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識前,她在和若笙吵架,似乎惹怒了附近休息的妖。


    斬妖劍顫動的厲害,符映秋沒看見妖出手,就陷入了昏迷。


    醒來後自己就變成了一隻蛇妖,是幻境還是別的妖術?


    她念了好幾個不同的咒語,無事發生。


    在她念咒的時候,琴蛇已經來到了最近的一個城鎮。


    符映秋心中一緊,明知蛇妖聽不見,她還是出聲警告蛇妖,“你若是敢傷人,我必替天行道除了你!”


    琴蛇走進人群裏,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苦修五百年不知人間境況,如今她要好好見識一番。


    街邊的小販大聲吆喝自家的商品,琴蛇每個攤位都去瞅兩眼,她會拿起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聽到小販問她要錢的時候,她就把東西放下,說自己隻是看看。


    “不偷不搶不騙,難道是沒遇見自己喜歡的?”符映秋見過不少小妖沒錢買東西,就會把石頭變成銀子欺騙小販。


    亦或是直接刮一陣妖風把東西全部卷走。


    琴蛇在鎮裏待了多久,符映秋的心就懸了多久。


    夜裏人群散去,城鎮安靜下來,琴蛇飛到鎮口最高的樓上。


    她將左手墊在腦袋下麵順勢躺下,仰望著滿天星空緩緩睡去。


    符映秋的視野隻剩一片漆黑,莫非這是隻難得一見的好妖?


    ……


    琴蛇在小鎮裏隻待了幾天,很快就去往下一個城鎮。


    她很貪玩,想看到新鮮有趣的事物,於是一直在路上。


    令符映秋驚訝的是,蛇妖至今還未傷過人,也沒有做過壞事。


    蛇妖很快到達了最繁華的都城,蛇妖所見的都城和符映秋印象裏的都城不一樣。


    她還納悶為什麽不一樣,這時蛇妖進了一間茶館,茶館裏的說書人醒木一拍,講的居然是前朝的故事。


    明光二十三年,那是五百多年前了!


    符映秋現在可以確定自己是困在了幻境裏,世上沒有時光迴溯之法,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中了妖族的幻術。


    必須趁早找出破解幻術的辦法,如果長時間被困在幻境裏,她也許會漸漸忘記自己迷失在這裏。


    琴蛇剛坐下喝茶,就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


    不止一個。


    她一邊喝茶一邊觀察周圍,知道天師府建在都城,都城的捉妖師肯定不少。


    但不至於這麽快就盯上她,要除掉她吧?


    不是說捉妖師隻捉作惡的妖,她可沒有殺過人害過命。


    “……”琴蛇放下茶杯,這些目光殺意太重,她得溜了。


    趁著說書人再拍醒木,琴蛇避開人群逃出茶館,身後追來三個捉妖師。


    自琴蛇修成人形後還是第一次遇見捉妖師,她不想和捉妖師交手,打算想法子甩掉身後那三人。


    她變迴蛇形躲進了水裏,將身上的妖氣收起來。


    岸上的三人找不到蛇妖的蹤跡,不甘心地散開。


    “我沒殺人抓我做什麽?”琴蛇冒出個腦袋。


    河邊的花叢裏飛出一隻蝴蝶,蝶妖聽到琴蛇的話笑道:“你第一次來都城吧?”


    琴蛇點頭,蝶妖勸她,“都城裏的達官顯貴最喜歡能化成人形的妖,現在都城裏能化形的妖要麽被抓,要麽早跑了。”


    “我勸你也趕緊離開都城,不然死路一條。”


    蝶妖隻有一百多年的修為,她身上妖氣不重,而且以她目前的修為厲害的捉妖師看不上,一般捉妖師抓不住她。


    她還留在這裏,隻因為她的花妖朋友修為也不高,花妖走不掉,蝶妖也不打算走。


    若是她能更早化形,就帶著花妖離開都城。


    “人類抓我們做什麽,我們又不好吃。”琴蛇躲在橋洞下。


    “你想錯了,人不僅吃我們的肉,還喜歡用我們的皮做衣裳穿,獵妖市場裏還賣妖丹,妖仆,有錢人可喜歡作弄妖。”


    蝶妖勸琴蛇離開,“你化形後把我朋友連根挖走,我們一起離開都城吧?”


    琴蛇在小城鎮裏並未見過蝶妖所說的以作弄妖族為樂的人,沒想到都城裏的人這麽壞。


    “他們不都有那麽多仆役了,為什麽還要買妖仆?”琴蛇不打算離開,“獵妖市場在哪,我去看看。”


    身為同族,琴蛇不能袖手旁觀。


    “東邊最熱鬧的那條街就是,你先幫我把花移栽到郊外可以嗎?”蝶妖很久沒遇見琴蛇這麽好說話的妖了。


    琴蛇點頭,她將花妖小心翼翼地從地裏挖出來,抱著花妖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郊外。


    她找了處人煙稀少,靈氣濃鬱的地方種下花妖,這裏的天地靈氣可比都城好得多,再有幾十年,花妖肯定能成功化形。


    “獵妖市場裏做買賣的可全都是捉妖師,你一隻妖進獵妖市場簡直是羊入虎口!”


    看在琴蛇如此好心的份上,蝶妖提醒琴蛇。


    “知道了,情況不妙我會跑的。”琴蛇沒親眼見過是不會放棄的。


    符映秋都想開口攔住琴蛇,獵妖市場不僅危險,而且對於妖族來說那個地方太殘忍了。


    被關在籠子裏遍體鱗傷的妖仆,被扒了皮掛在杆子上準備售賣的妖肉,瓶瓶罐罐裏不同年份的妖丹……


    還有捉妖師擺攤做生意,買家想要什麽妖,捉妖師就去捉什麽妖。


    符映秋在獵妖市場裏看不到妖的惡,隻能看到人的貪欲。


    琴蛇偽裝了一番換了身行頭才進入獵妖市場,她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眼前的場景嚇到。


    “起來!給我變成人,變得好看點!”


    高台上,一個男捉妖師拿著貼了符咒的鞭子抽打被鎖鏈捆住的小妖。


    那是隻赤狐,她倒在地上哀嚎,鞭子落下在她身上留下血痕。


    赤狐用僅剩的一點妖力化形,眼神絕望。


    “各位客官過來瞧瞧,這可是百年修為的赤狐,狐妖!”男捉妖師對著來往的路人露出討好的笑容。


    “您把狐妖買迴去想幹什麽幹什麽,可以端茶倒水,可以給您變些小戲法,還能討您歡心,您要是不喜歡了玩膩了,還可以殺妖取丹,妖丹入藥可以延年益壽,赤狐的皮用來做圍脖也是極好的。”


    他的語氣非常猥瑣,讓琴蛇很不舒服。


    高台上,除了赤狐,男捉妖師身後的籠子裏還關著不少兔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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