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笑罵帶了絲不正經,卻又不同於女子的嬌柔,反而有著男子豪情的霸氣。.tw[]


    屋子裏的人皆是一愣,坐在床榻的太夫人下意識坐起來,臉上露出不太確認的欣喜,李朝朝裏的最近看得十分清楚,隨即明白門外張嘴就是粗話的女子是誰了。


    隻是沒想到她會是這樣,倒讓李朝朝更有興致地伸長了脖子去瞧,屋子裏的其他人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就算藍翎羽知道也故意不提,帶著看好戲的樣子勾勾嘴角――她迴來了。


    聽到居然是個女子罵自己,雖然是開玩笑的樣子,但她還從來沒受過這等屈辱,不由怒道:“什麽人居然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隔著一道簾子,那人似乎很隨意地就將藺蘭的鞭子扯過去,然後用力一甩,厚重的簾子立即裂成兩截,看得眾人倒抽了冷氣,那簾子可不是紙糊的,而且加了棉略微厚重,完全不似藺蘭那樣小打小鬧,隻拿著抽人說不定還傷著自己呢,怎麽在對麵人的手中就如此遊刃有餘。


    還未進門,聲音先到。


    “哈哈,這是誰家的小娘子敢在靜心堂大唿小叫的,還是說咱們家的侯夫人終於想通轉了性子,不再裝模作樣,可以容忍這樣潑辣的小娘子叫囂?也算是可喜可賀啊。”


    那人從裂帛的簾子後先伸出一支木腿,完全不似女子婀娜的小碎步,並大笑了兩聲,這才走進眾人的視野。


    女子穿了身窄袖窄腿,身軀凜凜挺拔,皮膚黝黑,是金小麥曬熟的顏色,最令人注目的是她那雙沉穩的眼眸,目光如炬,兩彎眉渾如刷漆,有著萬夫難敵之威風。


    隻是她拄著單拐,叉開腿手握長鞭,就連握著鞭子的姿勢也和藺蘭方才不同,長鞭一甩裏放在肩頭,雖然拄著拐杖,但並不影響她的帥氣,隨性中帶著灑脫。


    藍雙清一進屋隻一眼就看清了裏麵坐的人,如在以前每一場作戰下來總結的經驗,迅速的估算了下形勢,在看到倪氏那張能被自己諷刺得冷得快要掉渣的臉,聲音更加豪放,還吹了聲口哨,“喲嗬,原來三嬸在呢,我就說您真是長進了,居然容忍這樣的女子叫囂,雙清都開始佩服您了。”


    倪氏見到居然是藍雙清迴來了,本想著客套兩聲,再慢慢套近乎,但是沒想到這臭丫頭進門就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這才幾年不見,她簡直就是脫胎換骨成了個男人了!


    說話粗俗,舉止豪放,家裏已經有個瘋婆娘藺蘭,悍婦毒辣的李朝朝,現在是怎樣?


    又來個純爺們嗎?這個家真是亂了套了!


    李朝朝卻覺得眼前一亮,藍雙清穿得可是軍中最輕便的男裝,一頭長發全部高高紮在腦後,張揚颯爽,更重要的是她確實帶著男人的性情,不拘小節,說話直來直去,諷刺誰也不拐彎抹角。


    她到是覺得慕辰天眼光不錯。


    此乃奇女子。


    李朝朝就見倪氏的嘴角抽啊抽的,整張臉都快扭曲了,藍雙清也不在意,笑著上前向太夫人抱拳行禮,“祖母,雙清迴來了。”


    用的是軍姿。


    太夫人在見到藍雙清時早已熱淚盈眶,“雙清,我的好孫女,你迴來就好了,隻是你的腿怎麽……”


    藍雙清嗬了一聲揮了下手,“不過是斷了條腿,迴來的時候不小心弄的,那幾個不長眼的王八羔子也沒什麽好下場,祖母別擔心。”


    她說得很是不在乎,一旁的李朝朝離得較近,看著藍雙清的眼睛清澈而靈動,確實不像糾結一點小傷小痛的樣子,不由更加想親近她幾分。


    藍雙清第一時間就注意到李朝朝異樣的目光,先是意外地挑起眼角,沒想到這個女子沒有像其他女子那般,在第一次見到她露出鄙夷或者厭惡的神情,反倒是讓她更為意外地笑起來。


    忽然把鞭子抽了抽一旁的藍翎羽,很是大大咧咧地嘿了聲,“小子,你媳婦?”


    藍翎羽笑著上前一把將李朝朝摟在懷裏,得瑟地揚眉,“嗯哼,不錯吧?”


    兩個人幾乎無視起屋裏的其他幾個人,藍雙清嘖嘖了兩聲,大笑道:“眼光不錯,我喜歡。”


    李朝朝站起來向藍雙清抱拳笑道,並不用女子禮節,“朝朝也敬佩二姐已久,能讓二姐喜歡,朝朝十分榮幸。”


    “哈哈哈……你這妮子合我胃口!”


    藍雙清直覺李朝朝和其他女子不同,反而也令她充滿好奇,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太夫人看著自己喜愛的幾個晚輩相處的如此好,心情不由好起來,其他人早就被無視到一旁,囂張跋扈的藺蘭如何能忍受這樣的忽略,更不要說自己的鞭子還在藍雙清的手裏。


    “喂!瘸子!你什麽人啊!”藺蘭知道這是武鄉侯府大房藍大將軍的獨女,在大元也算是女子中的異類,但她才不管這個女人立過多少汗馬功勞,絕對無法容忍被人對自己不理不睬。


    藍雙清知道現在還不是敘話的時候,她和李朝朝深深地看了兩眼,彼此點點頭,才轉過頭但不看向藺蘭,而是對倪氏嬉笑道:“我就說現在侯府裏的氣氛與以前不一樣了,三嬸現在心真寬,都能容忍這般沒大沒小的丫鬟叫囂了。我就說看著祖母的身體硬朗,但是氣色卻難看,肯定是被這些個不懂事的小王八羔子給氣壞了,三嬸您就拿個主意是砍腦袋還是五馬分屍,您隻要一句話,我替您動手。”


    李朝朝覺得自己就夠潑悍了,但藍雙清和自己又並不一樣,她是真的兇悍,一言一行中都帶著真槍實彈的血腥,不像李朝朝棉裏藏刀!


    所以她才覺得自己和藍雙清有著相似之處,讓她忍不住想親近,說不定兩個人合作一次,就可以真正做到一橫掃千軍了。


    倪氏似笑非笑地哼了聲,僵硬的聲音裏既有羞怒也有不甘,“雙清,你才迴來並不知道,這是……”


    她話還沒說完,藺蘭搶白道:“我是皇上封的郡主,你算個什麽東西,居然把我當丫鬟!”


    “你們藍家果然一個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別以為自己在戰場上打過仗就有什麽了不起,還不是和那些男人鬼混在一起,瞧你渾身上下哪裏像個女人的樣子!”藺蘭氣得跳腳,“你在我麵前也是要跪下來叫我一聲郡主的!還不快跪下!”


    藍雙清眼睛一眯,她還從來沒見過一個女子竟然這麽囂張,她殺過不知道多少人,但從不對女人動手,但眼前這臭丫頭真是挑戰自己的極限。(..tw無彈窗廣告)


    李朝朝能感受到藍雙清那身嗜血的氣息,知道她是動了怒,藍雙清長期在軍營裏生活,素來直來直去,哪裏見識過後宅小女子拐彎抹角的算計,對藍雙清來說要麽就直接上刀上槍一決死戰,絕不廢話。


    藍雙清這樣的奇女子是不該被後宅的汙穢髒了雙手的,藍雙清正要發作,李朝朝忽然上前拉住她的手,笑嘻嘻地說道:“二姐剛進屋先坐下陪太夫人說說話,郡主既然裝瘋賣傻假裝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又何必在意她說了什麽”


    她側過頭冷冷地看了一眼藺蘭,“郡主剛才不是還在問二姐是何人麽?怎麽現在又說她從軍營迴來的?”


    藺蘭被李朝朝將了一軍,臉上有些掛不住,“是又怎麽樣,反正我是郡主,你們都要向我行禮下跪!”


    藍雙清被李朝朝這一打岔,心中的怒火也算稍稍平複,她確實不如李朝朝這般以柔克剛,果然她當久了漢子,實在無法適應後宅的爾虞我詐,沒意思透了。


    好在有李朝朝。


    她感激地瞥了一眼李朝朝,從懷裏摸了半天找了塊牌子扔到藺蘭身上,“老子這次受傷,行動不便,皇帝下旨也親封了我為千總,可不比向除了皇帝以外的人行禮。你說說你到底算老幾。”


    藍雙清不爽地撇撇嘴,又為難倪氏,“三嬸,你到時說句話啊,這中秋之夜她一個郡主來咱家當丫鬟啊!”


    “我不是丫鬟!”藺蘭聽到丫鬟兩個字就覺得風中淩亂,雖然藍雙清諷刺人都不拐彎抹角,但那才是真刀真槍,一劍封喉啊,“我是藍芷霖的妻主,他已經入贅了我們家,算起來也是侯府一份子,怎麽就不能在這了?”


    “哦。”藍雙清沒什麽反應的聳聳肩,和自己沒什麽關係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藺蘭鬧了個沒趣,就去討要自己的鞭子,“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藍芷霖連忙攔著,“不可,二姐,千萬被還給她,你把鞭子劃給她,她就要打死我!”


    其實別說藍芷霖和藍歆瑤對藍雙清不熟,就是剛才倪氏都沒在第一時間認出她來,藍雙清離家太久了,這些年一直沒迴家,就算是幾年前迴來一次,他們年紀也小,至於藍翎羽本就從小和藍雙清親厚,兩個人私下有書信往來,才不至於疏離。


    聽藍芷霖忽然這麽一說,藍雙清才把目光看向自己這個最小的弟弟,她有些印象,是倪氏的親生子,她笑得壞壞的,像是偏要和他作對似的,反而直接把鞭子扔給了藺蘭,“還給你就是。既然你是小八的妻主,你想打想罵就是你的事。”


    藺蘭卻是一愣,完全沒想到藍雙清會向著自己說話?藍芷霖卻瘋了似的大吼,“你什麽意思!”


    “在我麵前吼,你有幾個腦袋掉?”藍雙清目露兇殘的光,對男人她的態度是比男人還男人!


    “虧你還是個男子漢,連個女人都治不服,你這般沒出息打死就打死了,省得活著丟人!”藍雙清最不喜歡軟弱無能的男子,在她眼中隻會是弱者,“我到是要看看她到底能不能打死你!沒出息!這兩年你光長個不長腦子麽?三嬸那麽精明的人,怎麽生了你這麽個窩囊廢?我記得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藍芷霖本就不如藍雙清高,被她這麽一罵,顯得整個人都要矮到塵埃裏去了。


    藺蘭聽到自己的男人被罵,就有些不高興,她本來也不喜歡藍雙清這樣的女子,不由怒道:“你什麽東西,居然敢罵我的男人!這是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說話,藍芷霖隻能讓我罵!”


    藍雙清歎道:“我真替三嬸感到悲哀啊。”


    李朝朝終於忍不住憋著笑,說道:“夫人也有自己的難處,更何況我到是瞧著她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藍雙清側過頭笑著看李朝朝,“你說的對,隻是這般沒規矩,三嬸可是推卸不了責任的,這個家不如就散了!也省得被你們三房攪得烏煙瘴氣。”


    李朝朝看了太夫人一眼,見她沒出言反對,怕是之前就已經有了這個念想,現在聽到藍雙清這麽一提,估計是同意了。


    “二姐想分家?”李朝朝笑道,“這到是個好時候,之前夫人就說把我們紫苑的嫁妝整理清單,不如就趁此機會把你們蘭苑的東西一起分出來,也省得這麽複雜!”


    藍雙清聽到李朝朝說話也不拖泥帶水,更是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一把拍在她的肩膀上,摟著她笑道:“好妮子,這話算是說道我心坎裏了,不如今天就趁著大家都在咱們把這家分了。”


    她轉過頭衝太夫人笑,“祖母您給個痛快話吧,咱們這侯府也是時候分家了,老三都分出去,沒道理我們也在這侯府礙了別人的眼,您以後就跟著我們大房過,三嬸也辛苦了這麽多年,也是時候休息休息了。”


    太夫人就盼著藍雙清迴來,在她心裏最疼的隻有藍雙清和藍翎羽,這才是孫子輩真正的嫡係啊。“把侯爺請來!”


    守在門外的靜安領命去了。


    屋裏的倪氏終於坐不住地跳起來,“就算是分家為什麽太夫人要跟著大房,當然是跟著侯爺。”


    太夫人懶懶道:“你們三房人太多了,我跟著老大就好了,老大在邊關,也需要我過去坐鎮。”


    “三嬸您放心吧,這個家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祖母,您就高抬貴手吧。”


    李朝朝聽藍雙清這麽說,不由蹙了蹙眉,不拘小節是好事,但也決不能這麽便宜了倪氏。她笑著上前拉著藍雙清,“雖說我和世子已經分出府,不該插這個嘴,但是你我一見如故,有些體己的話我還是應當說的,既然以後太夫人跟著你們生活,其他房的子嗣自然要孝順她老人家的,你什麽也不要,就是二房和三房臉上都無光,傳出去可是不孝啊。”


    藍雙清聽出李朝朝這話的意思,笑著揚眉,“說的也是,我本想著隻要三嬸同意,我連三房的錢都不要了,可是祖母跟了我們總不能過得差了,那就是我們不孝,那就請三嬸把三房和祖母的資產整理清楚,到時候好一起分出來,我這人雖然看不懂賬本,但是找幾個會算賬的老先生還是有能耐的,您最好別玩什麽花樣就好。”


    李朝朝笑道:“二姐,這點您放心吧,三夫人可不是那樣的人,就是速度慢一點,到時候你催促一下就好。”


    藍雙清和李朝朝你一言我一語,配合得極好,藍翎羽見兩個人相處得這麽好,心裏很是高興,而她二人彼此看了對方一眼會心一笑。


    李朝朝這是要讓倪氏割肉放血呢!


    倪氏想死的心都有了!藍雙清瞧著倪氏那張發綠的臉不由感歎,這老三果然娶了一房精明的好媳婦,有著七竅玲瓏心,是個絕不吃虧的主,雖然她自己也不會受人欺負,但實在不如女子心思細膩,粗枝大葉慣了不拘小節,她們性格不同,但各有造化,說不上誰的性子就是最好的,但她們卻都是同一種人。


    方才有她幫襯著說了兩句話,分家這事不僅極為順利,還帶走了太夫人,賺了一大筆銀兩。


    錢在她眼裏不重要,重要的是過得舒心。


    藍雙清讚賞地衝李朝朝點頭,一伸胳膊勾住李朝朝的脖子到自己的懷裏,笑道:“你這妮子我甚是喜歡,可惜我不是個男子,不然哪裏輪到老三那小子娶了你當媳婦,他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李朝朝見到藍翎羽哭笑不得的樣子,直接笑彎了腰,“我若是男子也愛慕二姐這樣的女子,不過像二姐這樣的女中豪傑,自然應該是萬眾挑一的男子來相配。”


    藍雙清很是喜歡李朝朝,旁若無人地一手叉腰,一手捏了捏她的臉,“老子才不想什麽萬眾挑一的男子,我也要學學人家藺大小姐啊……”


    隻有李朝朝和藍翎羽兩個人和藍雙清離得最近,自然聽到她的話。


    聽了藍雙清的話,他二人心道不好,李朝朝更是跳了跳眼皮,哭笑不得道:“二姐你這是要……找倒插門女婿?”


    藍雙清揚眉反問:“奶奶的,那女人不可,老子怎麽不行?”


    ------題外話------


    我用手機更的,不知道排版是否有問題!家裏又沒網絡了,扶額,若是排版有問題我到北京修改下。看在我用手機艱難更文的份上,請大家愛我就支持我!


    朝朝和藍二姐是絕對的閨蜜!哈哈哈你們等著吧!她們一個悍一個兇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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