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勝負已是漸漸明了,人數三倍占優的玄甲軍此時已是節節敗退,原本還淡定從容的周大將軍,此時猶如大冬天被潑了一身冷水,從頭發絲涼到了腳底心。眼前的紅甲軍,至始至終,都沒讓他們喘過氣,如潮的攻擊,一波接著一波,生生將這六百人拖進了漩渦。


    這群人明顯受過嚴酷的訓練,不管是打得多興奮,還是被圍攻的多危險,三人,五人,十人,甚至幾十人,始終保持在一種神秘的陣型裏,攻守兼備,進退有據,玄甲軍那麽多人,竟然一點便宜都討不到。


    眼看著大勢已去,周朝闕此時已是絕望,剩下的玄甲軍已不足百人,疲累不堪,遍體鱗傷,這些沙場老兵,甚至都萌生了逃跑的念頭,而對方依舊生龍活虎,越戰越勇,不依不饒。罷了罷了,再打下去,麵對這些紅甲軍,這點人都不夠塞牙縫的,無謂頑抗,也無需掙紮了。


    周大將軍一聲令下,這不足百人的玄甲軍,迅速的做出調整,開始全數撤退,隻是那紅甲軍,此刻正是意氣風發,哪裏能讓他們走的那麽容易,紛紛調轉馬頭,窮追不舍起來。窮寇莫追,自古兵家有雲,不過對於戰鬥經驗極其豐富的紅甲軍而言,前方有沒有埋伏,有沒有圈套,那是一眼便知。


    勝利在望,紅甲軍的首領任由部下前去追擊,自己則是急急來到小院前,此行的最大目的就是護住這皇曾孫,剛剛自己也是一直在留意,知道此刻,這小院裏的五人應該都是性命無虞的。


    昏迷中的言旬臉色由紅轉白,豆大的汗滴,時不時的皺眉表示此刻他正無比痛苦,周圍的幾人都是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許平君一刻不離的細心給他擦著汗,嬌嫩的嘴唇都快咬出血來了。


    懷玉看著眼前的紅衣大將,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此人進來,一言不發,隻是緊張的看著言旬,懷玉幾次想要開口,都是忍住了,來人既無意表明身份,那自然也就不多問了。


    許平君細心的照顧著,見言旬手臂上綁著的寶鏡,怕影響手臂傷口,就輕輕的解了下來,寶鏡已被鮮血浸透,小丫頭正想著給他擦拭一下,忽然昏迷中的言旬,猛地坐了起來,無意識的一把把寶鏡抓在手裏,一口鮮血從嘴裏噴出,正好噴在寶鏡上。


    頓時屋中異象驟生,小小的寶鏡突然光華四射,金色的光芒照得眾人眼睛都睜不開,瞬間又消失不見了。正在眾人疑惑之時,又是一道光華射出,竟然憑空照出一幅圖景,一座城池虛無縹緲的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懷玉與許老漢麵麵相覷,這座城好像從來沒見過,城頭上旌旗飛舞,城周圍卻好似黃沙萬裏,透著一種蒼涼與粗獷。正在大家疑惑的時候,忽然,那紅衣大將微笑著說道:“原來是那裏,此城叫做拒狼城,距離此地萬裏之外。”


    “什麽?萬裏之外,這麽遠。”田不羈驚唿道。


    懷玉看著紅衣大將,一臉嚴肅的說道:“將軍的意思是,這寶鏡在指引我們前去那裏?”


    紅衣大將輕輕一笑道:“大師,此地不宜久留,你們是否有去處呢?”


    懷玉搖了搖頭,的確,目前來看,言旬行藏暴露,無論是赤塵子還是周朝闕,都會將言旬的個頭,模樣,年紀以及一切消息告知瘋皇。那麽全國範圍內的通緝,海捕自然是無法避免的,而下一次的追捕或者圍攻,定然就在不久之後,朝廷這一次的功敗垂成,隻會讓下一次變得更猛烈,更血腥。


    紅衣大將哈哈笑道:“那看來,這寶鏡指引的就是最安全的去處了,隻是這一路,千山萬水,你們幾個又有傷在身,不如找個安全的地方先養好傷,再做打算吧。”


    懷玉看著重傷昏迷的言旬,再看看渾身繃帶的田不羈,再看看許家父女老的老,小的小,也是隻好點頭答應了。


    “大師無須掛懷,等下我會給你一張路線圖,這張圖會把你們安全的帶到拒狼城,另外,我也會在前麵給你們安排好接應的人,他們會護送各位的。”紅衣大將微笑著說道,伸手從懷裏掏出一支斷箭,交給懷玉,並囑咐說,遇到接應的人,拿出斷箭,對方就知道了。


    懷玉一臉疑惑的看著紅衣大將,輕聲說道:“這麽說來,將軍應該是去過那裏,隻是不知那城到底在何處,又為何會指引言旬前去呢?”


    紅衣大將看著懷玉疑惑的神情,認真的說道:“大師,為何指引你們前去,我卻是不知,不過眼下看來,那裏的確是最安全的去處了。至於那座城裏到底有什麽,我也說不上來,隻有言旬親自到了那裏,或許才會有答案。”


    懷玉施了一禮,微笑道:“那就多謝將軍了,不知將軍如何稱唿?”


    紅衣大將哈哈大笑,邊往外走,邊說道:“言旬此刻若是醒來,或許能認得我,至於稱唿嘛,哈哈哈哈。。。我姓衛,衛青的衛。”說罷,就拔起地上長槍,一聲唿哨,一匹通體血紅色的高頭大馬,急急就跑了過來。紅衣大將翻身上馬,大叫一聲道:“諸位,本將軍還有要事處理,就不陪各位了,此去山高水長,他日定能重聚,後會有期。”駿馬嘶鳴,滾滾馬蹄聲漸行漸遠。


    看著紅衣大將遠去的身影,“衛”這個字在懷玉心裏被無限放大,衛青的衛,那自不用說了,定然是當年的大將軍王的後人了。難怪剛剛那些紅甲軍如此驍勇善戰,勇悍異常。隻是當年的那場潑天禍事,衛家基本上算是徹底沒落了,早就被趕出了朝廷,怎麽會還能帶兵打仗呢?


    懷玉心中雖有疑惑,不過此時卻不是過分糾結的時候,言旬尚在昏迷,還是趕緊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


    隻是去哪裏休養,卻是一時拿不定主意,反正這個地方是肯定不能待了,正在一籌莫展之時,遠處有一道身影急急趕來,懷玉瞬間大驚,難道又有高手前來索命?待到看清來人,這才發現,竟然是莫問。


    看著眼前渾身是血的眾人,莫問也是鼻子一酸,一把抱住懷玉,又轉身拍了拍田不羈的禿腦袋,苦澀的笑道:“都還好吧,臭小子,師父隻是叫你跟著這老和尚學武藝,怎麽把自己也弄成了禿驢?”田不羈撓著禿腦袋,一臉的不好意思,莫問環顧四周,沒看見言旬,頓時有些急躁,慌忙問道:“你師兄呢?”


    田不羈忙說道:“師兄沒事,就是昏迷了,一會兒肯定就醒了,師父,你去哪裏了?我可想死你了。”


    莫問微微笑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們速速跟我去傷雲峰秘境,等你們傷勢好了再做打算,瘋皇不久就會知道這邊的事情,必然料定言旬此刻正在倉皇逃竄,現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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