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守鶴放下最後一個碗,並主動結束了和蛤蟆誌麻之間天馬行空的話題。


    它抬起頭,準備叫上小夥伴和老夥伴們進行下一個環節。


    然後……


    它驚愕的發現,自己身邊除了兩隻老蛤蟆,竟是空無一人!


    “嗯?他們人呢?”守鶴有些傻眼。


    “什麽人?”蛤蟆誌麻關切的問。


    “就是剛剛坐在這裏的人啊。”守鶴指著旁邊的座位。


    “剛剛……坐在這裏的人?”蛤蟆誌麻一臉問號,“我們家隻有我和孩子他爸,你在說誰啊?”


    “怎麽會隻有你們兩個呢,之前明明……”守鶴剛要解釋,又止住了。


    它突然想起來,沈琪等人是沒有存在感的,和他們在一起的老福,也是沒有存在感的。


    蛤蟆誌麻不記得很正常。


    至於沈琪他們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又去了哪裏,蛤蟆們肯定也注意不到。


    那這解釋就沒什麽必要了。


    所以,他們到底去哪了呢?


    思索片刻,守鶴換了個問法:“老太婆,蛤蟆力住哪啊?”


    “蛤蟆力?”蛤蟆誌麻撓撓頭。


    好奇怪,妙木山有這個蛤蟆嗎?


    哦……好像有。


    慢慢恢複記憶的老蛤蟆點點頭,拉著守鶴就往外走:“哦!蛤蟆力啊!知道!我這帶你去。”


    “哦。”守鶴很自然的跟上了。


    兩個小矮子,一蛤一獸,一綠一黃,一瘦一胖,一老一更老,手拉著手,步調一致……


    那背影,看起來是那麽的和諧。


    攤在椅子上休息的蛤蟆深作見狀,突然覺得自己的綠腦袋,似乎比以往更綠。


    一向不曾主動幫忙幹活的它想也未想,連忙跟了上去:“孩子他媽!我也知道蛤蟆力住哪,我去送,你留在家裏洗碗收拾吧!”


    “你去送?”蛤蟆誌麻奇怪的看了它一眼,果斷打開門,“還是我去吧。”


    蛤蟆深作:“不!我去就行,你洗碗!”


    蛤蟆誌麻:“我可以送完了再洗碗,怎麽?你很著急?”


    蛤蟆深作:“我……”


    蛤蟆誌麻:“等下家裏有別的客人過來?”


    蛤蟆深作:“沒有……”


    蛤蟆誌麻:“嗯,那就等我迴來洗,你還受著傷,在家待著吧……”


    受著傷?


    蛤蟆深作愣了愣,這才想起自己剛從天上摔下來,而且摔的還不清楚。


    “哎呦!”


    它愁眉苦臉的扶住了腰。


    不提還好,這一提,它隻覺得自己的一把老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果然,老伴是關心它的。


    這樣想著,蛤蟆深作爬迴自己的椅子上,放心攤了下來。


    門慢慢關上了。


    蛤蟆誌麻還未說完的話語透過門縫,慢悠悠的傳了進來。


    “……正好我和一尾很投緣,過去的路上,還能順便多聊兩句。”


    蛤蟆深作:!!!


    投緣!什麽投緣!


    這意思,是要換個伴處嗎?


    老蛤蟆綠腦袋,瞬間亮了。


    一千瓦,費電模式。


    還摻雜著一點強勁的光合作用。


    有多強勁不知道,但方才還腰酸背痛的蛤蟆,隻覺得自己瞬間年輕了幾歲。


    它猛的蹦起來,像一支離鉉的箭,嗖的一下衝了出去。


    “不行!孩子他媽!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找蛤蟆力,我來送!”


    “孩子他爸,你的傷……”


    “我沒事!”


    “可是……”


    “我沒事!”


    “要不咱們一起……”


    “不!我送!你留下!”


    “你真的……”


    “我好了!”


    “……”


    連續被打斷的蛤蟆誌麻突然有點想打蛤蟆,但它始終記得,自己的老伴是個傷患。


    看著精神奕奕的蛤蟆深作,再看看有些不耐煩的守鶴,蛤蟆誌麻終於還是妥協了。


    帶著一臉可惜,它不舍的鬆開了手。


    慢慢的,轉身迴家。


    落寞的背影,傳來惆悵的低喃:“哎,也不知道下一次和一尾見麵是什麽時候了……”


    再也不見才好!


    蛤蟆深作深吸一口氣,轉頭瞪了守鶴一眼:“你給我聽好了,孩子他媽是我的!別想搶走!”


    守鶴:???


    蛤蟆深作漸漸兇狠:“聽到沒有!”


    守鶴漸漸麵色不善:“你有病吧?”


    ……


    十幾分鍾後。


    一蛤一獸來到了蛤蟆力的家裏。


    此刻的沈琪正躺在椅子上,從旁邊的小樹上摘了一顆新鮮的小桃子。


    見它們進來,沈琪愣了愣:“嗬,你們這是打了一架?”


    造型淩亂的守鶴順了順自己的沙子,瞪了蛤蟆深作一眼。


    蛤蟆深作耷拉著腫泡眼,不說話。


    沈琪似懂非懂。


    她歎了一口氣,生硬的換了個話題:“幹脆麵,那蟲子宴你吃完了?”


    “吃完了,一條蟲子都不剩。”守鶴拍拍胸脯,順勢撲上前,掛在了沈琪的大腿上,“女人,我很認真的收下了你的心意,可你走的時候,為什麽不叫我?”


    “這個……”沈琪停頓片刻,詫異的看了它一眼,“我叫了啊。”


    “叫了?”守鶴搖頭,“不可能,我沒聽見!”


    “哦,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沈琪臉不紅心不跳,睜眼說瞎話,“我們當時已經吃完了,本來想叫你快一些,但你和老蛤蟆聊得太高興了,都不搭理我們,所以我們就直接走了。”


    “是這樣嗎?”守鶴不信,“女人,你要是說話了,我肯定能聽見的!”


    “好聽的話誰不會說啊,你現在這麽信誓旦旦,當時可不這樣。”沈琪翻了個白眼,表現得像一個十足的怨婦,“我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還不如一碗蟲子!”


    “啊這……”


    天真的守鶴表示有點慌。


    它拍拍腦袋,認真迴憶起來。


    從一開始的甲蟲湯,到最後收尾的麵條蟲,整個過程中,除了蛤蟆誌麻,它確實沒有聽到任何人說話的聲音。


    真屏蔽了?


    不應該啊……


    糾結著,它決定不想了。


    真的勇士,敢於承認自己的錯誤。


    不管這個錯誤是不是真的發生了。


    想明白這一點,傻貉子深情的看向沈琪:“好的,我知道了,以後除了女人和老福,我不跟任何人、任何寵物、任何蛤蟆說話。”


    沈琪擺手:“啊,不用這麽誇張。”


    守鶴搖頭:“不,隻有這樣,我才不會忽略你的任何舉動!”


    沈琪連連擺手:“真的不用!”


    守鶴繼續搖頭:“別說了,我懂,女人是容易害羞的生物,不承認也沒關係,我知道就好。”


    沈琪:……


    duck不必啊謝謝……


    蛤蟆深作眨眨眼,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又恢複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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