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在苟洪那深不見底的眼底輕輕搖曳著,猶如一道道陰鷙而詭異的弧光閃爍不定。他負著手,緩緩地踱步於青石鋪就的地麵之上,每一步都仿佛帶著沉甸甸的壓力,以至於腳下的石板似乎都在微微顫動。而隨著他的走動,那寬大的袍角如同淩厲的風刃一般,無情地碾碎了灑落在地上的清冷月光。


    他那修長的食指有節奏地叩擊著椅子扶手,發出一聲聲清脆而又沉悶的聲響。每一下的敲擊力度都好似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戚福的顱骨之上,讓人不禁心生寒意。隻見苟洪微微揚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被蒙住雙眼的戚福,輕聲問道:“這啱城的城主之位,阿福可是真心願意接下?”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那慵懶之中卻裹挾著絲絲蠱惑人心的力量,宛如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吐著信子伺機而動。然而,就在此時,若有人仔細觀察便會發現,苟洪那看似鎮定自若的掌心中竟然已經不知不覺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盡管戚福此刻雙目被蒙蔽,但他那雙粗糙的大手卻下意識地撫摸起自己虎口處那道猙獰可怖的刀疤來。伴隨著喉結的上下滾動,他脖頸一側的青筋也如蚯蚓般突突跳動起來。


    突然之間,戚福猛地仰起頭,扯開嗓子發出一陣如同裂帛般刺耳的狂笑。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將整個身子都俯伏在地,以一種近乎卑微的姿態高聲喊道:“阿福願為大人分憂!”


    在這酒盞輕微震顫所產生的餘韻尚未消散之際,三更梆子那沉重而又悠遠的敲擊聲驟然打破了夜的寂靜。隻聽得“砰”的一聲悶響,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被重重地擲在了雜亂無章的草堆上。


    苟洪手持長劍,劍尖輕挑,那係緊袋口的繩結瞬間便如同熟透的果實一般自動崩裂開來。隨著袋子的敞開,一名女子那淩亂不堪的鬢發首先映入眼簾,而她那張原本嬌豔動人的嘴唇此刻已被咬得鮮血淋漓。


    “既然想要做我的人,那就應該知道該如何向我表達忠心。”苟洪麵無表情地說著,同時伸出右手屈起手指,輕輕地抹去了戚福額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然而,他的手腕卻在不經意間暗暗發力,逐漸加大了下壓的力度,直壓得戚福的肩骨咯咯作響。


    蒙眼的黑布早已被淚水浸濕,一道道淚痕在上麵肆意蔓延開來。戚福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周圍,當指尖觸碰到那一片溫熱而黏稠的血跡時,他的唿吸陡然變得急促而紊亂起來。


    就在此時,一陣破碎的嗚咽聲如驚雷般在他耳畔炸響,緊接著便化作了一聲淒厲的嘶吼:“你們這群蛇鼠一窩的狼子!”


    戚福如同觸電一般猛地縮迴手,但已經來不及了,他的手腕瞬間就被苟洪緊緊擒住,並毫不留情地按在了一名女子的頸間動脈處。


    “怎麽樣,阿福,這聲線你可還熟悉?”苟洪的聲音充滿了戲謔與殘忍。


    血腥之氣瞬間彌漫過來,越過牙齒和牙關,直衝向戚福的鼻腔。就在這一刻,戚福一個踉蹌,慌亂之中竟然撞翻了一旁的燭台。


    隨著燭火的熄滅,黑暗徹底籠罩了整個房間。然而,就在這時,那塊被扯落下來的眼罩卻意外地顯露出了汪夫人那張啐滿血沫、滿臉冷笑的麵容。隻見她手中緊握著一支簪子,那簪子已在她的掌心中折成了一道新月狀的鋒利兇器。


    看到眼前這一幕,戚福隻覺得一股苦澀的膽汁從喉頭湧起,直衝嗓子眼兒。但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聽到從自己的喉嚨深處竟擠出了一陣扭曲變形的顫音:“嫂夫人看來還是不肯屈服於苟大人啊……”


    “畜牲!”女子的怒火仿佛要將這片黑夜點燃,她驟然暴起,發出了一聲足以驚飛夜梟的嘶鳴。與此同時,那支原本握在她手中的簪子也如閃電般劃過半空,擦過戚福的耳垂,深深地釘入了一根梁柱之中。


    戚福緊閉雙眼,默默地承受著那股噴濺到麵頰之上的溫熱液體。他不敢睜開眼睛去看,隻是咬緊牙關,手上暗暗發力,同時腳下巧妙地使出一記絆子,成功地讓汪夫人重重地摔倒在了一堆幹草之上。


    就在戚福伸手擒住她那纖細如玉的腕子時,隻見他的大拇指在無人察覺的暗處,輕輕地摩挲了三下。而原本還在拚命掙紮的汪夫人,其動作竟突然之間就凝滯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然而,盡管她迅速垂下眼眸以遮掩住自己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驚惶之色,但還是沒能逃過戚福那雙銳利的眼睛。此時,戚福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勾勒出一抹充滿邪氣的笑容來,同時從他的喉嚨裏溢出一陣低沉而又沙啞的調子:“大人您瞧瞧,這不就是個狐媚子嘛!”話音未落,他那如同鐵鉗般的五指便猛然攥緊了汪夫人頭上如雲般的發髻,用力一拽之下,使得汪夫人不得不高高地仰起自己那修長白皙的脖頸,從而將她那如雪般潔白的喉管徹底暴露在了眾人麵前。伴隨著一聲聲嗚咽和啜泣聲,那美麗的喉管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與此同時,坐在一旁的苟洪正悠然自得地斜倚在椅子上,一隻手則漫不經心地撫摸著一塊漆黑發亮的石頭。他那雙如同老鷹一般犀利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眼前的場景之上,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此刻的戚福,隻覺得自己的後槽牙都快要被咬得發酸了,腦海中的思緒更是猶如閃電一般疾速轉動著。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麽絕妙的主意似的,他猛地一個彎腰,直接將汪夫人整個人扛在了肩上。嘴裏還大聲嚷道:“這般不堪入目的醃臢場麵,可千萬別玷汙了大人您的眼睛啊!”


    然而就在這時,汪夫人腳上所穿的繡花鞋因為劇烈的掙紮而不慎掉落下來。趁此機會,她暗中狠狠地朝著戚福的肋下猛踹過去。戚福猝不及防之下,頓時感到一股劇痛襲來,忍不住發出一聲沉悶的哼叫。但即便如此,他那張猙獰扭曲的臉上依舊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獰笑,並且還狎昵地湊近到汪夫人的耳畔輕聲說道:“夫人啊,您這雙玉足踹得我心癢癢呢!”


    就在那扇沉重的門扉轟然緊閉的瞬間,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與此同時,戚福毫不留情地用腳粗魯地踹開了旁邊的木凳,這突如其來的響動猶如一道驚雷,驚得那些原本正在枝頭休憩的雀鳥們驚慌失措地振翅高飛。


    然而,與他粗暴行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那雙寬大而有力的手掌此刻卻異常溫柔地托起了嫂夫人的後腦。在那柔軟的錦被不斷翻卷之間,傳出了一陣仿佛撕扯裂帛般清脆而刺耳的聲響。


    嫂夫人那修長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戚福寬厚的脊背之中,但她那張嬌美的麵容上卻迸射出了痛苦而又破碎的啜泣之聲:“畜生……唔!”然而,她的聲音還未完全喊出口,便恰到好處地被戚福那渾濁而濃重的喘息所截斷。


    此時,窗欞之外,苟洪的那雙鞋子依舊如同釘子一般穩穩地釘在冰冷的石板之上,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再狠些。\"戚福緊咬牙關,從牙縫裏艱難地擠出一絲微弱的氣音,仿佛每一個字都需要用盡全身力氣。他那修長的手指微微顫抖著,輕輕蘸起些許茶水,然後猛地用力甩向床邊,水花四濺,瞬間浸濕了一片床沿。


    站在一旁的嫂夫人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明白了戚福的意圖。隻見她柳眉倒豎,美目中閃過一絲決絕,突然抬起那纖細的玉腿,如同疾風驟雨般朝著四周狠狠踹去。隻聽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屋內的桌椅板凳紛紛被踢翻在地,原本整潔的房間頓時變得一片狼藉。


    與此同時,嫂夫人帶著哭腔的顫聲尖叫驟然響起,那尖銳刺耳的聲音猶如一把利劍,直直地刺破了脆弱的窗紙,向著屋外傳去:\"縱是死也休想讓你們得逞!\"


    然而,就在這混亂不堪的場景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嫂夫人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將一把鋒利的匕首塞進了戚福的手中。而此時的戚福,雖然表麵上依舊裝出一副淫邪放蕩的模樣,但他的眼眸深處卻是一片清明,宛如寒冷深潭中的明月,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終於,當門外傳來那些人滿意離去的腳步聲時,戚福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下來。他緩緩伸出手指,輕柔地挑起嫂夫人那被汗水濕透的鬢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嫂夫人方才咬得可真夠狠啊。\"此刻,他的聲音已然褪去了先前的淫邪之氣,重新恢複成了他平日裏所特有的那種清冷。


    嫂夫人聞言,不禁嬌嗔地白了他一眼,眼尾處還殘留著一抹淡淡的緋紅,宛如春日裏盛開的桃花一般嬌豔動人。她伸出青蔥般的玉指,輕輕戳向戚福那滲出血絲的唇角,略帶埋怨地說道:\"三爺您這一招可真是把妾身給嚇壞了,妾身還以為三爺您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了呢。\"說罷,兩人相視一笑,那笑聲迴蕩在這滿屋的淩亂之中,竟顯得有幾分溫馨與和諧。


    苟洪邁著沉穩而緩慢的步伐迴到了主室,仿佛這間屋子就是他掌控一切的王國。他看似漫不經心地走到一張木椅前,然後隨性地一靠,整個人便陷入其中。


    一絲不易察覺的低笑從他的喉間輕輕溢出,仿佛是對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感到可笑。他抬起右手,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輕叩著握在手中的黑石,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房間內迴蕩開來。


    \"早該碾碎的螻蟻窩。\" 他輕聲呢喃道,聲音雖不大,但其中蘊含的冷酷和不屑卻如寒風般刺骨。說完這句話後,他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喉結,似乎想要壓下那湧上喉頭的腥甜味道。然而,這股腥甜並沒有那麽容易被壓製下去,反而讓他的臉色微微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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