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皮子走後沒多大會兒,店外便傳來了敲門之聲,我開門以後發現是宋姐。


    “小姐,時間不早了,咱們該迴去了。”宋姐環顧了一下店內。


    “這才十點不到,咱們再呆會兒嘛”冰月央求道。


    “小姐,這次出來,老爺特別囑咐我,不讓你在外麵待到太晚。”宋姐委婉拒絕。


    冰月聽此,有些抱歉地看著我。


    我聽宋姐這麽說,心裏雖有些生氣,這明顯是李叔那家夥不放心我呀,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意思了。


    不過轉念一想,哪個父母不對自己的孩子好,李叔這麽做,也有他一定的道理。


    於是我便笑著對冰月說:“時候是不早了,你先迴去吧,我和胖子這地兒小,可沒有你睡覺的地方。”


    “那明天見。”冰月可憐巴巴的。


    送走冰月後,我轉身跟胖子說:”走,胖子,咱倆也別在這兒呆著了,雖說黃皮子沒吃成,咱擼串子去吧。”


    “二哥,你這話算說到我心坎裏去了,折騰了半天胖子我也早就餓了,走,擼串去。”胖子披上外套兒和我勾肩搭背向外走去。


    第二天,我被一陣雞叫聲吵醒。


    朦朧間,卻看見一女子在床頭笑眯眯的看著我。


    “媽,你別盯著我了,我起還不行嗎?”我揉了揉眼,還沒醒過盹兒來。


    小的時候,自從我走丟以後,每次我醒來都會發現我媽一臉笑意地盯著我,所以當我發現床邊多了一女子,便下意識地說出了,不知說了多少遍的那句話。


    床邊的女子聽我這麽說,大眼睛瞬間眯成了初五六的月牙,用手摸了摸我剛長出沒多久的頭發:“起來啦,起來,太陽都快曬屁股了”。


    聲音不對,我瞬間驚醒,難道店裏進了賊不成?


    我趕忙睜大眼睛朝著那床邊的女子看去,發現冰月正一臉笑盈盈地看著我。


    “好啊,你敢占我便宜。”我立時衝向前去,一手抓住她的一個馬尾搖晃。


    冰月吃痛委屈道:“哥,是你自己叫我媽的,我又沒強迫你”。


    “不對,昨天我明明記得鎖了門了,你是怎麽進來的?”我不依不饒。


    “門口就有鎖匠,我給他了200。”冰月趕忙解釋。


    “好你個劉大爺啊,我武勝平時待你不薄啊,你怎麽就能見錢眼開呢?”我感歎道。


    這時我上鋪一陣晃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二哥,這大早起的你鬼叫什麽?”


    “起了起了,這都九點了”我迴答說。


    冰月趁我分神的時候,迅速的將自己的小腦袋縮了迴去。


    “張同學,太陽都曬屁股了,不說今天還要去陳大爺處理小鬼兒的事情嗎,在不起就晚了。”冰月一邊歪著腦袋整理被我弄亂的頭發,一邊埋怨胖子道。


    “我去,大小姐,你怎麽來了?”胖子慌忙用被子蓋住自己那條滿是汗毛的大腿。


    我從床上起來開始穿衣服:“劉大爺收了她200塊大洋,就把咱門鎖悄無聲息的得撬開了。”


    “那等會兒我可要好好跟他說道說道了”胖子在上鋪不滿道。


    “我看也是,唿嚕嚕嚕嚕,這可是犯法的事情。”我漱了漱口開始刷牙。


    “不是張同學,都等你半天了,你怎麽還不起床?”冰月問道。


    我洗了把臉:“上學期,胖子掛了兩科兒,他不賴自己不努力,反而覺得是因為自己運氣不好,所以這學期他便天天裸睡,取一絲不掛之意,你在這兒屋裏待著,他又哪裏敢起床”。


    “哦,這個樣子啊!”冰月調皮地朝我吐了吐舌頭。


    “那我去外邊等你們。”


    見冰月出了房門,胖子長舒了一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和舍死比起來,我怎麽突然感覺到掛科也沒那麽可怕了,明天我還是穿點兒東西睡吧。”


    十分鍾之後,我和胖子穿好了衣服,來到樓下,同冰月和宋姐找了個路邊攤隨便吃了些早餐,便乘車往陳大爺家趕去。


    陳大爺見我們前來,自然也是非常的高興,忙將我們請進屋裏。


    進屋我就發現,陳春蓮也在屋內坐著,當她看見胖子那個極具壓迫感的身軀擠進屋中的時候,臉上瞬間露出恐懼之色,似乎對昨天發生的事還耿耿於懷。


    “武小哥,你們是不是找到了根除春蓮病情的辦法了?”陳大爺開門見山地問。


    我接過陳大娘遞過的茶水:“是有些眉目了,可有些事我們想跟陳大哥單獨談談,您看可不可以。”


    陳建國聽我說有眉目的時候,臉色便有些不對,又聽我要跟他單獨談話,眼神更是飄忽不定,似乎在權衡利弊。


    “隻要能徹底治好春蓮的病,什麽事我們都會好好配合,這個家裏,你想找誰談就找誰談。”陳大爺拍著胸脯保證道。


    “那好,陳大哥,我們出去走走?”我起身邀請他。


    見事情躲不過,陳建國隻能硬著頭皮跟我出了屋。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望著天空的藍天白雲,我們竟然久久無話。


    我想等他主動承認,而他可能以為我在詐他。


    我們竟然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就在我們都沉默之時,我發現一隻漂亮的小鴨子偷偷跟上了我們。


    “陳大哥,小鬼兒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了,鑒於它也是你的親生女兒,到底怎麽處理它,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陳建國聞此苦笑了一聲:“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怎麽做了虧心事,還怕別人知道不成?”此時,我的語氣有些不善。


    “你已經覺得我是個壞人了吧?”陳建國歎了口氣。


    “可當時我也沒有別的選擇,在那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年代裏,為了更好的保護家人,我別無選擇。”陳建國說道。


    “你有選擇的,你可以主動退出爭鬥,也可以自己衝上去和別人拚命,但你都沒有選,反而選擇了獻祭自己的女兒,好一個,別無選擇。”我譏諷道。


    陳建國沒有理會我的挑釁,反而平靜地說道:“我堂兄家也是和我們家一樣,是做煤礦生意的,我的伯伯就是因為和別人爭煤礦,被人失手打死,我堂兄當時忍讓了,可又能怎麽樣,在葬禮的當天,一群仇家手持衝鋒槍衝進了靈堂,開槍打死了十幾個人,其中就有我的堂弟和年幼的妹妹。”


    似乎是想到了傷心事,陳建國抹了一把眼淚。


    “事後,兇手們被抓了,被判了死刑,而我卻主動提出諒解主犯,請律師給他減輕罪行,最後將他改為無期。”陳建國繼續敘述道。


    “為什麽?”我不解地問他。


    “我當時覺得死太便宜他了,我花了很多錢買通了獄警,給他定製了一個牢房,那個房子不足一人高,也不足一人寬,使他既不能站著,也不能躺著,甚至都不能坐著。


    我就是讓他這一輩子,永遠也抬不起頭來,讓他體會我家人慘死,而我卻無法親自報仇的憋屈。”陳建國麵露兇光,一改往日憨厚的模樣。


    見他如此,我頓時警惕起來,以防他對我殺人滅口。


    隨後陳建國的神態突然一鬆,又恢複平常模樣:“可那又能怎麽樣,死去的親人又不能複生,這件事讓我意識到,暴力解決不了問題,一味的忍讓,隻會讓對手更加肆無忌憚”。


    “所以你就求之於鬼神?”我問道。


    “我隻能求之於鬼神。”陳建國迴答。


    “現在的你們,可能不了解當時的情況,就算我跟你們說,你們可能也不會理解,但不管你們信不信,事實就是這樣,如果我沒有將自己的女兒製作成小鬼,我的妻子會死,我的父母會死,我也會死。”陳建國說道。


    “陳大哥,我今天來不是聽你給我說你的借口的,還是剛才的問題,小鬼兒,你想如何處理?”我問道。


    “其實一個月前,我讓春蓮去泰國,就是想讓那個當年給我們製作小鬼兒的高僧抹殺掉它的,誰知在儀式的關鍵時刻,儀式竟然被一隻黃鼠狼打斷,那個高僧最終也被反噬而亡。


    從那以後,春蓮變瘋瘋癲癲的了,我本來已經放棄了希望,直到遇見了你們。”


    “所以說,你們一開始就打算放棄小鬼,對嗎?”我問道。


    “還是那句話,為了家人,我別無選擇。”陳建國迴答。


    “那小鬼兒對你來說算什麽呢?你別忘了,她也是你的女兒。”


    “從它被我拋棄的那一刻,便已經不是了。”陳建國言語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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