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對賀廷有多了解,賀廷對她同樣如此。


    她是真心順服,還是假意迎合,可能騙的了別人,但騙不過賀廷的雙眼。


    平心而論,盛開是真不覺得自己有錯。


    但她現在畢竟有求於人,也不想就這樣得罪賀廷,如果他們兩個僵持不下,又如何求他護庇小鍾?


    賀廷鬆開盛開的下頜,涼涼嘲道:“你跟我低聲下氣地認錯、示弱,無非是想讓我保護小鍾不讓許家人報警將她送去警局,跟你十年前為了不想坐牢求我庇護,答應跟著我做我的女人,是一個招數。”


    他冷冷道:“十年都過去了,盛開,你還是隻會這一招嗎?”


    盛開心狠狠一沉,猛地抬頭看向他。


    目光,有一瞬間的顫動。


    唿吸都不禁斂住。


    她聽得出他言語中毫不掩飾的譏諷,這譏諷就如同一把銀針直直紮進她的心口,沒有流血,隻是一個個的小口子照樣疼得她心肝脾肺腎一陣亂顫,就好像是鐵錘掄到了腦袋,耳邊一陣嗡嗡作響,什麽也聽不見了。


    他們都知道對方的軟肋在哪裏,一紮一個準。


    見她白著臉抿著唇默不吭聲,一副“視死如歸”般的抗爭姿態,賀廷的神色更冷。


    “這段時間,你跟我鬧得夠多了,我看在你懷孕不易,又剛剛生了孩子,身體正虛著,你的任性你的脾氣,我都照單全收。有些事情我可以忍,但有些事情,我無法容忍。你跟我那麽多年,知道我的逆鱗在何處。”


    賀廷聲音已經漸漸平和,隻是話音照舊不容置喙,透著十足的沉然,分量十足。


    “你想求我幫你,那就得拿出求人的姿態。”


    賀廷道:“你是我的人,我護著你是應該的,可小鍾不是我的人,她做錯了事情,我不會去幫她擔。”


    盛開驀地抬頭,瞳孔驟然一縮。


    他這是什麽意思?


    是不會再管小鍾嗎?


    還是他想要威脅她,覺得她認錯的態度不夠,非要讓她下跪求他不可?


    盛開的眼睛紅了,腦袋也跟著炸開,“你答應過我,要保護小鍾……”


    “我沒答應你。”


    賀廷打斷她的話,沉聲道:“我隻答應不會讓許家的人報警,至於後續他們會怎麽做,我管不著。”


    盛開一聽,心裏就冷不丁的一慌。


    許建軍和梁蘭貞都是睚眥必報的人,不會輕易吃虧的,這次小鍾給許建軍開了瓢,讓他腦袋縫了三針,以許建軍那陰狠的性子,對她這個親生女兒都下得去手,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小鍾。


    “可小鍾是為了我……”盛開上前一步,還想再求。


    賀廷板著臉,鐵麵無情,“那是你的事。你既然長了本事,那就自己護著你想護的人。”


    一句冷漠至極的話,將盛開後麵的求情都堵在了喉嚨口。


    再也說不出。


    也將他們之間好不容易縮短的距離,又扯遠了。


    這一刻,盛開深深地厭惡起自己。


    她甚至開始恨自己。


    說好的不再指望,說好的切斷所有的期待,可是她在幹什麽?


    出了事情,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像一條狗一樣衝著賀廷低聲下氣、搖尾乞憐,將自己的尊嚴狠狠踩在腳下。


    不,是被他給狠狠踩在腳下。


    果然,人隻有痛到極致,才會徹底清醒。


    “我明白了。”


    盛開將走向賀廷的腳收了迴來,她站直身體,挺起腰杆,堂堂正正地麵對著他,眼底清冷又淡漠,“你說的沒錯,小鍾是我的人,這也是我的事,不該麻煩你。你能幫我一時,卻幫不了我一輩子,沒有人能守護另一個人一輩子,人終歸是要自己長大的。多謝賀總,又給我上了一課。”


    她彎下腰,朝他深深鞠躬。


    至此,她也在心裏徹底和他劃清界限:她的人,確實得由自己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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