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看著傻眼的文士和文曲,說了一句‘我不道啊。’


    然後一個輪胎從後車廂裏滾了出來。


    於是,原本有些喧鬧的天台停車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眾人的視線聚集在那個輪胎上,看著它彈跳兩下,咕嚕嚕滾到牆邊。


    眾人:“……”


    “哎呀,怎麽就掉了呢?”


    寧遠下車,溜到輪胎邊上,伸腳在輪胎上踹了一腳,“你個不聽話的東西,溜出來幹啥,滾迴去。”


    說著,將倒下的輪胎立起,往迴滾。


    下一刻,一臉怒色的文士,衝到寧遠身前,大聲質問,“ 你拆我輪胎?”


    “你車不是壞了嗎,我尋思著這輪胎能迴收啊,何必把車扔這兒報廢呢?”


    寧遠眯了眯眼,一臉溫和的說道,言辭中頗有勸慰之意。


    聽到寧遠的話,文士直接氣笑了,“誰特麽說我的車壞了的?”


    寧遠不說話了,隻是在手機上點了一下。


    緊接著,他的手機裏響起了文士自己的聲音。


    {……確實,部裏還有其他的車子,但是很不巧,這些車都壞了……}


    寧遠就這麽將手機聲音開到最大,單曲循環著,繼續將輪胎往迴滾。


    文士聽著自己的聲音,臉現惱怒之色。


    話是他說的,聲音還被人錄下來了。


    甚至還被反複播放。


    文士越聽越氣,越聽越火大,隻覺得胸口一股火熱沸騰。


    下一刻,他猛地轉身,揮拳向寧遠打去。


    “你他麽……”


    話音未落,就見正在前麵推輪胎的寧遠猛地轉身。


    伸手一擋、再一拉,一推。


    直接將怒火中燒,已經運起能力的文士打了迴去。


    文士一個重心不穩,跌倒在地。


    他正想起來,卻見寧遠已經欺身上前,向著他的腦袋一腳踩下。


    動作迅捷,兇狠無比。


    咚一聲巨響在他耳邊炸開。


    文士隻覺得一方大錘砸在了自己的耳邊,砸得他的腦子嗡嗡的。


    還來不及喊疼,他就發現自己的臉被一隻鐵鉗似的手掐住了。


    緊接著,寧遠那雙蘊滿殺機的雙眼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視線當中。


    “小子,接電話的時候我就想錘死你了,還小八?這倆字兒是你能叫的?!”


    平淡而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沉靜如水的殺機將他淹沒,令他感到窒息。


    文士胸腔裏的怒火瞬間熄滅,看著寧遠 ,雙眼中逐漸蔓延起驚懼之色。


    看著對方眼中的驚懼,寧遠雙眼微微眯起,沉聲道:“以後待人接物客氣點,能不能行?”


    文士沒法說話,隻能用力點頭。


    見到他點頭,寧遠臉上的陰沉瞬間退去,變得溫和友善起來。


    將文士從地上拉起來,寧遠親切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衣服,一邊說道:


    “欸,這就對了嘛,說話都客氣點,辦事兒利索點,你也就不會遭這一場罪受了不是?”


    見對方衣服沒啥破損的,寧遠滿意的點點頭,隨意的擺了擺手。


    “行了,沒你事兒了,自己忙去吧。”


    文士低著頭,轉身就走。


    然而,剛走沒兩步,又被寧遠叫住。


    “等會兒,你把輪胎拿去。”


    “啊,哦,好好的。”


    文士低著頭,應了兩句,然後跑去推輪胎了,似乎對寧遠沒有半點火氣。


    看著文士老老實實的去推輪胎,寧遠雙眼彎起,似乎很是滿意。


    隨後,他看了眼一直站在旁邊,神情淡然的文曲,聲音中帶上一絲歉意。


    “文曲兄,實在不好意思,一時上頭,出手重了點,把這孩子嚇著了,希望你不會介意。”


    “沒事沒事。”


    文曲擺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能給這傲氣的小子一點教訓也挺好的。”


    他看了眼有些沉默的文士,有些無奈的歎息一聲。


    “兄弟,你也別怪這小子極端,上下城區隔閡嚴重,上城區多數人都對下城區有嚴重的歧視,這些都是政治圈層和教育方麵的影響,不是他們能決定的。”


    聽到這話,寧遠有些古怪的看了文曲一眼。


    “聽你這話,你沒被影響啊?!”


    聞言,文曲幹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咳咳,其實也是有過影響的。”


    “不過,多虧了我家裏人的調教,趁著我還小的時候,把思想給掰過來了……”


    說到這兒,文曲頓了頓,看了寧遠一眼,接著說道:“最主要的是,我家往上倒兩代,也是下城區的人,真的沒什麽好自恃身份高貴的。”


    寧遠聞言,點頭表示理解。


    這波啊,這波家庭的良好教育上大分!


    文曲歎息一聲。


    看著忙著搬輪胎、修車的文士,他又忍不住搖搖頭,“我試過改變身邊人的觀念,但是效果吧……你也看到了,很一般。”


    “這種事兒,你要是想改,除非把上層統治圈的思維全改了,不然沒法改啊。”


    寧遠小聲嘀咕著 ,忽然一臉驚恐的看向文曲,“你不是要革命吧?!”


    文曲臉一黑,趕忙止住寧遠的話頭,“你想些什麽呢,可不敢胡說!我就改改身邊的人啊!!”


    閑扯了幾句,寧遠迴了運輸車,而文曲則是幫著文士搬輪胎修車了。


    迴到車上,寧遠見其他四人都盯著他看,有些不明所以,“你們瞅啥呢?”


    “瞅你咋…不是,就是想問問你咋突然對那小子出手了,不是說隻氣氣他嗎?”


    天一差點要接茬,好在及時刹車,代替大夥問出了問題。


    聽到她的問題,寧遠沉吟兩秒,說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是覺得他情緒不對勁才出手的。”


    朱重山:“……”


    地雷:“?!”


    天一:“啊?”


    楚鳶:“?不就是你把人家氣得情緒不對勁嘛?”


    “話不能這麽說。”寧遠搖頭,舉了個例子,“我說你長得醜,你會生氣對吧。”


    楚鳶:“……會。”


    “欸,這叫正常情緒,但你會因為我說你長得醜,就想把我弄死嗎?”


    楚鳶思考兩秒,一臉鄭重的迴道:“不一定。”


    寧遠:“……”


    一旁地雷拿泛著紅的眼睛看了寧遠一眼,小聲說道:“涉及女生容貌問題,還真不一定。”


    “……行,換個例子,正常情況下,別人神情異樣的看你兩眼,你會覺得不舒服,但你不會想把別人殺死對吧?”


    朱重山:“……不一定。”


    “嘿,怎麽你又來了?!”


    寧遠眼睛一瞪,有些抓狂。


    “你倒是給我舉個例子,誰特麽被人看兩眼就要把人給殺了啊!”


    “……小說裏主角不都這樣嘛……”朱重山憋了半天,小聲吐出這麽一句話。


    “我說的是正常情況!!”


    寧遠徹底抓狂。


    深吸口氣,寧遠平複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道:


    “叫文士那小子,我氣他,甚至氣得他想打我 ,我都覺得這是正常情緒。”


    “但是,他當時省去了一係列試探動作,直接對我下殺手,還是在這麽多人看著的情況下,你們覺得這情緒正常嗎?”


    聽著寧遠的分析,其餘四人對視一眼,麵露思索之色。


    “確實不正常。”


    楚鳶捏捏眉心,說道:


    “處刑人的自製力本就強上許多,就是再看不上下城區,他也不至於因為生氣怒下殺手吧,腦子這麽容易過熱的話,早就進下城區的大牢裏去了。”


    說著,她看了寧遠一眼,“所以,你有什麽想法?”


    “嗯……總之都小心點吧。”


    寧遠捏著下巴,一臉鄭重其事。


    有句話他沒說。


    在文士抬手襲擊他的瞬間,他隱約感覺到一股扭曲的力量降臨在文士身上。


    隻是那力量一閃而過,寧遠不確定那究竟是文士自己的力量還是其他什麽人的力量。


    要是周圍人的力量,那文曲這人問題就有點大了。


    要是其他什麽人的力量,那這次任務……怕是要出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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