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前半部分拎開,然後從中撥出一把細長如針的完意,朝著那大鎖的鎖孔裏一陣鼓搗,隻聽‘啪’一聲響,那大鎖便應聲麵開。


    池魚先幾人一步入內,裏麵東西直接閃瞎了她的眼。


    除了成箱成箱的武器外,還有許許多多的金銀珠寶。


    與之相比,吳家莊子上搜出來的那些,根本不算什麽。


    池魚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不過,她並沒有急著查看那些東西,而是腳步一拐在牆壁另一側停下。


    不為其他,隻因為小東西死命的用頭在那裏拱,似是想找個縫鑽進去一般。


    容詡走了過來,似是想上前幫忙,卻被池魚攔下。


    “小家夥那麽急著進去,這裏麵肯定有非比尋常的毒物,你們還是後退一點,我來就行。”


    就在池魚的手要貼上那麵牆時,手腕卻被人從後一把拉住。


    池魚有些不解的迴頭看向容詡。


    問道,“怎麽了?”


    “你知道有毒還冒險?”


    容詡麵容鐵青,一臉不讚同的表情看著她。


    池魚好笑的把他的手從自己手上拿開,隨後笑道,“我家的事想來你早就查了個遍,怎麽就沒查到我是個百毒不侵的體質?”


    池魚眼中帶著笑,但卻並未深入眼底,因為這讓她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原身並沒有這樣的體質。


    永平大長公主希望她能像個平常人家姑娘那般長大,池老爺子隻幫她打熬過筋骨,讓她比尋常女子更加健康一些,並沒有特意幫她打造一副百毒不侵的身體。


    而她這體質卻是因為前世的緣故。


    那一次她參加特訓,不小心中了毒,那毒根本無藥可解,便是將她全身的血抽幹,再換上新鮮的血液也不行。


    教官了為讓她活命,隻能讓她嚐試著以毒攻毒,她吃下了不下百種毒藥,最後那些毒藥在她體內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她成了一個毒人,直到她修練的清心決到了小成後,身體內部自動洗筋伐髓,她身體時的毒解了,體質也發生了改變。


    池魚想到這,腦中有了不一樣的想法,看向容詡的目光也變了變。


    不過,她很快便收迴了目光。


    這種法子實在太冒險,而且容詡的時間並不多,就算她願意教他清心訣,但可能第一步還沒邁出去他就死了。


    更何況,那清心訣也不是那般好修練的,她前世用了二十年才修到小成,容詡隻有兩年不到的時間,根本不夠。


    容詡沒發現池魚發呆是因為自己,還當她是將自己剛剛的話聽進去了。


    哪裏想了池魚迴過神便對他道,“你往後讓讓,我不會有事。”


    容詡知道池魚不會拿自己開玩笑,見她這般胸有成竹也不再反對,隻是卻沒在退開多遠,緊緊的守在池魚身後。


    若是萬一有什麽事發生,他也好第一時間出手。


    池魚看出他的意圖,卻沒有阻止。


    她四下打量了一下那塊牆壁,終於找到一塊顏色有些不一樣的地方,伸手輕輕一推,那麵牆便被推開,露出一個可以容納兩人並肩的門洞。


    小家夥在門開的時候,就興奮的‘嗷嗚’一聲衝了進去,所過之處留下一串的冰渣。


    也虧得池魚早早的給容詡施了針備了藥,不然在這種環境 下,他還真不一定能撐上多久。


    這間暗室不大,但卻擺放了一張書桌,旁邊還有博古架,上麵擺著一些文房四寶之類的東西。


    而小東西一進來便直奔硯台,將時麵的殘墨肯了個幹淨,再抬頭,原本一條晶瑩剔透的冰吞,已經成了一條黑乎乎的毛毛蟲了。


    池魚有些嫌棄的看了它一眼,也明白過來,那些人是將毒藥摻在黑汁裏的,難怪,那些送出去的信,除了他們的人,誰碰誰死了。


    池魚正準備檢查一下,這屋裏有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可就在這時,那黑漆漆的小東西又一下子躥了出去,筆直的落在一個雕花黑漆錦盒上。


    池魚見此忙上前,一把捏住小東西,她可沒忘記這些人來往的書信都摻了毒墨的,小家夥剛吃了桌上的墨,對這東西還這麽感興趣,隻能說明這個也有毒。


    池魚覺得自己還是先看一眼的好,萬一是什麽重要的東西,要是被這小東西霍霍就可惜了。


    小東西被池魚捏著明顯不服氣,還想掙紮,池魚沒轍隻能將它先收起來,末了又扔了一小粒玉髓放進瓷瓶,這才將它安撫好。


    池魚走過去打開那錦盒,裏麵赫然是一疊書信。


    她是該說這些人大膽呢,還是自信呢。


    不過,對於他們敢將這東西這麽明目張膽的放著,她也不奇怪,畢竟,這種東西就算被人看到,也帶不出去。


    那放哪裏不都一樣了嗎?


    池魚很快將那些信看完,便發現每封信的信紙都是特製的,而且那每張信張上都有一個烙印。


    池魚很快想到,這可能就是確定身份的印記。


    池魚將信看完,便沒有急著帶走,而是將東西又放迴了原位。


    在做到心裏有數後,池魚又帶著人飛快的退了出去。


    等他們出來後,池魚又讓人用暗號召迴其他人,然後飛快的離開。


    池魚他們落角的地方是之前容二找好的一處山洞。


    那山洞原本就隱蔽,現在大雪覆蓋,若沒人帶路,便是在那繞個十圈也找不著地方。


    容詡他們迴去時,便發現,除了她們一起上山的人外,還多了幾個人。


    池魚對那多出來的人並沒有奇怪,因為這便是她這一行的主要目的。


    要控製所有人太難,但若隻是控製幾個人卻很容易。


    而為了不鬧出太大動靜,被她的人帶出來的人,都是些地位並不高,但也有些小權力的人。


    其實,就有一個是灶火裏管事的人。


    池魚也沒和他們客氣,上來便給他們各種毒藥償了一遍。


    那些都是些會折磨人,但卻並不致命的東西。


    這些人雖然經過了一定的訓練,但到底隻是普通人。


    那些扛不住的隻能為她所有,而那些硬骨頭,自是沒必要留著。


    她手底下有會易容的人,直接讓人改換容貌變成他們的樣子,直接混進去就是了。


    然後,再用這些人,再帶一批人出來,如法炮製,不出幾日,池魚便直接控了一批中低層的管事人。


    那些伍長、什長,百夫長被一網打盡頭,她的目光又盯上四個千夫長和一個副統領。


    這些人她沒想留著,隻有一個統領他沒有下殺手,隻是也沒放迴原來的地方,而是喂了毒藥讓人看管著。


    因為她從秘室裏找到的那些信件可以看得出來,一直是這人和背後的人單線聯係。


    若是她不想讓背後的人發現不對,那這人就還有用。


    隻是這統領的位置也需要人頂替,池魚思來想去,隻能讓容六易容成他的樣子,暫時留在這裏。


    池魚一通騷操作下來,連容詡都有些傻眼,他完全沒想到,她是以這種方式把這五千人弄到手的。


    不過,有一點池魚說的沒錯,三皇子太過謹慎一直不想讓人知曉,這些人背後的主子是誰,也沒告訴過這些人。


    那麽自然是他們的上麵的人說誰是主子,誰便是他們的主子了。


    別看說的簡單,但池魚也在山上呆了有半個月時間,才將這些事安排好。


    原本一直待在山上還不覺得,如今下了山便覺得全身不對勁,像是要餿了一般。


    池魚再次出現在自家小院時,把桂嬸嚇了一跳。


    “主子,你這是從哪迴來,怎麽搞成這個樣子?”


    池魚笑了笑道,“出了一趟門,路上不好走,便這樣了。你去燒點熱水送我屋裏,我先洗漱一下。”


    “哎,哎。”


    桂嬸剛應下,就好像又想起什麽事似的,忙迴頭道。


    “主子,新院那邊的湯泉修好了,您之前不是說老爺和太太在莊子上住到過年就迴來嗎?


    這眼看著離過年也沒多少天了,您看要不要先將屋子布置一下,地龍燒好,太太迴來後屋裏暖烘烘的,也不至於凍到太太。”


    桂嬸也知道池嬸現在有了身子,一家人最寶貝的就是她,所以說話時總是不自覺的帶著為池嬸著想的意思。


    池魚對此也沒有意見,那邊也住了些日子了,新宅這邊還要暖宅,總不能真等到過年前兩天才迴來吧。


    再者,以前將人送走,是怕山上會出事,現在這些人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到也放心,便對桂嬸道,“你看著安排吧,人手要是不夠便從村裏請幾個手腳麻利的,工錢給足了就是。”


    桂嬸一聽連連應下,轉頭便聽池魚道,“盡快辦妥,明天我便去縣城接人,最多三五日便會迴來。”


    桂嬸一聽連連應是,便又趕忙去給池魚燒水去了。


    晚上池魚端坐在書案前,仔細迴想著當時看到那幾封書信上的印記,然後拿起筆,一筆一畫在紙上慢慢勾勒出來。


    很快一個和山上暗室內那些信件上的印記不敢說十分相似,但卻一模一樣的印記便落在了那紙上。


    池魚叫來容三,然後對他道,“找人把這個雕刻出來。”


    容三看到那上麵的東也吃驚不已,但卻什麽也沒問拿著東西便要出去。


    卻在快到門口時被池魚叫住。


    “你等等。”


    看人停下,池魚想了想才吩咐道,“用上好的玉石,別雕成四方四正的印章樣式,最好做的特殊點,讓它看起來像個信物的樣子。”


    容三一愣,但很快明白池魚這是什麽意思了。


    隻是他有些不明白的是,那統領都在他們手中了,再做這個還有什麽用?


    然池魚卻半點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隻打發容三去辦。


    次日,正巧是臘八池魚到莊子上的時候,池嬸正帶著人在熬臘八粥。


    看到池魚迴來,也沒問她怎麽去了這麽久。


    隻仔細打量她的小臉,說了一句,“瘦了。”


    池魚看這情形連忙上前安慰,她現在可還懷著身子呢,池魚可不敢讓她哭。


    連忙道,“嬸我沒事的,這不挺好的嗎?”


    池嬸看她精神頭的確不錯,不像是吃了苦的樣子,這才收迴了眼淚。


    池魚不放心的給她請了平脈後,這才去見了池叔。


    這次大雪就足足下了十來日,但好在並沒有引起大的雪災。


    隻不過,之前誰也沒想過這事,城中一度儲糧不足,部分糧商還聯合起來轟抬糧價。


    好在池魚早早做了準備,運了不少糧食過來。


    雖然,她弄來的全是陳糧,但這個時候誰還會在意這個。


    好歹是將局麵控製住了,隻是那些囤積居奇的糧商因為沒掙到錢,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好在,池魚在臨走前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又讓人給曹縣尉和江縣令都打過招唿,有衙門的人出麵,那些人就算不滿也不敢明目張膽做些什麽。


    而池魚這糧鋪開的時間短,還沒有人查到她頭上。


    自然也影響不到池叔和池嬸頭上。


    隻是池叔聽聞糧鋪前些日子遭到了打砸,心裏有些不安,讓人去打聽了一翻,知道,那些鬧事的人被打了頓板子丟進了縣衙大牢,他也才放下心來。


    而現如今又看到池魚安全迴來,他提著的一顆心也終於才放下。


    當然,這些他並沒有與池魚說而已。


    到時,池魚因為之前山上的事耽擱了,她沒有去問池事關於她身世的事。


    如今,那邊的事解決了,池魚有些好奇的問池叔。


    “叔,你知道老爺子是從哪裏把我抱迴來的嗎?”


    池叔聽到她的話不禁一愣,他記得以往小魚兒不是不在意這個的嗎?今天怎麽突然問起來了。


    池叔未答反問道,“小魚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池魚看他這樣子也沒有否認,點點頭道,“的確聽到些風聲,隻是我也不敢確定,才來問問叔你。”


    池叔聽到這話似是鬆了一口氣一般。


    隨後道,“其實,你的來曆我也不是很清楚,隻記得有天晚上,你爺爺被人請去出診,夜半三更也沒有迴來。


    隻有他的隨從突然跑迴來說是讓我們收拾細軟出連夜出城。


    當時你祖母似乎知道些什麽,直接提了兩個包袱出來,還將你嬸子推到我身邊,讓我們當著她的麵拜了天地,然後,讓我們跟著隨從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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