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妖瞳的男人笑了起來「你是在裝糊塗吧?難道我就是為了讓你把我的情人送到那麽遠的地方嗎?」


    「……你的意思是……希望他進入內閣?」


    把塞紮爾少見的猶豫當作有趣,佛羅多斯輕笑「很簡單不是嗎?一頂紅衣主教的帽子很適合我的情人。」


    「他可是從五品的本堂神甫升到樞機主教啊……」


    「嗬嗬~~~~~」佛羅多斯從嗓子裏麵笑出來「我的塞紮爾啊……你似乎忘記了……我們的約翰二十三世在當上教皇的當天才是一名教士;既然西科特斯四世可以把自己的情人培養成為紅衣大主教,直到那名俊美的青年成為英諾森特八世教皇——我為什麽不可以讓我的情人帶上樞機主教的帽子?」


    「……」看著他,良久,塞紮爾嘆氣「……你比我想像中的要在乎西雷索林。」


    「我比我想像中的更在乎他——所以你認為你綁架了他我會不在乎?對吧?」他微笑起來「我不是你……塞紮爾……如果我是你……我根本做不到把盧克麗佳嫁出去的事情……所以……你不會生氣的事情我會生氣——」


    「……」默認了他的說法,塞紮爾起身「我現在就去把歸還封號、領土的相關手續辦好——至於西雷索林,當你從卡斯楚維拉裏迴來的時候,我會為他預備好紅色的法衣,畢竟,要在樞機主教裏麵‘騰出’一個位子來,需要一定的時間。」


    「那就麻煩你了。」佛羅多斯摸稜兩可的微笑了下。


    塞紮爾起身準備離開,然後想起什麽似的微笑,他轉身「對了,佛羅多斯,你今年多大了?」


    「28歲,怎麽了?」


    「我的表妹凱薩琳17歲了。」念著一個屬於女性的名字,塞紮爾意味深長看著他,微笑「打算什麽時候娶她?」


    「……哦……看她什麽被送到我這裏。」聽著堂弟說著自己表妹的名字,佛羅多斯不置可否。送塞紮爾離開。


    而在開始充滿著夜色味道的空氣裏,塞紮爾和西雷索林擦肩而過——


    得到滿意報酬的佛羅多斯送走了自己的堂兄弟,當他走迴教堂的時候,他看到了蒼白的教士站在了稀薄中夾雜著些許橙紅的夜色之中,


    「進去等我就好,你會著涼的。」他笑著說。輕輕把他抱在了懷裏。


    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西雷索林漫漫的合上眼睛。


    「我軟弱了……」


    「為什麽?」


    「……知道你要出征……我居然有那麽一絲擔心……到底是怎麽會事情呢?」


    「……因為你開始逐漸愛我了吧……」


    「……愛情到底是什麽東西?」


    「哦……一種奇妙的反應。」他笑著把他抱的更緊,感覺著纖瘦的軀體柔順的鑲嵌在自己的懷抱之中「而我們對愛情……無法抗拒……也無法預知……」


    「聽起來像是一種疾病……」西雷索林喃喃自語。「……那就等到他發作好了,反正感覺還不壞……」


    抱著他站在開始漸漸深晦起來的夜色中,佛羅多斯沒有說話,隻是任情人清風一樣的聲音從耳邊掃過,撫慰著自己的神經。


    「不過……答應我……一定要迴來……」細弱的呢喃。


    「那當然……我和我的修還沒做夠呢~~~~~~」不怎麽正經的聲音。


    「……」對他的無賴沈默了下,過了一會,西雷索林若無其事的提起另外的話題「……凱薩琳是誰?」


    「……偷聽是壞習慣。」


    「……」不說話,隻是轉身用褐色的眼睛看著他,西雷索林沒有說話。


    他繳械投降「她是我的未婚妻。」想想,他補充了下「……我的父親決定的。」


    「……」對他的解釋沒怎麽在意似的,西雷索林隻是安靜的靠在他懷裏——


    「……而我和她即將結婚了。」


    在這一刻,聽到佛羅多斯這麽說,西雷索林沒有任何的表示,他隻是看著染了最後一絲夕陽魅色的天空,然後緩慢的閉上褐色的眼睛——


    第十章


    1502年的三月下旬,佛羅多斯離開了羅馬,擔任遠征軍的總指揮,迴到遠征的第一線。


    被單獨留在蒙特裏耶的西雷索林沒有任何不安——在這個時候,塞紮爾沒有任何的必要傷害他,不,應該說為了穩定在前線作戰的佛羅多斯,塞紮爾無論如何要做到的就是保護他,所以,蒙特裏耶的本堂神甫就悠閑的在帕廖利享受著富足而祥和的生活。


    在四月上旬的一天,剛剛過完大齋祭的第一個周一,西雷索林在一天的晚禱結束之後,手握燭台向後走去。


    穿過了光線陰暗的長廊,當他向自己的臥室走去的時候,忽然前麵傳來了異常急促的敲門聲——


    一向平靜而無波的心裏忽然有了奇異的不祥感覺,西雷索林少見的猶豫了一下,才向門口走去。


    心跳的有點快……


    混的有蜜臘在裏麵的蠟燭徐緩的在空氣裏麵燃燒著,精煉的優雅味道瀰漫在黑夜中,帶著些隱藏的惡意搖曳自己稀薄的軀體。


    頭——莫名其妙的眩暈——


    命令自己鎮靜,沉穩的走到了門口,西雷索林問道「那位?」


    「我們是瓦倫蒂諾伊斯公爵的使者,堪拉普侯爵在卡斯楚維拉裏重傷,現在已經迴到羅馬——請您過去——」


    門外的人異常清晰的說著,而西雷索林猛的拉開門。


    「請帶我去。」一字一頓的說,西雷索林看著來迎接他的侍衛隊,聲音裏麵聽不出一點的情緒。


    「立刻——」


    佛羅多斯的宅邸裏麵飄蕩著一種無可言喻的香味。


    像是這個季節不會盛開的丁香的味道,又像是蜂蜜那樣的甜香——卻讓人覺得眩暈——


    ——不吉祥的味道——


    對於自己居然這麽武斷的就對不知道的東西下定論實在不象自己一貫的作風,西雷索林搖搖頭,從馬背上跳下來,直接向有很多人影閃爍的臥室走去。


    越靠近臥室,那股甜膩的味道就越重——最後,當西雷索林到了門口的時候,他就明確的知道了那股香氣的來源——


    ——那是十幾名花枝招展的女人身上香粉和香水匯集成的味道


    被十幾名侍女環繞著的兩名女子,正在醫生和侍從的鞠躬致意中從臥室裏走出,向他迎麵而來。


    麵對著女子們光憑視覺就可以察覺的高貴儀態,西雷索林謹慎的讓路,然後致敬,而其中被簇擁著的一名年長女子長長的金色睫毛下深綠色的眼睛輕輕的掃向他——那對美麗的眼睛在漂亮的不像是人類的同時,也銳利的不像是人類。


    在接觸到那雙眼睛的瞬間有種像是胸膛被剖開的感覺,西雷索林禮貌的低頭,聽著絲綢的禮服摩擦的優雅聲音從身邊經過,看著地麵上彩雲一般不斷拖曳而過的裙幅——


    良久,女人們離開了他的視線和聽覺的範圍,西雷索林才轉身向門裏走去——雖然維持著容貌上的麵無表情,但是和年長女子的對視卻讓他覺得不祥——


    他知道那個女人是誰——瓦諾紮·卡塔內,教皇持續時間最長的情婦,羅馬城裏最有權勢的女人,也是塞紮爾和盧克麗佳的母親——


    而瓦諾紮陰影裏那道纖細的女性身影他雖然並不認識,卻有種不得不在意的感覺——


    覺得瓦諾紮綠色的眼睛裏麵流淌著一種陰謀和不含善意的感覺,而被凝視的自己則有種中毒一般的奇妙不快感覺。非關乎理性,而是純粹感性的陰雲籠罩了西雷索林一向自豪的理智——似乎想把這種奇怪的感覺和女人留在空氣中的香味一起甩掉,西雷索林甩了一下黑色的頭發,然後走進臥室——


    侍女簇擁著的年長女性——被視做教皇亞曆山大六世的妻子、在羅馬擁有絕對的影響力的女性——瓦諾紮·卡塔內,在禮貌性的探望完重傷的外甥之後雍容的離開,當走到樹影婆娑的庭院中時,她迴頭看著身後燈火通明的大宅,雖然經過了歲月的磨礪卻依然嬌艶的唇角浮起了一絲莫測的微笑。


    轉身,她看著身旁雖然美麗卻帶著一種莫名畏縮感的嬌小女子——自己兄長最小的女兒——凱薩琳·什佛紮。


    「凱薩琳……你看到剛才那個教士了嗎?你覺得他怎麽樣?」


    「……是的……姑媽……我……我……覺得……他很可怕……」凱薩琳敬畏的輕輕迴答著,嬌艶的容貌上一雙藍色的眼睛看著有茸茸細糙的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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