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李大爺家後,我和夜鶯姐毅然決定前往那片神秘而陰森的亂葬崗一探究竟。


    月光如水銀般傾瀉在地麵。


    然而,那厚重的陰霾卻如同一層密不透風的帷幕,將月光牢牢阻隔在亂葬崗之外。


    四周靜謐得如同被世界遺忘的角落,唯有我們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好似踏在虛無的深淵,發出空洞而令人心悸的迴響。


    踏入亂葬崗,一座座無名的墳塋在夜色的籠罩下若隱若現,它們宛如一張張扭曲變形的猙獰麵孔,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偶爾,夜梟那淒厲的叫聲驟然劃破寂靜,如同一把尖銳的利刃,直直刺入人心,讓人毛骨悚然。


    夜鶯姐手持羅盤,麵色凝重如霜。隻見羅盤的指針瘋狂旋轉,仿佛被一股深不可測的無形力量肆意擺弄。


    “不好,這裏陰氣濃重至極。”夜鶯姐的聲音在空曠的亂葬崗中悠悠迴蕩,透著無盡的警惕。


    突然,一陣迷霧毫無征兆地升騰而起,以驚人的速度將我們緊緊包圍。


    那迷霧濃稠得好似牛乳,伸手出去,竟是連五指都無法看清。


    “夜鶯姐,這怨氣濃重得讓人窒息啊!”我警惕地環視四周,手中的黑氣瞬間幻化成了一把散發著寒芒的黑劍。


    “小心些,此地處處透著詭異!”夜鶯姐的聲音冰冷而嚴肅。


    就在這時,迷霧中傳來了女子的哭聲,那哭聲淒慘悲涼,仿佛是從九幽深淵深處傳來的絕望哀嚎。


    哭聲時高時低,時遠時近,猶如飄忽不定的幽靈,讓人根本無法確定其確切的來源。


    夜鶯姐口中念起咒語:“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嶽瀆真官,土地祗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迴向正道,內外澄清。各安方位,備守壇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護法神王,保衛誦經。皈依大道,元亨利貞。”


    隨著她的咒語聲,手中結出法印,一道道璀璨的金光從她的指尖飛射而出,試圖衝破這彌漫的迷霧和淒慘的哭聲。


    漸漸地,迷霧開始緩緩變薄,哭聲也逐漸減弱。


    當一切終於恢複清晰時,我們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座無名墳塋之前,墳上有一朵已然枯萎的花,花瓣散落一地,宛如凋零的夢,仿佛在默默訴說著無盡的哀怨與苦痛。


    “看來,此處便是關鍵所在。”夜鶯姐目光堅定地說道。


    我們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座墳塋。


    突然,一股強大到令人震撼的力量從地下洶湧而出,猶如洶湧的波濤,瞬間將我們狠狠震退數步。


    “這是怨念所化的強大結界。”夜鶯姐眉頭緊蹙,神色愈發嚴峻。


    此時,周圍的氣氛愈發陰森恐怖,冷風唿嘯而過,猶如惡鬼的咆哮,吹得我們的衣衫獵獵作響。


    我從懷中迅速掏出一張黃符,口中念念有詞:“九天之上,道氣盈然。地府之下,邪祟伏藏。吾奉三清,驅邪縛魅。靈符所至,萬惡皆消。”


    隨後將黃符拋向空中。


    黃符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一團熾熱的火焰,帶著灼灼之勢衝向那座墳塋。


    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一股濃烈的黑煙從墳中滾滾冒出,一個模糊不清的女子身影緩緩出現在我們麵前。


    “你們為何擾我清靜!”女子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憤怒和深深的怨恨。


    夜鶯姐絲毫不懼,朗聲道:“你的冤屈我們已知曉,定會為你討迴公道,莫要再執迷不悟。”


    女子冷笑一聲:“昭雪?談何容易!我生前遭受慘絕人寰的折磨,死後也不得安寧。”


    說罷,她身形如電,向著我們猛撲而來。


    “讓我來。”


    我搶先夜鶯姐一步,雙手迅速結印,口中大喝道:“天地正氣,萬法歸宗,鎮!”


    一道耀眼的光芒從我手中噴射而出,與女子狠狠碰撞在一起。


    頓時,光芒璀璨四射,周圍的景象都在這強大的衝擊下變得扭曲起來。


    那女子與我的光芒碰撞之後,身形猛地一頓,卻並未退縮,反而周身怨氣愈發濃烈,化作黑色的氣流環繞。


    “你們這些多管閑事的家夥,都得死!”女子尖銳地吼叫著,聲音仿佛能穿透靈魂。


    夜鶯姐見狀,迅速從腰間解下一個八卦鏡,口中再次念起咒語:“八卦顯威,陰陽調和,鎮邪除穢,保我清明!”


    八卦鏡在夜鶯姐的咒語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直射向那女子。女子被光芒籠罩,發出痛苦的尖叫。


    “趁現在!不過不要傷她。”夜鶯姐喊道。


    我點頭,盡量的控製住靈力,怕一不小心把她滅了。


    手中的黑劍光芒大盛,與八卦鏡的光芒融合在一起。


    在這強大的光芒衝擊下,女子的身影開始變得虛幻如霧,若隱若現。


    “我好恨,好恨呐!”她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不甘,猶如尖銳的利刺,刺痛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若你將冤情告知,我們定當為你做主!”夜鶯姐大聲說道,那聲音堅定而有力,在這陰森的氛圍中給人帶來一絲希望。


    女子沉默了許久,仿佛在迴憶那不堪迴首的往事,終於緩緩開口:“我本是這村裏的女子,每日勤勤懇懇,與世無爭。卻不想被那村中惡霸覬覦我的美貌。那日,我獨自走在村中小道,那惡霸突然竄出,欲行不軌之事。海老哥的兒子無意間撞破了那惡霸的陰謀,可他生性懦弱,不敢聲張,眼睜睜看著我被惡霸擄走。那惡霸怕事情敗露,竟狠下心將我殺害,棄屍於此亂葬崗。我含冤而死,心中怨念難消,不得往生。”


    說完,女子的淚水如黑色的珍珠般簌簌落下,每一滴都仿佛承載著她深深的苦痛。


    我向前一步,急切地問道:“姑娘,那這惡霸究竟姓甚名誰?住在何處?”


    女子悲戚地看著我,聲音顫抖著說:“他叫趙三霸,就住在村子東頭那座最大的宅院裏。平日裏橫行霸道,魚肉鄉裏,村民們都對他敢怒不敢言。”


    夜鶯姐長歎一口氣,目光中滿是憐憫:“你的冤屈,我們定會為你討迴公道。”


    話音剛落,女子的身影漸漸消散,化作一縷青煙,緩緩融入這清冷的月色之中。


    此時,亂葬崗的上空烏雲開始緩緩散去,皎潔的月光如水般重新灑下,照亮了我們腳下的路。


    “走吧,我們先迴村子,找那惡霸算賬。”夜鶯姐說道。


    我們沿著來時的路匆匆返迴村子,一路上寂靜無聲,隻有我們急促的腳步聲在小道上迴響。月光將我們的身影拉長,顯得格外孤寂。


    我們來到惡霸趙三霸那座位於村子東頭的大宅前。


    大門緊閉,門環上的銅鏽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


    夜鶯姐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去,用力叩響門環。


    “咚咚咚”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響亮,仿佛能穿透人心,驚起了周圍樹林裏的幾隻飛鳥。


    “誰啊?大半夜的!”一個粗野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帶著濃濃的不耐煩和被打擾的惱怒。


    “開門!有髒東西跑進去了!”夜鶯姐大聲喝道。


    門緩緩打開,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探出腦袋,看到我們後,臉上露出一絲驚慌,眼神中滿是疑惑:“你們……你說什麽?什麽髒東西?”


    因為今天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所以對方自然是認識我們的。


    他接著問道:“是不是海老哥家結冥婚出事了?”


    我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目光如炬,死死盯著他問道:“你是不是趙三霸?”


    對方剛點了點頭,我便怒從心起,飛起一腳踹在他的小腹上。


    他慘叫一聲,整個人像炮彈一樣飛了進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和夜鶯姐迅速進門,然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此時,趙三霸也反應了過來,朝著我們大聲吼叫:“你們到底要做什麽?別以為打著抓鬼的幌子就能在我這兒胡作非為,我可不怕你們!”


    “是嗎?我看你是虧心事做多了,怕那被你害死的女人找上門來吧?”我冷笑到。


    “女人?什麽女人?”


    趙三霸臉上先是如閃電劃過般閃過一絲驚愕,那表情仿佛被人突然揭開了隱藏最深的秘密。


    但僅僅是一瞬間,他便強裝鎮定,惡狠狠地反駁道:“簡直是胡說八道!空口無憑,你們有何證據這般誣陷我?別在這裏血口噴人,信口雌黃!”


    我冷哼一聲,雙目如電地直視著他,說道:“趙三霸,你莫要以為自己做的那些惡事能瞞天過海、無人知曉?海老哥那老實巴交的兒子無意間撞破了你的醜事,你這心狠手辣的惡徒,為了掩蓋罪行,竟然痛下殺手,將那無辜的女子殘忍殺害,還棄屍於那陰森的亂葬崗。


    你以為能高枕無憂?


    告訴你,他雖然已經故去,可我們身為道士,自有神通廣大的法門,招魂之事對我們而言並非難事。


    待到將他的魂魄招來,讓他親自道出真相,到那時,你覺得憤怒的村民會輕易放過你?”


    趙三霸的臉色瞬間變得如同白紙一般煞白,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滾而下,可他依舊強撐著嘴硬道:“哼,少拿這些鬼話來嚇唬我,招魂?簡直是荒誕不經的無稽之談!我才不會上你們的當!”


    “哼,你別不信,夜鶯姐的本事那可是深不可測,超乎你的想象。”


    我向前逼近一步,目光緊緊鎖住他,步步緊逼,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趙三霸的眼神開始不停地閃爍,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顯然內心已經開始有些慌亂。


    就在這時,他突然像瘋了一般大吼一聲:“兄弟們出來。”


    趙三霸的兄弟唿啦啦來了十幾個,這幫人一看就是平日裏為非作歹的地痞流氓。


    有的家夥褲子都沒穿好,就那麽鬆鬆垮垮地掛在腰間,趿拉著鞋子,鞋帶還胡亂散著,頭發也亂蓬蓬的,好似剛從被窩裏被拽出來。


    其中一個長得賊眉鼠眼,一雙三角眼滴溜溜亂轉,蒜頭鼻子下麵是一張歪咧著的嘴,嘴裏還缺了兩顆門牙。


    他一邊走一邊搓著那雙長滿黑毛的手,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夜鶯姐,嘴裏不幹不淨地嘟囔著。


    另一個身材瘦高如竹竿,臉上顴骨高高凸起,兩腮卻深深凹陷,一雙眼睛深陷在眼窩裏,透著一股陰鷙之氣。


    他歪戴著一頂破帽子,走路一搖三晃,還時不時地用手去摳鼻孔。


    還有個矮胖的家夥,肚子圓滾滾地向前挺著,仿佛懷胎數月的孕婦。他滿臉橫肉,脖子短得幾乎看不見,腦袋就像直接安在了肩膀上。


    此刻他正咧著嘴,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焦黃的牙齒,笑嘻嘻地打量著我們,手裏還拿著一根不知從哪兒撿來的木棍,不停地在地上戳來戳去。


    再有一個光頭,頭皮在月光下泛著青光,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從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來格外猙獰。


    他敞著懷,露出胸前黑乎乎的一片紋身,走起路來大搖大擺,嘴裏叼著一根草棍,不停地嚼著。


    這幫人圍攏過來,有的吹著口哨,有的相互推搡打鬧,嘴裏說著各種下流低俗的話語,那副肆無忌憚的樣子,仿佛這世間沒有任何規矩能束縛住他們。


    趙三霸見自己這邊人多勢眾,原本有些慌亂的神色瞬間消失不見,頓時又囂張跋扈起來。


    他仰起那顆肥碩的腦袋,雙目圓睜,張狂地大聲吼道:“就算是老子幹的又怎樣?那女人當時的慘叫聲,嘖嘖嘖,那聲音就像美妙的樂章,別提有多動聽了。


    她那肌膚,滑溜溜、嫩生生的,摸起來簡直是舒服到了骨子裏。


    我趙三霸在這就是土皇帝,我想幹啥就幹啥,你們能把我怎麽樣?”


    他那些個兄弟也都跟著起哄,一個個不懷好意地看向夜鶯姐,那眼神中充滿了讓人作嘔的猥瑣和毫不掩飾的貪婪。


    其中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家夥流裏流氣地說道:“喲喲喲,瞧瞧這小娘們,長得可真是標致動人啊,哥幾個今兒個可真是有福氣了。”


    另一個滿臉麻子的更是口出穢語:“哈哈哈哈,小子,你就老老實實地在一邊待著看著,等我們哥幾個把這妞兒玩得盡興了,心情好了,也讓你湊過來嚐嚐鮮,給你喝口湯。”


    還有一個身材粗壯、滿臉橫肉的家夥惡狠狠地威脅我:“小子,你不想死的話就趕緊給老子跪下來磕頭,乖乖地從我褲襠鑽過去,興許老子心一軟還能饒你這條小命。”


    聽到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語,我氣得渾身發抖,怒火中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就要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動手。


    卻聽到“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一個家夥慘叫著捂住肩膀,痛苦地倒在地上,像一條瀕死的魚般扭動著身體。


    鮮血如泉湧般噴射而出,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衫,那片猩紅在月色下顯得格外刺眼。


    夜鶯姐手裏握著一把槍,眼神冰冷如霜,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凍結。


    那些人瞬間被恐懼吞噬,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


    有人嚇得雙腿發軟,“撲通”一聲癱倒在地,褲襠處濕了一片,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尿騷味。


    有人則驚慌失措地大喊:“媽呀,有槍!”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嚨。


    趙三霸見勢不妙,扯著嗓子大喊:“她隻有一把槍,大家一起上,要是我們殺人的罪說出去我們也是死,拚了!”


    他的眼睛瞪得滾圓,麵部肌肉因恐懼和憤怒而扭曲得不成人形。


    就在這時,有一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妄圖從背後偷襲夜鶯姐,躡手躡腳地靠近,手中緊握著一把匕首,眼中閃著兇光。可夜鶯姐早有察覺,另外一隻手上突然多出了另外一把槍。


    “來,看看你們動作快,還是子彈快!”夜鶯姐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的宣判,冷酷無情,讓在場的人不寒而栗。


    那家夥瞬間僵在原地,冷汗如雨般瘋狂地落下,牙齒上下打顫,哆哆嗦嗦地說:“別,別開槍,饒命啊!”


    其他人也都戰戰兢兢,身體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不敢再有絲毫妄動。


    “救……救命啊。”趙三霸一看情況不對,撒腿就想往外邊跑,故意喊得聲嘶力竭,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傳出老遠,妄圖讓其他人聽到前來救他。


    “砰。”


    夜鶯姐看都不看,抬手就是一槍,子彈唿嘯而出,精準地打在趙三霸的腿上。


    趙三霸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倒在地上抱著腿翻滾,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染紅了一大片地麵。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因劇痛而不停顫抖,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誰還敢亂動?”


    夜鶯姐厲聲喝道,手中的雙槍穩穩地指著眾人,那架勢仿佛是掌控生死的女神,讓人不敢有絲毫違抗。


    此時,原本就陰森的院子裏突然刮起一陣詭異的旋風,卷起地上的落葉和塵土,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


    這旋風來得蹊蹺,透著一股邪性,讓在場的人心驚膽戰。


    趙三霸的那些兄弟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麵如土色,一個個驚恐地看著四周,嘴裏念念有詞:“莫不是那冤死的女子來索命了?”


    夜鶯姐冷哼一聲,說道:“你們作惡多端,自有天譴。今日若不坦白交代,休怪這冤魂不放過你們!”


    話音未落,院子的角落裏傳來一陣女子的抽泣聲,那聲音淒慘哀怨,仿佛來自九幽之下。


    眾人嚇得抱作一團,有的甚至開始磕頭求饒。


    “是我們的錯,是我們不該助紂為虐,求女鬼大人饒命啊!”


    一個膽子稍大些的家夥帶著哭腔喊道,他身材魁梧卻滿臉驚恐,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身體也不停地哆嗦著,平日裏的蠻橫此刻蕩然無存。


    就在這時,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那光芒如利劍般劈開黑暗,緊接著是一聲驚雷,震得整個院子都在顫抖,好似大地都在憤怒地咆哮。


    “這是上天示警,你們還不速速認罪!”


    我大聲喝道。


    趙三霸此時已經疼得幾乎昏厥過去,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


    他原本肥碩的身軀此刻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嘴裏卻還在嘟囔著:“這……這都是命,我……我不服……”


    夜鶯姐走上前,眼中滿是寒意,她身姿婀娜卻透著一股淩厲之氣,一腳用力踩在他的傷口上,冷冷地說:“冥頑不靈!你以為你能逃脫因果報應?”


    趙三霸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那聲音仿佛能穿透人心,終於支撐不住,喊道:“我說,我說!都是我的錯,是我貪戀那女子的美色,殺了她……”


    隨著他的坦白,那女子的抽泣聲不但沒有漸漸消失,反而愈發淒厲起來,周圍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女子的身影逐漸顯現,原本美麗的麵容此刻變得猙獰可怖,雙眼血紅,周身散發著濃烈的黑氣,顯然已經黑化。


    她長發飛舞,衣袂飄飄,宛如索命的厲鬼。


    “我要殺了你,讓你為你的罪行付出代價,拉你下地獄陪葬!”


    女子怒吼著,聲音仿佛能撕裂靈魂,她的手指關節因為憤怒而發白。


    我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姑娘,他已認罪,自有律法懲處,莫要再造殺孽,以免無法超生。”


    夜鶯姐也勸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放下仇恨。”


    然而,這女子依舊顯得狂躁不已,根本不聽勸告,她怒發衝冠,周身鬼氣洶湧翻騰,仿佛形成了一個黑暗的漩渦。


    隻見她雙眸閃爍著詭異的紅芒,虛空狠狠一揮手,趙三霸的身上瞬間就多出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那傷口像是被無數把無形的利刃劃過,皮肉外翻,鮮血如泉湧般汩汩而出,瞬間染紅了他身下的土地。


    傷口處的血肉模糊不堪,仿佛被惡鬼瘋狂啃噬,隱約可見森森白骨。


    趙三霸驚恐萬分,嚇得尿了褲子,整個人如爛泥般癱軟在地。


    他連滾帶爬地緊緊抱住我的大腿,哭喊道:“救救我,求求你!”


    他涕淚橫流,滿臉的恐懼和絕望交織,五官因極度的害怕而扭曲變形,臉色慘白如紙,眼神中滿是對死亡的恐懼。


    我厭惡地一腳將他踢開,他像個毫無重量的皮球一樣,骨碌碌地滾了出去。


    他在地上翻滾著,口中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那聲音在這陰森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淒厲,猶如深夜中孤狼的悲號。


    女子卻並未罷休,她再次抬手,一團濃黑如墨的鬼氣直衝向趙三霸。


    趙三霸的身體猛地被拋向空中,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抓住肆意擺弄。


    緊接著,他又像一塊破布般重重地摔落下來,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身上的傷口進一步撕裂,白骨都清晰可見,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折斷,刺破肌膚,慘不忍睹。


    “我要讓你受盡折磨,生不如死!”


    女子咬牙切齒地吼道,她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深處,尖銳刺耳,帶著無盡的怨恨和憤怒。


    每一個字都像是詛咒,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結成冰。


    趙三霸此刻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艱難地抬起頭,用幾乎哀求的眼神望著女子,聲音顫抖而虛弱地說道:“姑奶奶,饒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給您做牛做馬,我願意用我所有的財富來補償您,求求您放過我這一次吧!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敢作惡了,我會天天給您燒香拜佛,祈求您在地下安息。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想就這麽死了啊!隻要您放過我,讓我做什麽都行。”


    他一邊說著,一邊拚命地磕頭,額頭撞在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響,很快就鮮血淋漓。


    但女子依舊不為所動,鬼氣在她周圍愈發濃烈。


    然而,這女子依舊顯得狂躁不已,根本不聽勸告,直衝向趙三霸。


    她的眼神中隻有無盡的仇恨和怒火。


    就在這女子準備要殺趙三霸的前一秒,趙三霸閉著眼睛突然大喊:“我不是幕後主使,是有人讓我這麽做的!”


    那女子怒目而視,問道:“到底是誰?”


    趙三霸渾身顫抖,如篩糠一般,支支吾吾,不敢言語。


    他的眼神閃躲不定,仿佛在刻意逃避女子那能殺人的目光,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上下牙齒磕碰在一起,發出“咯咯”的聲響。


    女子那長達十公分的鋒利指甲猛地掐住了趙三霸的脖子,力道之大,瞬間在他脖子上留下幾道深深的血痕。


    女子惡狠狠地說:“快說!否則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趙三霸結結巴巴,聲音顫抖得如同風中殘葉:“是……是海天。”


    我和夜鶯姐相視對望一眼,心中滿是疑惑。


    這海天是誰?


    為何這名字如此熟悉?


    女子突然狂暴起來,大聲吼道:“你放屁,你居然敢汙蔑海大哥。”


    她的聲音仿佛能震碎周圍的空氣,話音未落,便憤怒地將趙三霸的一條胳膊硬生生地撕扯下來。


    趙三霸的痛苦慘叫聲響徹雲霄,那聲音淒厲無比,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


    他一邊瘋狂地捂著血流如注的傷口,一邊在地上疼得滿地打滾。


    聲音已經嘶啞到幾乎難以分辨:“他真不想殺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海天主使的。”


    我和夜鶯姐也同時反應過來,這海天不就是海老哥的兒子嗎?


    我們之前還幫他舉辦了冥婚。


    想到此處,心中不禁一凜,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


    聽到趙三霸的話,女子稍稍鬆開了掐著他脖子的手,趙三霸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夜鶯姐神色凝重,說道:“此事恐怕另有隱情,我們需得查個清楚。”


    我點點頭,看向趙三霸:“把你知道的都如實說來,若有半句假話,定讓你生不如死!”


    趙三霸咽了咽口水,艱難地開口:“海天在村外弄了個工廠,那天那女子路過,海天以為她看到了廠裏不可告人的秘密,怕事情敗露,這才設局讓我殺了她以絕後患。”


    “什麽秘密?”我追問。


    趙三霸顫抖著說:“那工廠表麵是做正經生意,實則在偷偷煉製邪藥,用的都是些陰邪的法子,據說那藥能控製人的心智。海天怕女子把這事捅出去,壞了他的大計。”


    女子的雙眼再次變得通紅,周身鬼氣四溢:“海天這個畜生,枉我之前還鍾情於他!”


    我趕緊說道:“姑娘莫急,切不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否則你將永墜鬼道,無法超生,現在你的冤情已經解了,還是早點入輪迴吧。”


    夜鶯姐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槍誅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討命兒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賤,由汝自招。敕救等眾,急急超生,敕救等眾,急急超生。”一道金光籠罩住女子。


    女子在金光中漸漸變得透明,她臉上的怨恨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解脫和平靜。


    她微微頷首,向我們表示感謝,隨後化作一道輕煙,消失不見。


    “走,我們去找工廠,要是你說的是假的,我讓你生不如死!”夜鶯姐冷冷地看了趙三霸一眼。


    趙三霸嚇得魂不附體,臉色煞白,慌忙搖頭說不敢。


    “帶路!”


    我們一行人朝著海天的工廠走去,一路上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到了工廠門口,隻見大門緊閉,周圍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夜鶯姐拿出羅盤,隻見羅盤的指針瘋狂轉動。


    “不好,這裏邪祟之氣極重。”夜鶯姐說道。


    我一腳踹開大門,裏麵一片漆黑,隱約傳來陣陣詭異的聲響。


    突然,一群黑影從四麵八方撲來。這些黑影形狀扭曲,發出陰森的嚎叫聲。


    “何方妖孽!”我大喝一聲,手中結印,準備應對。


    夜鶯姐迅速掏出幾張黃符,口中念咒,將黃符朝著黑影擲去。


    黃符在空中燃燒,化作一道道火光,照亮了黑暗的角落。


    這時,我們才看清,這些黑影竟是一些麵容猙獰的惡鬼。


    這時,我們才看清,這些黑影竟是一些麵容猙獰的惡鬼。


    “哼,原來是一群小鬼作祟。”


    夜鶯姐冷哼一聲,雙手舞動,更多的符咒從她手中飛出。


    那些符咒猶如燃燒的流星,帶著璀璨的光芒射向惡鬼。


    惡鬼們被符咒的光芒所籠罩,發出痛苦的嚎叫聲。


    我也不甘示弱,口中念起咒語:“天地玄宗,萬氣本根……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忘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隨著咒語聲,我手中的黑劍散發出強烈的光芒,劍身上的符文閃耀著神秘的力量。


    我揮舞著黑劍,朝著惡鬼們衝了過去。


    每一劍揮出,都帶著淩厲的劍氣,將惡鬼們的身影斬成兩半。


    然而,這些惡鬼仿佛無窮無盡,一波接著一波地湧來。


    夜鶯姐見狀,從懷中掏出一個紫金葫蘆,口中念道:“收!”


    葫蘆口頓時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將靠近的惡鬼紛紛吸入其中。


    工廠內的氣氛越發陰森恐怖,四周的牆壁上開始滲出血跡,地麵也變得泥濘不堪,仿佛要將我們吞噬。


    “不好,這地方有邪陣!”夜鶯姐驚唿道。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惡鬼身影出現在我們麵前,它身高數丈,麵目猙獰,口中噴出黑色的火焰。


    “小小惡鬼,也敢放肆!”我怒喝道,集中全身的力量,將黑劍朝著惡鬼擲去。


    黑劍化作一道光芒,直刺惡鬼的心髒。


    惡鬼慘叫一聲,身形晃動,黑色的火焰更加猛烈地燃燒起來。


    夜鶯姐眉頭緊皺,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嶽瀆真官,土地祗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迴向正道,內外澄清。各安方位,備守壇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護法神王,保衛誦經。皈依大道,元亨利貞。”隨著她的咒語,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她的手中射出,與黑劍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網,將惡鬼籠罩其中。


    惡鬼在光網中拚命掙紮,但最終無法逃脫,漸漸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不見。


    此時,工廠內的邪祟之氣開始消散,刺鼻的氣味也逐漸減輕。


    “繼續找找,看還有什麽貓膩。”夜鶯姐說道。


    我們小心翼翼地在工廠內搜索著,突然發現了一個密室。


    打開密室的門,裏麵擺放著各種奇怪的法器和瓶瓶罐罐,還有一本泛黃的古籍。


    “這恐怕是海天用來煉製邪藥的秘籍。”我說道。


    夜鶯姐眉頭緊皺,仔細地看著手中的秘籍,又環視了一下那些瓶瓶罐罐,神色凝重地說道:“海天隻是一個普通人,他怎麽可能知曉這些邪門的東西?這背後定有蹊蹺。”


    我湊上前去,疑惑地問道:“夜鶯姐,你是說有人在幕後主使?不會又是張龍虎吧?”


    夜鶯姐搖了搖頭,目光深邃:“不清楚,但此事絕不簡單。不過這裏的事情該解決的已經解決了,我們先迴村子裏,等天亮了我去找海老哥問問陰草的下落。”


    我接著問道:“那海老哥兒子做的這些事情需要跟他說嗎?”


    夜鶯姐沉默了片刻,隨後緩緩搖了搖頭,神色有些黯然地說:“不需要了,人都已經死了,何必再讓老人家徒增悲傷。”


    我詫異的看著她,臉上滿是不解。


    夜鶯姐皺著眉頭看向我,語氣略帶不滿:“為何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笑了笑,說道:“夜鶯姐,你比以前有人情味了。”


    誰知道話音剛落,夜鶯姐的臉色驟然一冷,猛的抬起手中的槍,毫不猶豫地對著倒在地上的趙三霸的眉心開了一槍。


    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趙三霸的腦袋瞬間爆開,鮮血和腦漿四濺。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呆立當場,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夜鶯姐,你這是......”


    夜鶯姐吹了吹槍口的硝煙,冷冷地說道:“這種惡貫滿盈之人,留著也是禍害。”


    說罷,她頭也不迴地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


    我望著她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深吸一口氣後,也趕緊跟了上去。


    ……


    迴到村子時,天已蒙蒙亮。


    村民們還未完全醒來,整個村子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晨霧之中,宛如一層輕柔的白紗,使得村子顯得寧靜而祥和。


    夜鶯姐看了看我,眼神中透著疲憊,說道:“你先去休息一會兒,我去找海老哥。”


    我望著她那略顯憔悴的麵容,說道:“夜鶯姐,要不你也歇一歇?瞧你一臉的倦容。”


    她擺了擺手,動作中帶著一絲堅決,轉身朝著海老哥家走去。


    海老哥家的門緊閉著,夜鶯姐站在門前,輕輕叩響了門環。


    那敲門聲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清晰。


    過了一會兒,屋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海老哥睡眼惺忪地打開了門。


    看到是夜鶯姐,他臉上露出一絲驚訝,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大人,這一大早的,有啥事?”


    夜鶯姐猶豫了一下,目光中透著一絲凝重,還是開口說道:“海老哥,我想問的是之前我看到的那個銅壺還在嗎?”


    但是我聽到這話,心裏不禁一陣詫異,暗想:我不是來問陰草的嗎?怎麽問到銅壺了?不過這念頭也隻是在我心裏一閃而過,並未問出口。


    海老哥急忙點頭,連聲說道:“在在在在的,在的,大人之前交代過,我一直都好好放著。”


    說完,他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帶著我們去了一間屋子。


    走進屋子,隻見屋內的布局和構造十分簡單,一張硬板床,一個老舊的衣櫃,一張堆滿雜物的桌子,一看就是男人獨居的房間。


    房間裏還貼著一些女人的海報,那些女人的動作表情妖媚至極,不少都是穿著三點式,姿勢撩人。


    海老哥見我注意到牆上的這些海報,臉有些微紅,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唉,這都是我那不爭氣的小兒子貼的。我家的大兒子,也就是海天,老實憨厚,在村子裏對村民那是沒話說,人人都誇讚。可這小兒子,整天沒個正形,明明膽小如鼠,可是偏偏又喜歡狐假虎威,喜歡坑蒙拐騙,欺負老實人,在村子裏什麽惡事都幹,後來被我趕出了村子,聽說在外邊闖蕩呢。”


    海老哥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衣櫃,從裏麵拿出一個銅壺遞給夜鶯姐。


    夜鶯姐拿過銅壺,仔細端詳起來。


    我也好奇地湊了上去,仔細打量這個銅壺。


    這銅壺隻有巴掌大小,工藝看起來還算精致。


    “這個是假的。”夜鶯姐突然冷聲道。


    “假的?”我和海老哥都是一臉詫異。海老哥更是慌慌張張地說道:“這絕對是真的,怎麽可能是假的呢?這個東西放在這裏一直都沒動過。”


    “我說了是假的,自然就是假的。”夜鶯姐的聲音愈發冰冷。


    接著我從夜鶯姐的手中把銅壺接了過來,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畢竟我對這些古董根本一竅不通。


    然後夜鶯姐在我的耳邊低聲飛快地說:“銅壺是用陰草做成的,你現在感覺到上麵有任何的陰氣存在嗎?”


    聽到夜鶯姐這話,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心裏暗驚:我以為她說的陰草,就跟草的形狀一樣,沒想到居然有人用陰草做成了一個銅壺?


    接著,我看向海老哥,詢問道:“海老哥,能不能讓我好好看看這銅壺?如果毀壞了,我會賠償。”海老哥惶恐地說道:“隨便你怎麽弄,隻要能把真的找迴來就行。”


    我從桌子上拿起一把剪刀,在這銅壺上刮了一下,發現還真的是銅質的。


    夜鶯姐的聲音也冷了下來,目光如炬地盯著海老哥,聲色俱厲地質問:“海老哥,您好好想想,這銅壺到底是誰給調包了?我可跟您明說了,這銅壺本不是凡物,它裏麵關押著一隻極其兇惡的厲鬼,若不是有特殊的法門鎮著,一旦不小心放了出來,那可是要害死所有人的!您仔細迴憶迴憶,到底是誰有這膽子敢動這要命的東西!”


    海老哥聽了這話,頓時臉色煞白,身子像篩糠一樣顫抖起來,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不停地滾落。


    我見夜鶯姐越說越重,怕把海老哥給嚇出個好歹,就連忙伸手示意夜鶯姐先停一下,和聲和氣地說道:“海老哥,您別慌,您好好想想,有誰進過您的家裏,有誰會偷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屋內的氣氛愈發凝重。


    安靜得仿佛能聽到每個人沉重的唿吸聲,空氣仿佛都凝結了一般。


    突然,海老哥猛的一拍大腿,眼睛瞪得渾圓,罵罵咧咧地吼道:“肯定是我的小兒子偷走了。這個混賬東西,平日裏就不學好,淨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我就知道,準是他!”


    我和夜鶯姐對視一眼,齊聲問道:“那您知道他可能會把銅壺藏在哪兒嗎?”


    海老哥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這小兔崽子,八成是藏到他那狐朋狗友家裏去了。他在村裏有個叫二狗子的朋友,倆人成天混在一起,不是喝酒就是賭博,沒個正經。說不定,他就把東西藏在二狗子家了。”


    我們聽罷,決定立刻前往二狗子家一探究竟。


    ……


    一路上,天色越發陰沉,烏雲密布,如厚重的鉛塊般仿佛要壓在人的心頭,令人喘不過氣來。


    狂風唿唿地刮著,好似厲鬼的咆哮,吹得路邊的樹枝嘎吱作響,那聲音詭異陰森,好似冤魂在低語。


    到了二狗子家,那是一間破舊的土坯房,孤零零地立在那裏,周圍雜草叢生,幾乎要將房子淹沒。


    夜鶯姐上前叩門。


    咚咚咚!


    這清脆的叩門聲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仿佛是打破了某種禁忌。


    “誰呀?”屋裏傳來二狗子不耐煩的聲音,那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困倦和被打擾的惱怒。


    “是我,找你有點事兒。”海老哥應道,聲音中透著一絲急切。


    門“吱呀”一聲開了,二狗子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口,看到我們,臉上露出一絲驚慌:“海爺爺,你怎麽來了?”


    夜鶯姐開門見山地問道:“海天弟弟是不是來過你這兒?”


    二狗子眼神閃躲,不敢正視我們,支支吾吾地說:“沒,沒來過。”


    我冷哼一聲,目光如炬地盯著他:“二狗子,你別撒謊,這事兒可大可小,要是不說實話,小心邪祟找上門,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二狗子身子一哆嗦,咬了咬牙,說道:“他……他是來過,不過很快就走了。”


    夜鶯姐目光犀利地盯著他,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那他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


    二狗子低下了頭,不敢與我們對視,猶豫再三,才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屋裏的一個角落:“好像,好像把個東西藏在那兒了。”


    我們順著他指的方向走去,隻見角落裏有一個破舊的木箱,上麵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


    我剛要上前打開,夜鶯姐攔住了我,隻見她雙目緊閉,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受持萬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忘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隨著她的咒語,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她周身湧動,隨後她將一張黃符貼在了木箱上。


    “以防萬一,這裏麵可能有邪祟。”夜鶯姐神色凝重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木箱。


    就在箱子打開的瞬間,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過裏麵裝著的不是我們所找的銅壺,而是一個玉碗。


    我們看向二狗子,問道:“二狗子,當初海天弟弟給你的是這個嗎?”二狗子急忙點頭,說道:“是,就是這個。”


    夜鶯姐拿起玉碗,仔細端詳了一番,臉色變得十分凝重:“這玉碗被下了咒,邪氣很重。”


    二狗子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是說海昌在害我?”


    我跟夜鶯姐對望一眼,故意哄騙他說:“是的,這東西邪性得很,他給你肯定沒安好心。”


    二狗子破口大罵:“這個混蛋,還說帶我賺大錢,原來是要害我!”


    海老哥慌慌張張地跟我們解釋:“他小兒子海昌肯定也是被人蒙蔽了,他本性不壞,絕對不會害人的。”


    就在這時,玉碗突然劇烈抖動起來,仿佛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要掙脫而出。


    “不好,要出事!”夜鶯姐大聲喝道。


    整個屋子瞬間變得陰森恐怖,黑影綽綽,仿佛有無數惡鬼要撲上來。


    我雙手迅速結印,口中念起咒語:“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嶽瀆真官,土地祗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迴向正道,內外澄清。各安方位,備守壇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護法神王,保衛誦經。皈依大道,元亨利貞。”隨著我的咒語,一道金光從我手中射出,籠罩住了玉碗。


    玉碗的抖動漸漸平息,屋裏的詭異氣氛也慢慢消散。


    “趕緊把這東西帶迴去,找個法子化解了它的邪氣。”夜鶯姐說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二狗子問道:“現在海昌在哪裏?”


    二狗子支支吾吾的,半天也不說。


    我威脅他說:“他現在都想害你的命了,你還不趕緊說!”


    不過在說到這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海老哥,又急忙改口說:“也許他也是被人蒙蔽的,你現在不說就等於害了他。”


    海老哥也求二狗子:“孩子,你就說吧,不能讓海昌一錯再錯啊!”


    二狗子這才說道:“海昌在外邊好像跟人做生意,做一些這些古董的生意。”


    聽到他說做古董的生意,我的心猛的一咯噔,心想海昌該不會是把那陰草做成的銅壺給賣了吧?


    我跟夜鶯姐相視對望一眼後,決定忽悠二狗子,讓他趕緊聯係海昌迴來。


    我說道:“二狗子,你現在就聯係海昌,告訴他,如果他把那個銅壺賣了,就趕緊花錢贖迴來,這筆錢由我們來出,總之一定要把海昌騙迴來,不能讓他越陷越深。”


    二狗子急忙走到一讓打電話。


    過了大概十分鍾,他哆哆嗦嗦的迴來。


    “我……我跟海海昌通過電話,他說要在外邊賺大錢,不想迴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還說那個東西被他賣掉了,他要去買迴來倒是可以,不過這個價錢……”


    說到這,他吞吞吐吐的,眼神飄忽不定。


    我皺著眉頭問他:“到底多少錢?別婆婆媽媽的!”


    二狗子結結巴巴地說:“要一個億。”


    聽到這話,海老哥身子一晃,直接癱軟在地,氣得渾身發抖,破口大罵起來:“這個逆子!這個不孝子!一個億?他這是要把我這把老骨頭給逼死啊!”


    海老哥聲音帶著哭腔,老淚縱橫,臉上滿是絕望和憤怒。


    我也是倒吸一口冷氣,瞪大了眼睛說道:“一個億?我去哪裏找這麽多錢?這簡直是天文數字!”


    夜鶯姐卻毫不猶豫地說:“一個億就一個億,讓他趕緊把銅壺帶迴來,一定要是貨真價實的銅壺,帶迴來之後多給他五百萬。”


    我不解地問:“這海昌肯定已經虛報高價了,為什麽還要多給他五百萬?”


    夜鶯姐神色嚴肅地說:“多虧就多虧了,隻要銅壺能安全的送迴來,避免更多的災禍,這點錢不算什麽。”


    海老哥聽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跟我們不停的道歉:“都怪我教子無方,養出這麽個混賬東西,給你們添麻煩了。等他迴來,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還願意幫忙。”


    接著,二狗子當著我們的麵撥通了海昌的電話,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語氣討好地說道:“海昌哥,是我,二狗子呀。我跟您說,之前跟您提的那事兒,人家這邊已經答應啦!


    一個億,真的,一分都不少。


    而且啊,海昌哥,人家還說了,隻要您能把那東西原模原樣、完好無損地帶迴來,還額外多給您五百萬呢!


    對對對,他們特別強調了,隻要東西沒問題,錢絕對不是事兒!


    海昌哥,您可得抓緊時間,趕快迴來啊。就三天,人家這邊眼巴巴地等著呢!”


    我們在一旁焦急地提示二狗子:“二狗子,你跟他說清楚,這事兒不容耽擱,讓他務必盡快。”


    二狗子連忙接著說道:“海昌哥,人家著急得很呐,您千萬別磨蹭。還有啊,您路上小心點,可別把東西給弄壞了,不然這事兒就黃了。”


    電話那頭的海昌似乎說了些什麽,二狗子聽著,不住地點頭,應道:“是是是,海昌哥,我明白,我保證不說出去。您放心迴來,一切都安排好了。”


    又說了幾句後,二狗子掛了電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我們說:“你們也聽到了,三天之後他就會迴來。”


    三天,還要等三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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