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抽泣了幾下,擦掉眼淚,帶著哭聲說道:“少爺,老爺死的慘呐!”


    “就在你離家的第二天下午,二娘子就帶一大批人迴來,當時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老爺當時發了好大的脾氣。”


    “當天晚上,老爺更是在書房痛罵了那些人一頓...那時候老爺還是好好的。”


    “可等第三天早上,二娘子就宣布,她夜裏收到少爺的死訊,告訴老爺後,老爺思念少爺過甚,一時想不開,就自殘而死...”


    “剛開始大家還半信半疑,畢竟二娘子平日裏有些威望...可是我去給老爺換壽衣的時候,才知道老爺是被他們折磨的,全身皮膚沒一處好的,好幾處骨頭都是斷的...”


    “之後就把我們這些老人全部趕到外麵,二娘子帶來的那些人占了院子,並布置了陣法,不知道在裏麵忙些什麽...”


    “少爺,咱們以後怎麽辦呀?”


    聽完張伯的話,許力言慘笑兩聲,放聲狂吼:“程蓮心,你好歹毒!”


    吼完便飛快的衝向城外,李天則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想看他要幹些什麽。


    直到他一路衝到那個小山頭,將青青的屍體也收了起來,又快速返迴。


    他拿青青的屍體幹嘛?


    這個舉動,李天沒看明白...


    不過,李天沒問,隻是跟著他。


    “前輩,你有辦法破掉陣法嗎?”


    此刻的許力言,眼中已經沒有初見時的懵懂與光明,隻剩下無邊的仇恨與殺意。


    “退後...”


    李天在拳頭凝聚死氣,破天一拳狠狠打在陣法上。


    哢吧...哢吧...


    一陣晶體碎裂的聲音接連響起。


    漆黑如墨的護罩上浮現大片裂痕之後,轟然炸裂。


    片片黑色晶體四下飛射。


    李天攔截了飛向他和許力言等人的晶體,那些院子內正四下刨地的壯漢們,剛剛還抬頭查看大陣的異動,一時不查,被四下攢射的黑色晶體,糊了一臉。


    命不好的人被黑色晶體穿腦而死,大部分人捂著臉,疼的在地上拚命打滾嘶嚎。


    許力言看到陣法解除,連忙跳上高處,打量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院子。


    隻看了一眼,他就一口血噴了出來,眼前一黑,從牆上掉了下來。


    “少爺...”


    張伯等人趕忙過來,又是掐人中,又是順氣,過了半晌,許力言才悠悠醒來。


    他推開眾人,再次跳上牆頭。


    看著好似遭災一般的場景,他嘴裏喃喃道:“祠堂呢?怎麽變成大坑了?”


    “花園的假山去哪了?”


    “我和我爹的書房也不見了...”


    “...”


    李天也好奇的飛了起來一看,也是直搖頭。


    現在的許家大宅,除了院牆,找不到一個完整的建築...


    難怪許力言氣成那樣...


    “程蓮心!”


    許力言的吼聲中,除了恨意,還有一絲淒涼...


    更多的是一種歇斯底裏的瘋狂!


    他跳下高牆,飛速衝向唯一還能算完整,隻缺了一角的大堂。


    那裏孤零零的擺著兩口棺材...


    他剛到大堂的台階下,便撞上了一堵無形氣牆。


    同時大堂內,飛快衝出六個身穿金鱗護甲的金丹期修士,手中的兵刃直取許力言的各處要害。


    李天早就發現院中藏匿的人手,在神識中,最強的是個金丹圓滿的家夥,沒有什麽威脅。


    這六個人的動作也在李天的意料之內,他對許力言一伸手,巨大的風柱從天而降,將許力言護在中間。


    六個金甲修士想退已經來不及了,他們在風柱之內,被無盡的風刃切成碎片,灑落的鮮血將風柱染成紅色。


    “哈哈哈哈!”


    本來被嚇了一跳的許力言,不知為何,看著紅色的風柱,竟然覺得暢快無比,不由得瘋狂大笑起來。


    這孩子不會被刺激傻了吧?


    李天不由得擔心自己是不是玩兒的有點大?


    這麽重要的棋子和賺錢機器,出了問題,損失可就慘重了。


    這也不是李天胡亂猜想。


    而許力言這倒黴孩子今天過得太不容易。


    親手殺了陪自己長大,視若手足的兄弟...


    再親手殺掉自己相戀許久的女友,雖然基本都是他在單相思的當舔狗...


    好不容易迴到家,發現老爹被人弄死了...


    到這兒還不算,家裏被人暴力強拆,祠堂都沒了,以後想祭拜下先人都沒地方,死了靈位都沒地方擺...


    正常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碰到這麽多糟心事。


    可是許力言一天之內全部體會一遍...


    李天初次見到許力言,那時它還是青春懵懂,眼中還有著幾分少時純真。


    現在嘛...


    周身氣息翻滾、麵容扭曲似惡鬼,仇恨像一團永不熄滅的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燒。


    “你迴來了...”


    一個小麥色的皮膚,柔順的長發微微卷曲,披散在肩膀上,穿著一件粉色緊身連衣裙的女人緩緩走了出來。


    “這個女人挺有心機啊...這裙子應該是剛剛換的吧?”


    李天看了女人一眼,就察覺到這個女人不好對付。


    看許力言怎麽玩兒吧。


    懷孕了還穿緊身連衣裙...讓原本微微凸起的孕肚更加顯眼...


    這不就是提醒許力言,你的弟弟就在我肚子裏,動手的時候,你可想好了!


    拿孩子說事兒,要是以前,許力言說不定真會心軟...


    現在嘛...難說!


    “程蓮心!”


    許力言看到女人,更是瘋了一樣的衝了過去,嚇得李天趕忙撤去旋風,要是慢上那麽一點,許力言就要步那六個金甲修士的後塵,被風刃千刀萬剮。


    他可不是李天,能夠自由操縱颶風。


    程蓮心倒是有些可惜,如果李天沒撤掉風暴該多好。


    從李天打破陣法,她就開始思索對策。


    硬拚是拚不過,隻能想法子,讓許力言投鼠忌器。


    或者找機會殺掉許力言。


    在她想來,李天這種人,是沒心思也懶得理會,他們這種蠅營狗苟的破事,肯定是許力言給李天做了什麽許諾或者報酬,李天才答應幫他。


    隻要許力言死了,她就有機會跟李天談,事情便有了轉機。


    隻是剛剛六個長公主的護衛已經試過,強殺許力言不現實,那就換個法子...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


    程蓮心抬手撤掉那麵無形氣牆,發狂的許力言馬上衝了進去。


    在她剛想把氣牆恢複的時候,一抬頭,李天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到了房頂,正雙手托腮,津津有味的看著他們...


    而李天的身旁,是兩個潛伏在房頂的金甲護衛,看他們脖子的弧度...他們已經死了。


    “該死...血鷹老魔當真可惡!”


    本想用氣牆阻攔李天片刻,讓房頂的兩人趁機動手,可是又被李天破壞了。


    眼下,許力言已經衝到程蓮心的近前,狠狠一巴掌抽在程蓮心的臉上。


    鮮血順著程蓮心的嘴角流下,她卻像沒有感覺一樣。


    “如果打我可以出去的話,你可以繼續打...當著你弟弟的麵,當著你爹遺體的麵,我任打任罵...”


    程蓮心雙手托著肚子,任憑許力言掐住脖子,仍然笑著說道。


    “你!”


    許力言的手掌高高揚起,卻死活打不下去...


    程蓮心的眼角閃過一絲狡黠。


    “我數月前就勸你爹,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家裏藏著那麽六塊可以改變神識的星隕金,不就跟一個幼童抱著金元寶走夜路麽?”


    “隻要你爹把那六塊星隕金交出來,長公主甚至開出了右都禦史的價碼,可你爹就是不答應...”


    程蓮心循循善誘,溫言相勸,許力言喘著粗氣,高舉的手掌也慢慢放了下來。


    “你們是何時知道我家藏有六塊特等星隕金的?”


    許力言問出了藏在心裏許久的疑問。


    那六塊星隕金,是他家數百年積攢下來的,這麽多年了也隻有六塊。


    當初就是怕這六塊星隕金拿出去招災引禍封存起來,平安了數百年,怎麽突然就被人知道了呢?


    程蓮心拍拍許力言的手,輕輕的把脖子挪開,笑著說道:“這還要謝謝你,你去年端午,在三江樓跟一群人聚會,幾杯酒下肚,把什麽都說了...”


    程蓮心的話,徹底擊潰了許力言。


    他之前想到了一切泄露消息的可能,唯獨沒想到給家裏招災引禍的人是自己!


    “哈哈哈!”


    許力言瘋狂大笑,兩行血淚奪眶而出!


    他跪在父親的棺槨前,不停的磕頭。


    “爹!原來是我害的你...是孩兒不孝!是孩兒不孝啊!!!”


    整個大堂內迴響著許力言以頭搶地的聲音。


    許力言如同瘋魔了一般,額頭早就血肉模糊了也不管不顧,還是拚命的磕頭。


    原本的大笑,變成了癲狂的哀嚎。


    連程蓮心都被許力言嚇得後退了幾步。


    她抬頭看向坐在屋頂的李天,不明白他為何不管許力言的自殘行為。


    可是剛和李天那詭異的眼神接觸,程蓮心就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討厭的家夥!”


    李天的無動於衷,再次給她的計劃平添了一些變數。


    “你也不用傷心,事已至此,隻要你把那六塊星隕金拿出來,長公主的條件不變,右都禦史的職位就是你的。”


    “如果不想做官,長公主就送一座靈石礦給你作為補償...種種好處加起來,你不算虧!”


    程蓮心一手扶著棺槨,一手輕托肚子,緩緩蹲下身子,一如往常安慰許力言那樣。


    許力言磕頭的動作一頓,不顧額頭可見白骨的傷勢,塗滿灰塵和鮮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不算虧?長公主那個嫁不出去的老娘們,害的我家破人亡,還說我不虧?”


    “我幹嘛不聯係大皇子、七皇子、九皇子...他們會給我更多!比長公主那個老娘們給的更多,你聽明白了麽?”


    程蓮心笑的更加開心。


    能談價就行,最怕的就是死咬著不放。


    這小子比他那頑固不化的老爹強!


    “那你想要什麽?開個價吧,隻要不過分,我可以替長公主答應你。”


    程蓮心已經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我...想要你的腦袋,可以麽?”


    “原來...你跟你爹一樣頑固...”


    程蓮心臉色的笑容消失。


    要自己的命?你想的美!


    許力言搖搖頭:“一點不過分...你害死我爹,我殺你報仇,天經地義的事情...”


    “雖然你隻是個棋子,可是我暫時沒有辦法找長公主的麻煩,隻好先拿你的腦袋祭奠一下父親...”


    程蓮心還想說什麽,卻被許力言一把製住。


    “血鷹前輩,除了程蓮心,院子裏的其他人都殺了吧!”


    “好說!”


    李天身形從屋頂消失,落在院中。


    “邪光普照!”


    院子裏已經沒有許家的仆人,李天可以放開手腳,大殺特殺。


    紫色流光四處攢動,地上哀嚎的人第一時間被李天幹掉。


    其次是那些潛藏在角落內,伺機而動的人,他們都被李天揪出來幹掉。


    李天每殺掉一人,程蓮心的臉色就難看一點、


    他們這些人是長公主的手下“亂蝶”,成立時間太短,隻有數年時間,沒有什麽高手,隻能憑人數做事,被李天這麽殺下去,亂蝶非元氣大傷不可。


    “住手!讓他住手!你爹的棺槨已經被我布置了機關,隻要我動動手,你爹就會化成一團灰燼!”


    程蓮心撕下偽裝,惡狠狠的威脅道。


    許力言笑的猶如餓鬼,他拿出一張火球符,用靈力激活後,扔向父親的棺槨。


    “你是說...這樣麽?”


    許力言這個舉動,別說程蓮心,就連一直關注大堂情況的李天都是一愣。


    “瘋了!你瘋了!”


    程蓮心看著火光喃喃道。


    “是啊!我殺掉文才的時候,就已經瘋了!”


    許力言看著火光笑的很開心。


    “這些是誰教你的?你以前可不會如此狠辣!”


    “血鷹前輩教的,就在迴來的路上...這樣就沒有威脅了,是不是?二娘....”


    剛剛殺完最後一個人,迴到大堂的李天,矢口否認。


    “別扯我,我隻教了你掀桌子,可沒讓升華到燒你爹的地步...這女人你打算怎麽處理?”


    許力言看著程蓮心有些慌亂的目光,淡淡的說道:“上個月,大皇子的特使偷偷聯係過我,希望我投入他的陣營,不過我當時考慮到我爹的選擇,就拒絕了...”


    “現在好了,我孤身一人,跟誰混都行...唯一的麻煩,主動上門是需要投名狀的,二娘和青青的腦袋就剛剛好...”


    原來你拿青青的屍體迴來,是幹這個?


    艸,黑化的也太快太徹底了吧!


    李天心裏嘀咕。


    程蓮心倒是開始慌了,他感覺許力言說的都是真的...


    因為青青的屍體,被他拿出來,扔在腳下。


    “不!你不能殺我!你也不是孤身一人,我肚子裏孩子,你的弟弟忘了麽?”


    “正因為這個弟弟,你更該死啊!”


    許力言又拿出黑色匕首,在程蓮心恐懼的眼神中,一點點割斷了她的脖子...


    這也好,不用給許力言講趙氏孤兒的典故了...


    李天搖搖頭,出去摸屍體...


    這些人都是京城出來的,又是長公主的手下,個個都略有薄財...


    過了半天,大堂內,另一口棺槨燃起大火,青青和程蓮心的屍體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許力言手中兩個往下滴血的木匣...


    “前輩,你那一萬靈晶,可能要等等了,家裏這種情況,我暫時拿不出來...不過那六塊星隕金現在就可以給你!”


    許力言看到李天進來,將木匣小心的放在一邊,從儲物戒指內,拿出六塊閃著粉紅色光澤近乎半透明的星隕金。


    “你一直隨身帶著?”


    “正是!這麽貴重的東西,正常人都會藏起來,捂得嚴嚴實實的...於是,我家反其道而行之...”


    靠,怪不得程蓮心把許家掘地三尺都沒找到東西,原來在許力言身上。


    “那你之前為何不拿出來?”


    “我怕前輩拿到東西就殺人滅口!”


    “...也對,這種礦石和正常的星隕金有什麽不同麽?”


    “這種礦石除了可以傳導神識,還有一定增幅作用,並且長時間攜帶或者使用這種星隕金的話,神識會變得鋒利,就像這樣...”


    許力言說著,神識一動,掃過大堂的一根柱子,那道柱子竟像是被割了一刀,出現一道毛躁的口子。


    這效果有點逆天啊!


    以前的神識都是隻有輔助作用,這下可以外放傷人了!


    怪不得惹得那些皇子皇女們前來爭搶。


    “我都拿走了,你怎麽辦?”


    李天笑眯眯的問道。


    許力言搖搖頭:“前輩不用試探了,看最大的那塊,是不是像被人切下一點?就那一小塊,足夠我用了。”


    李天仔細一看,確實最大的那塊缺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塊。


    切口平整,不是自然掉落。


    “那好,咱們錢貨兩清,你先忙家裏的事兒吧,我先撤了,這個傳訊玉簡你拿著,有事再找我!”


    李天扔給許力言一個玉簡,就要離開。


    “前輩等等,我還有話要說?”


    “何事?”


    “我答應給您的礦山產出,再加一成!”


    “...先說要求!”


    “我記得您說自己不怕皇親國戚?”


    許力言咧嘴笑道,盡管剛剛額頭的傷已經處理,可是他笑起來還是很猙獰。


    李天聽得一愣,隨後大笑起來:“想讓我背鍋?好!我答應!隻要利益足夠,背個黑鍋又有何妨?!這個符紙你拿著,以後碰到麻煩就注入靈力,或者撕毀它,哪怕遠隔萬水千,我也能感應到,馬上趕去支援你!”


    李天這次扔出的是一個泛著藍色流光的羊皮紙。


    如果蒙山七友在,肯定會驚叫道:“邪神契約!”


    許力言接過羊皮紙,雖然不明白上麵那些符號代表了什麽,但是其中蘊含的那股力量,確實詭異而又強大。


    留著...以後用的上。


    看許力言將契約收起來,李天衝天而起,在半空中隱去身形,又悄悄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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