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你情我不願的戰鬥結束後。


    江漓急匆匆的走進浴室開始洗漱,之後更是火急火燎的離開了出租屋。


    反觀張蓉榕,卻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她悠然自得地躺在沙發上,長發垂髫,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上那盞閃爍不定的吊燈,思緒似乎飄向了遠方。


    直到門外傳來門鎖輕扣的聲音,她才緩緩迴過神來,起身,步伐不急不緩地邁向浴室。


    另一邊,江漓正站在學校大門不遠處,大口喘息著,汗水沿著額頭滑落。他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又抬頭看了眼那近在咫尺的學校大門,在心中默哀一聲,“哎,肯定是遲到了!”


    隨著幾道急喘落下,江漓忽然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如同擺爛了一樣,“遲到就遲到吧,能進考場就行。”


    說著,江漓把手機揣進兜裏,不急不慢地走進校門,向著經管學院的大樓走去。


    按照規定,遲到考生隻要在開考後十五分鍾內趕到考場就行。


    ……


    考場裏,秦薇薇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轉頭看向右後側方的空位。


    “怎麽還不來。該不會昨晚李可可找上門去了吧!”一想起昨晚的事,秦薇薇內心不免為江漓感到擔憂。


    好在秦薇薇的擔憂是多餘的,在開考十分鍾之後,江漓的身影出現在了教室門口,她懸著的心也隨之安穩落地,臉上那擔憂的神色也逐漸消失。


    負責監考的老師也沒有刁難江漓,象征性的檢查過後,就把江漓放進了考場。


    江漓第一時間將目光鎖定到了秦薇薇身上。


    當然,秦薇薇也在看他。


    倆人相互對視,用眼神進行了一波簡單的交流。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江漓深吸一口氣,攤開卷子,開始伏案做題。


    另一邊,張蓉榕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換上了練功服,站在鏡子前開始練習儀態,這是在為今天的麵試做準備。


    盡管這段時間張蓉榕有勤加練習,但眼尖的她還是發現,自己身材有些走樣了,沒有以前那樣纖細。


    原本嘴角掛著的微笑,突然就消失了。


    尤其是當她看見鏡子裏自己腿上的那條假肢時,不知怎麽的,一股煩悶情緒翻湧上心頭,一個否定的念頭也緊隨其後的出現。


    張蓉榕用力攥緊拳頭,眼裏滿是不屈與不甘。


    哪怕不再適合吃舞蹈這碗飯,她也要拚上一拚。


    將情緒調整好後,張蓉榕也離開了出租屋。


    去往舞蹈工作室的路途並不遠,可她卻走了很久。


    好不容易抵達機構門口,張蓉榕卻又躊躇起來,遲遲不敢邁進機構的大門。


    反倒機構老板梁甜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張蓉榕。


    她目光上下打量,最後聚焦在了張蓉榕的那條假肢上。


    盡管有練功服的遮擋,但還是能看出那是一條假肢。


    假肢、練功服、女生。


    毫無疑問,這就是昨天江漓口中的勵誌女生。


    梁甜內心一陣觸動,不免為其而感到惋惜,同時心生惻隱。


    多標誌的一個女生呀!


    就這麽少了一腿!


    美麗的人生也會因為這條腿而改變。


    梁甜短暫思考之後,主動向門外走去。


    “美女,你是來應聘的嗎?”梁甜溫柔的迎上前去。


    原本還在糾結躊躇的張蓉榕在麵對梁甜的主動交涉下,顯得格外的驚訝與局促。


    “是……是的。我是來應聘舞蹈老師。”張蓉榕忽然緊張起來,口齒不清,兩隻手無處安放的捏緊了身上的練功服。


    “快進來坐。”梁甜熱情的將張蓉榕邀請進店內。


    張蓉榕依舊是一副緊張局促的模樣。


    梁甜領著張蓉榕在大廳的休息室坐下,她並沒有急著麵試張蓉榕的基本功,而是同張蓉榕聊起了天。


    說是聊天,其實是詢問張蓉榕的一些基本情況。例如,年紀齡、學校、專業……


    張蓉榕也很真誠,沒有隱瞞,並且還主動揭開自己的傷疤,將自己的假肢給露出來。


    見張蓉榕如此的坦率,梁甜感到有些意外。


    意外歸意外,但內心更多的還是好奇。


    好奇張蓉榕經曆了什麽。


    出於對張蓉榕的尊重,梁甜並沒有在繼續追問,而是將張蓉榕帶到舞蹈室準備麵試她的舞蹈基礎。


    張蓉榕緊跟在梁甜身後,內心很是忐忑。


    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太上來。


    走進舞蹈室後,梁甜微笑著對張蓉榕說道:“別緊張,放輕鬆。我們在個培訓機構,主要是針對8到16歲左右的孩子。”


    “嗯!”張蓉榕點頭,將自己自備的歌曲發給了梁甜。


    隨著音樂的響起,身上的緊張感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由內而外的自信。


    梁甜雙手抱胸,頭顱高昂,指節微動,一邊打著節拍,一邊觀察張蓉榕的動作,如同一名專業的評委。


    兩分半鍾的自我展示很快就結束了,張蓉榕向著梁甜彎腰鞠躬,臉上洋溢著笑容。


    “評委”梁甜微微頷首,從她的角度來看,張蓉榕是具備舞蹈功底的,並且非常紮實。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動作不連貫,時常出現停頓的跡象。


    之所以會這樣,並不是因為忘記了動作,而是少了條腿。


    張蓉榕還沒習慣過來,在已有的動作記憶加持下,會出現慣性思維。


    下意識的使用假肢,從而導致停頓與動作的不連貫。


    但是能看得出來,張蓉榕平日裏有很努力的去練習,去適應。


    雖說美中不足,但教導小學生和中學生已經是綽綽有餘。


    “不錯,跳的很好。平日裏沒少練習吧!”梁甜並未指出張蓉榕的不足之處,而是開口稱讚。


    “謝謝!”得到讚許的張蓉榕內心一喜,明白這是有戲。不過她很謙虛,因為她知道自己跳的並不算太好。


    “恭喜你,通過麵試!下麵我們談下薪酬。我們這分初級班和進階班。每個班的學員人數和課時標準都不一樣,初級班是……”


    梁甜也是直接就開門見山,與張蓉榕談起了薪資待遇,全程都不曾提到江漓的名字。


    應聘成功的張蓉榕內心雀躍,離開機構大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江漓發消息報喜。


    “哎……”


    辦公室裏,梁甜看著抽屜櫃裏堆疊的鈔票,內心頗為不是滋味。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出於同情,還是利益才選擇留下張蓉榕。


    也許是同情,也許是利益,亦或許兩者都有。


    不過沒關係,她怎麽也不會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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