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感受到視線的守鶴,一雙小耳朵不受控製的支棱起來,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


    沈琪繼續盯著。


    紅色漸漸加深。


    沈琪再盯。


    紅色再加深。


    沈琪堅持盯。


    紅色開始向下蔓延,並繼續加深……


    沈琪的眼神其實很到位,至少,在分福和寵物們的眼中,這眼神分明是在說:快點,幹脆麵,這蟲子是我留給你的心意,趕緊把這碗湯搶走吃去!吃光光,甭客氣!


    但,守鶴並沒有get到她的意思。


    反而突然承受不住,一言不合就化成了一灘鬆軟的沙子。


    還是赤沙。


    紅的那樣喜慶,紅的那樣晃眼。


    沈琪:……


    眾人:???


    溝通失敗,默契值為零。


    沉默半晌,沈琪放棄了這種無意義的眼神交流,開始略有些避諱的直話直說:“幹脆麵,你振作一點,咱今天不談風月。”


    沙子堆輕輕抖動起來。


    然後,冒起了白煙。


    沈琪:???


    它理解成什麽了?


    但不管是什麽,用腳指頭想都是更加風月的東西……


    “啪!”


    沈琪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腦門。


    造孽啊,她怎麽不知道自己是男女老少獸通殺的類型呢?


    糾結著,她下意識的低頭。


    碗裏的甲蟲似乎是快要被清湯給淹死了,開始加大力度掙紮,並在碗裏吐出了大量的氣泡。


    沈琪:!!!


    更造孽了!


    驚恐的少女抬起頭,看著一旁的蛤蟆誌麻一臉期待的表情,突然覺得,似乎沒什麽可糾結的了。


    風月就風月,總比生吃蟲子好吧?


    忍住反胃的衝動,沈琪深吸一口氣,眼中瞬間盛滿了委屈與哀怨,聲音也變得婉轉又甜膩:“幹脆麵,你忘記我的心意了嗎?”


    一聲響,如平地驚雷。


    分福震驚地抬起了頭。


    蛤蟆們震驚地抬起了頭。


    小寵物們震驚地抬起了頭。


    六臉懵逼。


    (°Д°)(°Д°)(°Д°)


    好可怕,沈淑女什麽時候有過這樣的聲音?!


    但沈琪頂著眾人懷疑人生的目光,絲毫不為所動,繼續道:“幹脆麵,你振作起來,好好想想在宮殿裏我說過的話,如果你想不起來,我就隻能忍痛幹下這碗清湯了。”


    “……”


    赤沙沒有反應,反倒是蛤蟆誌麻好奇的湊上前,問:“怎麽了?我這清湯看起來不好喝嗎?”


    “額……倒是沒有不好喝。”沈琪有些心虛的把雙手夾在腿間,“如果可以,我覺得我能一口氣喝三碗。”


    “那你痛什麽呢?”蛤蟆誌麻還是不懂。


    “我痛的是……算了不重要了。”沈琪張張口,又慢慢閉上了。


    她黝黑的眼眸不住地看向守鶴,一下又一下,如蜻蜓點水。


    雖然技巧性不高,但在傻貉的眼中,這輕飄飄的暗示像極了勾魂的鐮刀,一下就勾走了它的心。


    心情澎湃之下,赤沙開始慢慢聚合。


    “什麽呀?”沒等到後續的蛤蟆誌麻催促道。


    “嗯,沒什麽。”沈琪輕歎一聲。


    她的眼角泛起了淚花,但她不再看任何人,而是用雙手輕輕捧起湯碗,顫抖著往嘴邊送。


    那樣子,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而那個害她難過的,正是守鶴。


    想明白這一點的赤沙快速褪成正常的黃色,並有了一尾的雛形。


    沈琪視若無睹,端碗的手不停。


    哀怨的眼神在指尖凝結,仿佛是在說:再見了,我的愛,再見了,幹脆麵……


    住手!


    守鶴急了。


    這樣絕對不行!


    蟲子宴,是女人的心意。


    女人的心意,都是屬於它的。


    所以,這老蛤蟆的蟲子宴也都是它的。


    一滴都不能少!


    “唿……”


    風沙輕旋,守鶴迴歸。


    “不要啊,停下來!”胖乎乎的貉一個虎撲扒住了沈琪的雙手,及時的製止了她準備張嘴的動作。


    “幹脆麵……”沈琪平靜的望著手邊的尾獸,無悲無喜。


    但守鶴就是從裏麵感受到了一絲幸福,一絲感動,一絲期盼,還有無邊的信任……


    甚至於,它還透過那眼神,看到了幾場豪華大劇場。


    “喵~”


    守鶴的身體又要散架了。


    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


    戀愛貉扭過頭,用小小的眼睛掃過所有的“生菜”,隻覺自己的心中有一把火。


    這都是女人滿滿的愛!


    都是它的!


    “女人,這碗湯你別喝了!還有其他的菜品,都歸我!全部,都是我的!”守鶴興奮的咆哮著,爪子一抬,一碗甲蟲湯直接進了肚子。


    “嗷嗷嗷!”


    它激動著打起了滾。


    吃瓜群眾們見狀,迅速就位。


    “幹脆麵,好喝嗎?”沈琪代表著砂隱村的幾人,關切的問道。


    “一尾啊,好吃嗎?”蛤蟆誌麻代表著自己和蛤蟆深作,同樣關切的問。


    一人一蛤問的問題雖然十分相近,但個中意味,大概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嗯……”守鶴拍拍肚子,一臉滿足,“很鮮!”


    “鮮?”沈琪反問。


    “真的?”蛤蟆誌麻欣喜。


    “嗯,很好吃。”守鶴吧唧吧唧嘴,從嘴裏吐出幾根蟲足,並給出了一個中肯的形容,“好像雞肉味的。”


    “雞肉?”蛤蟆誌麻的眼睛微微瞪大,“原來雞肉是蟲子味的嗎?我還沒有吃過呢。”


    守鶴點頭:“當然是這個味道,不過是清水煮的雞肉,我推薦你嚐試一下。”


    蛤蟆誌麻:“不是生吃的?”


    守鶴:“不是。”


    蛤蟆誌麻:“那你再試試這個麵包蟲。”


    守鶴:“啊,這個更鮮美了,尤其是這些蟲子在口腔中蠕動的感覺,感覺自己的每一顆牙齒都幹淨了不少。”


    蛤蟆誌麻:“菜蟲,這是菜蟲。”


    守鶴:“嗯,我聞到了青草的清香,真不錯。”


    “還有這個這個……”


    “我嚐嚐……”


    “還有這個……”


    “這個不太新鮮了……”


    一蛤一獸,突然就進入了菜品點評節目,你一句我一句,說的不亦樂乎。


    眾人:……


    沈琪綠著臉,率先走出了屋子。


    分福抱著小兔子,跟著走了出去。


    小不點隨後。


    蛤蟆力左看看右看看,果斷把自己做的那些菜都抱走了。


    顯然,讓大家迴到這個屋子吃飯是不可能的事情,口味太重了。


    “嘔……”


    “太可怕了……”


    “受不了了……”


    “貧僧要瘋了……”


    門口,音樂傳來了沈琪和分福崩潰的碎碎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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