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找過元嬤嬤,可元嬤嬤卻推脫說大長公主吩咐了,不要一點小事就往宮裏跑,免得給她丟人,有事等她迴來再說。


    當時佳柔就氣得不輕,她都被打了,她堂堂一個郡主在宮門前被人用了刑,這能是小事?


    她不明白為什麽每次自己對上池魚那死丫頭,母親雖然向著她,可總是遲來一步。


    就好比今天,若是母親再快一些,她也不至於生生受那十鞭。


    佳柔覺得自己可委屈了,她恨池魚,更恨大長公主。


    既然都收養了她,為什麽還讓池魚迴來。


    還讓她有機會進宮,得到太後和陛下的寵愛。


    難道,這一切不該是自己的嗎?


    越想越委屈的結果就是佳柔竟是在生氣的砸完自己屋裏的東西後,哭著睡著了。


    而府裏更是沒有一人想起來要給她找大夫,就連叫個府醫來看看都不曾。


    晚飯時間更沒有來叫她吃飯。


    然,這一點卻被她忽略了,直到此時被人從被窩裏扯出來。


    元嬤嬤看著佳柔那張哭的眼睛都腫了的臉,心中暗想,現在就哭,那以後怕是有得你器的了。


    說著,對著兩個粗使婆子招招手。


    “大長公主等著呢,手腳麻利點,主子還等著呢。”


    兩個粗使婆子聞言上前一把抓著佳柔的胳膊就將人拖下床。


    也沒管她後背上還有傷,會不會扯到傷口。


    而地上還有不少她之前摔碎的瓷器。


    佳柔甫一被扯下地,便一腳踩了上去,頓時痛得她哇哇大叫。


    “元嬤嬤,你敢這麽對我,母親不會放過你的。”


    元嬤嬤見她到現在都沒看清楚自己的處境,真不知道她這腦袋長著是幹啥的?


    人家是為了好看,她是單純為了顯個嗎?


    “佳柔姑娘,你覺得沒有主子的命令,老奴敢這麽做嗎?”


    佳柔聽到這話也顧不上腳底的疼了,撲過來抓著元嬤嬤的胳膊問道。


    “你說什麽?母親……母親怎麽會這麽對我?”


    元嬤嬤譏笑一聲,示意粗使婆子將人拉開。


    這才慢條斯理的道,“這不得問問姑娘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麽惹主子不高興的事。


    莫不是姑娘以為,你背叛了主子,主子會不計較吧。”


    說著元嬤嬤當著她的麵,將床洞的一處暗格打開,然後,從裏麵拿出一疊手書,和一些瓶瓶罐罐,這都是實打實的證據。


    元嬤嬤讓人拿了一個木匣子裝著,這些可都是要送去大理寺當證物的。


    當元嬤嬤帶著佳柔過去的時候,大長公主和池魚已經坐在大理寺的公堂上,續了第二杯茶了。


    堂下除了梁正銘,還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正是那大理寺少卿秦守,或者稱他為梁守更正確。


    而那個‘秦’乃是他生母的姓氏。


    他母親乃是秦淮歌妓,當年梁正銘遊學到江南,與她在一起一段時間。


    沒想到梁正銘離開沒多久她便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她可以說是梁正銘第一個女人了,梁正銘當時對她倒有幾分真情,當她大著肚子找上門。


    梁家主母也就是當時的梁國公夫人本想暗中處置了她。


    卻被梁正銘攔了下來,並且還在京城外偷偷買了個宅子,將人安置在裏麵,還讓她將孩子生了下來。


    那時候,梁家在京城也算是權勢滔天的存在,而越是這樣的家族,或是忌諱正妻沒進門,就讓小妾懷孕種事發生,更別說生下庶長子了。


    更何況,梁正銘不僅是要襲爵位世子,還如和帝王最寵愛的公主訂下了婚約。


    這事一旦被發現,梁正銘不僅要受罰,就連放族也會受到牽連。


    但他依舊還是選擇留下了這個孩子,足可見他對這個女子不一般。


    而秦守能年紀輕輕便能官至從四品,梁正銘暗中可沒少出力。


    隻可惜他們依舊是操之過急了,一開始在宮門外,秦守毫不猶豫站在自己這邊她以為他是皇帝的人。


    可後來在禦花園中的表現,卻是已經過了,池魚一下就懷疑到他身上。


    雖然,事情過了二十多年,但隻要有懷疑的方向,再加上當年梁國公府的人可沒有死絕,還是很好查的。


    池魚還沒出宮,派出去的人已經傳迴了消息。


    若是梁正銘正是他當年一心想保下來的梁家人出賣了他們不知道會作如何感想呢。


    當佳柔被推進來的那一刻,池魚不由得挑了挑眉看向大長公主。


    “這麽晚了,你不放我迴去睡覺,就是為了看這個?”


    她對大長公主如何處置佳柔是真的不感興趣啊。


    好歹在身邊養了十幾年,就是小貓小狗了也養出感情了,她一點沒有要讓大長公主舍棄佳柔的意思。


    她若是喜歡,完全可以當個小貓小狗養在府裏。


    大長公主看池魚這神情不置可否,她這親閨女還真是和她想象中的一樣難搞躡。


    池魚見沒自己什麽事,放下茶盞起身就走。


    佳柔瞪著她目眥欲裂,幾次掙紮著要往她身邊撲,卻都被人扯了迴來,嘴裏更是塞了布條,她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大長公主見她是真的要走,也沒有要攔的意思,依舊懶懶的靠在椅子上,衝她擺了擺手。


    而就在池魚離開的瞬間,她突然坐直了身子。、


    就在剛剛好像是一陣風從自己身邊刮過。


    她能斷定那是一個人,隻是連她也沒有留意過,什麽時候這裏多了一個這樣的存在。


    大長公主也不過是愣了片刻,很快又恢複如初,嘴角角還露出一絲欣慰的笑。


    “姑娘大了,身邊都有愛慕者了。”


    她也僅僅是這麽歎了一聲,便讓人將揮揮手將這些人都帶了下去,她要迴去睡美容覺了,餘下的事,還是讓她的好皇兄來操心吧。


    而池魚在休息兩天後,終於向皇帝提出了要迴去的請求。


    景帝自是不肯放人的,別說是她了,就連池睿他都不願意放走。


    笑話,這偌大的皇城自己出不去,總要抓兩個人陪自己不是。


    池魚多少知道他的心思,隻是她必須迴去一趟。


    池嬸的肚子越來越大了,沈玉讓人帶了消息過來,說她這一胎是雙胎。


    池嬸快三十歲的高齡了,又是第一胎,這對她來說十分危險。


    她不敢冒險,餘下的幾個月,她必須親自陪著才放心。


    更何況,梁正銘已經被她親手送進了大理寺,她也沒有留在京城的必要了。


    至於睿兒,她尊重他的選擇。


    景帝知曉她這是去意已決,攔著也沒用,隻能將她招進宮又說了好些話,才讓人送她出宮。


    臨了還給了不少賞賜,隻是大多數是給池叔和池嬸兩口子的。


    這也算是皇家對他們養大池魚的感謝了。


    池叔還被封成了永安伯,池嬸是永安伯夫人。


    也不知道景帝和池睿說了什麽,這次池睿居然主動找到池魚說自己要留下來。


    池魚對此並沒有什麽意外。


    畢竟,他親生的父母都在這裏,池睿也還是個小孩子,會想要父母愛也很正常。


    池魚收拾了東西,這次迴去的隊伍,除了池睿幾乎還是原班人馬。


    同行的還有迴鄉省親後,要迴京當職的周玉疏和同雨。


    至於容詡,池魚倒是想他留在京城,隻是沈玉被她借用,若是將他留在京城,她卻也是不放心的。


    最後,也隻能無奈的將人帶上了。


    而池魚最近覺得自己可以隱隱摸到那一層屏障了。


    也許這一次迴去,還真的能突破功法的大成。


    到時,幫容詡解了毒,他也就不必一直跟著自己了。


    而她卻沒有想過,容詡一直跟著她,也許並不是僅因為解毒呢。


    而唯一改變的是,他們這次離開多了一個人同行。


    池魚也沒想到,自己會在船上遇到大長公主。


    她隻身一人,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人。


    池魚原本以為她是來送行的,沒想到,人家直接將手裏的小包袱往秋月懷裏一扔。


    “給我安排一間房。”


    說著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道,“一大早起來,可把本宮累死了。”


    池魚看著她一身便裝,卻自稱本宮的樣子。


    也沒說什麽,隻對秋月點了點頭,然後看著秋月送大長公主去房間。


    她記得以前聽人說過,景帝是不許大長公主出京的。


    看她這樣子八成是偷跑的。


    池魚想了想,為了避免麻煩,她正打算叫來一名暗衛,讓他迴去和皇帝說一聲。


    卻不想剛剛離開的大長公主卻突然走了迴來道。


    “不必通知你舅舅了,我早上已經讓人知會他了。


    梁家的事還沒結束,我留在京城不方便,所以出來走走。”


    梁家可不隻梁正銘一人,梁正銘被抓隻是一個開始,他背後還會牽扯出多少事,誰也說不清。


    而池魚又是大長公主與他的孩子,這個時候兩人出京避嫌自是最好的。


    不然,以景帝的性子,這兩人誰也別想溜。


    池魚見此也沒再說什麽,擺擺手讓暗衛退了下去。


    池魚離京後便讓人往家裏送了信,池嬸知道她要迴來了,那是日也盼,夜也盼,終於在五月初將人盼了迴來。


    池魚的車駕還沒到村口,便遠遠看到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婦人站在那裏往鎮子的方向張望。


    池魚看到那人,隻覺得鼻尖一酸,也不管馬車正在前進,從車上飛身而下,便如乳燕投林一般朝著她飛奔而去。


    大長公主看到這一幕有些吃醋。


    “哼……”


    輕哼了一聲便收迴了目光。


    才六個多月,池嬸的肚子已經比人家快臨月的身子還沉。


    她就這麽站在這裏都有些吃力,但她還是每天都堅持到這裏等著。


    畢竟,池魚是她從小帶到大的孩子。


    雖然,池魚離開這段時間總有消息傳迴來,但不在自己身邊到底不會放心。


    如今看到人,池嬸的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掉個不停。


    池魚擁著她輕聲哄著,那樣子更讓大長公主心裏不舒服。


    馬車行到兩人跟前,車上的人紛紛下車給池嬸打招唿。


    大長公主也跟著下了車。


    池嬸看著她那張與池魚有七成像的臉立馬認了出來。


    當下便要下跪行禮。


    大長公主連忙一個箭步上前將人扶住。


    “永安伯夫人免禮。”


    冊封的聖旨早在他們到之前便已經傳迴了村裏。


    池嬸也知道大長公主口中的永安伯夫人叫的是自己,這才福了福身子就著大長公主的手起身。


    隻是大長公主心裏卻暗生警惕。


    心想著,這女人還真能搞事,自己以後得小心點才行。


    她挺著這麽大一個肚子,自己若是真受了她這個禮,她再有一個不好,那丫頭豈不是要恨死自己了。


    大長公主想到這便道,“你與永安伯養大了這丫頭,與我也是有恩的,以後咱們平輩論交就是,這些俗禮便免了吧。


    以後我也隨你們住在村裏,若是讓外人知曉我的身份,也是麻煩。”


    大長公主一想到,她隻要一出門,便一群人朝她跪拜也是頭疼。


    若是那樣,她還不如待在京城了。


    池嬸聽到她這麽說,便也連聲應是。


    一行人迴到池家,周雨和周玉疏迴了自個家,容詡也被池魚打發走了。沈玉跟過去與他說話。


    家裏也沒有了外人,池魚這才給池嬸檢查身體。


    除了孕期常見的症狀,她的身體還不錯,池魚這才放下心來。


    隻是,她這懷的是雙胎,早產的可性很大。


    池魚從迴來那天,便開始收拾產房,她還打算改造一間無菌產室來以防萬一。


    池嬸雖然情況還算不錯,但池叔就沒那麽好了。


    聽說,自從她離開不久後,池叔便開始吐。


    吃什麽吐什麽,池嬸沒有的孕期反應,全在他身上應驗了。


    隻是他怕池魚擔心,一直讓人瞞著她。


    池魚見到他時,人都快瘦脫相了。


    連著給他調理了大半個月才好了許多。


    大長公主看著他這樣,也是覺得稀奇。


    拉著池嬸的手不斷的問她關於池叔的情況。


    不了解的人隻怕還以為她是看上池叔了。


    隻有池嬸知道,她純粹的就是看熱鬧。


    每次聽到池叔和女人一樣孕吐,她就笑得前仰後合。


    還說什麽,要是全天下的男子都這樣就好了。


    憑什麽生孩子的苦都全讓女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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