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我們隻能算是校友,稱不上同學。”


    賀黎一見話題有了時間延長的趨勢,便朝著陸星瀾的方向看了一眼。


    看到陸星瀾一個人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坐著,賀黎扭頭接上剛才的話題,有些想要中斷的意味。


    “我對秦也說不上了解,你有什麽想問的或許問他本人比較方便。”


    “我剛才看見陸總點了一杯雞尾酒,”遲煜很清楚賀黎在擔心什麽,對賀黎說,“估計短時間內,陸總不會離開的。”


    遲煜實在是太想了解秦的過去了,哪怕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一點點的碎片也好。


    秦總是在隱瞞,這讓遲煜不敢當麵去試探秦的創口到底在哪裏。


    “能和我詳細講一講你們怎麽認識的,大概發生了什麽事情就好。”


    不得不說,遲煜真的說準了賀黎的內心。


    之前陸星瀾總是對賀黎說,他作為一個總裁,不能總被人看出來心思。


    賀黎覺得自己應該還是沒學會偽裝吧,才能輕易地被不怎麽熟的遲煜一眼輕易看穿。


    賀黎隻好歎了口氣,在吧台邊上迴憶起認識秦的過程來——


    “……秦應該算的上我的學長。”


    在賀黎進入b大進修金融管理學的時候,秦其實距離畢業隻有臨門一腳了。


    學習的過程中,秦和賀黎都是一樣的很少與人交際。


    那時候的賀黎隻是知道,有一位和自己同樣來自z國的法學博士,學科績點在學校裏名列前茅。


    學校的教授對秦畢業後的去向給予了很多建議和門路:


    比如,校方可以向國內的高校推薦,讓秦留在學校當法學老師;


    或者向一些小型企業投放履曆,去當一個法學顧問;


    又或者迴國開設一個屬於自己的律師所——


    可是無論什麽樣的未來,秦都拒絕了,他給出的理由是:


    “謝謝,但我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學法律。”


    因為這段聽上去有些“裝逼”的話語,秦的名聲才真正傳進了賀黎的耳朵了。


    而對於那時候的秦來說,壓根就不知道有賀黎這號人的存在。


    “我不知道傳出來的話是真是假,”賀黎至今還是對傳言有些疑問,“但是秦的確從來沒有在念書期間接過任何委托,哪怕是非常缺錢。”


    “有同學還看到他在酒吧調酒來著,就和現在差不多。”


    “現在想想,秦不接官司,大概是因為真的不喜歡——”


    遲煜點頭。


    “嗯。”


    兩個人在短暫的對話後都沉默了一陣,像都藏著一些不能夠說出來的話。


    賀黎不知道遲煜是否清楚,秦唯一打的官司就是關於自己親生父母的。


    而遲煜不知道秦究竟為何執著於學習法律卻又不走律師,為何明明熱愛於調酒又要出國進修。


    難以進退的賀黎隻好又把話題轉到另一個方麵上去。


    “我真正認識秦,是在他馬上要畢業的前一個月左右——”


    “他和我們班的三個alpha在校外打起來了。”


    “打架?”


    遲煜聽到秦居然會和人打架,有些訝異。


    “嗯,不涉及槍支的那種。”


    賀黎看見遲煜眼裏的吃驚,表示自己最開始也是這個反應。


    以秦那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個性,看起來好像就是不會動手打架的類型。


    而且秦的身形也並不支撐他有打架的資本。


    但結果是,秦一個omega和三個alpha對上,在體力和人數都完全落於下風的情況下——


    他用鋼管給一個打出了腦震蕩,一個肋骨骨折,另一個的胳膊上被硬生生咬掉一塊肉。


    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肋骨骨折四根,還有內髒出血,休學了一年。


    而賀黎是作為學校那邊派出的“和事佬”,去跟還躺在醫院的秦與那三個alpha商量和解的。


    原因是秦在蘇醒後報了警,調查後在監控下不知為何顯示出秦是被那三個alpha單方麵毆打,壓根就沒有還手的痕跡。


    而且,好巧不巧地還是在警方管轄最嚴肅的轄區。


    如果秦堅持到底,那三個alpha會遭到學校退學的處分。


    學校那邊自然是不能允許秦一個留學生直接帶垮三個本地學生的。


    估計是學校考慮到他們兩個都是來自於z國的留學生,能有些共同的家國情結吧。


    賀黎才借此認識了秦。


    “但是我根本就沒勸,”賀黎淡淡地說,“學校可能忘記了,每個人肯定都是向著自己國家的人說話吧。”


    “就和他們維護自己國家的學生一樣。”


    “可——”


    遲煜聽到如此慘烈的遭遇,正想多問一問前因後果,就被橫空飛過來的抹布打斷了。


    遲煜眼疾手快地撈住馬上就要飛出去的抹布,看向源頭的方向,發現秦正倚靠在櫃子上核礙地笑著。


    而一旁本應該喝著酒的陸星瀾莫名其妙地在吧台上醉成了一灘。


    好像旁聽了很久的秦陰惻惻地笑了一下,說道:


    “聊的開心嗎?當著我的麵應該挺刺激的吧?”


    “既然追求刺激,那為什麽不邀請我本人加入,貫徹到底呢?”


    秦單手插兜走過去,搶走遲煜手裏的抹布,扔迴水池邊,斜眼用冷冰冰的眼神看了一眼賀黎,轉而對遲煜說:


    “吉祥物你先上一邊呆著去。”


    然後,秦俯身隔著吧台對賀黎低聲道:


    “都是聽說的還敢往外傳?不知道謠言是怎麽產生的嗎?”


    秦非常不喜歡別人旁敲側擊地打聽自己的事情,更別提賀黎都是聽說來的。


    雖然他聽說的基本都是事實,可那也是加工過的事實。


    但看在賀黎和遲煜都是初犯的份上,他大可以原諒這兩個不懂事alpha。


    於是,他直起腰,稍微提了些音量說——


    “去看看你的小對象吧,他喝醉了。”


    “盡快帶走,別耽誤我做別人的生意。”


    “抱歉,下次不會了。”


    “官司的事情我會發到你的郵箱上。”


    “早這樣多好。”


    賀黎知道自己屬實理虧,向秦低聲道歉,就趕緊關心自家星星去了。


    正常來說陸星瀾是不會醉的,但是秦下的料猛了點。


    注視著賀黎抱著陸星瀾急匆匆離開的身影,秦擠出幾個字來:


    “切……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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