆走龍蛇,墨染紙麵,浩然正氣隨之升騰,瞬息間已經師承傳世。


    老太師見升騰的浩然正氣,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這等天賦,恐怕任何一個儒生見了啊,都會感到絕望羨慕。


    天子更是心急,直接起身上前觀看,當看到薑逸所寫的內容後,也不由的心中一闊。


    酬天子?


    這馬屁拍的好啊,最關鍵是下麵的詩詞寫的好!


    天子當即哈哈笑著說道:“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洛邑花。這自古以來,升官封侯者眾,如你這般得意,卻又如此敢說的,你是第一個!”


    “臣仆直抒胸臆而已!”


    “好,好一個直抒胸臆,那你就說說,你年僅十六,就升任小宰,何以服眾?”


    大虞天子一甩衣袖,又重新坐了迴去,目光灼灼的看向薑逸。


    這算是入職前的麵試嗎?


    薑逸當即迴答說道:“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長百歲。如萬事皆以年齡來看,拘泥於成法,又何來天才之說!要真以年齡來說,上古三族那個不是上萬歲的年紀啊,還不是被人生不過百年的人類取而代之!”


    這個迴答倒是奇特,天子隨即又問道:“朕曾聽聞,你對如何解決儒生出路問題,吸引和留下更多儒生,為大虞朝效力,有自己的看法?”


    薑逸不由的看向老太師,結果卻發現老太師不知何時已經開始閉目養神,也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假睡著了。


    上一次當著老太師的麵,薑逸說不敢說,一來是擔心聖道長河,二來是不知天子心意。


    想要改變現狀,就必須要進行變法。


    但無數曆史證明,變法極其兇險,稍一不慎,是要死人的!


    可之前自己可以不迴答,但如今擔任小宰,執掌六典,那這些問題都將是自己要直接麵對的問題。


    天子當麵詢問,自己也不能不迴答。


    薑逸略一猶豫後,這才說道:“這個問題的根源在於,傳統勳貴和世家的力量過於龐大,根深蒂固,如跗骨之蛆,拖累大虞朝一步步滑向深淵!”


    這句話已經說的非常大膽了,見天子麵色凝重,但並未動怒後,薑逸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然勳貴和世家又是當今朝廷的的支柱和基石,如果要是犁庭掃穴,也就等於是自毀基石,大虞朝也就完了。”


    為什麽末代朝廷往往尾大不掉,統治者明明知道問題所在,亦難以迴天?


    就是因為朝廷發展到一定程度後,已經與這些勳貴世家深度綁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已經無法實現自我迭代。


    最終隻能由另外一股新生的勢力,將這些腐朽全部葬送,然後再建立一個新的朝代。


    這個道理就算是薑逸不說,天子和太師也都明白。


    現在不幸的就是,他們所代表的就是腐朽的一方 !


    “那你的建議呢?”


    大虞天子明顯急切了很多,忍不住開口問道。


    “三點!”


    薑逸伸出了三根手指。


    “第一,貪官必用,又必棄之,此乃權術之密奧也。貪官的作用就是用來殺的,殺貪腐以平民憤,這點最容易做到,也最容易刺激民眾的情緒,樹立朝廷的形象!”


    大虞天子精通帝王之術,自然明白這一點,但是他也更清楚,此治標不治本,為一時之計也。


    所以雖是點頭,卻並未真正為之震動。


    “第二,百年大計,教育為本,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這話一出,果然如薑逸猜想的那樣,立即有就引發了聖道傳音。


    薑逸現在已經越來越熟悉聖道長河的規則,像先前那些勸學的語錄,亦不過是隻言片語而已,都能引發聖道傳音。


    就更不要說現在這句話,涉及到教育發展的根本大計了。


    然而薑逸沒有想到的是,他這次不僅僅是引動了聖道傳音,而是如上次一般,再次於聖道長河之中,出現了諸聖顯化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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