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遙。


    在出雲關開戰的同時,高孝瓘一聲令下,將所有羅刹國前來的使者,全部緝拿歸案。


    本來還想著如何挽迴麵子的完顏忠謀,直接被逮捕進了監牢。


    “你們這是何意?雙方皇帝說過要和談!”


    “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在下關押,你們這是要發動戰爭麽?”


    高孝瓘居中而坐,蕭潛與牧狐狸分列左右。


    “是又如何?我大雲發動戰爭,從不需要任何理由。”


    高孝瓘冷哼一聲:“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這群狼崽子的把戲?”


    “利用一群奸商,妄想奪取出雲關?完顏貪狼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可惜啊,汝等計劃,都在東廠眼皮子底下!你們就沒有想過,奸商之中也有東廠的人?”


    完顏忠謀聽聞此言,臉色瞬間泛白。


    他雖然不知道義父背著自己做了什麽事,卻清楚完顏貪狼不斷以大價錢買通商人,甚至不惜賜予他們羅刹國的爵位。


    這對於地位不高的商人而言,無疑是巨大的誘惑。


    “我……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


    “這件事情與我無關,我才是無辜的人!”


    完顏忠謀怕了,他貪戀權勢,卻又不想承擔責任。


    天下間,哪有這樣的好事?


    “無辜?你身為完顏貪狼的義子,以他為靠山,作威作福的時候,可有想過今天?”


    “算了,義父行為,義子買單,我們大雲從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


    “梟首示眾,準備率領一萬大軍,與陛下在出雲關會和!”


    高孝瓘大手一揮,已經決定了完顏忠謀的生死。


    可惜這位義子,才初出茅廬,以為來到草原,是自己騰飛的開始,卻不曾想直接殞命。


    不管完顏忠謀謾罵,亦或是求饒,根本無人理會。


    他甚至開始祈求蕭潛,希望大雲太子是個仁弱性格,能夠救他一命。


    蕭潛始終沒有動容,而是緊隨高孝瓘和牧狐狸身後。


    “二位叔父,我爹竟然禦駕親征了?”


    “嗬嗬,並非故意瞞著你,此戰你也要去參加。”


    高孝瓘目光如炬,看向了蕭潛,隨後直接去集結軍隊。


    “太子殿下,莫要怪陛下與吳國公。”


    “此戰讓你參加,就是為了震懾內外宵小。”


    “您也知道,除了您和楠皇子之外,陛下尚有四位義子和其他兩位皇子。”


    牧狐狸慢條斯理地分析道:“遠在西域和羅刹國的皇子,他們都有自己的國家要繼承,對您而言沒有半點威脅。”


    “然而,陛下的四位義子,全都能力出眾,且德高望重!尤其是在這百萬軍隊之中,士兵知道他們,而不知殿下!”


    此言一出,蕭潛瞬間明白,蕭遙此番前來的意義。


    父親要帶他一起上戰場,用實際行動贏得士兵們的信任。


    同時也要用一場勝利,來宣告自己是大雲王朝合格的繼承人。


    “文英與常春二位殿下,自然是對朝廷忠貞不二。”


    “不過明玉和明達,就不好說了。”


    “至少東廠探子來報,這二人手下豢養了不少私兵。”


    牧狐狸冷漠道:“朝廷十年之間,已經無戰事!陛下甚至讓士兵們解甲歸田,可他們卻不斷征兵,到底是意欲何為?”


    蕭潛不願意相信,曾經逗弄自己的兄長,竟然也有了不臣之心。


    權力,當真是可怕的東西。


    他們能使得親人反目,仇人聯合,刷新著各種下限。


    “所以,我隻需要做個傀儡,聽從父皇的指揮麽?”


    “殿下,您要清楚,我們做這些,都是為了您好。”


    牧狐狸歎氣道:“我們可以容忍您不斷犯錯,但是天下不允許,帝國不允許。”


    蕭潛覺得身上有一種無力感,但這是他身為太子,一定要擔負的東西。


    “我明白了,我會聽從父皇與吳國公的安排。”


    “狐狸叔父,有勞了。”


    牧狐狸躬身行禮,他感受到這位太子的成長。


    兄弟反目,甚至要親自對付曾經親密的家人,對於蕭潛而言,的確是有些殘忍。


    ——


    出雲關。


    邢航指揮作戰之下,放火燒關之餘,更是斬殺了鮮血大公。


    利刃終將出鞘,即便十年沒有發生過大戰,邢航一旦出手,便快刀斬亂麻,奪取了兩國對壘之間的首勝。


    同樣在城樓上作戰的,還有蕭家四子,隻不過四人的表現完全不同。


    蕭文英擅長率領鐵炮隊,此戰算是他的主場,占據著高點,隨後以火力壓製,無情射殺敵人。


    蕭常春則覺得,沒辦法跟敵人正麵硬碰硬,簡直是暴殄天物,更是在城樓上鼾聲如雷。


    蕭明達麵色鐵青,顯然不像是獲得了一場大勝。


    “明玉,此事還是作罷,莫要身陷囫圇了!”


    蕭明達看向一旁的弟弟,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謹慎道:“趁著義父還沒有發現,我們收手還來得及!”


    蕭明玉怒目而視,一把推開了親哥哥。


    “收手?你告訴我怎麽收手?”


    “咱們這十年之間,收了完顏貪狼多少錢?”


    “還有私下裏豢養的士卒,他們又該怎麽辦?”


    蕭明玉冷哼道:“你我在軍中威望,豈是蕭潛那個小崽子能比?”


    “義父他就是偏心,逼迫我們姓蕭也就算了,哪怕按照順位繼承,也該是文英大哥當太子才是!”


    蕭明達聞言,皺眉道:“此事,當初義父與文英大哥提議過,但大哥誌在輔佐蕭潛,並不想染指皇位!”


    哼!


    蕭明玉不屑道:“老二不過戰場莽夫,根本不配成為太子!有資格的隻有你我兄弟!”


    “我會盡全力,將大哥你推上皇位!”


    蕭明達當場懵逼,他從未想過當皇帝,這話由蕭明玉口中說出,令他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無語。


    恐怕,真正想做皇帝的那個人,是你蕭明玉才對。


    “明玉,我對帝位沒有興趣!”


    “你若是執意如此,我不會跟你同流合汙。”


    說罷,蕭明達轉身就要離開。


    唰!


    利刃貫穿胸口,蕭明玉此時雙目血紅,他對自己的親大哥痛下殺手。


    “你……這個畜生……義父救了我們,你卻要恩將仇報!”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就算是我的親大哥,也不能幸免!”


    蕭明玉抽出利刃,隨後將蕭明達推下了城樓。


    熊熊烈火之下,明達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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