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我再也忍不住了,捏了個訣現身就打算進去提醒趙衍。


    身旁的沈衡一把拉住我,對我搖了搖頭,手一指,小聲道:“那道士也在。”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房間陰暗的角落裏,赫然站著那個妖道。那妖道隱在燭光照不到的地方,盯著趙衍他們,一臉的陰笑,配上尖嘴猴腮的臉龐,令我大感不適。


    “兩位既然來了,又何必鬼鬼祟祟躲在外麵呢?”


    屋內的妖道突然出聲,將我唬了一跳。


    聞言,沈衡麵色一沉,轉而泰然自若的拉著我推門而入。


    老道見我們現身,眼光瞟到了沈衡拉我的手上,邪惡的一笑,用他那奇長的指甲指著我們道:“蜀山修道者,同一女鬼糾纏在一起,不怕損了修為嗎?”


    聞言,沈衡掀唇諷刺的一笑,淡淡的反駁道:“你四處收集魂魄,修煉邪術,不走正道,不怕天譴降臨嗎?”


    “天譴?!哈哈哈哈哈!”


    這妖道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癲狂的大笑著,花白的頭發隨著身體的震蕩而微動。


    “你看看外麵那數不盡的屍體,他們難道人人有罪?你再看看朝中那些惡貫滿盈的奸佞,他們有遭天譴嗎?不是依舊享著滔天富貴,坐在屍堆上品茶嗎?這蒼生有公平可言嗎?天道無情,蒼天無眼。所謂的天譴不過都是自己騙自己罷了。莫要當真,莫言當真呢。”


    “嗬。冠冕堂皇,自欺欺人,真不要臉!你將無辜的魂魄抓來填補你自己的道行,此是逆天而行,天譴必降。等你曆經了無間地獄所有的刑罰,再來論天道公與不公也不遲。”我道。


    “小丫頭,好一張利嘴,你既然站在天道這一邊,那你自己為何淪落到如今這副模樣呢?”老道斜著眼瞅我。


    我被他瞅的渾身不自在,不免打了個寒顫。


    見狀老道挑起一絲笑意,那張笑臉極其古怪,妖冶邪惡,不像是活人能夠做出的表情。


    沈衡緊了緊握著我的手,貼著我的耳朵低聲道:“一會兒躲遠點。”


    我還沒明白過來話裏的意思,就見他放開我的手,兩隻手合在一起捏了個訣,瞬間擊向妖道,那妖道抬手一擋卻被打到了牆邊,顯見的不是沈衡對手。


    我內心一喜。


    老道被打的狼狽,卻並不慌張,反而鎮定的看著沈衡笑道:“這位公子,老夫確實打不過你,可是你看看那邊。”


    他指了指趙衍那邊,這時我才發現了詭異之處,我們這邊動靜鬧的這麽大,趙衍卻好似渾然不知,自顧自的同劉韻韻癡纏。


    “你對他做了什麽?”沈衡臉色低沉不善,渾身散發著怒氣。


    “你知道我在那娘子身上放了什麽嗎?噬魂蠱,他的三魂七魄已經被吸走了大半了。真龍天子的魂魄呀,那是比別人精純不知多少倍。”


    說罷老道滿意的一笑,深吸了一口氣。


    接著說道:“你現在殺了我,他的魂魄就會永遠殘缺,成為一個無知無感的行屍走肉。不信你大可試試。”一臉得意的奸笑。


    沈衡緊握住雙拳,眼中的寒氣能把人凍死,“那你要怎樣?”


    “想救你的皇帝嗎?很簡單,拿她來交換。”他那枯樹皮一樣的幹手指向了我。


    我大吃一驚,愣在了當場,老身這是造了什麽孽啊?!被這老道像隻蒼蠅一樣的盯上了…


    沈衡怒氣值拉滿,也沒跟他廢話,一個閃身飛撲他身前,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按在了牆上,並慢慢的收緊用力。


    老道唿吸越來越急促緊張,臉色青紫,額頭上青筋暴起,手腳並用著掙紮,白眼都要翻出來了,沈衡兀的鬆了手。


    老道緩了緩氣,剛活泛過來,沈衡又掐緊了,再鬆,再掐緊,再鬆,再掐緊…


    我:“……”


    我嘴角抽了抽,沈衡這廝也挺損的。


    如此來迴了三四番,給那妖道整的都精神崩潰了,沈衡才幽幽的說道:“本王不受任何人威脅,你有什麽資格同我談條件?”


    此時,那老道的囂張氣焰已經去了大半,沈衡手又收緊,老道見狀駭的立馬嗚咽著求饒:“王爺…饒…饒命。”


    我嘖著嘴,極度不屑,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大談天道,結果就這點骨氣,還沒挺到三個迴合就甘拜下風了,嘖嘖嘖。


    聞言,沈衡鬆了手,涼涼的開口道:“將皇帝的魂魄還迴來。”


    “是,是。”點頭哈腰的。


    言罷,老道拖拖拉拉的走向趙衍他們,正當我倆以為他要替趙衍解蠱時,他突然弓下身子,掀起身上的黃袍跳上窗子跑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我們來不及反應,等到反應過來時沈衡已經疾步追了出去。


    我愣了一愣,剛才我好像看到了那老道的腳,那…分明是動物的爪子!


    這是怎麽迴事?!敢情那妖道不是個人?


    我從怔愣中反應過來時,前方的趙衍他們仍舊我行我素,兩耳不聞窗外事。


    我走過去,喊了他一聲,拍了他一下,都沒有反應。


    完了,那老道說的可能是真的,趙衍現下魂魄已經不全了,這可如何是好。真龍天子的魂魄不同於普通人,到冥府時都要單獨登記造冊,細細盤查的,現下發生了這樣的變故,我又牽扯其中,恐怕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了。


    我又愁又苦,但看到趙衍的樣子,我又有點替他心酸。


    大約他不是沒發覺劉韻韻的異常,而是不願意相信劉韻韻已死。


    看到他抱著已死去的劉韻韻的樣子,猶如失而複得的稀世珍寶,我又有點不忍心打破他的美夢。


    正當我沉思時,沈衡迴來,看情況應該是沒追到,我望了他一眼,他搖了搖頭說道:“那是隻黃鼠狼精,追到村頭的土坡處鑽洞溜走了。”


    難怪,難怪我總覺得他笑得十分的瘮人,那一張臉總是透著邪氣,原來是隻黃皮子變得。


    我歎了口氣,這下可如何是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趙徇的事還未解決,趙衍又緊鑼密鼓的出事了。


    沈衡的兄弟們,命格還真的是…跌宕起伏的很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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