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對那位永平大長公主有些無感,在了解了一些她需要知道的情況後,便不再多問什麽了。


    而兩人不知不覺卻已經離開村子挺遠的了。


    雪夜裏,兩道孤獨身影矗立在一起,讓人有一種相依為命的錯覺。


    還是池魚看了看天,對容詡道,“不早了,迴去吧。”


    容詡點點頭,將身上的狐皮大氅攏了攏,在池魚轉身之際,輕聲道,“如果,我是說如果……”


    池魚聞聲迴頭,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池魚等了許久,容詡幾度欲言又止,還是沒有將心裏的話說出來。


    就在池魚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麽,打算離開之際,容詡似是終於鼓足了勇氣道。


    “我是說如果,我能活下來,那你……你會不會……”


    池魚沒讓他把話說完,衝他露出一抹笑道。


    “你也說了,前提是你能活下來。


    那現在說什麽都太早,還是等你能活下來再說吧。”


    說完又似想到什麽似的道,“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那裏設想些什麽?


    而是努力讓自己活下去。


    因為,你所有的設想都是以你活著為前提,你若不愛惜你自己的身體,英年早逝的話,所有的設想也隻能是妄想。


    相反,你若能活著,那一切皆有可能。”


    池魚大概猜到了他想說什麽。


    她不知自己對容詡是什麽心思,但她知道現在的她對他還沒有那方麵的衝動。


    但至少對於他,她比旁人多了幾分信任,至於,未來如何,誰說得準呢?


    而她也不想在事情還沒發生時給予什麽承諾。


    就算是善意的謊言那也是謊言,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而她並不想去騙他。


    容詡跟在她身後,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有些悵然。


    可惜,他一口氣還沒歎完,便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容四打斷。


    隻見他抱劍而立,看著池魚離開的方向對著容詡道。


    “主子,其實,你該往好的地方想,至少,池姑娘沒有拒絕你不是嗎?”


    容三半晌沒聽到容詡說話,迴眸便看他愣愣的立在當場。


    心想著,果然愛情會使人變蠢。


    但嘴裏卻給容詡解釋道,“池姑娘那麽聰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您想說什麽?她隻是打斷卻沒有拒絕,已經很好的說明了一些事了。


    就算她現在對您沒那方麵意思,但不代表以後不會有。


    您隻要把身子養好,把毒解了,總有機會的不是嗎?”


    容詡其實剛剛已經想到了,隻不過,他隻是覺得他身上的毒池魚都沒把握說能解,最多也是幫他拖時間而已,他或許沒有那麽多時間等下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想說的已經說了,就算離開也沒有遺憾了吧?


    池魚迴村後,便開始盼著下雪,然後直到第三天夜裏大雪才姍姍來遲。


    而這次的雪比前幾天那場還要大,直接下了四五天沒有放晴的意思。


    路上的積雪已經達到了半人深,也虧得之前縣衙早安排了通知全縣,那幾天便是下著大雪,大家也會時刻注意著屋頂的積雪,及時清掃。


    有那些房子年久失修的人家,也在下雪前找了避雪的地方。


    大柳村有冬季儲菜的習慣,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地窖,實在不行就搬進地窖去,地窖下麵比屋裏還暖和不少。


    再加上村裏修了炭窯,平時那些燒壞了的炭和一些碎了不好賣的窯,都被分給了各家各戶,現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而池魚在大雪下了第三天的時候,便帶著秋月出了門。


    桂嬸不放心,勸了幾次,她隻說擔心叔嬸,帶著秋月去縣城。


    桂嬸要讓她男人送,卻被池魚給拒了。


    池家現在就留了這兩口子看宅院,若是她再帶走一個,家裏隻留桂嬸,她更不放心。


    再者,她又不是真的要去縣城,讓桂嬸男人跟著更不方便。


    而桂嬸在知道,隔壁和容公子也會和主子同行後,便沒再說什麽了。


    那容公子一看就是個非富即貴的,身邊跟的人都有些本事,主子和他同行應當不會有事。


    池魚和秋月來到容家時,那小院裏已經有不少人在等她了。


    除了容詡的人,容九也帶著他訓練的第一批人出現在小院中。


    就連春花也跟著出現在了這裏。


    池魚沒說什麽,隻讓人各自準備五天的幹糧帶上,入夜後隨她上山。


    因為下雪的關係,山上比山下還要寂靜幾分。


    他們一行二三十人上山,除了靴子踩在雪地上的簌簌聲,便再無其他聲響。


    而那些人的藏身之地,容詡的人早就打探了出來,隻是平時幾個時辰便能找到的地方,卻在雪地裏行了一夜才走了一半多路。


    而就在眾人行到一處山頂之時,池魚揮用讓眾人原地休息,隨後,叫來容三。


    “我讓你送上來的東西呢?現在可以拿出來了。”


    容三點點頭,看了眼方向,叫了幾個人一同離開。


    很快容三便找到了他之前留下的一處記號。


    因為主子說那些東西是要存放在那裏等下大雪的時候才好用,是以,他把記號留在了樹上,就是怕雪下太大,記號若是留得太低被雪蓋住了會找不到。


    不過一刻鍾時間,容三便帶人把東西抬了迴來。


    幾個厚重的木箱上一層積雪,箱子沒上鎖但卻已經被厚厚的冰給凍住了。


    池魚示意直接撬開,容三上前微微運氣,一掌落在箱子上,箱子瞬間四分五裂,但裏麵的東西卻完好無損。


    眾人紛紛看向你裏的東西,全是一些木板和木棍被整齊的放在裏麵,看得人一頭霧水。


    池魚也沒急著解釋,隨便拿了一套出來,自己穿戴好,便朝著另一邊的山下劃去。


    他們上來那邊樹林茂密,而這邊卻是光禿禿的一片,坡度也合適很適合滑雪。


    眾人看著她瞬間便消失在百米開外的身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池魚滑了一程,很快打了個迴轉,又山下往山上是滑不動的,但她有內力傍身,使身形更加輕便一些還是可以的。


    再加上她也沒走多遠,到也不是很麻煩。


    池魚迴來後,教眾人怎麽穿戴,又將滑雪的要領和大家說了一遍,便又率先衝了出去。


    雖然,大家別別扭扭、東倒西歪的滑了一陣後,也總算不在三步一摔,兩步一磕了,池魚便帶著大家繼續前行。


    那夥人本就是藏在山坳之中,地勢比他們之前爬的那處山峰要低,他們完全可以通過滑雪接近,直到跟前再尋找地方藏匿。


    池魚原本就沒打算趁著天黑摸進去,他也找到那入口與容二接上頭時正值午後。


    池魚讓大夥吃飯休整 ,自己則和容詡一起詢問一些關於裏麵的情況。


    容二雖然摸進去過,便他也沒敢靠的太近,隻是遠遠的觀察了一下,了解的情況不是很多,但對池魚來說卻是足夠了。


    吃飯又休息了一個時辰,池魚吩咐大家行動。


    “容三和容九當先鋒,先將看守出入口的守衛放倒,然後換上他們的衣服,裝成他們的在那裏放風。


    其他人和我進去,按計劃行動。”


    池魚一聲令下,所有人分頭行動,隻有容詡還留在她身邊。


    而他帶來的人,此刻還護在兩人左右。


    一行人光天化日摸進別人的老巢愣是沒有人發現,甚至雪地上,連一串腳印都沒有留下。


    隻是這些人防備的鬆卸程度連池魚都有些吃驚。


    想來是因為大雪封山的緣故,那些人壓根沒想過,這個時候還會有人偷摸上山。


    池魚進去後沒有隨便走動,而是尋了一處隱蔽的角落將冰蠶放了出來。


    這玩意最喜毒物,有它引路肯定會有不一樣的收獲。


    果然,小東西一從瓷瓶中出來,便飛速的朝著一處爬去,池魚四下打量了一下,便飛速跟了過去。


    在小家夥的指引下,她很快找到自己想找的地方。


    之前在滅了普渡寺的時候,她便從那慈航那老東西嘴中挖出來一些信息。


    他們之所以做那些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斂財,然後幫某人養私兵。


    而她慈航本人就是用毒的高手,他給他主子弄了不少毒藥,為了他們之前往來密信的安全,他們會在信上塗上毒藥,那東西除了他們自己的人拿著。


    否則,就算到了別人手裏,那秘密也不可能傳出去。


    池魚放出冰蠶,便是要找到那些東西的放在哪裏。


    她要控製這裏,讓這些人為自己所用,那麽第一步便是要取信這些人,然後,才好一步步鯨吞蠶食。


    小東西也沒讓他們失望,很快便將她帶到一處石壁旁。


    池魚湊近一看,便發現在藤蔓的遮掩下,石壁上有個隻能容一人通過的山洞。


    池魚沒有絲毫猶豫,扒開藤蔓便走了進去。


    容詡自是毫不猶豫的跟上。


    而跟在兩人身後的容三和容四對視一眼,兩個主子都進去了,他們還能怎麽辦?總不能還站在這裏吧。


    就在幾人都進入山洞沒多久,一隊巡邏的人從那洞口經過,那好最後麵的人掃尾幹淨,他們原先呆過的地方,沒有留下半點痕跡便也沒有引起巡邏的人注意。


    池魚進了山洞後才發現,那山洞遠比之前在外麵看到的要寬敞的多。


    冰蠶在進入洞中那一刻便不知跑到哪裏去了,池魚幾人隻能順著山洞往裏走。


    原本濕滑的地麵,走著走著變得幹燥起來。


    雖然起伏不大,但池魚明顯能感覺到幾人正在向上走。


    而且越往裏溫度似乎越高。


    不過,這一點池魚並不奇怪,剛剛進山坳時沒看到建築物,她便猜到這些人八成是住在山腹裏。


    而剛剛冰蠶找到的那個山洞,看上麵藤蔓的生長情況,也不像是常其有人出入的樣子。


    池魚沒有細想,那洞口是被廢棄的,還是沒被發現過,全副身心的都 投入警惕的狀態。


    就在幾人連著避開好幾撥巡邏的人,拐進另一個山洞時,一陣小小的‘嘶嘶’聲傳來。


    池魚抬頭一看,竟一條全身通體碧綠的小綠盤在一根倒懸的頭頂的石錐上,正衝著眾人吐舌頭。


    容三嚇得倒吸一口涼氣,池魚卻看了一眼,便冷漠的移開目光。


    那蛇一看毒性就很強,池魚不在意隻因為它傷不了自己。


    那毒蛇身後一個小小的,幾近透明的小東西正在靠近,還不等那毒蛇意識到自己被挑釁,想要躥出來咬她一口時,七寸突然被什麽咬住。


    下一刻那綠蛇便直接僵硬成了一個冰雕,然後從石錐上掉落下來,直接碎成了渣渣。


    這蛇是毒但冰蠶還看不上,嚐了一口便不敢興趣了,轉頭又往下一個地方爬去。


    池魚給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又跟了上去。


    很快幾人便找到一處比較隱蔽的山洞,而這山洞雖隱蔽,但守衛卻不少,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也不為過了,最主要的是除了這些明麵上的,暗處還有暗哨盯著。


    容三朝她比了個手勢,池魚卻搖了搖頭。


    他們要將這些人放倒不難,但萬一要是漏掉一個,或是弄出動靜,都很可能驚動外麵的人。


    就在眾人犯難之時,池魚從自己腰上解下荷包,又朝容詡伸了伸手。


    容詡也不知自己是如何看明白她的意思的,將自己腰間的香囊也解了下來遞了過去,順手還遞了根火折子給她。


    池魚接過東西,衝他讚賞的點了個頭,隨後從自己的荷包裏掏出幾種草藥與容詡的香囊一起點燃。


    池魚做完之些,衝幾人勾勾手,示意他們往向退。


    隨著,香囊燒完那淡淡的幽香瞬間便充斥滿不大的空間。


    大約又過了小半盞茶時間,池魚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直起身大搖大擺的往裏走去。


    容三看到那些崗哨一個不少的站在那裏,頓時一個心驚想將池魚拉迴來,卻發現那些人看到他們就和沒看到一樣。


    直到走近了,容三才發現不是這些人沒看見,而是這些人眼神渙散,就好像中邪了一般。


    容三沒敢在這個時候提問,隻上前幾步看到門上掛著的鎖,也沒去那些守衛身上翻找鑰匙,而是直接撥下自己頭上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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