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科舉,在大周年間,已經淪為了士族們的玩物。


    考校的全都是世家大族家藏的經文典籍,那無異於開卷考試。


    對於寒門學子,他們根本無從下手,世家大族形成了知識的壟斷,更不可能好心將家藏典籍拿出來分享。


    蕭遙此番開科舉,不打算考校什麽經文典籍,在他看來全都是無用之物。


    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他需要能夠提高科技樹的人才。


    所以這次科舉,竟然還有專為手藝人和工匠準備的賽道,可謂三教九流,好不熱鬧。


    群臣都認為蕭遙這是玷汙了讀書人的高度,可一看到洛北士族的下場,他們又再次選擇了閉嘴。


    蕭遙不是沒有想到整頓官場,可他也明白,這件事絕非一朝一夕。


    大周出身的官吏,就是這個德行,目前根本改變不了。


    像邢航、明光秀、公孫羽等人,他們全都是在家族中不得誌,所以離經叛道充滿叛逆,這才能跟蕭遙走在一起。


    退一步說,他們若是當年在家族中待的舒服,同樣會成為屍位素餐的士族一員。


    “陛下,此番考校題目,大多數由時政組成。”


    “還有單選,多選,判斷, 陛下當真奇思妙想。”


    明光秀從不輕易誇人,可他對蕭遙的確是心服口服。


    自從追隨蕭遙後,他的目標隻有一個,便是扶著蕭遙登上帝位。


    如今目標達成,他更想輔佐對方,成為不亞於大周太祖的千古一帝。


    “光秀,你最近的舔功見漲!”


    “你都已經是開國國公,把陛下舔的再開心,也不可能升官發財!”


    邢航是少數除了蕭遙外,能夠與明光秀開玩笑的人。


    “我這是誠心誠意誇讚陛下!”


    “邢航,你就是想學我這舔功,沒個三五十年,也無法出師!”


    “在下正缺個吹簫童子,要麽你過來試試?”


    明光秀少有的說出粗鄙之言,邢航上去就是一腳。


    此次科舉蕭遙尤其重視,題目則是由他們二人負責。


    明光秀負責文舉,邢航負責武舉。


    邢航行軍打仗,絲毫不亞於郭鵬舉,尤其水淹廣陵,現在都被大雲百姓津津樂道。


    他所出的武舉題目,全都是從實戰出發,而非以前的紙上談兵。


    “你們二位倒是辛苦了。”


    “光秀擅長理政,朕自然不擔心。”


    “倒是你,這些時日處理朝政可習慣?”


    蕭遙笑著看向邢航,自從交州相遇,君臣便相互攙扶至今。


    “陛下,臣也習慣了!”


    “隻要能為陛下分憂,臣便心滿意足。”


    邢航不有痕跡地舔了一口,隨即笑道:“這次南北士子大考,定能名震天下!”


    “陛下,首屆的狀元,一向值得培養,算得上天子門生了!”


    明光秀同樣點了點頭,禮部那邊他著重打了招唿,雖然還是大周之前的尚書,但終歸要老實聽話。


    “想當年,朕也是周天子的門生,不過朕是武舉。”


    “一迴首,朕也要擁有自己的門生了!”


    蕭遙話音未落,邢航當即調侃道:“陛下放心,他們絕對沒有我跟光秀舔的舒服!”


    君臣三人隨即大笑,蹇適與宋忠在一旁服侍,同樣喜笑顏開。


    “老宋,陛下正在興頭上,咱們可不要掃了興!”


    “你放心,我的人已經去了!”


    ——


    禮部。


    尚書呂銀龍冷汗直流,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坊間竟然流傳出了科舉的題目!


    尤其是文舉,此次參加人數眾多,若是出了差錯,恐怕他項上人頭和烏紗全都要不保。


    可國家初定,禮部之中誰是人,誰是鬼,他根本就不分清楚。


    “呂尚書,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頭戴高帽的無常,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房間,著實嚇了呂銀龍一跳。


    “這……下官正在重新編排題目,請大人放心!”


    “嗬!你的豬腦子,能有徐國公和明國公聰明?”


    無常咧嘴一笑:“我是問你,科舉題目為何會泄露!”


    “除了禮部的人,還會有誰?”


    “你這個尚書若是查不出來,就交給我們東廠!”


    唿……


    貪官汙吏聽聞東廠之名,全都會聞虎色變。


    呂銀龍不幹淨,但這次他絕對不敢泄露科舉題目。


    開國皇帝的第一次科舉,他就敢徇私舞弊,相當於耗子舔貓批——瘋了。


    “大人,能夠再給我一天時間!下官保證……”


    “不必了!”


    無常手持鐮刀,大手一揮,卻見門外跪著的全都是禮部官員。


    “陛下將我賜名無常,就是讓我掌管生殺大權!”


    “我審案的方式很簡單,說實話你未必能活,至少能死的痛快!”


    “但是說假話,我他媽讓你們生不如死!”


    無常雙目血紅,他身為九黎遺民,自幼便對蕭遙感恩戴德。


    如今成年之後,終於有效忠的機會,自願成為大雲皇帝的鷹犬。


    “大人!冤枉啊!題目如何羨慕,我等根本不知道!”


    “是啊,沒準坊間傳聞隻是猜測而已!”


    “大人不能因為流言蜚語,就對我等朝廷命官用刑!”


    無常恍然大悟,笑道:“哎呀!你們倒是提醒了我!”


    “汝等都是朝廷命官,萬一那些言官多嘴起來,也是麻煩!”


    “老子倒是不怕,但難免有辱陛下聲名。”


    無常當即命人前來數頭山羊,以及一罐子蜂蜜。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笑刑?”


    “不用打人,更不用嚴刑逼供!”


    “來來來,給各位大人掌掌眼!”


    東廠眾人,當即將官員們按在板凳上,讓他們伸出雙腳,隨後將蜂蜜均勻地塗在腳底。


    山羊聞到蜂蜜的香味,一個個上前瘋狂舔舐。


    起初,可能隻有略微瘙癢的感覺,一眾禮部官員還能扛得住。


    山羊舌頭具有倒刺,使得人腳心被舔後奇癢無比,很快他們便忍耐不住,開始大笑起來。


    這邊東廠眾人,很快將蜂蜜重新塗滿,山羊們當即再次歸來。


    但人一旦笑了,就容易缺氧窒息。


    “我知道,你們敢這麽做,早就不怕死了。”


    “嗬嗬,不過這一招,專門對付汝等意誌力堅定之人!”


    禮部整晚,都在發出驚聲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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