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似乎越來越偏愛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了。


    這是所有食死徒心中都逐漸出現的念頭。


    “主人…主人…”


    有食死徒這樣唿喚著他最敬仰的存在,得到的卻是一個冰冷的目光。


    馬爾福莊園是一座非常體麵的府邸,魔法界的所有人,即使是不喜純血做派的亞布納也深以為然。


    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個披著黑色紋銀鬥篷的人走在花園的石子小路上。


    紫杉樹籬使來人的腳步聲聽上去發悶。


    “沙沙……”


    有什麽響聲從旁邊花叢裏響起。


    一隻如雪般純白的孔雀,踩在樹籬頂上儀態萬方地走著。


    那孔雀似乎注意到了來人,伸長脖子傾身而去,仿佛在等著那人的撫摸一般。


    靜默片刻,孔雀歪著腦袋叫了一聲,好似在疑惑為什麽他不像往常那樣給它摸一摸?


    阿布拉克薩斯發出一聲輕笑,最終仁慈地的抬起手,輕輕的撫摸幾下它的羽翼。


    白孔雀發出咕咕的唿嚕聲,腦袋不斷輕蹭手掌,似乎格外滿意。


    走過噴泉,銀絲勾成的袍角浮掠沙礫,伴隨著清脆細微的銀鈴聲。


    阿布拉克薩斯站在大門前,神情仿佛有些猶豫。


    可這明明是他自己的莊園。


    然而,就在他遲疑的時間,大門卻自己打開了,敞開的門廳如同幽深的洞窟,蠢蠢欲動的打算吞噬所有心懷鬼胎者。


    阿布拉克薩斯古怪地看了眼大門,門廳很大,光線卻有些暗,整個內部布置得堪稱豪華,昂貴柔軟的羊絨地毯幾乎覆蓋了地麵。


    他輕吸一口氣,抬眸瞥見牆上麵色蒼白的畫像們,畫像的目光也緊緊跟隨他的身影移動。


    還未轉動青銅把手,阿布拉克薩斯便聽見房間內近乎微弱的慘叫聲,又遲疑了一下。


    一股冰涼潤滑之意忽然順著腳踝攀爬,低頭一看,是一條純黑的小蛇,它注意到阿布拉克薩斯的目光,昂起蛇頭,噌的一下快速湧上,盤踞在阿布拉克薩斯手腕上。


    阿布拉克薩斯微微皺眉,手腕上的冰涼滑膩讓他感到不適,剛想把這東西扔掉,房間內忽然響起一道冷酷的聲音。


    “進來。”


    那聲音隻說了一句話。


    阿布拉克薩斯沉默半晌,不得不推開門,進門的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忽然就變了,漂亮的剔透灰眸變得癡迷而空洞。


    房間安靜了幾秒,原本就沉默的空氣越發凝固冰冷。


    華麗昂貴的大理石壁爐正燃著火焰,火光照亮了整間房屋,沙發上靜坐著三四個人,他們都麵朝同一個方向,隻不過是低垂著頭,仿佛沒有得到某種被抬頭的允許。


    淺色瞳孔映照出一抹熟悉的黑色,它裏麵的癡迷也越發深沉了。


    “過來。”


    冷酷的聲音再度響起。


    阿布拉克薩斯走向眾人麵對的首座方向,一隻白得像雪一樣的手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他執起,微微親吻。


    隨後,那隻手的主人將他一把拉下,坐在他的身邊,而後他似乎發現了阿布拉克薩斯手腕上的異樣,毫不留情地將那條小黑蛇揪了下來,甩到一旁。


    對於偉大的伏地魔大人來說,他不喜歡除他以外的任何活物觸碰他的孔雀。


    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身旁戴著兜帽的孔雀,伏地魔微微眯眼,片刻後,嘴角扭曲成一個古怪的笑容。


    阿布拉克薩斯斂眸靜坐,卻主動伸出手,握住了伏地魔的一隻手腕。


    他不想引起裏德爾的懷疑,懷疑他又產生了抗藥性,因此隻能繼續裝作癡迷他的樣子。


    他們開始談話了,阿布拉克薩斯沒什麽興趣,隻是自顧自地垂眸思索,思索他未清醒時所做的那些事情。


    魔法不會讓他喪失那些記憶,那些他在極度迷戀之下對裏德爾作出的瘋狂舉動——他用魔法造了一個孩子。


    不過不是他的,而是他父母的。


    魔藥和魔法雙重疊加狀態之下的他對裏德爾極其喜歡,喜歡到甚至不願意娶一個門當戶對的純血妻子。


    為了保證馬爾福血脈的延續,他竟然花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去查詢那些古老魔法,企圖尋到可以繼承血脈方法。


    而最後,竟然真的被自己找到了。


    一個利用骨血澆灌的血緣魔法。


    它可以創造出對巫師而言親生子般的存在。


    隻不過需要第三者的血液長久灌溉。


    而最近,處於最後的關鍵時期,他卻清醒了過來。


    眼睫輕顫一瞬,阿布拉克薩斯正在思索要不要繼續這個魔法。


    但很快,他便得出了結論。


    繼續。


    憑借他目前的處境根本不可能聽從他父親的話結婚生子。


    盡管絕大部分食死徒,或者說整個魔法界,除了他麵前幾個巫師,誰都不知道他和裏德爾之間那畸形又扭曲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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