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姐在我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快振作,這筆仇一定要記在張龍虎他們身上。”


    我用力地咬了咬牙,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對,一定要把諸葛琉璃跟張龍虎都殺了,替所有人報仇。”


    我望著夜鶯姐,聲音低沉而堅決:“夜鶯姐,接下來我們到底該怎麽做?”


    夜鶯姐微微皺眉,目光中透著深思。


    “張龍虎現在肯定很警覺,我們必須要想個十全十美的辦法把他給引出來才行。”


    我沉默片刻,腦海中飛速思索著對策,突然眼睛一亮,說道:“夜鶯姐,我有一個辦法。”


    夜鶯姐急切地問道:“什麽辦法?”


    我沒有立刻迴答,而是調動體內的靈力,將蛇膽的鏡像懸浮在麵前。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夜鶯姐,張龍虎想要複活小英就必須要拿到蛇膽。我們可以放出消息,就說我們找到了極為珍貴的蛇膽,而且這蛇膽有著神秘而強大的力量。以張龍虎的性子,他必定會想盡辦法來搶奪。”


    夜鶯姐微微頷首,思索著說道:“這個辦法或許可行,但我們得把消息散布得巧妙一些,不能讓他起疑。而且還要做好充分的準備,以防他帶來更多的幫手。”


    我緊握拳頭,恨恨地說:“就算他帶再多的人,這一次我也一定要讓他有來無迴。”


    夜鶯姐輕拍我的肩膀,說道:“別衝動,我們得精心策劃每一個細節,確保萬無一失。這不僅是為了報仇,也是為了不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我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夜鶯姐,我知道,我不會再魯莽行事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準備吧。”


    我和夜鶯姐商議之後,決定先從一些江湖術士和消息靈通的小販入手。


    我眉頭緊緊蹙起,滿心憂慮地說道:“夜鶯姐,咱們究竟該如何去散布這消息?又能去哪裏散播?我現在可是通緝犯,估計您現在也差不多了。”


    夜鶯姐一身黑色勁裝,發絲在風中微微飄動,目光深邃而堅定,她扭頭看向我,突然問道:“聽說過鬼市嗎?”


    我連忙點頭,應道:“怎麽可能沒有聽說過鬼市呢?這鬼市我不敢說有多熟悉,但是去也去過好幾次。鬼市還分成好幾種呢。”


    我頓了頓,繼續說道:“第一種,就是大眾常見的鬼市。那裏假東西、來路不明的東西、非法的東西多得很。而且這鬼市總是在淩晨天黑前就開市,天剛剛一擦亮就像晨風吹霧一樣自然就散了,來無蹤去無影,既無人組織亦無人管理,就像荒地裏的野蔥,誰也不知道怎麽就長在那兒了,怎麽就長那麽大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鬼市,這一種鬼市就比較複雜了。


    他們所通用的貨幣也不是我們陽間所用的錢幣。


    在這裏,貨幣是以陰德為單位,陰宅、陽壽、防身鬼術就連子孫的蔭庇在這裏都是可以買到的。


    當然在這裏出沒的,自然不僅僅隻有鬼,還有鬼差,所以道士、和尚等捉妖驅鬼的人物出現在這裏也就更加正常了,所以諸如一些妖怪、妖精之流出現,也是稀鬆平常的事。


    道士們在這裏可以售賣一些修身道法、和尚可以買賣超度經文的成品。


    不過,鬼市雖然新奇,但是絕對不是普通人應該去的地方。


    如果你出現在那種地方,相當於你就是一個行走的商品,身上揣滿陽壽,還自帶替死肉身,三魂七魄也能夠用來修煉。


    所以要是不小心進去了,那也隻能自求多福。盡量往相反方向走,口中不要默念那些咒語。


    道士、和尚們進入這裏都是以禮待客,你見過哪家店門,看到客人上門,直接耳刮子招唿的?


    也所以千萬不要做傻事,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


    畢竟一屆有一屆的規矩。要麽就是盡量找到會術法的人士,拜托他們救你們出去,他們一般會開口管你要陰德,這種東西隻要人活著,多做善事,都會掙迴來的,所以隻管保命就行。


    如果沒有找到術法的人士,那就隻有最後一個辦法了。


    把自己的食指割破,不用太深,帶點血就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飛奔。食指是鬼魂附身的通道,讓其流血有抑製陰氣的作用,所以這種情況下,鬼魂可能會進入你的身體,但是絕對沒辦法操縱你的身體。


    但是通常這種情況之後,都會大病一場。


    寒氣入侵,一定多喝薑湯,陽壽是否損失真說不定,能活著已經不錯了。


    “我說的不是陽間的鬼市,也不是陰間的鬼市。”夜鶯姐目光直直地看著我,一眼就看出了我心中所想。


    不是陽間的鬼市也不是陰間的鬼市?


    難不成還有第三種?


    “第三種就是介於陽間和陰間之間的鬼市,我們也叫它虛無街。”夜鶯姐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格外清晰。


    虛無街?


    我身子猛地一震,滿臉的不可思議。


    虛無?


    有點意思。


    虛無在道家用以指道的本體。謂道體虛無,故能包容生萬物;


    性合於道,故有而若無,實而若虛。


    虛無又是宇宙終始之外的一種沒有任何意義和屬性的超時空,超物質的絕對存在。


    虛無是宇宙萬象之源泉,萬物之歸宿。


    虛無是空。道教隱宗妙真道認為,無不僅僅是一個獨立的字,而是無為,無形,無己、無名等總多與道教無字有關概念的體現,而虛是指若有若無,恍兮惚兮,杳冥玄妙的道炁狀態,是有的載體。


    虛無是人類意識無法穿透和無法觸摸的一種無知覺狀態,它常常借以死亡的形式表現出來。


    我急切地問道:“夜鶯姐,這虛無街應該怎麽去?”


    夜鶯姐神情嚴肅,緩緩說道:“想要進入虛無街和進入陰曹地府是一樣的,要靈魂脫離肉身,不一樣的是靈力被封,符籙也不能帶,一切都迴歸本體。”


    我心中不禁暗想:“這一切都迴歸本體,要是碰到張龍虎和他們的那些人,我們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夜鶯姐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接著說道:“在那裏不允許打架鬥毆,要不然就會成為所有人的公敵。”


    我仍有些擔憂,問道:“那沒有人會搶東西嗎?”


    夜鶯姐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有,不過是迴到肉身以後。”


    她頓了頓,繼續說:“而且這靈魂脫離肉身的方法還不一樣,需要吃下陰草。”


    “吃陰草??”


    聽到陰草這兩個字,我整個人都傻眼了。


    “這……這吃下去不是死了嗎?”我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夜鶯姐之前說靈魂脫離了肉身以後,連靈力都沒有,像以前我們也肉身跟靈魂脫離過,但魂體都還帶著靈力。可真的服用陰草,那就真的迴歸本體了。


    就算是普通人吃下了鶴頂紅和百草枯,沒得救了,所有的身體機能都會逐漸的衰弱,最後死亡。像我們這些學道的,一旦服用了陰草,那是連鬼都做不成。


    那陰草,乃是生長在極陰之地的詭異之物,通體幽黑,葉片上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其上纏繞。


    據說,陰草會吸收周圍的陰氣和怨念,使其自身蘊含著極為恐怖的陰寒之力。


    凡是觸碰過陰草的人,都會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指尖瞬間傳遍全身。


    若是將其服下,那股陰寒之力便會迅速在體內蔓延,侵蝕著靈魂和肉體的聯係,迫使靈魂脫離肉身。


    而且,陰草的毒性極其霸道,一旦入體,便會永遠斷絕與靈力的聯係,讓人徹底失去反抗之力。


    我望著夜鶯姐說:“夜鶯姐,這陰草如此可怕,我們真的要冒這個險嗎?而且,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夜鶯姐目光堅定,咬了咬牙說道:“為了報仇,為了完成我們的使命,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們也得闖一闖!”


    “好!”我用力地咬了咬牙,目光中透露出決然,隨後眉頭緊皺,疑惑地問:“可是這陰草我們要去哪裏找?”


    夜鶯姐微微仰頭,望向遠方,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雖然這陰草極難弄到,不過我有地方可以弄到。曾經我做任務的時候在一戶人家見過。那戶人家位於一座深山之中,周圍霧氣彌漫,陰森詭異。那房子看上去破敗不堪,仿佛被歲月遺忘。我也是偶然間在他家的後院,發現了陰草的蹤跡。”


    “那趕緊啟程吧。”我心急如焚,雙腳不停地來迴踱步,神色中滿是迫不及待。


    夜鶯姐看著我急切的模樣,安撫道:“莫急,此去路途遙遠,且充滿未知的危險,我們還需做好充分的準備。”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急切,應道:“好,全聽夜鶯姐安排。”


    ……


    我跟夜鶯姐一路輾轉波折,曆經艱辛,花了整整三天兩夜才抵達目的地。


    其實路途本不算遙遠,可無奈我們兩個都是通緝犯,處境極為艱難。


    就連計程車上都張貼著我們兩人的通緝畫像,眾多交通工具都不敢讓我們搭乘。


    而且,為了避免被人發現,白天我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趕路,隻能趁著夜色小心翼翼地前行。


    等我們終於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不過,當我看到前方那燈火通明的村莊時,我頓時愣住了,差點沒忍住問夜鶯姐:“你不是說這地方特別荒涼嗎?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夜鶯姐也是微微一愣,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充滿了疑惑,再次確認了一番後,沉聲說道:“地點沒錯,不過我來之前已經是很多年前了,這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住了這麽多人。”


    我心中滿是疑惑,連忙問道:“夜鶯姐,那您確不確定之前您知道陰草的那戶人家還在不在這裏?”


    夜鶯姐也有些不確定,皺著眉頭,一臉凝重地說:“先過去看看吧。”


    最後我們商量了一下,覺得第二天天亮再進去。


    一來是我們這兩個陌生人大晚上的去別人村子裏不太好,有的村子比較封建,特別像是這種地處偏遠的村子,更是傳統守舊,對於外來人往往很不友好。


    二來我覺得有些奇怪,這大晚上的,像一般的村子,人們七八點鍾就睡覺了,即便如今社會進步,基本上也不會超過十點,可現在都已經淩晨一點多了,這裏家家戶戶還亮著燈,實在是有些異常。


    ……


    在天蒙蒙亮,也就是五點多的時候,我們突然被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給震醒。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和夜鶯姐一起在山坡上往村子的方向看去,發現已經有很多人出來忙活了。


    不過,他們並不是去田間忙碌,而是在殺豬宰羊殺雞,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我忍不住對夜鶯姐說:“夜鶯姐,看樣子這村子裏是有喜事之類的大事啊,說不定是哪家娶媳婦或者嫁女兒呢。”


    夜鶯姐一臉嚴肅,目光警惕地看著村子,壓低聲音對我說:“別掉以輕心,小心有詐。等一下能少說話就少說話,先找到人再說。”


    我點了點頭,應道:“知道了,夜鶯姐,我會小心的。但萬一有人問起我們來這的目的,該怎麽迴答?”


    夜鶯姐思索片刻,說道:“就說我們是路過此地,迷了路,來討口水喝,順便打聽打聽方向。記住,千萬不要多嘴,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好,我都記住了,夜鶯姐。”


    ……


    我們小心翼翼地下了山坡,朝著村子走去。


    剛到村口,就有一位老者迎了上來,他上下打量著我們,眼神中帶著幾分警惕。


    “你們兩個是從哪兒來的?”老者聲音沙啞地問道。


    夜鶯姐趕忙露出討好的笑容,說道:“老人家,我們姐弟倆迷路了,走到這兒實在口渴得厲害,想討口水喝。”


    老者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猶豫。我連忙補充道:“大爺,您就行行好,我們真的沒有惡意。”


    老者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跟我來吧。”


    我們跟著老者走進了一間屋子,屋子裏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老者給我們倒了兩碗水,目光依舊沒有離開我們。


    “這村子平日裏很少有外人來,你們怎麽會走到這兒?”老者再次發問。


    夜鶯姐喝了口水,迴答道:“大爺,我們本是要去投奔親戚,誰知在路上走錯了方向,就到了這兒。”


    老者“嗯”了一聲,說道:“這幾天村子裏不太平,你們喝完水趕緊走。”


    我心中一驚,忍不住問道:“大爺,這村子裏發生啥事兒了?咋就不太平了?”


    老者臉色一沉,說道:“不該問的別問,知道得多了對你們沒好處。”


    夜鶯姐瞪了我一眼,然後對老者說道:“大爺,不好意思,我這弟弟不懂事,您別見怪。我們喝完水馬上就走。”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似乎發生了什麽爭執。那聲音越來越大,如同洶湧的波濤,衝擊著我們的耳膜。


    老者神色緊張,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我們跟出去一看,隻見兩邊人爭得不可開交,麵紅耳赤。


    一邊穿著紅色衣服的人情緒激動,手舞足蹈地喊道:“這可是大喜的日子,必須敲鑼打鼓,熱熱鬧鬧地按照形式辦!隻有這樣才能彰顯喜慶,讓新人有個美好的開端!”


    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堅定和狂熱,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噴出火來。


    而另一邊披麻戴孝的身著白色衣服的人更是分毫不讓,他們那一張張臉被悲痛所籠罩,個個聲嘶力竭地悲聲高唿:“這件事情必須要按照祖上的規矩,用白事的方式來辦!這是傳承已久的傳統,絕不能違背,否則定會遭報應的!”


    他們當中,有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瘋狂地用力捶打著自己的胸口,那拳頭好似重錘,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把內心深處積壓的憤懣一股腦兒全都發泄出來。


    拳頭落下的頻率極快,“砰砰”的悶響聲不絕於耳,他們的胸膛在這般重擊之下微微泛紅。


    還有人已然涕泗橫流,淚水肆意流淌,鼻涕也不受控製地垂落,糊滿了整張臉,然而他們卻全然不顧這些,隻是一味地扯著嗓子哭嚎著,那聲音淒厲得如同夜梟啼哭,令人毛骨悚然。


    更有甚者瞪大了雙眼,眼珠子好似要掙脫眼眶蹦出來一般,眼眶周圍布滿了鮮紅的血絲。


    滿臉的悲憤和執拗,那兇狠的目光仿佛化作了尖銳的利箭,誓要將對麵的人刺穿,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身著紅衣的這邊有人怒目圓睜,指著白衣人群大罵:“你們這群迂腐的家夥,大喜的日子被你們搞成這樣,簡直是不可理喻!”白衣人群中立刻有人迴懟:“你們才是不懂規矩,破壞傳統,會遭天譴的!”


    雙方的叫罵聲越來越激烈,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這時,一個身材壯實的紅衣漢子擼起了袖子,露出粗壯的胳膊,揮舞著拳頭吼道:“別跟他們廢話,直接幹!”


    說著就朝著對麵衝了過去。對麵一個精瘦的白衣男子也不甘示弱,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迎了上去。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打得難解難分。


    其他人見此情形,也紛紛加入了戰鬥。有的揪著對方的頭發,有的抱住對方的腰,有的則趁機在旁邊偷襲。


    人群中一片混亂,推搡和叫罵聲震耳欲聾。有人被推倒在地,又迅速爬起來繼續戰鬥;


    有人的衣服被扯破,露出了後背;還有人的臉上掛了彩,鮮血直流,卻依然毫不退縮。


    整個場麵混亂不堪,仿佛一場末日的狂歡。


    我看著這即將火拚的兩邊村民,滿心疑惑,低聲問老者:“這到底是什麽事啊?為什麽弄出紅白撞煞來了?”


    老者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小夥子你年紀輕輕,居然還知道紅白撞煞。”


    “不懂不懂,我隻是平時比較喜歡看小說看電影。”我連忙擺手,試圖掩飾自己的所知。


    這老者看了一眼被拉開的雙方,無奈地歎了口氣。


    “其實這是我們村的事情,本不應該跟你們說。


    不過,既然你們在這裏,跟你們說說也無妨,畢竟沒有我跟你們說,你們聽著聽著也明白了。”


    老者說到這的時候,拿出一根自己卷的汗煙,叼在嘴裏,“吧唧吧唧”地抽了兩口。


    那煙霧繚繞中,他緩緩開口:“之所以鬧成這樣,是因為我們村海老哥家的兒子要娶媳婦。”


    在說到這的時候,夜鶯姐湊到了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這海老哥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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