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丞相府。


    呂韋左右踱步,心情甚是不佳。


    本以為蕭遙此番隻帶了五百黑羽衛前去平叛,隻能淪為一介笑柄。


    誰知捷報送到了洛北,南疆飛雄關大捷,更是與南蠻修好,每年的歲幣更減少了一半。


    這等功勞雖然是蕭遙所為,但卻全都歸功於陳王。


    這令陳王在民間聲名鵲起,被人們冠以“賢王”的稱號。


    反觀襄王,雖然依舊有皇後與丞相呂韋的支持,如今的名聲卻遠遠落後於陳王。


    “鍾朗,你身為鍾澤長子,為何來我府上?”


    “況且,你臨陣離開飛雄關,也是大罪一樁!”


    呂韋看向眼前的鍾朗,這小子絲毫沒有繼承鍾澤的優點。


    “呂相,我是被蕭遙罷免,這位駙馬爺可當真是不給情麵。”


    “何況,我並非鍾澤長子,頂多是義子罷了。”


    鍾朗冷笑道:“我算是明白,為何鍾明能夠留在洛北,鍾興也能受到蕭遙尊重,唯有我被留在南疆這等不毛之地!”


    “若非當年我爹幫助鍾澤,恐怕他也不會收留我!結果他就是這般報答我爹!”


    呂韋算是聽明白了,沒想到鍾朗竟然並非鍾澤親生。


    眼前的家夥,完美地避免了鍾老相公和老太君的所有優點。


    反倒是這廝,壓根沒有明白鍾澤的苦心。


    “鍾澤讓你身處南疆,本就是一種保護。”


    “北疆鐵馬關,每年都需要曆經激戰,鍾澤擔心你死於非命。”


    “反倒是老夫在南疆,你隻要跟著混,就能升官,否則你以為能坐到南疆督這個位置?”


    呂韋滿臉鄙夷道:“如今不過是被蕭遙說了兩句,你便直接迴到洛北,放棄了功勞不說,更是將南疆督拱手讓人!”


    鍾朗並不在意,他早就想迴到洛北,親自與蕭遙交手。


    “至少,我現在還是鍾家長子!老頭子一日沒有醒來,以後鍾家就是我說了算。”


    “呂相爺難道不想,讓我成為新黨魁首後,再宣布解散他們?”


    “蕭遙一手創建的政治勢力,瞬間土崩瓦解,猶如空中樓閣!”


    “想到此處,我的內心便十分愉悅呢!”


    鍾朗此時已經深恨蕭遙,他似乎已經忘記,若非蕭遙前去支援,飛雄關早就被潘應龍攻克。


    “嗬嗬!你這等忘恩負義的小人!”


    呂韋走向鍾朗麵前,大手按在了其頭部,笑道:“我最是喜歡,哈哈哈哈!”


    鍾朗深吸一口氣,“多謝相爺栽培!”


    呂韋點了點頭,“既然你投奔與我,自然要給你一些好處才是!鎮守飛雄關的功勞,我會一一上表給陛下。”


    “你在蕭遙那邊,可不能露出半點馬腳!相信看在鍾澤的麵上,他不會與你為難。”


    蕭遙尚未抵達洛北,針對他的陰謀詭計卻已經開始。


    呂韋說的天花亂墜,明明是鍾朗抵擋不住潘應龍的攻勢,最後在蕭遙的幫助下,才勉強守關成功。


    在其顛倒黑白下,成了鍾朗奮勇殺敵,等到蕭遙支援後,便功成身退迴到洛北。


    周天子感慨將門虎子,尤其是鍾澤如今依舊臥病在床,直接封賞鍾朗,並讓其擔任侍郎。


    至於蕭遙等人,則要迴來以後再行封賞。


    “大伴,駙馬此番帶迴來七萬降兵。”


    周天子麵露不悅之色,這七萬人在路途當中,就不知要消耗多少糧食。


    對於天子而言,這些人是死是活他根本不關心。


    何必浪費糧食,讓他們接受朝廷的審判?


    蹇適看了眼宋忠,後者穩如老狗,直接裝沒有聽到。


    反正陛下問的是你不是我!


    “咳咳!陛下,您也要理解駙馬爺。”


    “咱們大周如今缺少士兵,何況東南沿海,又有倭寇侵擾,這些人簡直是狗改不了吃屎!”


    “北疆的天狼國,以及舞陽侯樊震,都是咱們大周的不穩定因素。”


    蹇適此時也是集結畢生之力,說出自己的想法。


    “七萬人,拿上武器就是七萬大軍!”


    “駙馬爺還不是想為朝廷分憂。”


    “奴才以為,陛下應該高興才是!總比那些斬去首級,用以邀功的人強得多!”


    宋忠此時見縫插針,幫著蹇適說話,畢竟二人如今明白,他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周天子聽聞兩名近侍的話之後,不由地露出笑容。


    “善!”


    “駙馬依舊想著朕,至少給南疆的歲幣減少了一半!”


    “能夠稍微減輕一下朝廷的壓力。”


    周天子的話,讓兩位宦官十分不舒服。


    平心而論,他們自從搭上蕭遙的賊船後,已經不像以前那般貪汙。


    可如今看來,他們不貪汙,依舊救不了大周朝廷的財政。


    畢竟那些個道貌岸然的士族,比他們還能貪,而且貪汙就貪汙,還美其名曰籌集善款,簡直是臉都不要了!


    “陛下,微臣以為駙馬爺此舉,能為朝廷省下不少征兵所用費用。”


    “而且,咱們若是想要收迴鐵馬關,像這樣的優質兵力,那是必不可少!”


    周天子思考片刻,便點了點頭,“待到駙馬班師洛北,再商議此事吧!”


    ……


    率領七萬人迴到洛北,一路上蕭遙並未費心。


    邢航、陸千、公孫羽、淩超等人一邊行軍,一邊訓練。


    外加李大目、趙六幫忙訓練,很快便讓叛軍煥然一新。


    這也是蕭遙有意為之,若是這群烏合之眾迴去被周天子看到,即便他磨破嘴皮子,也可不能讓他們活命。


    軍人,就該有軍人的樣子,哪怕現在隻能站站軍姿。


    好在這些男人,並沒有放棄,而是選擇立下戰功,為自己博得自由身。


    蕭遙同樣沒有虧待他們,這也使得他們看到了駙馬爺的誠意,認真訓練誓要令陛下寬恕罪行。


    “實不相瞞,我不過是將他們推向了另一個戰場。”


    蕭遙歎氣道:“今年,還要想辦法收複鐵馬關才是!”


    “樊震此人不除,鐵馬關隨時都會被引爆!”


    “萬一天狼國南下,大周勢必會生靈塗炭!”


    公孫羽策馬在蕭遙身旁,歎氣道:“若是天狼國南下,即便咱們雲州也無法脫身之外!”


    “還真是多事之秋,想必呂韋那狗東西,不會輕易放過這七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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