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煙的目光重新落在男人身上,他身上這些症狀表麵看不出是傳染病。


    她頓時就明白,為什麽剛才那些村民明明看到這男人抽搐倒地,都沒有一個人過來救他,應該就是因為村子裏的人都知道男人身上的病會傳染。


    顧如煙沉聲問:“老人家,他這是得了什麽病?”


    老人家重重歎了口氣,“我隻是村落的一個醫生,隻能看些小病小痛,這種到底是什麽病,我也不知道。”


    他看向顧如煙,語重心長道:“丫頭,我們這村子裏感染這個病的人越來越多,你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


    原來老人家是擔心她們會被感染。


    顧如煙清冷的神色緩了緩,“老人家,我們不怕。現在快天黑了,我們也沒其他地方去,我妹妹的傷口要盡快處理,麻煩你讓我們借宿一晚。還有,我是個醫生,我也想看看這些人感染的是什麽病。”


    老人家看著顧如煙許久,確定她並沒有在開玩笑,思考了片刻,才點頭答應。


    “好,你們就去我家住一晚吧。但你們要小心,別接觸到這些感染的人。”


    這時,有人抬著擔架,戴著手套,來把昏迷的男人抬走。


    “把他抬去帳篷那邊吧。”老人家吩咐。


    “好的,鍾醫生。”那些人應道,就抬起男人離開。


    鍾醫生也帶著顧如煙和墨慕靈往村子裏走去。


    這一路上,很多住戶大門緊閉著,屋裏傳出痛苦的哀嚎聲,撕心裂肺,迴蕩在村子裏,讓人不寒而栗。


    有些人通過窗戶盯著他們三人看,眼裏卻透出恐懼之色,似乎他們對來到村子裏的陌生人都有一種排斥。


    墨慕靈被這些村民盯著,覺得瘮得慌,她緊緊抱住顧如煙的手臂,不敢和村民對視。


    而這一切看在顧如煙眼裏,心裏微沉。


    外表像桃源一樣的村子,卻分明有股死亡的壓抑氣息迎麵而來。


    這村子就像被死神詛咒過一樣。


    但明明是與世隔絕的村子,怎麽會突然出現這種傳染病?


    鍾醫生的家在村子的盡頭,他們三人剛迴到,就有一個大約七歲的小孩子從屋裏跑出來。


    “爺爺,你迴來了。”


    大概是小孩子極少見到村外麵的人,還是兩個長得這麽漂亮的阿姨,好奇地盯著顧如煙和墨慕靈看。


    “小米,叫人。”


    小米相對於剛才走進村裏看到的那些村民,膽子似乎更大,又或者是他並不知道村子裏發生了什麽事。


    他歡快地開口:“兩位漂亮阿姨好。”


    小米的天真無邪讓顧如煙她們心頭的壓抑緩和了些許。


    顧如煙摸了摸小米的頭,笑道:“小朋友,你叫小米嗎?”


    “嗯,我就是小米,可不是能吃的那種小米哦。”


    “哈哈,小米真可愛。”


    大家都被小米的話逗笑。


    這時屋裏又走出來一個和鍾醫生年紀相仿的老婦人。


    她看到鍾醫生帶迴了兩個陌生女人,連忙把鍾醫生拉到一邊問道:“老頭子,這兩個女人是誰?你不怕被那些人知道你帶了外麵的人迴來?”


    鍾醫生冷哼一聲,“我怕那些人幹什麽,他們要是敢就把我的這條老命拿去。”


    他說完,走迴顧如煙和墨慕靈身邊介紹道:“這是我老婆,你們叫她鍾阿嬸就可以。還有小米是我的孫子。”


    鍾醫生又朝鍾阿嬸說道:“這兩位丫頭被河水衝到了我們村子附近,今晚就讓她們在我們家住一晚吧。剛才她們還救了鍾祥。”


    顧如煙朝鍾阿嬸微微頷首,“鍾阿嬸,打擾了。”


    鍾阿嬸也不再好拒絕,看了她們倆人一眼,說:“我去給你們找身幹淨的衣服換一下吧。”


    “去吧,換好衣服就過來,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鍾醫生朝墨慕靈說道。


    “謝謝。”


    顧如煙和墨慕靈真誠道了聲謝,今晚總算有落腳的地方。


    等她們換好衣服,又給墨慕靈處理完傷口後,鍾阿嬸已經煮好了飯菜。


    在吃飯中,顧如煙才知道小米的父母也是因為感染了這種病去世了,隻剩下鍾醫生和鍾阿嬸帶著小米。


    “如果我們兩個老人也感染上那種病,剩下小米一個人,都不知怎麽辦?”


    鍾阿嬸看著不遠處玩耍的小米,重重歎了口氣,眼眶濕潤。


    顧如煙聽著,心情也沉重不少。


    她想了想,開口問道:“鍾醫生,這種病什麽時候開始出現的?”


    鍾醫生迴想了下,才迴答:“大概是一年前,一開始是一兩個人,也不知道那是傳染病。後來人數慢慢增多,我才有了這個猜測,讓生病的人都集中隔離起來。”


    他頓了下,語氣唏噓:“但在我們這種村子,沒有任何醫療條件,即使把他們隔離起來也沒有辦法幫他們治療,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一次次病魔折磨後最終去世。”


    顧如煙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你知道村子裏第一個得病的人是怎樣感染的嗎?”


    她現在想不明白的是,這條村子常年處於封閉狀態,不與外界交流,連手機電話都不存在,怎麽會有這種傳染病?


    聽到這個問題,鍾醫生和鍾阿嬸對視了一眼,臉上浮現一抹悲痛之色。


    “第一個得病的人就是我兒子,小米的爸爸。”


    鍾醫生緩緩開口,“那時候我兒子突然說找到了份工作,結果他沒去了幾天就病了。他迴家的時候,皮膚已經顯青黑色,我以為他是中毒了,就四處尋找草藥給他解毒。但沒有任何作用,三天後,他就去世了。”


    顧如煙剛想開口詳細問問,鍾醫生家的門恰好這時被人重重敲響,有人在外麵焦急喊道:“鍾醫生,阿祥的病又發作了,你過去看看吧。”


    鍾醫生聽到立刻站起來,往外走去。


    “鍾醫生,我和你一起去。”顧如煙緊跟著起來,她要去看看到底他們感染的是什麽病毒。


    “我也去。”墨慕靈也想跟著一起去。


    鍾醫生看了她們一眼,擺了擺手,“那邊太危險,你們都別去。”


    顧如煙執意道:“鍾醫生,我是醫生,說不定可以幫你。”


    她又看向墨慕靈,“慕靈,你受傷了,很容易感染,你留在這。”


    鍾醫生沒有時間多想,最後帶著顧如煙一起去了村子裏發病的人集中隔離區。


    其實這個隔離地方也隻是一間簡陋的木屋,門口有人在看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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