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若在瞬間凝結。


    我萬萬沒有想到,苗寨的大祭司居然會出現在我的身後。


    他什麽時候出現在我身後的?


    宛如一條早就隱匿於草叢之中的毒蛇,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從黑暗處鑽出來,一口致命!!!


    我剛準備扣動扳機,然而,手指頭上卻猛然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騷癢感。


    我急忙低頭察看,竟驚覺是一隻僅有指甲蓋般大小的黑色蜘蛛爬在了我即將扣動扳機的食指上。


    這隻蜘蛛模樣極為恐怖,背上鼓起一個透明的瘤,這瘤宛如膿包一般,透過那透明的外皮,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邊密密麻麻擠滿了類似於蜘蛛仔的東西。


    “你最好不要亂動,否則那小東西便會鑽入你的手指,繼而在你的身軀上下籽。”


    大祭司的嗓音陰寒幽冷,絲毫不似活人所發出的聲音,反倒仿若一台冷冰冰的機器在張口說話。


    他居然會說漢語!


    話音剛落,我便感到手指傳來一陣微微的刺痛。


    緊接著,我那被叮咬的食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了一個水皰。


    這水皰竟與那蜘蛛背上的腫瘤如出一轍,呈現出透明之態,裏麵還遍布著密密麻麻的黑點,看著令人作嘔,隻覺一陣惡心反胃。


    被那烏黑蜘蛛咬到之後,從手指頭開始,我周身都傳來了那種鑽心刺骨的冰冷感覺。


    就仿佛有成千上萬根針同時紮進我全身的毛孔。


    我端起槍往前一步,黑洞洞的槍口死死抵在大祭司的腦袋上,朝他怒吼:“你他媽對我幹了什麽,把解藥給我拿來!”


    大祭司看了我一眼,露出一副極端不屑的獰笑:“有膽子你就開槍啊,這世上沒誰能救你的命了,到時候你全身都會爛成一灘爛泥,無數的蜘蛛會從你的身體裏爬出來。”


    一想到那個恐怖至極的畫麵,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趕緊把解藥給我!”


    大祭司斜睨了一眼苗寨的方向,身上猛地散發出一股淩厲的殺氣,冷聲說道:“我可以幫你弄到食物,還有你需要的玩意兒,也能幫你把那些人幹掉,但你必須得聽我的一件事。”


    我滿臉冰霜,冷冷地盯著他,手中的槍依舊沒有放下:“說吧,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麽?”


    “簡單得很,跟我一塊兒去真正的橘子村。”


    聽到這話,我瞬間傻眼了,打死也想不到他居然也要去橘子村。


    “你去那兒幹啥?你有啥目的?你也是衝著那屍水去的?”我如臨大敵般死死盯著他。


    “你不必管我懷有何種目的,咱倆現下就是拴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隻要你跟我去到橘子村取得了屍水,我就會將解藥給你,接著咱倆便各走各路。”大祭司說完,慢吞吞地豎起五根手指。


    “我給你五秒鍾的時間去考慮,要麽答應,要麽大家就一起死翹翹。”


    剛說完我的食指又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那隻蜘蛛又狠狠地咬了我一口。


    與此同時,我身上的寒意越發強烈了,那種苦不堪言、生不如死的痛苦感覺如排山倒海般洶湧襲來。


    “五!”


    大祭司慢慢的數了個數字,邊說邊開始緩緩下壓大拇指。


    隨著他把大拇指壓下去,我的身體便經曆著一輪新的折磨。


    當他壓下第一根手指時,我感覺寒意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來,瞬間淹沒了我。


    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仿佛被千萬根冰針同時刺穿。


    隨著第二根手指的下壓,寒意變得更加刺骨,我的唿吸開始急促,心跳也愈發劇烈。


    那種痛苦仿佛要將我的靈魂從身體中抽離出來。


    第三根手指壓下,我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出現無數閃爍的光點。


    我想到了自己丹田破碎,沒有任何道行,而諸葛琉璃身體虛弱,我們根本不可能與強大的諸葛明台和魯陽王對抗。


    我該怎麽辦?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第四根手指的下壓,讓我的身體幾乎達到了極限。


    我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幾乎凝固,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與死亡抗爭。


    就在大祭司即將壓下最後一根手指的時候,我的內心陷入了極度的掙紮。


    我知道,如果不答應他的要求,恐怕我們都將難逃一死。


    但與他合作,又不知會麵臨怎樣的風險。


    最終,在生死抉擇的關頭,我咬了咬牙,同意了與他合作。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好,我答應你,但你必須保證拿到屍水後給我解藥。”


    大祭司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放心,隻要你按照我的指示去做,解藥自然會給你,而且,在去到橘子村之前,我不會讓你死的,你可是我的福星!”


    此刻,我心中雖然充滿了無奈和擔憂,但也隻能選擇相信他。


    大祭司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將手輕輕放在我的手臂上。


    那隻曾咬了我兩口的黑蜘蛛,此刻竟如同溫馴的小狗一般,順著他的手指乖巧地爬到他的肩膀上,接著敏捷地鑽進寬大的黑袍中,轉瞬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緊接著,大祭司把雙手放進嘴裏吹響。


    刹那間,我驚愕地望見三隻僅有米粒大小的飛蟲,從他的胸口處飛出,如疾矢般朝著苗寨入口的方向疾馳而去。


    目睹這一幕,我也禁不住心中一陣惡寒。


    實在難以想象,這大祭司的身上究竟藏匿了多少毒物。


    一想到這些蟲子在他身上肆意爬動,我就不禁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


    透過望遠鏡,我清晰地看到這三隻飛蟲,迅速飛到了那三個荷槍實彈的黑衣人身上。


    由於距離實在太過遙遠,我無法確切看清那些小蟲子究竟爬到了他們身體的哪個部位。


    我注視著那三個黑衣人,隻見他們的身體猛然一顫,然後伸手去搔抓身上,仿佛被蚊子叮咬了一下。


    隨後,他們又若無其事地繼續開始巡邏。


    然而,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大祭司再次吹響了那古怪的聲音。


    我凝視了半分鍾,並未發覺有任何異常。


    可是,大祭司卻冷冷地對我說道:“好了,你現在可以直接進去了。”


    盡管心中充滿疑慮,但我還是決定聽從大祭司的指示。


    我半信半疑地朝著山下走去。


    隨著腳步的移動,我與那三個荷槍實彈的黑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甚至已能清楚地看到他們身上所攜帶的裝備。


    我的心跳愈發急促,緊張的情緒在心頭蔓延,手心也不自覺地滲出了汗水。


    右手緊緊握著苗刀,準備隨時朝他們發起進攻,以應對可能出現的任何異常狀況。


    然而,這三個人卻仿佛完全沒有看到我一般,依舊在巡邏著,仿佛我是一個透明人。


    真的看不到我?


    我試探性的走到其中一個黑衣人的麵前,發現他們還真看不到我。


    不過他們卻能看到自己的同伴。


    而這個時候,我也終於發現,大祭司放出來的那隻小飛蟲,竟然如同附骨之蛆一樣,依附在他們的眼球上。


    也不知道這是什麽蠱毒。


    確定這三個人確實看不到我之後,我也大搖大擺地進了苗寨。


    正當我走向祭壇,準備拿些肉後離開之時,耳畔猛然傳來一陣牛角號聲。


    這突兀的號聲,令我身軀猛地一顫。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苗寨都快要被諸葛明台滅盡了,為何還會有人吹響這聲音?


    我尚未迴過神來,便被人猛然拉了一把。


    我轉頭望去,發現竟是大祭司。


    他又一次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他們來了,快走。”


    我飛速地掃視了一眼四周,隨即指著前邊那一所低矮的房子說道:“走,進去。”


    方才和大祭司在房子裏躲藏好,就望見從四麵八方湧出了眾多黑衣人。


    他們再一次將那些苗寨中僅存的婦女和老人驅趕了出來。


    那些黑人動作粗魯地將那些婦女和老人驅趕到祭壇邊上,然後有條不紊地分成兩排。


    年輕的婦女被驅趕到左邊,而年紀大的則被安置在右邊。


    隻見這些黑人,每個人的手中都緊握著一捆紅線。


    他們麵無表情地抽到了這些老人和婦女的身旁,強行將紅線綁在她們的小拇指和無名指上,迫使她們跪在地上。


    在這個過程中,有幾位婦女試圖反抗。


    她們掙紮著,試圖掙脫黑人的束縛。


    然而,她們的反抗換來的卻是兇狠的暴打。


    拳頭如雨點般落在她們身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鮮血從她們的嘴角溢出,染紅了地麵。


    有的老人試圖保護她們,卻也遭到了同樣的厄運。


    整個場麵變得混亂而血腥,慘叫和求饒聲充斥著整個空間。


    等到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手上都綁著紅線之後,又有黑人拿來一些銅錢,將它們綁在了紅線上。


    隻要這些婦女和老人微微一動,紅線上的銅錢就會發出叮叮叮叮的清脆聲響。


    緊接著,隻見兩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赤著胳膊,氣喘籲籲地抬出一麵鼓,緩緩朝著祭壇的中心走來。


    他們的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仿佛承載著某種神秘而莊重的力量。


    我定睛細看,發現他們身上竟用血液畫上了一些神秘而詭異的梵文。


    這些梵文線條繁複,猶如古老的符咒,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起初,看到這些梵文,我有些茫然不解。


    然而,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我意識到他們身上繪製的並非普通的梵文,而是通牒。


    所謂的通牒,原本是燒給地府的裱紙上才會繪畫的。


    可如今,卻出人意料地被繪製在了人的身上。


    在我身旁的大祭司壓低嗓音,雙眸直勾勾地凝視著那麵鼓:“那是人皮鼓。”


    人皮鼓?


    我內心一陣驚駭,禁不住渾身戰栗起來。


    據說,人皮鼓的製作過程可謂極度殘忍血腥。


    製作者會選定年輕健壯的活人,將其捆綁在柱子上,接著運用鋒利無比的刀刃在他們的背部用力劃開,極為小心地剝下整張人皮。


    為確保鼓麵具備足夠的韌性與彈性,剝皮的過程務必要做到極其精細,容不得半點損傷。


    而後,把人皮繃在鼓架上,曆經一番精心雕琢,便成就了這令人毛骨悚然的人皮鼓。


    關於人皮鼓,存在一個傳說。


    據傳,此種鼓能夠喚醒邪惡的力量,當其奏響時,會發出陰森恐怖的聲音,能夠使人陷入癲狂與恐懼的境地。


    它乃是邪惡與詛咒的象征,但凡聽到人皮鼓聲音的人,皆會遭遇不幸與災難。


    身上描繪著通牒的那兩個人,抬著一麵散發著詭異氣息的人皮鼓,他們這般行為到底所為何事?


    我還未能想明白這些人究竟在籌劃何種詭異之事,就驚見諸葛明台帶著一群孩子,緩慢而又詭異地走到了祭壇的正中央。


    而更為驚悚的是,那些手上綁著紅繩的婦女和老人,在見到自己孩子的出現後,竟毫無絲毫的反應。


    再定睛仔細一瞧,才驚覺他們的雙眼空洞洞的,沒有絲毫的神采,宛如被某種邪惡力量控製,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整個場麵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氛圍,仿佛有一股神秘而又恐怖的力量在暗中操縱著一切。


    那麵人皮鼓在昏黃的祭壇中火光的映照下,顯得越發猙獰可怖。


    諸葛明台對著身旁的手下低語了一句:“拿給他們喝,時間快到了。”


    喝什麽?


    什麽時間快到了?


    我一臉茫然,困惑不已。


    隻見那些黑衣人移步至那口煮著肉的大鍋前,盛出湯汁,逐個遞給了那些婦女和老人。


    緊接著,那些婦女和老人都端起了碗,然後畢恭畢敬地跪了下來,將湯碗裏的湯一飲而盡。


    我的胃部不禁一陣劇烈翻湧,強忍著極度的不適,我壓低聲音,戰戰兢兢地向大祭司問道:“那鍋裏煮的到底是什麽肉啊?”


    大祭司眉頭緊蹙,麵色凝重地迴答道:“那可不是普通的肉,是人肉,而且皆是蠱師之肉。”


    “人肉?”


    我聽聞此語,內心頓時翻騰起來,一陣強烈的反胃感襲來,胃部一陣痙攣,胃酸瘋狂上湧。


    我慌忙用手捂住嘴巴,驚愕萬分地看著諸葛明台,心中暗罵,“這家夥也太變態了吧,竟然把人肉擱鍋裏煮熟了給這些人吃,而且瞧瞧那鍋裏的肉量,真不知道煮了多少人呐。這些苗寨的婦女和老人恐怕打死也想不到,他們先前吃進肚子裏的肉,竟是自己的親人、兒子,或者丈夫的啊!”


    我強忍著嘔吐的衝動,繼續膽戰心驚地追問大祭司:“為何要讓他們吃這些啊?”


    大祭司那深邃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時空,緩緩說道:“此乃一種極其古老,幾近絕跡的道術。”


    聽到“道術”二字,我駭然地盯著他,下意識脫口問道:“你怎會知曉道術?你究竟是何人?”


    然而,大祭司並未迴應我的問題,他的眼神變得迷離恍惚,似是陷入了往昔的迴憶,又似是在喃喃自語。


    隻聽得他接著說道:“這是一種邪惡至極的法術,需以九十九個成年男性的人皮編織成一麵人皮鼓,而後於陰氣最重之處,令被製成鼓之人的母親或者妻子,吞食他們的肉,飲下他們的油脂。如此,方能使兩個靈魂同時存於一人之身。”


    大祭司的聲音低沉而又空靈,仿若來自幽冥地府。他的麵龐透著一股莊嚴肅穆,令人毛骨悚然。


    我的內心被無盡的恐懼與重重疑惑填滿,聲音也略帶顫抖地又問道:“他這麽做,所求究竟是什麽?”


    大祭司沉聲道:“其目的,便是為了召喚女魃。”


    召喚女魃?


    聽聞這兩個字,我如遭雷擊,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長卿的身影。


    他們竟然要召喚長卿?


    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麽?我的心跳愈發劇烈,仿佛要衝破胸腔。


    而且他們召喚長卿要做什麽?


    然而,就在這驚惶無措之時,諸葛明台突然一抬手緊接著又有十幾口的大鍋被人抬了出來。


    不過這些鍋裏都沒有肉,隻有沸騰的熱水。


    諸葛明台見狀滿意的盤腿席地而坐。


    他的雙手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飛快結印,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神秘的軌跡。


    接著,他伸出劍指,對著那些孩子的眉心,虛空輕輕一點。


    刹那間,那些孩子的身軀猛地一僵,原本靈動的雙眼變得空洞無神,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他們的動作變得僵直而怪異,邁著機械般的步子,直挺挺地走到那群婦女和老人中間,如同一具具沒有生命的木偶。


    緊接著,沉悶的鼓聲驟然響起。


    那鼓聲如同沉重的戰鼓,在寂靜的空中迴蕩,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轉頭望去,發現是那兩個身上畫著通牒的壯漢,正賣力地敲打著人麵鼓。


    他們的每一次敲擊,都似乎帶著一種神秘的力量,那鼓麵微微顫動。


    隨著鼓聲如潮水般陣陣襲來,我的腦子開始像被漩渦卷入一般眩暈起來。


    我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攫住了我,仿佛要將我的靈魂從身體中抽離。


    我急忙咬破舌尖,舌尖上傳來的劇痛猶如一把利劍,刺破了那股眩暈感,讓我混沌的神誌驟然清醒過來。


    此時,鼓聲愈發密集,愈發響亮,如萬馬奔騰,震耳欲聾。


    整個空間都被這沉悶的鼓聲所籠罩,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


    隻見那些手指上綁著紅繩的婦女和老人,仿佛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牽引著。


    他們的步伐緩慢而沉重,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


    每一步都帶著遲疑和猶豫,仿佛在與內心的恐懼做著激烈的鬥爭。


    然後,他們緩緩抱起自己的孩子,那動作輕柔而小心,仿佛手中抱著的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絕望和無奈,仿佛這是一場無法逃避的宿命。


    他們緩緩抱起自己的孩子,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一口巨大的鐵鍋,抱著孩子一同縱身跳進了鐵鍋裏。


    伴隨他們躍入那口大鍋,神智驟然清醒過來。


    轉瞬之間,淒厲至極的哭叫聲如銳刃般刺破耳膜,似欲將其狠狠撕裂。


    在那偌大的鐵鍋裏,人們瘋魔般竭力掙紮,欲要掙脫這駭人的命運。


    他們的嚎叫嘶喊中,充溢著絕望與苦痛,令人膽寒心悸。


    婦女們麵龐滿是驚懼,雙目圓睜,嘴巴大張,發出尖利刺耳的尖叫。


    慌亂地舞動著雙手,試圖抓取任何可救命的物件。


    老人的麵容因至極的痛楚而扭曲變形,臉上的皺褶似乎越發深邃,雙眼布滿猩紅血絲,流露出深深的無望。


    孩子們則哭得肝腸寸斷,小小的身軀在滾熱的水中劇烈撲騰,稚嫩的麵龐寫滿了懼怕。


    有的婦女,即便自身的肌膚已被沸水燙得潰腐,依然艱難地高擎雙手,將孩子托舉過頭頂,似是意欲憑藉自己單薄的身軀為孩子阻擋這滾燙的折磨。


    然而,這一切皆是枉然。


    而那些黑人,依舊是麵無表情,冷淡地凝視著這淒慘的景象。


    就在此時,一個婦女奮然起身反抗,竭盡全力想要躍出鐵鍋,以覓得一線生機。


    然而,冷酷無情的一聲槍響驟然響起,子彈如閃電般飛速襲來,精準地擊中了她的肩膀。


    她的身子猛地一歪,又一次被狠狠地打迴了那口炙熱的鐵鍋裏。


    隻見滾燙的熱水如激流般從四麵八方湧來,無情地衝擊著她。


    熱水先是從她的眼睛灌進去,她眼前頓時一片模糊,劇痛難忍。


    繼而又從耳朵、鼻子、嘴巴灌湧而入,她的唿吸變得急促而困難。


    她瘋狂地掙紮著、嚎叫著,被燙傷的皮膚開始起泡、脫落,鮮血從她肩膀的傷口處噴湧而出,與熱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縷縷猩紅的血水,在鍋中肆意擴散。


    哭叫聲、掙紮聲、敲擊鐵鍋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恐怖的交響樂。


    整個場麵慘不忍睹,仿佛是人間地獄,彌漫著無盡的悲傷和絕望。


    ……


    就在這個時候,天上突然傳來轟隆一聲驚天巨響,猶如蒼穹破裂,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撕裂開來。


    而諸葛明台的做法也到了尾聲。


    他的雙手如同幻影般極速揮舞,快得令人眼花繚亂。


    那雙手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每一次揮動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又似暴風中的閃電,耀眼而震撼。


    其頻率之快,到最後隻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殘影在空中如流星般飛速閃過。


    須臾間,狂風如脫韁野馬般驟然狂飆而起,唿嘯之聲恰似猛虎怒號,驚天動地,氣勢洶洶。


    沙石亦在狂風的席卷之下,如狂魔亂舞般肆意飛揚。


    我雖然藏身於屋內躲避,但那狂風卻無孔不入,帶著淩厲的氣勢,令我幾乎無法睜開雙眼。


    而那些本就殘破的屋頂,在此刻更是搖搖欲墜,最終在狂風的肆虐中不堪一擊,被硬生生地吹飛了出去。


    磚頭砌成的房屋,在狂風的瘋狂摧殘下紛紛傾塌,須臾之間便化為一片殘垣斷壁的廢墟。


    粗壯的大樹,亦無法抵禦這狂風的淩厲威勢,被連根拔起,發出轟隆巨響後頹然倒下。


    在這狂風暴虐的時刻,天地一片昏暗,飛沙走石,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一般。


    狂風所過之處,一片狼藉,令人心生恐懼。


    就在這個時候,從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巨大的咆哮。


    這聲咆哮猶如驚雷乍響,震得我下意識地用手緊緊捂住耳朵,腦袋仿佛被雷給劈中一般,嗡嗡作響,就連大地都在劇烈地顫動。


    諸葛明台見到這動靜,異常興奮,他那原本就肥胖的臉上,此刻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雙眼更是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就連唿吸變得急促起來,嘴唇微微顫抖著,臉上的肥肉也隨著興奮的情緒而抖動。


    緊接著,他朝著四周的手下大聲喊道:“它快來了,大家做好準備!”


    長卿來了?


    我強忍著眼睛的不適,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話音剛落,隻見七個身軀壯碩、身上纏繞著粗大鐵鏈的壯漢,迅速而又有序地按照北鬥七星的方位站好。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每個人都緊繃著身體,鐵鏈在他們手中微微顫動,仿佛在宣泄著內心的緊張。


    目光緊盯著前方,眼神中透露出決絕。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難道是長卿要來了嗎?


    自從大船被那恐怖的觸手弄翻以後,我就跟長卿失去了聯係。


    此時,我的耳邊也傳來了大祭司那桀桀的笑聲。


    他的身子也在微微地顫抖著,看起來同樣興奮異常。


    而此時的狂風,比剛才還要猛烈數倍,唿嘯著席卷而來。


    狂風唿嘯,沙石亂飛,視線因風沙變得模糊不清。


    在這混亂中,一條巨大的黑蟒從遠處洶湧而來。


    它的身軀如同黑色的巨龍,扭動著前行,每一次移動都帶來地動山搖的震撼。


    那蛇的腦袋竟有一輛東風卡車的頭那麽大,口中噴出的氣息仿佛能掀起狂風陣陣。它的眼睛猶如燃燒的火焰,熊熊燃燒,透露出冷酷與兇狠到了極致。


    這條黑蟒以驚人的速度衝到距離我們僅有 50 米的地方,驟然停滯。


    它高高地揚起舌頭,那舌頭如同粗壯的鋼鞭,在空中瘋狂揮舞,抽打聲震耳欲聾,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緊接著,它的頭顱微微晃動,緩慢而有節奏,似乎在以一種挑釁的姿態審視著眼前的一切。


    看到這黑蟒,我也是一愣。


    怎麽是一條蛇?


    長卿不是已經幻化成人形了嗎?


    這怎麽迴事?


    此時那條黑蟒的身體開始緩慢地蠕動,巨大的鱗片相互摩擦,發出清脆而尖銳的哢哢聲。


    這聲音刺痛著我們的耳膜,仿佛是死亡的奏鳴曲。


    陽光照射下,它身上的鱗片閃閃發光,冰冷而神秘的光芒越發刺眼,令人心生恐懼。


    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和霸氣,仿佛它就是這片土地絕對的主宰。


    它的鼻孔張開到極致,不時噴出的熱氣如火龍般洶湧。


    緊張的氛圍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仿佛時間都凝固得近乎窒息。


    麵對這麽大一條黑蟒,每個人都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掌心冒汗,手指幾乎要嵌進手掌。


    汗水沿著額頭滑落,浸濕了雙眼,卻無人敢伸手擦拭。


    周圍的空氣仿佛被這條巨大黑蟒的威嚴壓縮得如同鋼鐵一般堅硬,讓人感到無法喘息,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壓垮。


    而此時,我胸前的黑蟒紋身竟突然變得灼熱異常。


    那黑蟒似乎也感應到了某種異樣,它龐大的腦袋開始左右搖晃,不停地吞吐著舌頭,透露出一種警覺與疑慮。


    就在這時,諸葛明台微微抬起了手,做出一個神秘的手勢。


    緊接著,我聽到從他後方傳來了齒輪轉動的低沉聲響。


    不僅僅是我,那條巨大的黑蟒也猛地轉過頭,目光徑直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四匹高頭大馬奮力拖動著一個宛如移動便利店的木頭房子,緩緩走來。


    這木頭房子的外部,全然被人淋灑上了鮮血,還有一些人的內髒。


    遠遠地,那股腥臭的氣息便撲鼻而來。


    黑蟒吐舌頭的頻率愈發加快,它顯然是在捕捉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雙眼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仿佛被這股濃烈的血腥氣息所吸引。


    當四匹馬拖拽著那座木頭房子行至距黑蟒將近 50 米之處時,它們毫無征兆地驟然止住步伐,身子開始不由自主地往後挪動,呈現出明顯的後退態勢。


    顯然,它們那敏銳的直覺讓它們深切地覺察到了黑蟒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這種氣息使這四匹馬的內心充滿了恐懼。


    眼神中流露出極致的驚恐,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仿佛在極力抗拒著前方的恐懼。


    而身後的那幾個黑人手中緊緊攥著皮鞭,手臂猛然用力一揮。


    皮鞭便在空中急速舞動,發出陣陣“唿唿”的聲響。


    他們一邊狠狠地抽打馬背上,一邊口中怒喝道:“該死的畜生,快給老子往前走!”


    每一鞭都帶著狠勁,在馬背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鮮紅印痕。


    然而,那四匹馬並未因這淩厲的抽打而屈服。


    它們的雙眼圓睜,眼中滿是驚恐和狂躁。


    盡管皮鞭如雨點般落下,它們依舊堅決不肯再向前挪移哪怕一小步,仿佛那前方有什麽令它們極度懼怕的東西。


    看到這四匹馬已被抽打得渾身鮮血淋漓,可仍舊不願往前邁出一步。


    那幾個抽打馬匹的黑衣人忽地從身上取出四串鞭炮,飛速地掛在了馬的尾巴之上,接著點燃了鞭炮。


    伴隨一陣劈裏啪啦的爆鳴聲,震耳欲聾的聲響在狂風中來迴飄蕩。


    這猝不及防的巨響,致使四匹馬瞬間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它們的眼睛瞪得渾圓,身軀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


    馬蹄慌亂地踩踏著地麵,發出“噠噠”的聲響。


    緊接著,它們不顧一切地撒開腿狂奔起來,猶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趕一般。


    馬蹄掀起陣陣沙塵,身上的毛發在風中肆意飛舞,仿若四隻陷入癲狂的猛獸。


    那狂奔的氣勢,宛如一股無法阻攔的洶湧洪流,徑直向著黑蟒狂奔而去。


    ……


    那四匹馬拖著那龐大的木頭房子,風馳電掣般衝向黑蟒。


    黑蟒見狀,軀體劇烈扭動著,張開那吞天噬地般的巨口,露出尖銳得令人膽寒的獠牙。


    首當其衝的一匹黑馬,被黑蟒一口死死咬住脖頸,淒厲的嘶鳴聲瞬間響徹雲霄。


    黑蟒腦袋猛然一甩,黑馬便如炮彈般被拋向半空。


    緊接著,它張開血盆大口,再度狠狠咬下,黑馬的身軀刹那間被咬成兩截,猩紅的血液如傾盆暴雨般潑灑而下,在四周濺起一灘灘怵目驚心的血窪。


    其餘三匹馬被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沒命地狂奔。


    但黑蟒的速度快如閃電,其身軀靈活得宛如幽靈,轉瞬便出現在另一匹馬的身後。


    鋒利的獠牙輕而易舉地撕開馬的皮肉,鮮血如噴泉般噴湧而出,將大片地麵染得猩紅。


    緊接著,黑蟒的尾巴好似一根威力無匹的鋼鞭,挾著排山倒海之勢狠狠抽打在巨大的木頭房子上。


    隻聞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木頭房子瞬間被抽飛出去,木屑漫天飛舞。


    與此同時,黑蟒的這一擊威力巨大,竟將一旁兩人環抱的大樹也給攔腰拍斷,大樹應聲倒下,發出巨大的斷裂聲。


    剩下的兩匹馬此時已驚恐到了極致,它們拚盡全力想要逃離這猶如煉獄般的場景。


    然而,黑蟒絲毫不給它們任何機會,那龐大的身軀猶如移動的山嶽,輕鬆地追上了它們。


    其中一匹馬被黑蟒的尾巴緊緊纏住,繼而被猛地甩向高空。


    在空中,馬的身軀已然扭曲變形,隨後重重地墜落地麵,再也無法動彈。


    最後一匹馬試圖從黑蟒身旁衝過去,但黑蟒迅速伸出舌頭,精準無誤地纏住馬的腿部。


    馬竭力掙紮,卻徒勞無功,最終被黑蟒拖入它的領地,消失在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


    整個場麵慘不忍睹,血腥至極,仿佛墜入了阿鼻地獄。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讓人惡心欲吐。


    黑蟒兇殘地弄死那四匹馬後,如狂躁的魔神般,朝那塗滿鮮血的木頭房子發起了瘋狂攻擊。


    我在一旁看得是心驚肉跳,心中滿是疑惑,這木頭房子裏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難道是炸彈?


    莫非是為了引黑蟒去咬這箱子,才特意在上麵塗滿鮮血,等黑蟒咬住箱子時便引爆它。


    不過這想法隻是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畢竟諸葛明台的那些手下可是裝備齊全,身上帶著槍,還有各種熱武器,連手榴彈都有。


    沒有必要弄得這麽麻煩。


    隻見那黑蟒如龐然巨獸般,張牙舞爪地對木頭房子展開了淩厲的攻勢。


    它傾盡全身之力撕咬著木頭房子,獠牙在日光下閃爍著瘮人的寒光。


    與此同時,木頭房子上的破洞中傳出陣陣驚恐至極的慘叫聲,那聲音淒厲刺耳,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在這靜謐的山林中迴蕩,久久不散。


    伴隨著黑蟒的撕咬,木頭破裂的“嘎吱”聲不絕於耳。


    每一次黑蟒的利齒深陷木頭之中,都會發出沉悶的“砰砰”聲。


    而從木頭房子裏傳出的慘叫聲,更是驚心動魄。


    這房子裏竟然有人!


    諸葛明台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身旁的苗寨打擊者,卻發現他沉默不語,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正在瘋狂撕咬木頭房子的黑蟒。


    而他臉上戴著一個碩大的貓頭麵具,根本無法窺得他此刻的表情。


    就在這時,那龐大無比的黑蟒再度用它那堅硬如鐵的腦袋狠狠地撞擊木頭房子。


    它的頭部猶如一座山嶽,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猛烈地衝向木頭房子。


    每一次撞擊,都發出沉悶的巨響,仿佛能震撼天地。


    木頭房子在這巨大的衝擊力下,開始搖晃起來,然後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它就像是一個脆弱的玩具,被黑蟒的力量隨意擺弄。


    然而,就在這驚心動魄的關鍵時刻,一個身著黑袍的身影突然從黑蟒咬出的缺口處掉落出來。


    我定睛一看,心中不由得驚愕萬分。


    那竟是一個黑苗,而且是一個成年的黑苗。


    這情形讓我大為震驚,諸葛明台不是已經將所有的男性黑苗都處決了嗎?


    難道他隻是處決了一部分男性黑苗,然後將另一部分黑苗囚禁在這木頭房子裏,目的就是為了引出這條恐怖的黑蟒?


    那黑苗從木頭房子裏掉出來後,滿臉驚恐,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他撒腿狂奔,拚命想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然而,他還沒跑出 10 來米,黑蟒那猶如鋼鞭一般的巨大尾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掃了過來。


    “砰!”一聲沉悶的巨響。


    黑苗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然後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黑苗的身體在撞擊地麵的瞬間,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仿佛全身的骨骼都在這一刻粉碎。


    臉上也寫滿了極度的驚恐。


    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喉嚨裏發出的低沉嗚咽,仿佛是在向這個世界做最後的告別。


    緊接著,黑蟒的尾巴再次揚起,又一次狠狠地砸在了黑苗的身上。


    這一次,黑苗的身體徹底變形,變成了一團無法辨認的肉泥。


    黑蟒的尾巴在空中揮舞,帶起一陣狂風,混合著黑苗的鮮血和碎肉。


    隨後以迅如閃電般的極速,再度風風火火地衝向那木頭房子,接著用那長達幾十米的龐然身軀,死死地纏住木頭房子。


    其身軀纏繞之際,發出陣陣尖銳刺耳的“咯吱咯吱”聲,仿若那木頭正經受著極度痛苦,發出淒烈的哀嚎。


    須臾之間,房子承受不住這等壓力,在黑蟒強大有力的身軀絞殺下,碎裂成無數殘片。


    刹那間,十幾個渾身浴血的黑苗如脫籠之獸,從裏麵狂奔而出。


    這些黑苗從頭到腳都被鮮血染透,那模樣,恰似被人特意以血潑灑全身。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難聞、濃烈腥臭的血液味道,直叫人惡心欲吐。


    而他們的手中,居然緊握著各式各樣的兵器。


    看到這一幕,我徹底的明白諸葛明台的用意。


    這該死的家夥,竟然讓這些人吸引黑蟒的注意力,消耗它的戰鬥力,然後想要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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