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場麵堪稱極度詭異,我也唯有強捺著性子,屏息凝神地注視著。


    十幾分鍾過後,我驚見四個黑人抬著一大盆肉,朝那口鐵鍋徐徐走來,緊接著便將肉盡數傾倒進去。


    雖說相隔甚遠,我難以嗅到肉的香氣,然而眼看著如此多的肉在鍋中煮著,我肚子裏的饞蟲登時瘋狂躁動起來,餓得我不住地吞咽著唾沫。


    我依舊手持望遠鏡,牢牢盯著祭壇上的那一群人。


    接著,我便驚異地發現諸葛明台指使手下將那些老弱病殘之人分成了三波。


    女子站立在一邊,年紀小的位列一處,年老的則於另外一邊,整整齊齊地分成了三排。


    隨後,年老的和年輕的依次去鍋裏取肉。


    每個人都分到了約莫兩三斤的肉量,每一塊都足有拳頭般大小。


    而至於那些年紀小的,隻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全然不知諸葛明台這般作為究竟是何意。


    那些孩子因為分不到肉,餓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其中一個孩子,他的身體瘦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他哭的眼睛紅腫得像兩顆核桃,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滾落。


    另一個孩子,她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沾滿了泥土。


    她一邊哭泣,一邊用手揉著肚子,雙腿不停顫抖,似乎已經沒有了力氣,眼神迷茫而空洞,仿佛已經對生活失去了希望。


    而他們的長輩們心急如焚,試圖過去安撫孩子們。然而,無情的黑人卻手持槍械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讓他們無法靠近。


    這時,一個年輕的女人緊緊的抱著分到的肉,想要衝過去抱住她的女兒。


    看著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她心疼的不行,眼神中充滿了焦急和心疼,步伐踉蹌。


    可是,她的舉動瞬間就被人冷酷地攔住了。


    她像是一頭被激怒的母獅,拚命地掙紮著,雙手瘋狂地揮動,試圖掙脫那些黑人的束縛。


    她的雙眼布滿了血絲,憤怒得幾乎要噴出火來,張牙舞爪地伸手去撓黑人的臉,嘴裏還不停地發出怒吼,盡管聽不到聲音,可表情裏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然而,無情的黑人卻沒有絲毫憐憫之心,毫不留情地舉起槍,朝著她的腦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女人的腦袋頓時鮮血直流,就像被打破的水罐,猩紅的血液肆意流淌。


    她的身體也如斷了線的木偶般,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她的眼神在那一刻變得空洞無神,原本的憤怒和絕望也都化為了深深的無奈。


    雙手還保持著掙紮的姿勢,仿佛在訴說著她對命運的不甘。


    而那些黑衣人,卻對這一切無動於衷。


    他們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仿佛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血腥和暴力。


    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執行著上級的命令,不顧他人的生死。


    我緊緊握著望遠鏡,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


    諸葛明台緩緩走到那正在低聲啜泣的小孩子麵前,悄然蹲下。


    見到這般場景,我的心忽地緊緊揪起。


    莫非他連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都絕不放過?


    透過望遠鏡,無法聽清他們在交流什麽,然而我卻清晰地瞧見諸葛明台從口袋中掏出一塊小巧的肉幹,輕輕遞到了那個小女孩手中,接著又溫柔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部。


    那小女孩握著肉幹,眼睛瞪得渾圓,臉上呈現出既驚惶又迷茫的神情,直直地望著諸葛明台。


    諸葛明台僅是微笑著,輕輕撫摸那小姑娘的頭顱,並未再多言其他。


    旋即,他便指使手下之人,給那些未分到肉的孩子分發肉幹。


    至此,原本尚有些騷動的人群,霎時變得安靜無聲。


    我的內心亦是禁不住地暗自嘀咕。


    這諸葛明台究竟是在耍什麽花招?


    先是將那些年輕力壯的黑苗殘殺殆盡,而後又善待他們的女人、母親以及孩子。


    我決然不會相信他是突然間大發善心。這其中,莫非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或陰謀?


    然而此刻,我壓根不願去琢磨他們在做何事,滿腦子隻想找點吃食。


    雖說方才喝了些許水,但那壓根不頂飽。尤其是目睹他們大口吃肉後,我更是餓得前胸緊貼後背。


    待到所有孩子都分得肉後,諸葛明台讓手下之人將年長的帶走,自己則領著那些孩子離去。


    又曆經將近兩個多小時,祭壇之上的人已近乎散盡。


    此時僅餘三位守衛還在。


    並且據我觀察,我察覺這三個守衛每次換班的時間為 15 分鍾。


    而在換班之時,僅有一人持槍把守,且這祭壇之上除卻那一鍋肉,也並無其他值得偷盜之物。


    故而他也隻是隨意朝著周遭瞄上幾眼,亦或點上一支煙,刷刷手機小遊戲。


    我掐算過時間,若我要過去偷肉,可能性實微,隻因即便他頗為懶散,可偷肉的話,危險係數頗高。


    僅有一個法子,那便是悄無聲息地將他幹掉。


    不過棘手之處在於我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入苗寨。


    隻因苗寨的入口處,那幾個持槍把守的黑衣人比祭壇上的要警覺許多,且毫無這些小動作,幾乎是筆直站立,紋絲不動。


    我又觀察了半個小時,意欲尋覓出一些進入苗寨的法門,然而皆是徒勞無果。


    想要進去唯有硬闖,可單憑我手中這一把槍想要硬闖,幾乎絕無可能。


    唯有槍聲一旦響起,那麽苗寨裏的所有人皆會出動。


    到時,我便是自投羅網。


    我蜷縮在角落裏,苦苦琢磨著進入苗寨的辦法,心中的焦灼感愈發強烈。


    時間猶如沙漏中的沙粒,一分一秒地流逝,而我的肚子也毫不留情地發出陣陣抗議的鳴叫。


    就在我近乎陷入絕望的時刻,我的肩膀猛然間被人拍了一下。


    我的身軀驟然一顫,冷汗刹那間流淌下來。


    猛地扭轉身體,槍口瞬間對準了身旁。


    當我望見佇立在我身側那人時,我險些就要扣動扳機。


    他頭頂著一個碩大無比的貓頭麵具,周身被一件黑袍緊緊籠罩。


    他還戴著一頂格外巨大的帽子,將他整個人隱匿在陽光之下,看上去無比陰森。


    竟是苗寨的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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