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城。


    方榮是親自將水泥送過來的。


    “父王,兒臣已經查明,白子城絕對不是姬無圖的人。


    這一點兒臣可以性命擔保!”


    方榮信心滿滿,說出的話是萬分肯定。


    “你怎麽知道?”


    方悔好奇,自從那次這個大兒子帶兵解了鈞城之圍之後,他就感覺自己這個大兒子和以往不一樣了。


    “兒臣——兒臣——”


    方榮不知如何解釋,此刻被問的一愣,支支吾吾沒有想出可以搪塞過去的合理的理由。


    腦門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王爺,車隊裏發現了兵甲!”


    就在這時,門外方悔的心腹黃昊跑了進來,對著方悔說道。


    恰好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方悔看了一眼垂著頭,明顯緊張的方榮,沒有說話。


    隨即率步走出了房間。


    方榮趕忙跟上。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感覺應該不是好事。


    “水泥車隊裏怎麽會有兵甲?該不會是?”


    他幡然醒悟,暗道一聲不好。


    果不其然,等幾人走到城牆跟前正在卸貨的車隊麵前時,有三輛車停在那裏。


    黃昊已經驅散了附近的士兵,隻留下了方悔的親衛在此看守。


    他走上前去,將一輛馬車上蓋著的油布掀開,裏麵赫然是堆放的整整齊齊的一車青黑色的甲胄!


    “糟糕,大意了,忘記挨個車輛檢查一下了。


    這白子城怎麽把兵甲也一塊運來了!”


    方榮看到這一幕,心下大驚。


    這批白子城給他提供的水泥足足有一千二百輛車裝運而來。


    因為路途遙遠,每輛車上都覆蓋了一層防雨用的油布。


    他壓根沒想到這油布下麵竟然還有兵甲。


    此刻被方悔看到,他不知如何是好。


    方悔看向那些甲胄,走上前去,伸手拿起了一副仔細端詳起來。


    入手一片冰涼,盔甲上的關節處的接縫都被精心打磨,確保了對身體的貼合。


    接口處也是用的數道鐵鏈連接,無論是細節還是做工都是上乘。


    而且這副盔甲質量比之他自己那副都要輕上了幾斤。


    方悔眼前一亮,暗道一聲“好甲!”


    他又迫不及待拿起了其他幾副鎧甲,入手掂了掂,結果發現質量都是一般無二,仿佛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盔甲可都是經驗豐富的工匠用手工一點點製造出來的。


    期間經曆的工序多達上百種。


    一副好的盔甲往往需要耗時數年時間才能製成。


    而現在,他麵前的這一車上就有足足十五副!


    他迫不及待走向另外兩輛車,黃昊眼疾手快,將油布掀開。


    入眼,一車同樣是剛才那樣無二的盔甲,而另一車則是被捆成了一捆一捆結結實實的長刀。


    當看到那些長刀時,方悔眼中露出明顯的失望。


    相比較於盔甲,長刀就顯得不夠看了。


    但一次得到了三十副盔甲,他還是感覺收獲不小。


    就在他剛要轉身問一下方榮這些東西的來曆時,一旁的黃昊驚唿出聲。


    “王爺,這長刀質地上乘,比咱們軍中的刀要好上許多!”


    隻見他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一把刀,用手指在刀身上敲擊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哦?拿來給我看看!”


    方悔來了興趣,接過黃昊遞過來的長刀。


    “果然是好刀!”


    他讚道,隨即便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方榮。


    “說說吧,這些東西是怎麽迴事?”


    他目光緊盯著自己這個好大兒,想看他是否說謊。


    “呃,這些都是兒臣孝敬父王的。”


    方榮一副討好的模樣說道,大海已經在瘋狂運轉想要渡過此關。


    “本王是問你這些東西從哪裏來的!”


    方悔不耐煩道。


    他看出這個兒子對他有所隱瞞,心下不喜,語氣已經不善。


    方榮眼看自己這是被逼上了絕路,心一橫,啪嗒一下雙膝跪在了地上。


    “父王,請恕兒臣之前不該隱瞞您。


    其實這些兵甲和水泥皆是白子城所售賣。


    兒臣之前是擔心父王對白子城心存戒備,不同意兒臣與之合作,故才選擇隱瞞父王。


    但兒臣對父王的忠心天地可鑒啊!”


    方榮聲淚俱下,說著說著已經鼻涕流到了下巴。


    他本來想將白子城作為自己的一張底牌。


    暗中靠著白子城給自己積蓄力量,強大兵馬。


    但是沒想到竟然一時大意,將兵甲送到了方悔麵前。


    這個時候若是再隱瞞,那可真的就是作死了。


    水泥的來曆方悔不會深究,那是因為這東西並不是太過重要。


    但是這些上乘的兵甲,可是實打實的好東西。


    可以說,誰掌握了這些兵甲的來曆,假以時日,訓練出一支所向披靡的大軍,橫掃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利器,不在自己手裏,而是在他這個兒子手裏,方悔肯定睡不著覺。


    一定會派人徹查。


    而他和白子城之間的聯係根本經不起查。


    到時候由方悔查到自己隱瞞他,那後果不敢想象。


    所以,此刻方榮選擇做一個聰明人。


    “白子城?哦,對了,去年我好像聽誰說起過,白子城好像有不少作坊。


    有兵甲從城內流出。


    隻是一直不曾親眼所見,故此本王也一直沒有當迴事。


    沒想到,他們製造的兵甲竟然質量如此好。


    當真是神奇。


    若是早知道他們有此本事,本王當初便是傾盡全力也要拿下白子城了。


    可惜,現在卻無能為力了。”


    方悔歎息道,確定了自己這個兒子應該是沒有騙他。


    “你可還能從他們手裏弄到兵甲?越多越好。”


    轉而,方悔目光灼灼的看向方榮,一臉的期待。


    既然沒法強取,那就用買的。


    “啊?能!兒臣可以從他們那裏買到。


    隻是價格上他們要的很高。”


    方榮聞言,趕忙說道。


    “無妨,隻要能買來,花多少錢都可以。”


    方悔財大氣粗道。


    他和姬無圖這種正統的造反路子不同。


    姬無圖需要名聲,需要文臣武將,還需要民心。


    軍中將士的待遇也是不能比他的前任張太後給的差。


    四處都要用錢,所以姬無圖花錢如流水,國庫空虛。


    但是方悔的起家靠的就是裹挾流民百姓。


    每到一地,必是先把當地的百姓洗劫一空。


    然後逼的百姓沒有生路,不得不跟著他四處征伐。


    遇到豪紳巨賈更是宰一個吃的盆滿缽滿。


    至於軍餉也隻是發給手底下的精銳。


    最底層的流民演化的義兵,則是隻管吃住。


    所以他手裏的錢比姬無圖還要多。


    聽到此話的方榮,則是眼前一亮。


    坑爹的機會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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