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趙氏期盼的目光,他隻好點頭。


    “娘你放心,芸娘是我妻子,出門在外,哪怕是豁出我這條命,我也絕不會讓人傷她分毫。”


    趙氏這才紅著眼眶點點頭,“行,有你這話,娘我就放心了。”


    見她如此,秦宴之卻止不住深思,若是他日後沒把薑芸娶進門,是不是親娘真的不認他?又或者是把他趕出家門?


    好在他此生並未打算娶妻,即便不娶薑芸,他也不會娶別人。


    一行人寒暄過後,秦宴之率先上車。


    薑芸剛要走,齊雪又拉著她哽咽道。


    “芸姐姐,你一定要常迴來看看我。”


    知道齊雪現如今仍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薑芸點頭答應。


    “好,你存在我這兒的銀兩我都給了娘,若是你們姐弟實在不想繼續待了,可以拿上銀兩去清州找我。”


    齊雪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神頓時又立馬明亮,一把拉住薑芸喜出望外問。


    “芸姐姐,真的可以嗎?”


    薑芸點頭,“那是自然,實在不行,屆時我迴來你再同我一道走也成。”


    齊雪仿佛看到更光明的未來,點點頭滿臉希冀。


    “好!我等你迴來!”


    和眾人一一道別,薑芸才掀開簾子上了馬車。


    秦宴之正正襟危坐在裏麵,看到她進來連忙朝旁邊挪了挪。


    “芸娘,路上小心!”


    掀開簾子,趙氏還跟在馬車身後跑。


    薑芸原本也沒覺得出一趟門有多不舍,畢竟隻是在清州。


    可如今瞧著趙氏這般,她也禁不住紅了眼眶,伸出手朝著外麵揮了揮,眼看趙氏已經停下,她才收迴手。


    抽出懷中的手絹按了按眼角,她深吸了口氣整理好情緒問。


    “對了,先前我們寫的婚書你已經處置妥當了吧?”


    一聽這話,秦宴之禁不住眼皮一跳。


    側目對上薑芸眸中的質問,被娘裱起來這話他實在說不出口,不由得斂下眉目正色道。


    “妥當了。”


    薑芸狠舒一口氣。


    “那便好,去了清州咱們就分道揚鑣,你在書院可要好好念書,別辜負了娘的期待。敏之和芝芝都拿你做榜樣,可莫要讓他們失望。”


    聽她話裏話外都是一副姐姐教育弟弟的口吻,秦宴之麵色沉了沉。


    “這些我自然知曉,芸娘你也是,在外行醫治病切莫和人動口角,你是女子,若是遇到危險盡管去書院找我。”


    薑芸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服氣,明白他是故意這般好迎合自己之前的話,笑了笑,也不與他計較。


    “找你?你難不成還有什麽法子幫忙?”


    清州可比不得這青河縣。


    在青河縣,還能求求謝夫人幫忙,去了那邊,兩人舉目無親,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秦宴之卻沒有直接迴答,沉吟道。


    “我自有我的辦法,你若是遇到麻煩可別自己擔著。”


    薑芸聞言好奇極了,真的很想知道他有什麽辦法。


    “行,屆時再說。”


    從村裏直達清州,即便坐著馬車,走走停停也差不多一天才能到。


    薑芸靠在馬車之內被搖得頭暈眼花,心說還是現代好,哪怕是開車,也要不了幾個小時。


    抵達縣城,幾人下車買了點幹糧。


    薑芸環顧四周問,“雖說咱們車上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但若是半路遇到山賊可怎麽辦?”


    要知道這年頭可是有土匪的,真把他們洗劫一空,他們身無分文,去了清州估計得要飯。


    秦宴之似乎早料到了,“不用擔心,出了城有人接應我們。”


    薑芸眼皮一跳,以為自己聽錯了。


    “接應?誰?”


    秦宴之眯了眯眼,神情古怪睨著她沒有迴答,故意賣了個關子。


    薑芸還以為他胡說八道的,吃飽喝足上了車,果真出了城有另外幾人隨行護送。


    他們沒有乘坐馬車,而是一人騎一匹馬,馬背上帶著幹糧盤纏,一看就是事先準備好的。


    撩開簾子看出去,再看秦宴之,他背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哪怕知道她心中滿腹疑問,他還是不打算解答。


    薑芸氣不過,幹脆笑盈盈和旁邊一位小哥聊了起來。


    “這位公子,你們難不成是我夫君花錢請來的保鏢?”


    男子三四十歲的模樣,留著絡腮胡,一看就是位練家子。


    聞言,他側目看了眼薑芸,客客氣氣拱手行禮。


    “薑小姐誤會了,我們是謝公子派來的,專門護送你們抵達清州。”


    謝公子?


    薑芸眼皮一跳,謝酒?


    為了他們的安危,居然特意花錢雇來了保鏢?


    她不由得迴頭看向秦宴之,心下疑竇叢生,他們二人之間的交情有這麽深嗎?


    此前謝酒來家裏求醫,看他和秦宴之相處的態度,似乎也不過是點頭之交的同窗罷了,這才多長時間,都成好友了?


    想得出神,閉目養神的秦宴之忽然掀開眼皮朝他們看了眼。


    許是察覺到他冷冽的視線,那個絡腮胡趕緊抽迴目光,眼觀鼻鼻觀心的繼續趕路。


    薑芸毫無察覺,放下簾子問。


    “謝公子知道我們要去清州?”


    秦宴之頷首,順勢坐起身,打開身後的暗格,從裏麵拿出一個信封。


    薑芸狐疑的接過去,掃了一眼。


    “這是謝夫人給我的介紹信,由玉禪親自交到我手上,你覺得他會不知?”


    薑芸恍然大悟,“所以是謝夫人舉薦你去的麗山書院?”


    秦宴之頷首,“可以這麽說。”


    沒想到他們交情居然如此深厚,薑芸按捺下心中的震驚,將信封又重新給他。


    “既然是謝夫人幫的忙,此前怎麽沒聽你說過?離家之前該去好好道個謝。”


    秦宴之似乎對這些沒有什麽安排,聞言隻是不鹹不淡道。


    “來日方長,等我高中再去感激也來得及。”


    薑芸卻忍不住笑出聲。


    “反正你和謝公子關係這麽好,謝夫人又這麽賞識你,到時候認她做個幹娘算了。”


    秦宴之抬了下眉,沒有開口。


    看他似乎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心思,薑芸也不再自討沒趣,幹脆拿出自己之前在市集上淘的話本,津津有味看了起來。


    秦宴之斜睨了眼,入目便是什麽情啊愛的,忍不住也掃了眼薑芸。


    似乎她再怎麽厲害也不過是個女人,還是沉浸於這些情情愛愛,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他這輩子,可不能沾染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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