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城。


    “公子,這可咋辦啊,屬下到底去不去?”


    吳觀看著麵前那道召他去金陵的聖旨,愁眉苦臉。


    今天一早,一封聖旨便發往了江源城。


    聖旨中說吳觀勞苦功高,姬無圖想親眼見一見這位大夏的肱骨,命他即日起便前往金陵。


    他收到這聖旨,便感覺有些不對勁。


    趕忙第一時間親自來了白子城麵見了徐長壽。


    “去個球去,告訴他西北軍務繁忙,要時刻提防撫定城搞小動作,去不了。


    他要是不服,就來一戰便是。”


    徐長壽眼下財大氣粗,自然是不再慣著姬無圖。


    這姬無圖一看就沒安好心,十有八九是猜到了遼國邊境發生的事是自己這些人幹的。


    雖然不知道為何是把這件事算到了吳觀頭上,但估計已經是起了戒備之心。


    這就是一場鴻門宴。


    吳觀雖然是自己當初使手段收服的。


    但是跟了自己這麽久,也算是沒有功勞有苦勞。


    肉包子打狗的事他不幹。


    吳觀聞言,眼底有些濕潤。


    他一直以來在徐長壽麵前都是小心翼翼,不敢違背任何命令。


    徐長壽安排的事,也是親自操辦,生怕出一點差錯。


    起初是貪生怕死,後來則是覺得這亂世之中,跟著徐長壽這種實力強大的主公未必是一件壞事。


    這天下各大勢力,徐家的實力雖然外界不知道,但是他隨著接觸越來越深,他就越心驚。


    仿佛就像是無底洞,深不可測。


    不知何時,他已經真的對徐家死心塌地了。


    現在,徐長壽竟然為了維護他選擇拒絕姬無圖。


    這背後的態度恰恰是說明了徐長壽真正認可了他啊。


    吳觀心潮洶湧,內心激動無比。


    “公子!屬下何德何能!”


    他啪嗒一下雙膝跪在地上,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好好做事,自然不會虧待你。”


    徐長壽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讓吳觀徹底歸心。


    又隨口安撫了幾句,更是讓吳觀生出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古人真好哄。”


    徐長壽心中喜滋滋道。


    發給姬無圖的迴信自然不能如徐長壽說的那般硬氣。


    吳觀還是潤飾了一番,語氣恭敬了不少。


    當姬無圖收到迴信的時候,已經是十天之後。


    看著那封表麵恭敬,實則是在抗命的迴信,姬無圖怒了。


    “難不成果然如朕所猜測的那樣,吳觀生出了二心?”


    原本因為蠻人撤軍,和方悔的幾次交鋒又取得了勝利帶來的好心情此刻跌落穀底。


    一個帝王,雖然是靠造反起家的帝王,也是驕傲的。


    他絕不容許當初整日在朝堂上視作肱骨的心腹臣子背叛他。


    “再發聖旨到西北,責令吳觀入京。”


    姬無圖將迴信撕的粉碎,語氣淡漠道。


    一旁的大太監躬身領命。


    當吳觀再次收到聖旨時,又是找到了徐長壽。


    得到了和之前一樣的迴複。


    吳觀心中大定,知道徐長壽是鐵了心的要保自己了。


    於是,這次給姬無圖的迴信措辭都生硬了幾分。


    啪!


    收到迴信的姬無圖將信件狠狠拍在桌子上。


    他咬緊牙關,胸膛劇烈起伏,臉色鐵青。


    大太監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此刻成了這位帝王的出氣筒。


    “他怎麽敢!再發!一直發!朕倒要看看他吳觀是翅膀有多硬!”


    姬無圖對著大太監噴出了口水。


    大太監唾麵自幹,暗叫倒黴。


    一連十道聖旨發出,吳觀的迴信如出一轍。


    語氣也越發不敬。


    “陛下急召臣入京,非臣不願,乃西北十萬軍民不願也”。


    看著十道聖旨換來這句赤裸裸的威脅,姬無圖徹底怒了。


    這是裹挾西北之地的民意向自己示威。


    作為一個帝王,他絕不允許。


    “你親自拿朕的金牌去西北,問問吳觀那賊子,意欲何為。


    眼裏還有沒有朕這個君父了。”


    姬無圖對著大太監咬牙道。


    大太監原本眼觀鼻,鼻觀口,等著姬無圖發泄完怒火,生怕引火燒身。


    結果等來這麽一道命令,頓時傻了眼。


    明眼人都知道,姬無圖這是和吳觀撕破臉了。


    這個時候讓自己去西北,這可是送死啊。


    大太監心中叫苦不迭,但卻無能為力,隻得領旨。


    遙想自己當初選擇從事做太監這一行,就是為了圖口飯吃。


    誰想到這還有生命危險了。


    手捧著那道姬無圖的金牌,他感覺這就是自己的催命符。


    等自己到了西北,見了吳觀,估計轉述完姬無圖的話,自己就要人頭落地了吧?


    大太監欲哭無淚。


    他打點行裝,帶了一隊護衛便快馬直奔西北。


    直奔江源城。


    “吳都督,咱家也體諒都督辛勞,西北政務軍務皆需要都督定奪。


    但是陛下下了命令,咱家也是身不由己啊。


    您看,陛下連金牌都送來了。


    不過,陛下就是一時在氣頭上,等過了這氣性,也就想明白了。


    西北之地還需要仰仗吳都督的。


    您若是不想去,給咱家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也好讓咱家迴去交差啊。”


    大太監一見到吳觀,立馬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語氣恭敬,先把自己摘了出去。


    又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好聽的話,算是完成了姬無圖交給的差事。


    皇威是姬無圖的,小命是自己的。


    打工而已,不能拚命啊。


    要是徐長壽在這裏,非得誇一句大太監人間清醒。


    “嗯,既然公公是個明白人,本都督也不讓公公難做。”


    吳觀頷首,對大太監道。


    大太監聞言欣喜,感覺自己剛才那一番努力沒有白費。


    “我這裏有些東西,公公一並捎迴去,還有一些話轉告陛下,陛下聽了自然就氣消了。”


    吳觀淡然道,聽在大太監耳朵裏,仿佛是天籟。


    能讓姬無圖消氣,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看樣這吳觀是服軟了?我這趟差事不僅沒搞砸事情,小命保住了,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迴去陛下那裏應該可以交差了。”


    大太監眼睛眯成了月牙,心中暗喜。


    “不知是何物如此神奇?”


    大太監好奇問道。


    “是本都督的大軍那日在蠻人邊境一夜襲殺的十九萬蠻人的右耳。”


    吳觀淡淡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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