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和毛佳坤有多深的交情,關鍵是自己的年齡,帶給了溫淑儀不信任,從而導致溫淑儀的不快。


    當然了,這其中也有證明自己實力的意思。


    沒有人樂意被人看輕,何況丁浮就是個俗人,哪裏做得到寵辱不驚?


    胡生竺聽到丁浮的話,先是一愣,旋即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要知道,現在的藥材市場,價格雖然虛高,病人看病,也沒有討價還價的,醫生說是多少,便是多少。


    但終究還是有個上限。


    就拿他自己來說,出一趟診,也就收個千兒八百的。


    想要撈錢,隻能是通過“急病緩治”“小病大治”的方式,以折騰病人和折磨病人為創收手段。


    因為中醫沒辦法像西醫那樣,讓有點頭痛腦熱的病人,都去做全身檢查,將醫院裏所有的醫療設備體驗過遍。


    相對來說,不會給病人,留下太惡劣的感官印象。


    卻也因為藥劑中的量不足,導致很小很常見的病,都要幾十副甚至上百副藥,才能湊效,而博取了“慢郎中”的稱號。


    以至於給很多人都留下了,中醫不能治病,隻適合“調理身體”的錯覺。


    可即便如此,一個中醫,從取得行醫資格到老死,一輩子賺到手的錢,也是有限的。


    治一次病,就能獲取一個集團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是胡生竺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更別說,治不好還能拿五十萬了!


    毛佳坤,怕不是個傻子?


    即便是個傻子,他請來的人,也必然是有真本事的。


    溫淑儀和陳子俊,臉上也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畢竟,他們都不傻,知道在國家提倡實行“優生優育”政策之後出生,又受過高等教育的毛佳坤,肯定不是個傻子。


    也不可能是錢多撐的。


    溫霸東請胡生竺過來,可以說是“兄妹之情”。


    毛佳坤和陳子俊雖然關係不錯,但請醫生過來,肯定是為了利益。


    溫淑儀能坐到“南市首富”的位置上,自然不是完全靠著運氣。


    在丁浮那句話說出來之後,她便意識到了,自己之前不夠理智,有些衝動和感情用事。


    隻要保持冷靜,就能想象得到,毛佳坤不可能同自己開這種玩笑,更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跑過來侮辱自己。


    雖然她是打心底,瞧不上毛佳坤這種出身的人。


    但從未表現在明麵上,甚至沒有強烈要求自己的孫子,和毛佳坤保持距離。


    這樣的處理方式,可以說是來自於家庭的熏陶,也可以說是生存智慧。


    她的父親能成為南市的“香料大王”,能積累巨額財富,除了自身的經商才能。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同當年縱橫在南市的,姓黃姓杜的那些社會大佬,保持若即若離的關係。


    溫淑儀不僅繼承了父親的基因,也繼承了父親的生存理念。


    想起之前一時衝動,有些出言不遜,她朝毛佳坤投去了一個帶有歉意的眼神。


    旋即將目光轉到了丁浮的身上。


    不過,她實在是難以相信,一個剛剛念大一的學生,能有多大的能力。


    總感覺毛佳坤,給自己找來這麽個人看病,有點不負責任。


    胡生竺的一雙眼睛,也緊緊盯著丁浮,臉上的表情不停的變化。


    最終,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丁浮,很可能是在說謊,借機掩飾和抬高自己。


    臉上露出一縷不屑之色:“小夥子,看你的穿著,家境不錯,應該是見過‘五十萬’是多少錢吧?”


    這一句說出口,代表著他在心中,已經篤定了,丁浮之前就是用說大話來掩飾心虛。


    說完這一句,他往旁邊挪了兩步。


    也不知道是想讓溫淑儀將他和丁浮區分開來,還是覺得同丁浮站的近,丟自己的人。


    陳子俊朝胡生竺看了看,突然厲聲道:“毛佳坤,你找個學生來給我奶奶看病,是什麽意思?行了,你不要說了,我們陳家不歡迎你,趕快給我出去。”


    當作溫霸東的麵,他不敢針對丁浮,但借口讓毛佳坤出去,順帶著也算是將丁浮給趕了出去。


    多多少少,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溫淑儀微微擺手,客氣道:“二位請坐吧,子俊,叫人上茶。”


    毛佳坤在心裏歎了口氣,道:“謝謝溫奶奶,茶就免了。”


    扭頭對丁浮說:“我們走吧。”


    他並不怪溫淑儀和陳子俊。


    說白了,這一次帶丁浮過來,就是一次“賭博”。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是十分相信,丁浮的醫術,遑論是溫淑儀和陳子俊了。


    也是“病急亂投醫”,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丁浮太年輕,別人不僅是不相信,還會懷疑他帶丁浮過來,是故意在搞笑。


    直接導致了沒了“人情”,反而多出來“埋怨”。


    毛佳坤不知道的是,在讓陳子俊安排人“上茶”的那一刻,溫淑儀對他已經完全改變了看法。


    就在丁浮點頭,準備隨毛佳坤離開的時候,溫霸東卻是一把拽住了他。


    “丁小友,別忙著走,等胡先生給我妹妹診治之後,我們找個地方喝兩杯。”


    聽到溫霸東說出這樣的話,屋裏的人,俱是露出了驚訝之色。


    毛佳坤微微沉吟,道:“要不,我先走吧。”


    見沒有人挽留,他便朝門口走去,在拉門的一瞬間,又轉過頭。


    “丁兄弟,唐澤我會送他迴去。那五十萬,迴頭讓白總轉給你。”


    丁浮淡淡一笑,沒有開口,隨著溫霸東,一同坐到附近的紅木沙發上。


    陳子俊出門安排人上茶,借機將毛佳坤送出了別墅。


    胡生竺放下手中的藥箱,邁步來到溫淑儀麵前,開始給她診脈。


    足足過了五分鍾,他才將手收迴,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溫淑儀注意到他的表情,開口問道:“胡先生,我的病,怎麽樣?”


    胡生竺沉聲道:“按照脈象來看,您的病沒什麽,隻是上了春秋的人,不太適應季節變化。我開兩副藥,幫您調理一下,應該就沒事了。”


    溫淑儀皺起眉頭:“胡先生,不瞞您說,我在幾家大醫院也看過中醫,他們的說法也是同您一致的,但服藥之後,都沒有什麽效果。”


    胡生竺眉頭舒展開來,一臉驕傲地說道:“在中醫這一塊,能夠看出病症隻是完成了三分,重要的還是用藥。”


    溫淑儀微微點頭:“胡先生若能治好我的病,必有重謝。”


    聽到這話,溫霸東和胡生竺都是滿心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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