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都是三千裏!


    李秋有些不解,蹲在原地,細細地思量著。


    風奿兒走了過來,看了看五個島的分布,取出飛劍,在五個島的位置上,分別寫下了金、木、水、火、土五個字。


    李秋眼前一亮,頗為讚賞地看了風奿兒一眼。


    而此時,其他人也圍了過來,將五個島的五行紛紛對應起來。


    滿是鐵石的小島,對應金;火山島,對應火;雪山島嶼,對應水;沙漠島嶼,對應土;而他們腳下的這座大島,則對應木!


    金、木、水、火、土,五行齊聚!


    事不宜遲,李秋便帶著眾人,在五座島嶼圍起來的區域內進行搜索。


    然而,七個人搜尋了一個月之久,幾乎將海裏有多少尾魚都數清楚了,卻依然找不到任何的線索。


    這一日,李秋獨自來到了那座火山島上。


    雖然此島已被他搜尋了多遍,海底之下既無靈石礦脈,亦無紫金柳的蹤跡,但他還是喜歡在這座火山島上停駐。


    其他人在三千裏外的雪山島內,有青青與他們在一起,李秋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危。


    李秋將七寶玄蛇,三足禿鷲,九幽燈火全都放出,讓他們幫忙出謀劃策。


    七寶玄蛇在火山島巡索了一圈,隨後說道:“公子,這島不是本地所出,像是被大能之輩從別處移過來的。”


    九幽燈火嗅了嗅味道,又將一塊岩石燒成灰燼,看著悠悠升起的霧氣,這才說道:“這島有些年頭了,應該是在三千五百年到四千年前。”


    三足禿鷲感受了一下此處的靈氣,則說道:“此島地下並無地火,可是火五行靈氣依然充沛,真是怪哉,想來是用什麽手段將靈氣封閉在了島中。”


    他們的話,更加印證了風奿兒的猜測,那就是這些島嶼真的是某個陣法的陣腳。但為了保險計,李秋還是帶著他們又到了三千裏外沙漠島。


    結果不出所料,沙漠島的成島時間和靈氣與火山島相同,而且也是被移過來的。


    然而僅僅知道這些是不夠的,這些隻是證明了之前的猜測,可是陣眼在何處,依然讓李秋束手無策。


    七寶玄蛇出言道:“公子,據老夫所知,若是一直找不到陣眼,不如想辦法將陣腳激發,想來那樣的話,陣眼自現。”


    九幽燈火譏諷道:“激發,怎麽激發?老貨話隻說一半。”


    七寶玄蛇這次沒有反唇相譏,而是搖了搖頭道:“這種以群島為陣腳,間隔三千裏的大陣,定然是大能之輩的手筆,我確實無法得知如何激發。恐怕還需要公子自行參悟才可。不過,老夫猜測,這麽巨大的陣法,很可能與‘不可知之地’有關。”


    李秋現在聽不得“不可知之地”,他現在受困於天拙根的限製,修為停滯不前,再不尋得霸王紫金柳或者別的能夠提升資質的天材地寶,說不得自己的修真之路就此斷絕了。


    所以隻要能夠幫他提升資質的一切外力,他都想盡辦法去嚐試。


    更何況,七寶玄蛇曾言,當初在不可知之地遇到過狂鳥,可以飲其血而提升資質。隻是不知道此時林琪兒族中被搶奪去的狂鳥與七寶玄蛇見到的,是不是同一隻狂鳥。


    七寶玄蛇則解釋道:“公子,狂鳥雖然稀少,卻並不是世上獨有的。就比如我,雖然世間罕有,但是我當時也隻是吞噬了三寶。而吞噬過四個、五個天材地寶的玄蛇也是有的。再比如說龍,雖然我們暫時還沒有遇到過,但是龍也分青龍、應龍、濁龍等,也不是說世上獨此一隻。再比如說麒麟,就分為火麒麟、水麒麟、土麒麟等,隻是我們修為太低,在我們所見、所聞、所在的世界裏見不到罷了。”


    九幽燈火也接話說道:“老貨今天倒是謙虛起來了。不錯,世界之大,非我等所能盡知也。我為神火靈體,存世多年。然而我也不敢說我就是天道之巔。這世間總說三大神火,分別為三昧神火、南明離火、九幽燈火。可是就我所知,三昧神火之上,還有九昧神火,威力都在我們三火之上。由此推論,說不得還有更加霸道的神火存在,而我們之所以沒有聽說,或許就是老貨剛才所說,我們的修為太低,不配見到。”


    原來如此。


    李秋歎了一口氣,頓生渺小之感。


    他一開始在老學究那裏,聽過修真的境界,然而他老人家也僅僅知道化嬰境,待他開始修煉之後,便了解到在化嬰境之後,更有離神境,洞玄境,元初境等。


    由此可見,隨著一個人修煉境界的提高,麵前的世界越是廣大,更會見到許多未知的神秘領域。


    吾生而有涯,而知也無涯。


    所以,李秋一定要讓這一生變得足夠長,努力做到無涯。


    既然這樣,就更要尋得狂鳥、霸王紫金柳,才能將自己的修真生涯延續下去,否則一切追求都隻是過眼煙雲罷了。


    正想著,三足禿鷲小心地說道:“公子,是不是可以這樣,讓擁有五行靈根的五個人,分別站在五座島上,看看能否激發陣法。”


    李秋頓時眼前一亮:“著啊,這個法子確實值得一試。”


    想到就做,李秋立刻飛迴了營地,告知了眾人這個想法。


    於是五人開始朝各自分攤的島嶼飛去。


    李秋為木,在原島不動。


    酒瘦為金,去了鐵石島。


    薄恨為水,去了雪山島。


    風奿兒為火,去了火山島。


    林琪兒為土,去了沙漠島。


    由於風奿兒與林琪兒的兩座島有些遠,李秋便讓翠琴小小和青青分別陪同前往。因此,他便一個人留在了島上。


    最遠的沙漠島和雪山島,離此大約七八千裏,怎麽也要十幾天後才能到達,李秋便繼續在這座滿是鬆榛的海島上閑逛。


    七寶玄蛇、三足禿鷲再次被放了出來。


    三足禿鷲有些奇怪,不知李秋為何頻頻將他們兩個放出來。


    此時李秋正背負雙手,望著茫茫大海,不知在想些什麽。


    三足禿鷲不知為何,看到狂風吹起,將李秋的頭發與衣袂吹地獵獵作響,不知怎麽地,竟然看出了一絲孤寂的味道來。


    一人、雙魂,就這樣在岸邊靜靜地站著,似乎每一個都是孤獨的,寂寞的。


    良久,似乎是從沉思之中醒來,李秋這才轉過頭來,對兩者說道:“咱們今日便好好說說話吧。你們兩個追究根底,都不是真心要幫我的,都是被我逼迫的做事的。我目前所做之事,其實有兩個結果:一,我找到了霸王紫金柳或者在不可知之地發現了狂鳥,那麽我的天拙根便可以改變,從而繼續進行修真生涯,若我僥幸修煉到了化嬰境,那我就在這裏承諾,放你們兩個自由,如何?”


    七寶玄蛇與九幽燈火幾乎異口同聲道:“若到不了化嬰境呢?”


    李秋暗地裏冷笑一聲,心道:果然如此。


    “那是我說的第二個結果,如果我找不到這兩種可以改善天拙根的天材地寶,我便切斷與青青的魂契,放青青自由身。將來你們的下場,便由青青來決定吧。”


    七寶玄蛇立刻不說話,而三足禿鷲則縮了縮脖子——它的魂魄便是被青青拘著。


    “你們也不用如此,我說這些,是希望我們能夠同心協力,將兩種天材地寶找到,哪怕隻是其中一種,便是天大的機緣。我問鼎化嬰便有了希望,你們的自由更是有了盼頭,難道不是嗎?”


    “公子這麽說,可敢對著心魔起誓嗎?”七寶玄蛇立刻說道。


    李秋笑了笑,將雙手攤開,朝著上天,嘴裏發誓道:“李秋李東君對心魔起誓,隻要我能晉階化嬰境,便放七寶玄蛇、三足禿鷲自由。若有違背,天誅地滅,永無輪迴。”


    七寶玄蛇也笑了一聲,隨後冷哼一聲道:“罷了,我老蛇也起誓:盡我全力助李秋公子晉階化嬰,在此之前,若有背叛,天誅地滅,魂滅道消。”


    隨後,三足禿鷲也發了誓願,說了與七寶玄蛇差不多的誓言。


    指天畫地,發完誓願之後,一人兩魂又談論起這詭異的海島來。


    李秋道:“老蛇,依你所見,似這般用五個海島做陣法之人,他的修為該有多高。”


    七寶玄蛇想了想道:“應該不是化嬰境所為,就我所知,將一個百裏方圓的小島移走或者移來,化嬰境末期的大高手或可做到,可是將五行靈氣拘在在海島內三四千年不消散的話,這就根本不可能做到了。”


    “離神境麽?”李秋有些心馳神往起來。


    七寶玄蛇搖了搖頭道:“公子,請恕老夫見識有限,當時的化嬰境大高手我確實見過幾個,但是離神境修為的人,我也隻是聽說,並未見過。所以,對於這樣的人能否布置這樣的巨型陣法,老夫就不知了。”


    李秋點點頭,七寶玄蛇說的應該是實話。化嬰境的大高手,他們宗門中據說就有一個,可是李秋自己在宗中並未親見。但是若是推算一下,在現在的修真世界之中,八個大宗門裏,也不過才有九個人而已,可見於是修為往上,人數就越少。李秋甚至懷疑,在目前的修真界中,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離神境了。


    之所以會問這個問題,是跟眼前的處境有關的。李秋想過,就算五個人都到了各自的島嶼,可是萬一五個島嶼沒有任何反應怎麽辦?是不是還需要想別的方法才能將其激發呢。


    他再次踩上了虛天梭,繞著整個巨大的島嶼搜尋起來。


    四千年,木五行,移來,這幾個辭語在李秋的腦中不斷的閃動,碰撞,最後炸裂,將李秋的腦海攪成了一鍋稀粥。


    金、木、水、火、土,五行做陣腳,陣眼到底在哪裏?


    十五日過去了,李秋所在的大島並沒有發生任何的異象和變化。


    二十日,二十五日……


    一個月過去了,什麽都沒有發生。


    在其他四座島上的人開始陸續迴歸。


    眾人已在這裏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了,李秋決定,隻要風奿兒與小小、林琪兒與青青迴到這裏,他們不在糾結什麽狗屁陣法,而是以此為出發點,先向南出發,搜索六萬裏再說。


    他的臉上有些陰鬱,心情當然也不美麗。


    酒瘦與薄恨雖然迴來了,但是看到背負雙手、正向大海極目遠眺的李秋,背影上透露一股濃濃的孤寂與哀傷,便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不忍去打擾。


    遙遠的天邊,四道驚鴻激起了數道濁浪,朝著這邊疾馳而來。


    李秋背負的雙手猛地握緊。


    風奿兒雖然修為不是最高的,但是四道驚鴻之中,她卻是第一個到達李秋身邊的。


    “師兄……”


    “奿兒師妹……”


    兩人不約而同出聲,頓時將兩人都逗笑了。


    李秋道:“師妹先說。”


    風奿兒道:“看師兄臉色,想必是看透了什麽,還是師兄先說。”


    酒瘦與薄恨這才走上前來,看到李秋的臉色已經由陰鬱化為精神奕奕。


    小小一臉的懵懂之色,不知這兩人在賣什麽關子,便大聲說道:“你們有什麽事趕快說,我都要餓死了,我要吃烤魚。”


    李秋與風奿兒齊齊看了小小一眼,心有靈犀一般,走到前麵,用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了起來。


    寫完後,兩人各自散開,小小與其他人便圍過去看,隻見兩個人寫的都是“雪山島”三個字。


    薄恨奇道:“雪山島?我剛從那裏迴來,雪山島上除了山就是雪,並無什麽出奇之處,你們憑什麽對雪山島有了懷疑?”


    李秋笑了笑,示意風奿兒給大家解釋。


    風奿兒道:“我在火山島上待了大概二十餘日,始終不見島上有絲毫反應,更沒有絲毫像要被激發的跡象,於是我就在心中反複的思量,終於在迴來的路上,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她看了一眼李秋,李秋便領會她的意思,接話道:“這種可能我也是剛剛想到,既然五個島作為五個陣腳,分金、木、水、火、土五島布置,代表五行,那麽其中一個島嶼便顯得有些重合了……”


    薄恨奇怪道:“雪山島哪裏重合了?雪代表水,不是很適合的麽?”


    一旁的酒瘦終於反應過來了:“哎呀,這茫茫大海不就是水麽!所以這雪山其實不能代表水五行,更像是土五行!”


    小小眨了眨眼睛道:“哦,我明白了。所以其實代表五行的隻需要四座島就夠了,再加上大海,五行就齊聚了。那麽這座雪山島上就一定藏著什麽秘密才對,秋哥哥,是不是這樣?”


    “哈哈哈”,李秋尤為開心喜悅,笑聲都大了許多,“正是如此。所以,我斷定,那座雪山島上一定藏著我們還沒有發現的秘密。我就不信,我們七個人,一個方圓百裏的小島上能有什麽東西可以逃得過我們的眼睛。”


    薄恨深為自己在雪山島上無所作為感到羞愧,便說道:“既然如此,我們還等什麽,這就趕過去吧。”


    李秋笑著攔住她道:“不急,大家剛從外麵迴來,都有些困乏了。且休息一晚。雪山島離此三千裏,緊趕慢趕也要三四天,明日再出發也不遲。”


    小小也跑過來,拉住了薄恨的衣袖道:“對呀,薄恨師姐,你倒是不怕累,可是我又累又困,而且饑餓的要命,今晚不吃二十尾烤魚是恢複不過來了……”


    眾人立刻哄堂大笑起來。風奿兒更是走過來,刮了小小地鼻子,說她這麽大了,還這麽饞,真是不知羞,恐怕將來找不到雙修的道侶。


    小小便衝她做了鬼臉,自顧自跑開了,結果眾人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四天後,一行七人再次登臨了這座雪山島。


    方圓百裏的小島,隻有一座山峰,高約千丈左右。小島除了岸邊之外,皆被厚厚的積雪掩蓋。


    當初李秋來過一次小島,也隻是簡單的將小島地麵及積雪下麵用神識搜尋過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這一次再登島,他心中有了目的,因此搜尋起來格外用心。積雪以下百丈都在他的探查之中。


    不過再繼續向下,神識便再難深入一分。


    問過其他人,都是這種情況。


    李秋心中更加確定,這雪山島之下,一定藏著什麽秘密,說不定就是陣眼。要知道,他的神識極強,普通的山石可以深入三百丈左右,海水更是可以探查七百多丈的深度,而這裏的岩石竟然可以阻擋神識,已經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意思了。


    眾人便下了飛行法器,改為步行,開始細致地搜尋起來。


    一個月後,眾人徒勞地來到了那座山峰之下。


    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這座方圓百裏的小島底下藏著秘密,這是可以肯定的。可問題是神識無法探查。


    李秋用飛劍斬過幾次,發現積雪下麵的岩石竟然堅硬無比,幾乎斬不動。最後還是他用庚金針,才將下麵的石頭轟出一個腦袋大小的窟窿來。


    這時候,眾人也說不清到底是該高興,還是沮喪了。


    高興的是,如此堅硬的石頭,隻怕下麵的秘密怕是了不得。


    沮喪的是,如此堅硬的石頭,他們根本無法深入下去,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沒有發現任何的異象。


    小小非常惱火,眼看腳下的石頭尋常飛劍斬不動,隨手一個五雷天心正法便甩了出去。


    轟地一聲,遠處的地上,立刻出現了一個丈許深的大坑。


    “哎呀”,小小高興地差點蹦起來,“想不到這石頭怕我的法術,我……”


    話還沒有說完,酒瘦卻非常無禮的“噓”了一聲,示意小小閉嘴。


    接著,他的耳朵開始跳動起來,向內外翻轉,就像是狼的耳朵一樣。


    小小立刻就被酒瘦耳朵的動作吸引過來了。


    李秋也看到了酒瘦耳朵的變化,直到酒瘦正在傾聽周圍的聲音變化,於是他也意守丹田,仔細傾聽起來。


    然而,周圍除了眾人的唿吸與心跳之外,並沒有任何的聲音出現。


    酒瘦猛地睜開了眼睛,用手狠狠地揉了揉耳朵,急促地說道:“小小,快過來,這裏,來這裏,用五雷天心正法使勁的轟擊。”說完,還用腳在地上的積雪處,畫了一個一丈大小的圓。


    李秋趕忙過去問道:“怎麽……?”


    酒瘦哈哈大笑道:“有迴聲,大約在下麵二百丈處。不過岩石下麵百丈處應該有什麽禁製,就是這禁製擋住了我們的神識。迴聲頗為空曠,我猜測,下麵說不定是一座大殿……小小,你等會,這樣會死人的……”


    他跟李秋正在解釋聽到的聲音,那邊小小聽完他說的話,已經朝這裏扔了一個法術過來。嚇得他與李秋立刻爆退。


    “轟隆”一聲,丈許的深坑已經出現在酒瘦剛才畫好的圓圈那裏。


    李秋與酒瘦趴倒在雪地裏,狼狽不堪。剛要囑咐小小不要這麽魯莽,卻見酒瘦的耳朵又開始像狼一樣轉動,接著便聽到酒瘦朝著小小大聲喊道:“對對對,就是那裏,這次我聽得更準了,這大殿還不小呢,根據迴聲,可能有四五十丈高,寬度大約一百五十丈……”


    轟的一聲,小小再次施展了一個五雷天心正法。


    “……長度大概三百丈……”


    “轟——”


    “裏麵應該有柱子什麽的,大約七八十根,具體的我聽不清楚……”


    轟——


    “哎呀,聽清楚了,九九八十一根,一根不多,一根不少……”


    酒瘦繼續說著,他此時還沒有發覺,身後的李秋眾人,已經被他震驚地目瞪口呆了。


    因為,他們幾個人都已經用盡了全力去聽,出了小小法術的轟鳴聲之外,他們什麽都聽不見。即便是青青,也隻感覺到了那層禁製,可是禁製卻將聲音也擋住了,她根本不清楚酒瘦是怎麽聽到禁製下麵的聲音的。


    連續補充了兩層法力之後,小小終於將百丈深的岩石徹底轟透,露出下麵的禁製來。


    透過禁製,高達五十餘丈、寬一百五六十丈、長大約三百來丈並且有七八十根石柱支撐的大殿展現在眾人眼前。


    所有的一切,都跟酒瘦和尚的描述一般無二。


    李秋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朝著酒瘦拱手道:“恭喜和尚了,真是想不到啊,那柄飛劍……”


    他說的是元鳳師叔贈送給青青的那柄飛劍,當日酒瘦接觸過後,有一段時間的閉關。


    酒瘦的眼睛則笑成了一道縫,嘴裏則謙虛道:“僥幸,僥幸。得青青施主的飛劍機緣,和尚我僥幸悟得了佛耳通。”


    李秋“咦”了一聲道:“我記得你當時頓悟神通時,分明是天眼明神通,後來築基以後才晉階天眼通。怎麽這一次直接跨過了佛耳明神通,悟到了佛耳通了?”


    酒瘦摸了摸腦袋,也有些不太明白,不過終歸是好事,便說道:“也許是因為我有築基境界,所以才會如此吧。”


    小小這時跑過來,一臉嫌棄指著酒瘦道:“和尚下流,淨學一些不入流的法術。似你這般神通,以後我們說個悄悄話豈不是都被你偷聽了去?”


    酒瘦倒不曾想過這一茬,被小小說的臉上通紅。


    風奿兒於是過來將小小拉開,又朝李秋施了一禮道:“師兄,既然我們已經找到了下方的禁製,那麽這就下去嚐試破禁吧。”


    李秋點點頭,朝著青青示意了一下,青青便先一步下到了百丈下的禁製前。


    眾人則在地麵上等著,不時聽到下麵傳來劇烈的轟鳴聲,可見青青正在破陣。


    然而酒瘦在一旁聽了一會,臉上的神情便凝重了起來。


    果然,過了半個時辰後,青青便飛迴了地麵,無奈地朝李秋搖了搖頭。


    這種結果,是在李秋的預料之內的。畢竟他跟七寶玄蛇分析過,布置此陣法的人,極有可能是離神境甚至更高修為的人,那樣的修為對於李秋來說,幾乎與“神仙”無異。因此,青青破陣遭遇挫折也就在所難免了。


    隻是這樣算來,青青都無法破解的禁製,他們這些築基境修為的人,又怎麽能夠破解呢。


    小小不服氣的“哼”了一聲道:“我先試試。”


    接著一個五雷天心正法便甩了過去,然而本來威力巨大的法術在遇到那禁製之後,如同水入大海,竟然沒有濺起一絲水花來。


    小小氣急,一翻身便跳入了洞中。


    便聽到轟轟轟三聲劇烈的爆炸聲起,就聽見小小大聲喊道:“我把下麵的石頭都炸開了,你們盡管下來吧。”


    李秋於是跟眾人陸續跳了下去。


    禁製是透明的,因此七個人站在禁製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的一切。大概都與酒瘦描述的差不多,隻是酒瘦是無法描述大殿中的顏色的。


    整個大殿呈現天青色,如同精美的瓷器一般,看起來賞心悅目,卻又有種古老的蒼涼之感。


    李秋顧不得觀賞下麵的精美建築,便直接取出了庚金針,運轉法訣,便見庚金針龍吟一聲便飛出洞外,直上九天,隨後再次龍吟一聲,穿過雲海,墜落塵埃,鑽入洞中,朝著腳下的透明禁製狠狠地紮了下去。


    然而,預想當中的轟鳴聲音沒有出現,與小小的雷法一樣,庚金針撞到禁製上時,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威力,軟敏敏地漂浮在禁製之上,再也不能深入半寸了。


    隨後,他又拿出了玄火劍與峨眉刺,都是施展最大的威力去攻擊腳下的禁製,仍然如烏雲遮月,沒有任何聲音。


    接下來,眾人各自施展神通,想要打破這禁製,然而都同樣無功而返。


    正在失望之際,酒瘦突然想起了一事,對眾人說道:“我們當初在那個詭異空間時,曾經遇到過此種情況,當時就曾經找了五個靈根不同的人,各自施展五行法術,這才將那禁製打開,不如我們此時仍然按照此法試試如何?”


    李秋、酒瘦、小小三個都曾經去過那裏,因此對此法並不陌生,當即同意。隻是薄恨、風奿兒、林琪兒都沒有遇到過,不知如何施展,於是李秋又給他們三個講解了一番。


    於是最終選出了五人:


    李秋為木,


    酒瘦為金,


    薄恨為水,


    風奿兒為火,


    林琪兒為土。


    於是小小一聲令下,五人各自施展五行法術,朝著腳下的禁製瘋狂轟擊起來。


    誰知,轟擊了兩刻鍾的時間,禁製卻沒有一絲變化。


    無奈,眾人隻好停了下來。


    酒瘦疑惑地搖搖頭道:“怪哉,難道說是我們的修為不一樣,所以攻擊的威力不同,這才導致不能破除禁製嗎?”


    風奿兒道:“如果有人能夠同時施展五種五行法術就好了……”


    話音未落,青藤、石錐、飛劍、火球、水球五種法術瞬間生成,在風奿兒的驚唿聲中,齊齊攻向了李秋腳下的禁製。


    “噗”地一聲,禁製裂開了一道縫隙,不過隻是眨眼的功夫便合到了一起。


    其他六人齊刷刷地看向了李秋。


    酒瘦激動道:“再來再來。”


    於是李秋繼續用法術攻擊禁製,然而,攻擊了半個時辰,也隻是讓禁製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縫。


    風奿兒目光複雜地看著李秋。她有些不可置信。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擁有五種靈根?


    酒瘦道:“看來隻有你能破解這該死的禁製了。隻是你除了木五行與金五行法術外,其他法術都是煉氣弟子最基本的法術,威力太弱了。我們這些人這就交給你一些築基境的五行法術,等你煉得純熟了,再施展一次,看看會不會有進展。”


    於是,薄恨教給了李秋一道“水龍術”,風奿兒教了一招六丁火術,林琪兒則將自己最拿手的沙卷風教給了李秋。


    天拙根雖然資質差,但是對於法術的領悟力卻極強。眾人還以為李秋需要幾日時間才能學會,不料李秋將法訣默念了幾遍後,不到一個時辰時間,便將三種法術施展了出來。


    隨後,李秋又用半個時辰將三個法術施放純熟了,就立即動手破解禁製。


    心神沉靜,意守丹田,五行運轉,李秋雙手一個抱圓,霎時間,金藤、庚金針、水龍、六丁火、沙龍卷齊齊轟向了腳下的禁製。


    “轟”地一聲,李秋隻覺體內的法力一空。


    腳下的禁製如紙糊的一般,瞬間碎裂開來。


    七個人隻覺腳下一空,齊齊墜落了下去。


    幾根青藤閃出,將幾人堪堪接住。然而青藤剛要將眾人放在地上,卻在離地麵不到丈許的時候,突然潰散掉了。


    “唉喲”一聲,小小的屁股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麵上。


    她剛要起來去找李秋的麻煩,卻見李秋也同樣摔在了地上,而且似乎摔的不輕。


    青青趕緊過去將李秋扶了起來,卻見他滿臉的汗水,氣息紊亂,再一查他體內,竟然一絲靈力也沒有了。


    李秋勉強笑了笑,安慰青青道:“三個人交給我的法術威力雖大,我卻沒想到同時施展竟然會耗費如此巨大的法力,剛才五法術一出手,我便覺體內靈力空乏,剛才無論如何施展不了金藤接人,隻能勉強施了青藤,卻不料,我體內就連維持青藤的靈力都沒有了。”


    青青明白過來,便從儲物袋中取出兩顆高階靈石,當場捏碎,讓李秋恢複體內空乏的靈力。


    李秋打坐了半刻鍾,終於將體內靈力布滿。而其他人看他無事,則一臉笑意地看著他。


    “和尚,這麽賤兮兮地笑,可是不多見啊。說說吧,你發現了什麽秘密。”


    酒瘦嘿嘿一笑,並不說話,隻是將身子往旁邊一扭,李秋透過那裏看去,隻見大殿前方的地麵上有五個蒲團大小的圓,上麵正寫著金、木、水、火、土五個大字。這五個大字上空,則是一個巨大的傘狀的物事將這裏罩著。


    怪不得他們在上麵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下麵的五個大字。


    李秋站了起來,與他們一起去看那五個字,見每個字正好容納一人,字與字之間離著有丈許遠,正在閃現著翠綠的光芒。


    “再找找,看周圍是不是還有別的機關或者異常”,為了安全計,李秋還讓大家繼續搜尋一番。


    半個時辰後,眾人確定,除了這裏的五個大字,再無其他異常。


    風奿兒道:“師兄不必過分緊張,我想,能發現雪山島古怪的人本就少之又少,而能發現百丈下的禁製的就更少了。同時施展五種五行法術破除禁製的,估計根本就沒有。所以這裏的禁製三四千年了也五人涉足過,我想,這應該就是激發陣法的陣眼吧。我們這就試試?”


    李秋點點頭,笑著說:“都說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我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小了。既然如此,咱們就索性試上一試。就按照咱們剛才在外麵的那樣,按照五行站上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變化。”


    眾人便立刻走上前來。


    李秋選了木字,酒瘦選了金字。薄恨則選了水字,風奿兒選火字,林琪兒選土字。


    五人分別選好了字,然後忐忑不安地站了上去。


    就在這時,五道顏色不一的光芒霎時間射出,正好被頭頂的巨大的傘蓋接住,然後再次激發了出去,隨後,整個大殿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劇烈的晃動持續了大約一刻鍾,便沉寂了下來,隨後寂靜無聲了。


    七人頓時愣在了原地。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巨大傘蓋射出的五色光芒,正好將外麵的千丈高峰上的積雪震落,直露出下麵天青色的底色,五色光芒沿著千丈高峰攀援而上,隨後到達了頂端,接著再化為五道分別射向了五方。


    褐色射向了沙漠島,金色射向了鐵石島,青色射向了滿是鬆榛的大島,紅色射向了火山島,而湛藍色直接射向了大海某處。


    四座島頓時如地龍翻身一般,劇烈的晃動起來,隨後各自射出一束粗如腰身的光柱,方向正是李秋他們所在的沙漠島。


    光柱射出後,四島便開始飛快地沉沒到了水中,巨大的浪濤於是衝天而已。朝雪山島這裏席卷而來。


    眾人在大殿中,並不知曉外麵發生的一切。他們隻是在剛才的晃動停止後,有些失望罷了。


    風奿兒眼見李秋失望,剛要再說什麽。卻見酒瘦的耳朵轉了轉,傾聽了一會兒,大驚失色道:“海嘯,是海嘯。好好的,那裏會有海嘯?”


    他的話音剛落,震耳欲聾的浪濤轟鳴聲便壓了過來,緊接著,他們所在的大殿便開始緩緩陷落,頭頂上禁製破損的地方立刻便有大量的海水擁了進來。


    李秋一見便知大事不好,再不走可能就遲了,於是便大聲喊著眾人快跑。


    就在這時候,一束五色光從頭頂的傘蓋再次降下,正落在五個大字的中央位置,便聽到“刺啦”一聲,一個丈許高的傳送法陣出現了!


    眾人又驚又喜,也顧不得許多了,立刻鑽了進去。


    等到李秋最後一個鑽入之後,整座雪山島便飛快沉了下去,再也不見了蹤影。


    刺眼的光芒閃過後,眾人終於睜開了眼睛。


    眼前地一切直接讓眾人的眼光再也挪不開了。


    周圍全是閃著各種光芒的奇花、異果,神獸、靈禽;一條小溪從他們身前蜿蜒流過,水中滿滿的都是充足的靈氣,眾人隻是吐納了幾口,便覺抵得過數日的苦功。


    天上的三尾神鳥飛過,翅膀一展,便可以聽到最精妙的樂聲。


    此情此景,讓眾人目不暇接,以為自己飛升到了仙界。


    小小最是耐不住性子,看到小溪清澈,靈氣濃鬱,便想要將水抔起來喝一口,李秋想要阻住,卻見溪水之中一條三寸長的紅色鯉魚跳了出來,尾巴隻是一擺,便將溪水潑灑到了小小臉上。


    青青臉色巨變,扯住小小往後急忙一帶,嘴裏說道:“有詐……”


    便見那水花瞬間化作道道冰針刺了過來,即便青青已是結丹境修為,仍是無法避開,三根冰針“噗噗噗”入肉,釘在了青青的胳膊上,青青的一條右臂立刻垂了下來。


    眾人連忙想要上去擊殺那紅鯉,卻聽李秋一聲暴喝:“快退,那紅鯉是金丹境的修為!”


    眾人如遭晴天霹靂,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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