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姑難得摒棄溫柔,露出苛責的麵色,“進喜,你這規矩得練練,灑掃根本不過關!要是在我手下做活,免不了打你板子!”說罷,第二個步入了房間。


    姹梅嫣竹兩個則從馬車裏抱出了隨行的衾被枕頭。


    即使忙成這番模樣,倆丫頭片子路過也不忘數落他,“就是就是!”“打你板子!”


    “嘿——你們倆胸脯不大,脾氣不小,遲早要和你們倆比劃比劃!”


    臨了,顧長淵正欲退走,姒晴月卻突然道:“對了進喜,我雖不知是誰下令把你發落來的,但這些時日你不用去工地幫差了,就在此聽命。若有責問,盡可攤我頭上,相信文陵不會有人比我的位分還高。”


    “去工地不見得比在這裏好過吧……”


    顧長淵口上稱是,心裏卻直打嘀咕,他現在人頭還在那個指揮使的手裏捏著呢,卻不知道要不要和這胖郡主解釋下!


    不管怎麽說吧,總算逃出了郡主的小院。


    等顧長淵迴到自己的小院時,正巧與便宜爹老王撞到了一塊。他也是剛剛罷差迴來。


    “對了進喜,老夫迴來的時候路過門口,見到一個人,自稱與你相識,名叫胡雲,你可知曉?”


    “認得……他找我?”


    老王看看屁股後麵,拉著顧長淵進屋後,關上了房門。


    外麵小雨不斷,天色昏暗,進入傍晚,自然黑得啥都看不到。


    隨著雨聲被木門屏蔽,老王慢悠悠點上蠟燭,悄悄地說道:“你那朋友托爹爹帶話給你,說總指揮的將旗已經駐紮轅門,你要不想死要盡快想一個脫身之法了!”


    “這麽嚴重?”


    老王嗬嗬發笑,“聽守陵衛說,那高老六被你打得鼻梁盡碎,昏了整整五天,醒來後也徹底破了相……所以他的大哥,守陵衛總指揮使高春良,一紮營就滿世界找你呢!”


    顧長淵聽得心裏直打鼓,直罵壞女人不做人,怎麽把他穿到進喜這麽個混蛋玩意兒身上。


    不踩貓咪就不會發落姒祖山,不來姒祖山就不會進文陵,不來文陵就不用上工地,更不會認識蓮娘,沒有學那幾下把式,不用打高老六!


    當然,看郡主一行所言,這件事另有隱情。


    可不管怎麽說,還是穿錯人了,要是穿皇帝身上,哪兒還有這麽多屁事兒!


    “對了幹爹,今天郡主突然到訪,被我安排在隔壁了,若是我能討得郡主歡心,讓她保一下,那個高老大不能把我怎麽著吧?”


    “嗯!”老王得意地眯上眼,“沒錯!咱們內侍乃是君上家奴,主子不發話,他高良春就算是總指揮使,也也無權處置你!”


    “另一個,現在姒祖山眼下正為大雨延誤的工期發愁,想來他暫時沒工夫管你。”


    “不過進喜,我有話問你,你必須如實招來……”


    老王蒼老的麵孔一半映襯著昏黃的燭光,而另一邊則陷入了深邃的黑暗。


    他嚴肅的問道:“這幾日你時常半夜離房,到底做了什麽?”


    “……”


    顧長淵聽著屋外的落雨心裏直發毛,原以為老頭子半夜睡得很死,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


    “胡雲他說……姒祖山寶物眾多,想讓我做內應,看能不能下地宮……”


    “許了你什麽好處?”


    “……許給我一部招式,這招式能讓我動用內力!”


    “還說他徭役之期將到,指不定能帶我溜出去,到時候變賣寶物,分紅於我……”


    “老夫還要你收屍守孝呢,為了些身外之物,連幹爹都不要了?”老王哼了一聲,“那胡雲哪門哪派?籍貫年齡可知?家中老小可知?”


    顧長淵嘿嘿一笑,“這我當然得問清楚了,要不可不就被人賣了!”


    “他自稱是地鬼門的,今年三十一,家住貴水郡長惠縣,雙親已死,娘子名叫梁小玉,孩子三個!”


    老王給了個算你有腦子的眼神,“他說是就是了?”


    顧長淵遞上周姑姑賞的茶水,笑道:“我這幾天就是在外麵逛了逛,搞清布放,他們說不到關鍵時刻不行動!”


    “這不想著等幹娘迴來,問問江湖上可有地鬼門這一說,之後再做打算嘛!”


    “摸金發丘之人,有什麽好問的!”


    老王不屑道:“膽子這麽大,敢來姒祖山放肆,恐怕不止他一個人吧?”


    顧長淵撓撓頭,“他說會有門中高手接應,更多的就沒說了。”


    老王敲敲桌子,“平常看你也算機靈,現在怎麽這般憨傻?你連陵寢大殿都沒進過,也敢說寶物!”


    “啊?”


    “這麽說裏麵沒東西?好歹也是國主的陵寢,不得放些金銀玉器?”


    老王翻個白眼,“那也得有命拿才是!”


    “姒祖山建成兩百來年,從來沒丟過東西……若說誰能從這兒順走寶貝的話……哼哼,除了你爹爹我,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第二日。


    淩晨五點。


    顧長淵如往常一樣,在被窩中睜開了眼。外麵還在下雨,倒也不大,但就是不停。


    聽老王講這是常態,過往雨季都要下整整兩個月的。


    不過下雨歸下雨,力量訓練是不能停的,修行不輟就是這個道理,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顧長淵輕手輕腳穿衣起床,開門來到了屋外。


    雨下了一夜,外麵已經沒有幹燥的場所了,鑒於他一把傘也沒有,顧長淵隻得脫去外衫扔進房裏,赤膊進入了雨幕。


    別說,還挺涼的。


    顧長淵洗洗手臉,上盤下盤挨個熱身後,來到了院裏老王栽種的月季花旁。


    原本這邊的花壇有整整一排月季花的,但由於他那三腳貓的輕功,折得隻剩下一株了。


    今日若是再不成功,恐怕院裏徹底沒花可看了。


    凝神片刻後,顧長淵提肛吸氣,施展了采蓬三涉水,一步花微動,兩步桌水濺,隨即高高騰空,一手扒在了房簷上。


    或許是瓦片鬆動,隻聽“噗通”一聲,他重重摔在了地麵,濺起重重水花。


    顧長淵拍拍屁股站起來,見最後的花兒沒折,鬆了口氣,有進步就行,他不怕失敗,但就怕沒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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