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原,鴛鴦樓。


    蕭遙已經向自己人表明身份,令孫子怡頗為不自在。


    她被皇帝揩油不說,還接連對皇帝出言不遜。


    好在蕭遙就跟沒事人一樣,該怎麽指揮該怎麽說,一如平常那般。


    “對了,你們兩個暫且就留在鴛鴦樓靜養,一切花銷由遼國公報銷!”


    蕭遙此言一出,公孫羽當時就不樂意了。


    “陛下!您是九五之尊,何況二張也是為了保護朝廷,才被追殺成這個熊樣!”


    “您不給予物質上的獎勵,還有心靈上的安慰也就算了,怎麽還將目標盯向臣這裏?”


    張浪和張雷已經習慣了一些,孫子怡簡直不可置信,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跟國公在討價還價。


    “這樣吧,朕出一半,你出一半,咱們公平起見!”


    “可以,陛下你隻要不空手套白狼,臣就已經燒高香了!”


    “成交!”


    二人分別湊出五百兩銀子,交給了孫子怡,算是三人在鴛鴦樓的花銷。


    孫子怡心裏清楚,這隻是皇帝變相賜予他們的賞銀罷了。


    別看東廠權力大,但內部的反腐機製,也是相當的嚴格。


    如果有人隨意行賄受賄,輕則踢出東廠,重則直接斬首。


    像孫子怡這種密探的待遇,其實並不算太高,蕭遙也是清楚這一點,才跟公孫羽一起給了些銀子。


    “公孫,明天咱們繼續收錢不幹活!”


    “陛下,微臣心中已經明白了,對於梁休這樣的王八蛋,你收的錢越多,他心裏就越安穩!”


    君臣二人相視一笑,剛才還覺得收了銀子,心中有些別扭的孫子怡,瞬間沒有了愧疚之心,果然公孫羽來錢還是太快了!


    ——


    隔日。


    對於禿頂侍衛的失蹤,金茂並未放在心上。


    這夥人說不定查到什麽線索,就會暗中行事幾天。


    殊不知在九原附近的士族,也已經遭受了滅頂之災。


    “大人,不好了!王家,孫家的農莊,都被人血洗!”


    “在那裏看守的士兵全部被殺,至於種地的賤民,則全部被放走了!”


    “大人,您說現在可怎麽辦?”


    手下你一言我一語,令金茂覺得頭大如鬥,他哪知道怎麽辦?


    “都給老子閉嘴!”


    金茂怒氣衝衝,農莊被襲擊,分明是有人故意為之,他心中嚴重懷疑是公孫羽所為。


    莫非遼國公偷偷帶著軍隊來了?


    可惜哨崗根本沒有發現軍隊的影子啊!


    至於並州的盜匪,說白了都是掛梁休旗幟的私兵,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打劫士族的農莊。


    “待我去麵見刺史大人,你們先不要慌!”


    金茂緊張不已,當即前來求見梁休。


    “來了?今日為何這麽早?沒吃飯吧,一起吃點。”


    梁休平日裏表現的體恤下屬,也是他周圍能有這麽多人支持的原因。


    “大人,情況不妙!”


    金茂一五一十,將農莊被襲擊的事情,盡數告知了梁休。


    “他媽的!肯定是有人蓄意為之!”


    “你去試探一下公孫羽,若是他所為,老子寧可直接造反,也要殺了他!”


    梁休咬牙切齒,那些地方豪族願意跟他合作,除了自身利益以外,也是梁休答應過,會保障他們的安全。


    現在倒好,一夜之間,兩家農莊被殺了個雞犬不留,這分明是在梁休頭頂上撒尿!


    “是,大人!”


    金茂不敢停留,直奔鴛鴦樓而去。


    公孫羽則仿佛故意擺架子,讓他在門外等候多時。


    “你又不是個娘們,天天來伺候我作甚?”


    公孫羽打了個哈欠,蕭遙站在其身邊,順勢遞過一杯茶。


    “國公爺,昨日之事,跟您有沒有關係?”


    金茂幾乎咬牙切齒道:“我等已經表現出了極大的誠意,國公爺若還這樣背後使絆子,有些太過下作!”


    嗯?


    公孫羽直接起身,衝著金茂就是兩個耳光。


    “你敢打金大人!”


    “弟兄們準備動手!”


    “他媽的,這裏是並州,你以為是在洛北不成?”


    蕭遙擋在公孫羽麵前,此時的他是遼國公的忠心馬仔。


    “知道為何打你?質問上官,誰他媽給你的勇氣?”


    “再說了,老子昨天跟三個娘們喝酒吃菜,誰有閑心管發生了什麽?”


    “怎麽?拿了些銀子心疼了,現在開始找茬了?”


    公孫羽冷笑道:“本國公將銀子還給你們便是,咱們該怎麽查就怎麽查!”


    眼見公孫羽動怒,金茂趕緊命令手下退後,將農莊之事和盤托出。


    “你們的人這般無能?”


    “什麽事都往本國公身上甩鍋!”


    “合著梁休他媽今天死了,也是本國公所為?”


    公孫羽話糙理不糙,這般強行甩鍋頭上,的確是有些惡心。


    但金茂隻為試探,代價就是挨了兩個耳光。


    “算了,你們的人既然如此廢物,就讓我的手下幫忙吧!”


    公孫羽指向蕭遙,“你,多帶幾個人幫忙,一定要將這夥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蛋找出來!”


    金茂趕緊道謝,殊不知陰了他們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蕭遙則順理成章,混進了調查隊伍之中,可以隨時從中作梗。


    “沒什麽事,就別來打擾本國公吃酒了!”


    “你們該忙就忙,例行公事完畢,本國公返迴洛北便是。”


    公孫羽滿臉不耐煩,這使得金茂徹底相信,農莊之事另有他人所為,跟公孫羽絕對沒有關係。


    “陛下,微臣剛才的演技怎麽樣?”


    “耳光可以打得再狠一點!”


    “微臣知錯,下次定要將那王八蛋打得滿地找牙!”


    “還有一點,說明你演技的不成熟?”


    “微臣願聞其詳!”


    “你應該趁機找他要銀子才是!”


    君臣二人大笑不止,鍾朗等人成功潛伏在鴛鴦樓周圍,這裏魚蛇混雜,哪怕是乞丐在門口,也不奇怪。


    畢竟出手闊綽的爺們大有人在,說不定能多討點銀子。


    鍾朗則化身瘸腿乞丐,白天在周圍觀察,尤其是看到金茂後,他直接鎖定了此人。


    唯有幹髒活累活,取得蕭遙信任,他才有機會活下去!


    “別看了,晚上再去三處農莊,殺得他們雞犬不寧。”


    蕭遙路過,再次發號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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