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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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破虜追趕風雨煙又急又氣,山路難走,身體修複未好,急火攻心,突然跌倒,被媚姬抱住。?


    原來他內力被吸走,又強行散功,接著被魅影打的骨骼移位,奇經八脈堵塞不通。來到“雲海寺”中每天依照《洗髓經》口訣,自行調理骨骼與經脈。經過幾日,終於把骨骼複原,經脈也貫通,每天緩慢行走,以便恢複愈合。哪知為追風雨煙,他強行疾走,骨骼又移開,一動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哪裏還能走動。幸好有媚姬抱住。郭破虜昏迷前說了一個“追”字,便昏迷不醒,媚姬聽到,把心一橫抱著他前行。


    兩人在荒山中緩慢行走,此時天色已黑,星月無光,真是伸手不見五指。山裏白日溫度較高,雖是冰雪融化,可是夜裏寒冷,又凍成冰霜。媚姬又隻穿單薄內衣,披著郭破虜的棉袍,早已凍得瑟瑟發抖。山間道路崎嶇不平,又冷又滑,四周漆黑,隻怕一個踏空,便跌入山下。遠處不時傳來貓頭鷹和狼的叫聲,嗚嗚之聲,甚是嚇人。媚姬也是倔強,睜大眼睛,緩慢一步一步向前行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郭破虜緩緩醒來,睜開眼睛,看到媚姬在黑夜中艱難行走,忙道:“放下我,我自己走!”說著就要掙紮下來。


    媚姬緊緊抱住他,連忙道:“剛才我檢查你的身骨,才知道你現在骨骼正在愈合之時,不能再行走了,不然以後就會變成殘廢。還是我抱著你走吧!”郭破虜貼在她身上,隻感覺軟玉溫香,身有異樣,麵紅耳赤道:“我不要你抱,你自己走吧!你傷勢剛好,再抱著我,隻怕你也會被我所累,死在這荒山裏。”


    媚姬聽了,搖頭道:“我們已經生死與共,不離不棄,你還這樣說?”郭破虜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麽意思?還是掙紮要離開。


    媚姬道:“不要動!我不會放下你的!”哪知剛說完,背上一陣鑽心巨疼,郭破虜就掉落在地上,啊的一聲慘叫,頓時暈了過去。


    等他再一次醒來時,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溫軟的大床上,蓋著一件毛絨絨的被子,柔軟舒適。房間裏甚是寬敞,窗簾雖是拉起,還是能看到外麵光明耀眼。就想起來,卻動了兩三下,隻感覺渾身酸痛,手腳竟然無法動彈。心中大駭道:“難道死了嗎?”旋而又道:“死了也好,就可以見到父母大姐了。”


    正迷糊間,突然聞到一股濃鬱的草藥在四周彌漫,甚是刺鼻,心想:“聽說死人是聞不到氣味,難道自己還沒死?”於是就用鼻子左右嗅著,想嗅出這草藥在哪裏?嗅來嗅去,突地發覺竟是從自己身體上傳出,就想起身,可是隻有脖子能動,全身都動不了。掙紮幾下,才發現手腳被什麽東西綁住。大驚起來,於是身子左右滾動起來。撲的一聲,被子被他滾落床下,露出身子,這才發現自己赤身露體,隻有一件小衣圍在腰間,手腳被夾板牢牢綁住。一股濃烈的草藥味道從身上傳出,好似被浸泡過一樣。


    再看旁邊,還有一個木桶,正是洗澡用的大木桶。


    郭破虜更是大驚,就想大叫,突地又想到自己身無寸縷,正不知如何是好!幸好屋子裏有火爐,不算太冷。


    郭破虜又尷又尬,不知如何是好,這時房門突然吱嘎一聲打開,一個女子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卻是媚姬,她穿著一件粗布棉衣,雖是普通,卻仍掩飾不住臉蛋嫵媚豔麗!


    她一進來,看到郭破虜赤身躺著,麵色羞紅,連忙把被子拾起,蓋在郭破虜身上,道:“你終於醒來了!來把這碗參湯喝了!”


    郭破虜連忙道:“這是哪裏?我這是怎麽了?”媚姬道:“這裏是客棧,我們已經在這裏住了兩天了!”郭破虜聽了大驚道:“怎麽我一點記憶都沒有?”媚姬笑道:“你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前晚到了天明才走下山,來到這裏鎮上,你全身發高燒,我們便住在這裏為你療傷退燒!”


    郭破虜還想問話,媚姬笑道:“這湯有藥,已經快涼了,趁熱你先喝了,我再說!”郭破虜也感覺口裏苦澀,甚是口渴,點了一下頭,媚姬把他頭扶起,便喂入他口。哪知一喝之下,先苦後甜,帶著一股濃鬱的土腥味,連忙道:“這是什麽東西?”


    媚姬笑道:“這是上好的人參,已是最後一碗,鎮上已經沒有,我們一會就去下一個鎮上購買!”


    郭破虜哪裏喝過如此好的東西,連忙道:“為何要喝如此好的東西?”媚姬笑道:“隻要你傷病能早點好,就是再好的東西,我也會幫你找來!”


    郭破虜聽了,心存感激,又道:“我身上草藥味怎麽迴事?誰幫我換的衣服?還捆綁成這樣?”


    媚姬娥首羞澀,道:“當然是我,雲海寺中你幫我搽拭傷口,天天服侍我,我自然也要如此待你。我調配的草藥不僅能幫你退燒,對你骨骼愈合也有好處,我便把你浸泡在草藥中洗澡。又用夾板幫你固定,這樣恢複更快!再過幾天你的骨骼就能恢複正常。”


    郭破虜聽了臉色大紅,心想你就算為了救我,也不該讓我這樣赤身露體。呐呐道:“多謝你為我治療,可是讓我這樣赤身露體,也是不好!”媚姬正色道:“有什麽不好,你我彼此相知,相濡以沫,還有什麽可顧慮的!”


    郭破虜想了想,這話也是沒錯,他既然也是男子,為我治病療傷,這樣做也是正常。可是用感覺有些異樣,可是又不知在哪裏?


    媚姬道:“那兩個女子是什麽人?你如此緊張?我隱約聽你叫其中一個女子‘師姐’,難道她比你還大,若是如此,要氣死童顏了。”


    郭破虜奇怪道:“童顏是誰?”媚姬笑道:“本教中另外一個長老,她比你師姐還大,相貌比你師姐更少女,跟女童一般。可是她身材沒你師姐好,也跟女童一般。”


    郭破虜道:“還有這樣的人,真是聞所未聞。不過我師姐比我小,二八年齡,她比我入門早,從小跟師父長大,所以我才叫她師姐的!”


    媚姬聽了,笑道:“原來如此,那我以後也要叫她師姐了!”郭破虜道:“你倒不用。”


    媚姬道:“要的,那你師姐為何一見你就要離開?”郭破虜心想:還不是因為你?不過這話也無法開口直說。就道:“有點誤會,我找到她,跟師姐解釋清楚就行了。”


    媚姬又道:“她會去哪裏?”郭破虜想了想道:“她跟妙言在一起,可能迴去大都!我們去大都找她吧!”


    媚姬這才想起還有一個女子,問道:“那妙言又是誰?她為何一定要去大都?”


    郭破虜道:“她是蒙古公主,自然要迴大都!”媚姬聽了,若有所悟點了好頭道:“她原來是忽必烈的女兒,迴家也是應該!那我們就去大都尋找師姐,正好大汗也想見你!”


    郭破虜道:“我對這個大汗殊無好感,不過答應過你要去見他,自然不會反悔。不過求你先幫我找到師姐,再去見大汗!”


    媚姬一聽愣住,旋而道:“大哥你既然不想去見大汗,我就不帶你去見他也無妨!我們隻去找師姐!”郭破虜道:“那怎麽可以,你不怕大汗怪罪與你?”媚姬笑道:“我既然決定委身於你,自然就夫妻一體,不分彼此。你不喜歡做的事,我決不勉強。這是不是夫唱婦隨?” 說完,格格嬌笑了起來。


    郭破虜大驚道:“你說什麽?”


    就在這時,突然門外有人敲門,左敲三下,右敲兩下。郭破虜不知外麵是什麽人,正要去問媚姬,媚姬大聲道:“都進來吧!”


    她這一說完,房門打開,魚貫而入六人,一女五男,前麵一人五十多歲,身穿錦袍,大腹便便,打扮好像商賈一樣。其他幾人身穿各色衣服衣,腳步迅捷,身手矯健,想來武功俱都不凡。


    那六人一進來,便關上房門,就向媚姬走來,跪下便拜,道:“參見大公主!”媚姬道:“起來吧!我不是說過了,不要多禮,以免被人知道!”


    商賈打扮的人道:“屬下能見大公主真是天大的榮幸,怎敢失禮!”媚姬道:“先起來說話!”六人這才一起站起。


    郭破虜看到六人對媚姬行如此大禮,一時呆住。他躺在床上,如躺針氈,進退維穀。聽到六人叫媚姬“公主”,心想她怎麽也是公主,難道也是蒙古公主,不知是妙言的姑姑還是姐姐?


    媚姬看著錦袍商賈那人道:“這位大人如何稱唿?”那錦袍商賈連忙躬身道:“卑職乃宿衛禁軍指揮副使馬萬裏,這幾位都是禁軍統領教頭!”正要一一介紹,媚姬打斷他道:“南方戰事如何?皇上可好?”馬萬裏就想說,突地看到床上躺著一人,頓時停了下來,目光一會看著郭破虜,一會看著媚姬,不知是說還是不說?


    媚姬看到目光遊離,道:“這不是外人,乃是駙馬,他受了點傷,正在養傷,但說無妨!”郭破虜一聽更是意外,道:“什麽駙馬?”媚姬轉身笑道:“一會再向你解釋!”馬萬裏幾人連忙又向郭破虜跪倒大拜,道:“參見駙馬爺!”


    郭破虜還沒說話,媚姬道:“快起來說話,國難當頭,這俗禮以後都免了,誰若是再行大禮,休怪我治罪與他!快說前方如何?”


    馬萬裏一聽,大哭起來道:“端宗已經駕崩,現在衛王在岡州即位,稱為祥興帝。”媚姬大急道:“怎麽會這樣?”馬萬裏於是說出事情經過。


    原來宋恭帝德佑二年正月十八日(1276年2月4日),元軍攻克臨安時,5歲的宋恭帝和謝太皇太後相繼被俘。


    就在臨安城投降前夜,益王趙昰、廣王趙昺在駙馬都尉楊鎮、國舅楊亮節護送下潛出城外,逃往婺州(今浙江金華),後又至溫州,為趙宋王朝保留了一絲血脈。此後,張世傑、陸秀夫也陸續率殘部到溫州江心寺會合。


    文天祥、陸秀夫決定效仿宋高宗故事,擁立趙昰為天下兵馬都元帥,趙昺為副元帥,圖謀再度中興。幾天後,趙昰一行從江心寺輾轉來到福州,於德佑二年五月一日(1276年6月14日)稱帝,史稱宋端宗,改元景炎,加封趙昺為衛王,張世傑為樞密副使,文天祥為右丞相兼知樞密院事,陸秀夫為簽書樞密院事。


    當時天下還有幾分在宋人手裏,浙江的福州、溫州、台州、處州(今浙江麗水市),廣東的廣州、南雄州,長江以北的揚州、真州(今江蘇儀征市)、通州(今江蘇南通市)尚在堅守,四川雖大部已落入元軍之手,但釣魚城、淩霄城等山城依舊堅持抗元。宋朝還有約軍隊二十萬上下,雖麵對元軍步步緊逼,仍是誓不投降,率領軍民抗衡蒙古大軍。以圖反攻,收複中原。


    景炎二年(1277年)12月,宋端宗逃至秀山,聽說廣州失守,慌亂之中退到井澳(今中山市南海中)。海上忽起颶風,宋朝船隊被吹得七零八落,宋端宗落水,因此染病。


    這時元軍追兵逼近,又不得不浮海逃往碙洲(今湛江硇洲島)。宋端宗屢受顛簸,又驚病交加。景炎三年(1278年)4月15日,9歲的宋端宗在碙洲荒島(今廣東湛江硇洲島)上病死。葬於永福陵(今香港大嶼山)。


    於是陸秀夫,張世傑、江萬載之子江鉦於同月在岡州擁立衛王趙昺為帝,改年號為\\\"祥興\\\",遷到崖山(今廣東省新會縣南),繼續與蒙古元軍作戰。


    媚姬聽到大驚道:“現在戰事如何?”馬萬裏道:“大軍退至崖山一代,據險而守,正準備與元軍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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