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從禦書房出來之後,把裝有麒麟衛令牌、哨子和暗衛令牌的盒子,放到了墨雨殿內,白霜的牌位後邊。


    思來想去,也隻有這裏才是最安全的。


    看著眼前心愛之人的牌位,他雙手合十,閉目道:“霜兒,請保佑我殺了蘇戀景,為你報仇。”


    良久,從墨雨殿出來,帶著長淵去找寧淑。


    昭華殿。


    “奴婢見過二殿下。”


    小荷彎腰行禮,蘇墨麵無表情繞過她來到了寢殿。


    長淵上前攔住正要跟上去的小荷:“我們站在外邊守著,殿下有事找寧姑娘。”


    小荷哦了聲,和長淵一左一右守在門側。


    殿內,寧淑放下手中的杯子,疑惑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蘇墨。


    “二殿下,有事?”


    蘇墨自顧自地坐下,臉上依舊沒有什麽多餘表情:“寧姑娘,本殿下有一事需得挑明。”


    “殿下請講,臣女聽著呢。”


    寧淑說著,已經為蘇墨倒好了茶水,她把杯子往前推了推。


    蘇墨將杯子往自己麵前又近了幾分,倒是沒急著喝,他認真說道:“寧姑娘,父皇賜婚實非我所願,還請寧姑娘不要當真,況且,我也不可能娶你。”


    “本殿下心中隻有一人,就是霜兒,他是本殿下明媒正娶的正妃,此生也唯有她一人,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娶。”


    “然,皇命難違,本殿下也不可能抗旨。”


    “所以,寧姑娘如果願意,待年底成婚之後,本殿下會親自寫下和離書,送你離開皇宮。”


    說完,將杯子拿在手中,仰頭喝下杯中茶水。


    又把杯子放在桌上,安靜地等著。


    寧淑抬手為自己倒了杯茶水,蘇墨這意思她是聽明白了。


    喝下茶水後開口:“二殿下,臣女已知曉你的意思。”


    “反正臣女這輩子也沒想過要嫁人,臣女自知相貌、體態皆不佳。”


    “不然也不至於到處散布謠言,以好色成性、狠辣歹毒來毀自己名聲。”


    “賜婚聖旨下達寧府時,臣女也是被嚇了一跳,入宮的話就不能在家中陪父親了,若不入宮就是在違抗聖旨,為了寧府,臣女也不可能抗旨,這才在不情不願之下入了宮。”


    “既然我們意見統一,不如等二殿下成功為二皇子妃報仇之後,親自將臣女送迴寧府?”


    “另外,再請殿下向父親解釋一下我們和離的原因,這樣一來,臣女便不用挨父親的罵了。”


    “往後,也好安心在家陪父親。”


    蘇墨點頭:“可以,年底成婚之前,就麻煩寧姑娘待在這昭華殿了,還望寧姑娘不要覺得無聊才是。”


    寧淑拿著杯子的手一頓,原來話裏有話,罷了,所幸她也不是個亂走亂逛的性格:“二殿下,這昭華殿的茶倒是不錯,不僅能解膩,還能讓人時刻保持清醒。”


    蘇墨起身道:“寧姑娘,本殿下就不打擾了。”


    待他離開,寧淑讓小荷去準備飯菜。


    不讓她亂逛,那她就多吃一點兒,禦膳房的飯菜可謂是又好吃種類又多。


    在寧府,父親嫌她吃的太胖,每次吃飯時桌上的飯菜少的可憐,說是讓她控製一下飲食,在連續吃了幾月的素食後,她不僅沒瘦,反倒到了喝涼水都長胖的地步。


    雖說之後飲食恢複了些,但與以前的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相比,還是差遠了。


    如今她人在宮中,父親沒辦法管她吃什麽喝什麽,那不如多吃一些,等年底成婚她再大吃一頓,正好從明年開始,再開始減肥。


    她就不信了,胖了不好看,瘦下來的她還不好看嗎?


    待飯菜端上桌,小荷站在寧淑身後,看著她把一桌子的菜,沒一會兒就掃了個幹淨,心裏不由得有些佩服寧淑的能吃。


    都說能吃是福,視線落在寧淑腰上,再吃下去,怕是沒有適合她的衣服了。


    東宮。


    蘇戀景每日批閱奏折,忙得不可開交。


    他也沒想到皇帝會把所有奏折都送到他這兒來了,無疑是把朝堂之事交給了他。


    上早朝時,他也是站在皇帝身側的,把重要的奏折拿出來讀一讀,讓文武百官們給出一些提議,遇到拿不定的主意,他也會在下了早朝之後,去禦書房向皇帝請教。


    這會兒,看著奏折上的內容,他陷入了兩難。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禦書房找皇帝,問皇帝此事該如何是好。


    “主子,甸城來信。”


    剛起身,玄影拿著信從殿外走進來。


    將奏折放在桌子上,伸手接過玄影手裏的信。


    過了一會兒,他笑著說道:“裴川於年前就任甸城縣令,期間,他公正嚴明,備受百姓愛戴。”


    “現在甸城的百姓們,已經不會因為缺水而日子過的艱難了,另外,他們自己種出了蔬菜瓜果,現在整個甸城的百姓,生活都有所改善。”


    玄影出聲詢問:“主子,這個裴川,究竟是何許人也?”


    蘇戀景把紙條燒了,不緊不慢開口:“我與裴川四年前相識,他人品端正,是個為數不多的清官。”


    “從甸城迴來之後,我就在考慮派誰去甸城就任縣令。”


    “首先,這個人一定要是信得過的,其次,不能像前任縣令那樣貪財,要真正做到為民著想。”


    “想來想去,也隻有裴川比較合適了,他果真沒讓我失望。”


    “玄影,走,去禦書房。”


    他拿起桌上的奏折,去禦書房向皇帝請教解決辦法。


    禦書房。


    趙公公從門外進來:“皇上,太子殿下過來了。”


    皇帝離開姚貴妃畫像,坐在椅子上詢問:“景兒,可是批閱奏折遇到了問題?”


    “是,父皇,兒臣正是為奏折的事而來。”


    蘇戀景走上前,把奏折放到桌子上:“父皇,曆城城外,上千名百姓呈上血書,要求徹查曆城稅收一事。”


    “兒臣實在不知道此事該如何是好,這才前來向父皇求個主意。”


    皇帝拿起奏折看了一會兒,隨後開口:“不如景兒,就親自跑一趟曆城吧,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如果有人膽敢欺上瞞下,景兒你一旦查出來,可自行處置。”


    “是,父皇。”


    “何時動身前往曆城啊?”


    蘇戀景伸手拿過奏折:“兒臣想明日收拾收拾東西,後日啟程。”


    皇帝點頭:“好,那就讓墨兒和丞相隨你一起去吧,遇到拿不定的主意時,你們也可互相商量一下。”


    對於帶上蘇墨和梁軒一起前往曆城這件事,蘇戀景自是不敢出言拒絕。


    ……


    花婉棺槨下葬後,梁軒帶著她的牌位迴了丞相府。


    離開定遠將軍府之前,他當著花老將軍的麵發誓,一定要親手殺了蘇戀景,為花婉報仇。


    花老將軍見梁軒留在這裏也是徒增傷心,就讓他帶著添香添柴迴丞相府,也方便他與蘇墨一起商量為花婉報仇一事。


    迴丞相府的第二日,他一大早入宮上早朝。


    皇帝念在他剛沒了妻子的份上,特意讓他多在府中休息一些時日,而他隻是聲音平淡說了句:“臣身為丞相,自然不能沉浸在傷心之中,婉兒一向體貼入微,她會明白的。”


    蘇墨身為皇子,也得了皇帝準許前來上早朝。


    他和蘇戀景,一個在皇帝身側站著,一個在梁軒身旁站著。


    兩人的視線,總會有意無意往蘇戀景臉上瞥去。


    蘇戀景隻以為兩人是羨慕他能站到皇帝身側,也沒往其他方麵想。


    皇帝高聲宣布,由蘇墨和梁軒隨蘇戀景一起去曆城,查清曆城稅收一事,看看是否真的有人欺上瞞下。


    下了早朝,蘇墨快步跟上梁軒的腳步。


    胳膊搭在梁軒肩膀上:“丞相大人,不知本殿下可否到府中討杯茶喝啊?”


    他臉上帶著笑意,梁軒一愣,扭頭道:“好啊。”


    視線繞過蘇墨,才發現蘇戀景就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太子殿下,要去丞相府坐坐嗎?”


    蘇戀景從心底冷哼一聲,麵上卻溫和一笑:“丞相大人,本太子還有事要忙,就不打擾你們了,今晚收拾收拾東西,明日一早出發去曆城。”


    丞相府。


    蘇墨和梁軒乘坐一輛馬車迴了丞相府。


    房間內,添香上前為兩人倒完茶,便和添柴一起在門外守著。


    “父皇已答應我,等年底成婚之後他便退位,並寫下傳位詔書由我繼承皇位。”


    “且,父皇將他的麒麟衛令牌、哨子,以及號令三千名暗衛的令牌也交給了我,如今我們的目標一致,也沒什麽好藏的,且,我信任的人不多,其中有你。”


    “隻是,一千麒麟衛和三千名暗衛,總歸人太少了些,雖說他們實力很強,但要想與太子抗衡,單憑這些人恐怕遠遠不夠。”


    梁軒聽著蘇墨的話,心中早已震驚到無法形容。


    “你是說,皇上要你坐上那把龍椅?”


    蘇墨點頭:“是,隻有我坐上那把龍椅,才有可能成功為霜兒報仇,所以,我接受了父皇送給我的皇位、以及勢力。”


    梁軒喝了口茶緩緩神兒,良久,他出聲詢問:“那你的意思是,這些人遠遠不夠,還要更多的勢力與太子抗衡才行?”


    蘇墨說道:“太子如今的勢力,肯定不容小覷,你還記得異變者攻入皇城那次嗎?”


    “太子出動的勢力已經多達五萬,或許,這些人隻是他龐大勢力中的冰山一角。”


    “蘇涼奪位那日,宮裏也埋伏了不少太子的人。”


    “連蘇涼在他麵前都能敗下陣來,像我這樣背後沒有丁點勢力的,又豈會是太子的對手?”


    “你別忘了,那時的蘇涼,可比我的勢力多了不止十倍。”


    “直到今日,真正屬於我的勢力,也不過就是父皇主動送出的那些人,憑他們,和太子的人對上,我想,我是沒有任何勝算的,說不定會落得和蘇涼一樣的下場。”


    “所以,在沒有絕對把握能與太子抗衡之外,我是不會出手的。”


    梁軒放下杯子,說了句:“我們的目的是報仇,不是送人頭的,萬事還得準備妥當,才可施展報仇計劃。”


    “隻有這些人是斷然不夠的,不過,我也幫不上什麽忙,但我可以去說服花老將軍相助。”


    “婉兒是他唯一的女兒,隻要能給婉兒報仇,他是不會拒絕動用所有勢力來助你一臂之力的。”


    “另外,兵符乃重中之重,我們還是要想辦法把兵符攥在手中,在與太子對戰時,才會有勝算。”


    蘇墨沉默了一會兒,才出聲道:“憑我一個小小的皇子,是沒辦法拿到兵符的。”


    “隻有等年底成婚之後,我坐上龍椅,有了兵符在手,或許才會有更多的人站在我這邊。”


    “到那時,對付太子會不會更有勝算呢?”


    梁軒重重歎了口氣,視線落在蘇墨臉上:“我現在就去定遠將軍府,詢問一下花老將軍的意思,看他是否願意出動勢力,相助於你。”


    待蘇墨離開,梁軒讓添香去準備馬車,他要去一趟定遠將軍府。


    定遠將軍府。


    花老將軍的病還沒好徹底,此時正躺在床上,花起眠在一旁照顧。


    他端來藥遞給花老將軍,一碗藥下肚,花老將軍剛躺下準備睡一會兒,管家就過來通知丞相來了。


    “爹,我有些事,想知道你的意思。”


    花老將軍讓管家退下,添香添柴守在房門外沒有進屋。


    他由著花起眠扶著,半坐在床上,看梁軒視線落在花起眠身上,花老將軍笑道:“軒兒,有什麽話就說吧,起眠他是將軍府的人,是我的人,不用擔心。”


    梁軒尷尬一笑,既然花老將軍信任花起眠,那他就沒什麽顧慮的了。


    當下走到床邊,輕聲道:“爹,皇上把一千麒麟衛和三千的暗衛都交給了二殿下。”


    “就連皇位,也會在二殿下年底成婚後,宣布由二殿下繼承。”


    花老將軍和花起眠對視一眼,而後疑惑出聲:“這朝中人人皆知皇上看中的是太子,怎會把重要的東西都交給了二殿下呢?”


    花起眠也出聲道:“聽說皇上把奏折都送到東宮了,明麵上的確是更看重太子一些,會不會是掩人耳目?”


    “明麵上皇位人選是太子,實際是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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