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才看到那份厚重禮單,喜形於色。這位大將軍,此時一顆心算是全都落了地。由衷說道:“殿下為人大氣,日後必成事。公公若是相助九殿下,本將也要站在九殿下這邊。”


    “那咱家,還得修書一封,把周將軍今日之言,如實稟告殿下。相信殿下聽聞,定會高興。眼下之事,先把撫恤發完。那農莊,就有勞將軍費心籌建。萬萬不可讓將士們,流血又流淚。”


    “本將代傷亡將士,謝過公公和殿下此番厚意。”周亞才真是十分感動,身為領兵將軍,他對手下士卒非常愛護。對於那些傷亡士卒,他也一直掛在心上。如今,一切都有辦法,全是林公公的功勞。若是沒有這小太監,東大營今日早就是一片廢墟了。


    次日清晨,海天關外,九皇子的車駕已經準備啟程。李成海麵露不舍之色:“殿下,一路保重。”其實他心裏巴不得這個九皇子趕緊滾遠點。他留在這裏,萬一再失蹤一次怎麽辦?


    “多謝大將軍盛情款待,就此告別。期待大將軍迴京述職之時,本王必定設宴為大將軍接風洗塵。”九皇子麵露笑容,拱手之後,轉身登上車駕。這李家,在海天關,還真是刮地三尺啊。


    要不是本王暫且還要明哲保身,這次迴京,定然要向父皇如實稟報。九皇子坐在車裏,翻來覆去想了半天,還是要把李家先放一放。


    送走九皇子這個欽差大臣,李成海長出一口氣,心情頗為愉快。他轉身上馬,急匆匆返迴府中。手臂的傷雖然尚未痊愈,但這不影響他與美人相處。


    陳圓圓這絕世美人,讓他癡迷入骨,最近更是片刻都不願離開。李成海一生閱女無數,卻從未遇見一個能像陳圓圓這般可人,溫柔,賢惠,又能在床笫之間給他極度歡娛的女子。


    “大將軍,人家等將軍等到這花都謝了,大將軍,你就這麽狠心,讓奴家一個人獨守空房?”陳圓圓一聲嬌嗔,李成海魂都飛了大半。先拿起桌上鹿血,一口氣飲下。隨後才將美人攬入懷中,盡情享受美人之福。


    七日之後,戰場上,嶽桐一錘把對麵遼東王的蠻將打落馬下,有軍卒過去,一刀砍掉蠻將首級。嶽桐催兵掩殺過去,林園親自帶兵自另一麵殺來。守衛這一片農莊的八百蠻兵,沒用半個時辰,就被殺了個幹淨。軍卒把四個農莊,六千餘流民奴隸統統集中到一處田地之上。


    林園看著這些帶著鐐銬的奴隸,心中十分不忍。這些奴隸,不論男女老少,都是麵黃肌瘦,尤其一些孩童,更是瘦的皮包骨頭。他們老老實實站在那裏,比綿羊還要聽話。嶽桐指揮軍士,把農莊裏找出來的鐐銬鑰匙拿過來,給這些奴隸打開鐐銬。嘩啦嘩啦聲音此起彼伏,一直開到天黑,六千多奴隸的鐐銬才全部解開。


    突然間獲得自由,這些流民奴隸小心的活動著手腳,卻沒有人開口,也沒有人敢亂動。對待這些被摧殘太久的奴隸,林園深知,先讓他們喝上一頓肉粥,比長篇大論說上幾百句要管用得多。三十幾口大鐵鍋一字排開,兵士們在煮肉粥。


    等這頓肉粥喝完,林園依舊是像之前那樣的說辭:“願意參軍的,可以跟隨迴去。想自己迴家的,給路費幹糧。”


    這一次遣散,直接忙碌到天明時分。最終剩下兩千多奴隸,都是無家可歸的人。白掌櫃的車隊也及時趕到,農莊裏積存的糧食,被夥計們裝上車。


    按照林園的要求,這四個農莊,全部搜刮幹淨。就連那些有點生鏽的鐐銬,也統統裝車帶走。鐐銬也都是生鐵,迴去打造刀劍,或者打造鋤頭,都是可以用得上的。白掌櫃帶來的一百五十輛騾車,拉的滿滿當當。


    “林公公,這次折算黃金,大約五千兩。公公真是常勝將軍,跟隨公公做買賣,這一路都是無比順暢。”白掌櫃也很開心,這些糧食和別的東西,隻要運到內地,至少能賺它三四千兩黃金出來。托林園的福,東大營這處望海樓分店,規模急速擴大。


    以前隻有三四個夥計。現在,光夥計,就三百多個。就算如此,還是有些捉襟見肘。迴去跟李掌櫃好好說說,還得想辦法,再招一百夥計幹活才好。


    白掌櫃同林園告辭,帶領車隊和奴隸們先行返迴。而林園帶著四千軍卒,並未離開農莊,就在這裏駐紮。等到第二天上午,號角聲大作。遼東王的援軍大概兩萬多人,終於趕到此處。


    林園坐在農莊大門口,在他背後,是兩千輕騎。在他麵前,木桌上擺著一壇老酒,一個木碗。嶽桐拿起酒壇,給林園倒了一碗,自己一仰脖,把剩下的酒一口氣喝完。


    對外的兩萬多蠻兵,可沒空琢磨敵人在弄什麽玄虛。號角嘹亮,蠻兵揮舞著刀槍,呐喊著,萬馬狂奔,大地都在震動。林園神色如常,在蠻兵前鋒距離不過三百步時,朱林一聲令下。三百多支火箭拋射,落入蠻兵陣中。


    唿!火箭點燃了地上厚厚那層柴草,而柴草下麵,則是火藥。刹那間,黑煙升騰,烈焰在狂風的鼓動下,急速蔓延開來。戰馬怕火,一時間,大量戰馬受驚,馬上的蠻兵控製不住座下的驚馬。兩萬多蠻兵不戰自亂,互相踐踏,死傷無數。


    一千火槍手交錯排成三隊,依次放槍。那些衝出火海的蠻兵,紛紛中槍落馬。僥幸殺到陣前的,等待他們的,是嶽桐帶領的長槍兵和刀斧手。


    “來人,射穿雲箭。”吱,數十支穿雲箭衝向戰場上空。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遠處的周亞才看到信號,揮舞令旗,一萬精銳騎兵衝出樹林,朝蠻兵後方殺去。前方是烈焰火海,後方有敵軍夾擊。兩萬多蠻兵被殺得潰不成軍,隻剩數百騎落荒而逃。


    “公公,這是蠻將人頭。”朱林把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放在林園麵前。林園起身,抓起還在滴血的人頭。“廠公威武!廠公威武!廠公威武!”


    周亞才一邊大步流星走來,一邊跟著軍士一起高喊。這山唿海嘯的喊聲,對於林園來說,就是最好的興奮劑。此刻的他,處在一種極度美妙的感覺之中。也許,穿越而來,這就是最大的享受吧。


    “賢弟,料事如神。本將在你這年紀,還是一個大頭兵,哪裏懂得指揮千軍萬馬?尚有蠻子俘虜七千多人,如何處置?”


    “周兄,你可聽說過京觀?”


    “賢弟,是不是有些太過殘暴?”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其一。蠻兵對待帝國百姓,可曾有半點憐憫之心?咱家不能代那些冤死在遼東蠻子手裏的無辜百姓,發這善心。這是其二。”


    “好,那就聽賢弟的。”周亞才一聲令下,七千多被俘虜的蠻兵一排一排跪下,刀斧手舉起閃亮的鬼頭刀,刀光閃過,血如泉湧。夕陽落山之際,三處京觀高高聳立在戰場之上。


    林園命人取過一塊木板,以地上的鮮血為墨寫下:“至濟爾哈朗!他日定取你項上人頭。”看著三座血氣衝天的京觀,林園心裏十分舒服。一將功成萬骨枯,正是如此。咱家身為帝國之臣,對待異族,絕無半點憐憫之心。還是那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朱林眼裏都是狂熱,看著林園。他在漠北十年,過得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林園這種做法,對他脾性。


    為大將者,豈可有婦人之仁?這些蠻兵今日若不殺,他日衝進帝國,對於帝國百姓,依舊是家破人亡。跟隨檔頭,這種日子真是快活,順心。相信有一天,檔頭會親手把李成海那老匹夫斬落馬下。


    嶽桐無所謂,他拿著一大塊肉幹在啃。打了大半天仗,他餓了。殺掉敵人,沒什麽好說的。上場打仗,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


    嶽桐從來不想那麽多,公公說要殺,他就會動手。胡一青看著京觀,對他而言,極為震撼。他以前落草為寇,也過得是殺人放火的日子。但是要論起殺人,比起檔頭來,他那就是小孩過家家,上不得台麵。檔頭是真冷血,殺幾千人,眉頭都不皺一下。


    在普通軍士看來,林園這小太監,就是傳奇軍神。殺掉敵人,讓他們更加振奮,心裏麵林園的高度,有如山嶽。


    一將功成萬骨枯啊。林賢弟這殺心,比大海都深。照這樣下去,他會把遼東蠻子殺絕。不過想想也對,死掉的蠻子,才是最好的蠻子。


    這些家夥活著,在東北邊疆搗亂,耗費帝國無數錢糧不說,也讓無數帝國百姓家破人亡。殺就殺了,隻是這向兵部,該如何描述此次作戰呢?


    這次就把林賢弟的功勞給報上去,老子還不信這個邪,兵部還要繼續裝聾作啞嗎?誰說太監就不能立下軍功?難道太監就不算人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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